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學設計學專業博士培養特色及啟示

呂 哲，耿有權

（東南大學 高等教育研究所，江蘇 南京210096）

哈佛大學設計研究院的建筑設計教育始于19世紀末期，歷經百年歲月洗練，形成了相對完善的建筑設計教育體系。設計研究院秉承“探索新知識，培養推動世界變革的領導者”[1]的教育傳統，在學術研究和博士生人才培養上進行不懈的探索，于1986年創造性地設立了設計學博士（Doctorate of Design,簡稱DDes)專業學位，為更多的相關設計從業人員接受繼續教育和進行深入研究提供了機會。哈佛大學設計學專業博士學位教育在培養目標、招生準則、課程設置和考核評價方面極具特色，對改進我國建筑設計博士教育，健全專業博士學位教育體系具有重要的借鑒價值。

一、哈佛大學設計學專業博士培養特色分析

1．致力于培養引領建筑設計風向的設計人才

當今世界，快速城市化，資源短缺，貧富差距增大帶來的環境問題越來越復雜。反思設計實踐的過程其實就是利用知識和心血，讓一個前景樂觀、行之有效的設計項目從不同角度影響世界。哈佛大學設計研究院以推動世界發展為己任，堅持“培養一流的專業素養和卓越的領導能力”，致力于培養在城市建筑方面可以高瞻遠矚、洞悉社會變革要素、引導建筑設計風向的設計人才。DDes項目以改進全球建筑環境為目的，鼓勵專業人員開展跨學科學習項目，進行嚴謹的建筑設計應用研究，為世界前沿設計領域研究構建框架，旨在促進從產品設計到建筑、景觀、城市設計以及區域規劃等領域內相關設計學的發展，同時致力于促進跨學科研究的多樣性、持續性和獨特性。[2]受外界環境的影響，設計研究院DDes項目為希望進入教學、科研的學生提供了更高的晉升平臺，同時為立志在建筑、景觀建筑、城市形態和數字技術等領域追求職業成功的人提供更廣闊的學習空間。不僅如此，該項目還著重分析城市、景觀、區域在發展的過程中與社會、經濟、生態、交通和基礎設施系統之間的動態復雜關系，進一步在此復雜背景下開展區域數字技術研究。設計研究院不僅要求學生掌握扎實的基礎設計知識，而且對洞察力、跨學科設計能力、技術創新能力有較高的要求，期待學生畢業后可以從種族和政治等社會角度建設具有可替代性和可持續性的未來。實踐證明，DDes學生能夠充分利用哈佛大學和設計研究院提供的豐富資源，博覽群書，站在領袖的高度用靈活的頭腦和睿智的眼光將理論用于實踐，引領世界建筑設計的潮流。其設計學博士在國際上享有極高的聲譽，畢業校友在各自工作領域成為設計思想的領導者。他們為改善全球建筑和自然環境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2．實施完整、嚴格、公平、有序的招生政策

生源質量是保證學術項目培養質量的基礎。哈佛大學設計研究院作為世界上為數不多設立設計學博士項目的優秀院校之一，其招生過程競爭相當激烈。設計研究院為實現DDes項目培養設計領導人才的目標，確立了完整嚴格公平細致的招生準則。按照招生規則，申請者需在建筑、景觀建筑、城市規劃設計、工業設計等領域以及在工程、地理、計算機科學等學科獲得研究生學位。DDes招生過程包含四個關鍵要素：學習成績、工作經驗、作品集和研究計劃。具體說，申請者需要提交一份精心準備的研究計劃作為申請的核心要素。作品集是向學院招生委員會展示申請者在學習或工作中積累的具有代表性的設計作品。學生通過網上系統申請入學，提交以下材料：在線申請表格；90美元申請費用；學院或大學成績單（掃描上傳至申請系統）；三封推薦信；工作簡歷和論文；研究生入學考試成績；國際學生托福或雅思成績；學術成果記錄。[3]招生過程中，由設計學院擅長課題與學生研究領域相似的兩名教員擔任導師，其中一名教員是第一導師。學生與第一導師的關系對于順利取得博士學位至關重要。錄取過程中委員會對學生研究課題提出意見和建議，錄取后確定研究方向。典型的研究領域包括城市設計理論、景觀都市化、材料體系、設計估算方面的設計技術研究，以及房地產規劃研究和數字設計領域發展趨勢理論研究。所有學生的研究方向應結合當前學院教師的研究興趣，如果可能也可以附屬于某位教師或者實驗中心的研究熱點。

