文/鄭媛
自古就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句子,讀書就如給一個人穿衣服,讀什么書就像穿上了什么風格和樣式的衣服,“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數學使人周密,科學使人深刻,倫理學使人莊重,邏輯修辭學使人善辯,凡有所學,皆成性格。”讀書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養心,年輕時讀書就像迎著朝陽走路,廣泛閱讀可以豐富視野。然而,在培養兒童閱讀習慣的最佳時期,基礎教育階段的閱讀課被數學、語文、英語老師搶占,閱讀課形同虛設。閱讀課應該怎么上?應該由老師推薦適合兒童閱讀的書目,兒童自選一本或幾本感興趣的書進行閱讀,做讀書筆記并相互交流,甚至要舉辦讀書報告會分享兒童的感悟和體驗。而閱讀課的現狀是自習課與補習課替代了閱讀課,兒童沒有時間和習慣閱讀,教師又剝奪了在學校所剩無幾的閱讀時間,這是一種抹殺兒童閱讀興趣的做法。
由于學校閱讀課的缺失,當代大部分人不愛看書,不知道該看點什么書,除了應付考試的教輔,書柜上空空如也,有的人甚至認為讀書是一種恥辱會被嘲笑。問題出在哪里?問題是在兒童最應該廣泛閱讀的年代,沒有時間閱讀課外書,那些課外書被禁止出現在課堂上,于是口袋書流行了起來,這些難以控制的口袋書沒有任何價值和教育意義,缺乏適當的指導和引導,兒童沉浸在漫畫、鬼故事、武打言情小說等口袋書中,拒絕主流圖書,逐漸形成了厭惡讀好書的風氣。
閱讀習慣的培養不單靠學校和家長,也是個人基本的能力和素質,但在兒童沒有明辨是非能力的時候,沒有給予恰當的引導是失誤的。如果個人習慣已無法改變,我們需要社會營造一種輿論導向和精神藥丸,讓全社會崇尚讀書,以讀書為樂,慢慢滲透在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中。
別林斯基說過“閱讀一本不適合自己閱讀的書,比不閱讀還有壞。我們必須會這樣一種本領,選擇最有價值、最適合自己所需要的讀物。”作為成人,我們往往忽視兒童真正的閱讀興趣,認為兒童喜歡的文學是無意義、無價值的“花書”。成人提供給兒童自認為是有意義有價值的書,讓兒童閱讀,兒童則痛苦不堪,毫無樂趣可言。來自中世紀的一種閱讀儀式對我們不無啟示和感動:當時的猶太人介紹自家男孩去宗教讀書社學習閱讀,往往要舉行莊嚴而肅穆的儀式慶祝一番,其中有一個環節是,孩童要讀出寫在去殼的煮雞蛋和蛋糕上面的《圣經》詩文,然后做出象征性的動作把雞蛋和蛋糕吃掉:濃郁而甜美的味道旨在讓孩童感知閱讀的濃郁與甜美。我們既不能無視兒童本能的閱讀需要,也無法放棄我們作為教育者的責任。確認兒童文化到底需要什么,平衡與協調兒童的“想”讀與“應”讀,讓兒童感知閱讀的濃郁與甜美,就必須通過與兒童自身的對話過程去實現,而不能完全由成人來決定。
兒童的閱讀方式蘊涵著兒童的天性,也就是天真、快樂、淳樸、自然。兒童的閱讀是種非功利的閱讀,它不是知識性的,而是體驗性的;不是倫理的,而是審美的。這個區別足以解釋為什么當前兒童在閱讀中體驗不到快樂,因為他們讀不到自己想讀的東西,或者不能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去讀。通俗地講,兒童閱讀是為了“好玩”,成人閱讀是為了“有用”。“好玩”,即“有趣味”,是種無功利的審美性閱讀。康德在他的《判斷力批判》里曾指出,趣味判斷是審美的,審美則是種無目的的合目的性。席勒推進了這一思想,他認為審美沖動是感性沖動和理性沖動的結合,審美也由此成為達到精神解放和完美人性的先決條件。
兒童期的自我是個極易滲透的空間,它能夠以一種異常開放的特性欣然接受神話、傳說、童話故事中展現的一切,這意味著兒童與他者之間的關系尚未定型,兒童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他者提供的以及他者本身的表述所塑造。文學閱讀可以幫助兒童界定對他者的理解以及與他者相關的立場,并以此建構兒童的自我感。因此,童年期的文學閱讀是塑造主體的關鍵,它對于兒童社會身份以及無意識的建構都至關重要。
人的情感質量的優劣直接關系到他如何使用自己的智慧和才能,關系到他的創新思維能力培養和發揮。生命一旦缺失了必需的情感養料,最終是會畸形生成甚至夭折的。良好的道德、高尚的信念扎根于健康的情感的土壤之中,否則便是無本之木。閱讀是兒童最直接獲取情感養料的方式之一,通過閱讀適合的故事,兒童能夠理解和學會自信、樂觀、勇敢、堅韌、寬容、感激和接納他人。當閱讀成為學校最顯著的風氣時,每個孩子回到家中,帶動整個家庭讀好文章,讀好書,積極的能量在每個家庭內傳播,那么社會也會更加和諧。“教育活動實際上就是一個不完美的人帶著一群不完美的人追求完美的過程。而這個追求完美的過程一定離不開閱讀。學校應該成為書籍的王國。可能你是在很偏遠的地方工作,可能那個村莊和文化中心要相距數千公里,學校里也許會有許多欠缺,但是如果你那里有一個書籍的王國,你就有可能把工作提高到較高的教育教學素養的水平,并且取得豐碩的成果,使之不次于在文化中心地區的工作。”(閆學,2014)閱讀對教師的成長起到的作用不是立竿見影、顯而易見的,它是一個長期的“漸漸”顯現的過程。我希望老師們戒驕戒躁,靜心閱讀,靜心做教學研究,在幫助學生成長的過程中,也感受到自己的漸漸成長。
教育的力量是無窮的,對人的一生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所以教育的目的是要讓人學會如何反思自己、如何與人和諧的相處、如何在社會中傳播積極能量。我們的教育正在不斷消滅孩子們的閱讀能力、理解能力、質疑能力、提問能力;消滅著孩子們的想象力和創造性,甚至消滅著孩子的童趣與頑皮。我們從小到大都很辛苦,這是非常悲哀的現狀。教育的意義不是那么復雜,把有興趣的事情做好,把喜愛的人愛好,把生活過好,把人際關系處理好,這些都可以是教育的意義。這些也是情感教育的目標和意義,情感教育并不是很玄,不是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即的教育,情感教育真真切切地滲透在兒童生活中的一點一滴、一言一行,學校是兒童的第二個家,在這個大家庭中我們要營造出家的氛圍、家的溫暖,彼此和睦與理解。情感教育不是追求分數和排名,不會因為成績把兒童分門別類,情感教育教會兒童在挫折中堅強,困難中堅持,逆境中變通。
情感教育關系著一個人、一個家庭、全社會的和諧。圖書不僅具有文化傳遞功能、社會控制功能和社會改造功能,我認為更重要的是關系一個人健康的成長、人生價值的實現等等方面。讀好書可以彌補教育在各方面的不足和缺失,也是培養教師和學生自主學習、互助學習、合作學習的途徑。雖然社會風氣浮躁,碎片化信息鋪天蓋地,我們依然相信,一個讀書型社會是不會在這樣的風氣中迷失。不論是知識教育還是情感教育,我們的目的是教育孩子們學會學習、學會生存、學會生活,知識傳授固然重要,學會如何做人才是真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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