3．建立有利于學生全面發展的自由選課體系

課程是保證研究生培養質量的核心要素。根據設計學專業博士培養方案的要求，學生必須為提高自身素質做好知識儲備工作。雖然部分學生之前獲得的學位和工作經驗為博士候選人撰寫畢業論文提供了豐富的背景資源，但是，如果學生已具備的研究技能和學術素養不能滿足完成博士畢業論文的需要，則可以在三年制課程中學習博士專業學位要求的核心技能。此三年制專業博士學位，要求至少兩年全日制在校學習，學生需修滿96學分的課程，通過學業綜合考試成為博士候選人。學習方式是研討課、講授課和自主學習相結合。學院為每個學生委派一名導師，這名導師對學生課程選擇、論文選題和論文寫作進行全面細致的指導。選擇選修課時，學生要與導師認真商討以構建一個合理的課程順序。博士論文研究課題立足某個綜合研究領域內，但更加著重于具體問題分析，研究內容并不與某個學科一一對應，其本質是跨學科研究，相關師資和學習資源通常來自哈佛大學其他研究生院。為了擴大學生的學術視野和研究視角，課程選擇具有很大的靈活性，DDes項目與哈佛大學其他研究生院和麻省理工學院廣泛開展合作，學生不僅可以選修設計研究院開設的課程，而且可以任意選修哈佛其他研究生院課程，還可以跨校注冊選修麻省理工學院課程。[4]

哈佛大學設計研究院為了促進學生掌握研究領域內的基本知識和撰寫論文需要的技能，規定學生入學后每個學期需要注冊一門4學分的必修課和三門共12學分的選修課。必修課主要是研討課和論文寫作課，自主學習是主要學習方式。學生根據自己的學習興趣和研究需要獲得導師的同意后自由確定選修課。前兩個學期內學生上課和準備論文計劃同時進行，需要完成32學分的課程，其中8學分可以選擇獨立學習，8學分可以選擇設計研究院以外的課程。設計學博士是哈佛大學設計研究院的一個綜合性學習項目，不僅要求學生在課程學習方面有所建樹，而且指導學生在設計研究院各系擔任助教，積累教學經驗，同時鼓勵學生在設計監察部任職以積累工作經驗，促進理論和實踐的結合。

表1 設計學博士必修課

4．堅持嚴格細致貫穿始終的質量考核標準

考核是保證人才培養質量的關鍵。哈佛大學設計研究院為保證DDes畢業后真正成為建筑設計界的領袖，項目委員會堅持質量考核貫穿于學習始終的指導思想，秉承“嚴進嚴出”的培養原則。按照培養方案規定，學生第一學年結束后需要修完32學分的課程以及必修研討課，然后參加綜合考試。考試包括兩個部分：首先，課程學習結束后，學生需在擅長的領域內選擇博士論文研究主題，同時提交詳細的博士論文研究計劃書和精心組織的文獻綜述。考試委員會從創新性、建設性、可行性等三個方面對博士研究計劃進行評估。考試委員會根據文獻綜述的內容提出相關問題，學生需要作出書面解答，然后接受面試。按照學院的培養慣例，在綜合考試時，導師會根據學生的研究問題延伸出其他的問題對學生的閱讀量進行考查。第一部分考試旨在考查學生對研究領域內基本知識掌握程度。具體要求學生既要了解研究領域內的基本事實，也要善于發現和闡述研究領域內的基本問題。學生第二學年開始時提交論文計劃作為綜合考試的第二部分。論文計劃應包括以下重要內容：提出現實中的問題或難題，陳述研究目的和有待解決的問題；文獻綜述；描述論文與相關理論和研究的契合度；概述研究假設；闡述研究方法；描述預期成果；論文工作進度；參考文獻。進行綜合考試和論文計劃的目的是確保學生開始科研之前對學習項目進行深入思考。綜合考試有四種可能的結果（見表2）。通過綜合考試的學生進入畢業論文創作階段。學生在導師的指導下搜集寫作素材，寫作畢業論文。論文完成后，獲得導師的同意后再提交至論文委員會，通過審核后舉行公開答辯會，獲得委員會的一致通過后取得設計學博士專業學位。

表2 綜合考試結果

二、啟 示

1．完善博士招生申請考核制

科學的招生制度是保證培養質量的關鍵因素之一。DDes項目作為哈佛具有代表性的優秀博士項目，始終堅持廣納賢才為世界培養設計領袖的理念，其采用的博士申請考核制為世界優秀學子進入該項目學習搭建了廣闊平臺。根據項目要求，申請人須根據招生信息利用在線申請系統遞交指定的申請材料，項目招生委員會根據申請材料篩選出符合要求的候選人，進入面試考核階段；通過綜合面試的學生才能注冊入學。這種招生辦法有利于真正選拔出具有創新意識和科研潛質的學術人才。今后，我國高校專業博士招生改革應合理借鑒哈佛設計學博士招生方式，逐步擴大申請考核制的實施范圍，改進考核實施辦法，完善過程監督機制，有效確保專業博士招生質量。

2．建立跨學科研究培養機制

跨學科研究是當今科學技術發展的必然趨勢，也是培養復合型創新人才的有效工具。哈佛設計研究院通過不同學科組合——建筑、景觀建筑和城市規劃設計為信息交互提供了廣闊平臺。博士研究課題涉及建筑環境、城市設計和規劃領域的技術應用及景觀環境研究，這種跨學科研究并不是哈佛其他學科的簡單綜合，而是根據學科發展和實踐需要開辟出的新研究范式。該項目不僅研究課題具有跨學科開發性質，課程體系也集眾家之長。學生在完成設計學必修課后根據個人發展需要可以在哈佛其他研究生院注冊學習，獲得其他學院學位。不僅如此，學生還可以自由選擇麻省理工學院所有課程，進一步擴大研究視野。未來我國高校專業博士教育應結合當前科研需要適當借鑒哈佛設計學專業博士教育的跨學科培養經驗，努力改變單一學科培養專業博士人才的現狀。

3．實施質量考核貫穿始終的評價機制

科學合理的評價機制是保證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手段。哈佛大學DDes項目為保證培養質量，堅持將考核貫穿學生在校學習的始終。學生在導師指導下制定各自研究領域的參考書目。參考書目不僅包含研究領域內經典書目，而且包括與研究問題相關的最新文獻成果。學生完成文獻閱讀后須準備幾個在本研究領域內有興趣繼續深入研究的問題。第一學年結束后學生需參加綜合考試，考官根據學生提出的問題進行拓展，考查學生的知識積累程度。撰寫博士論文前，學生需提交論文計劃，委員會從創新性、可行性方面對論文計劃的內容進行專業評價，只有獲得委員會的認可，學生才能準備畢業論文。未能順利通過綜合考試的學生被取消繼續學習資格。這種即學即查的考核制度有利于督促學生在校期間腳踏實地投入到學習和科研中去。今后，我國高校在專業博士教育改革中應落實資格考試制度，堅決實施科學合理的淘汰制，嚴把教育質量關，切實提高博士培養質量。

［1］ 吳錦繡.哈佛大學建筑學院的設計教育［J］.建筑學報，2009（3）.

［2］ Harvard University Graduate School of Design［EB/OL］.［2011-08-28］.［2014-08-28］http//www.gsd.harvard.edu/#/academicsprograms/doctoral-programs/DDes/indes.html.

［3］ http：//www.gsd.harvard.edu/#/academic-programs/doctoral-programs/ddes/admissions.html.

［4］ http：//www.gsd.harvard.edu/#/academic-programs/doctoral-programs/ddes/curriculum.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