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總結亦開啟
去年做總目錄的情形猶如昨日,而今又要做這樣一項工作,恍然間,又是一年。回望這一年,基本可以說是按預想的編刊思路進行,但也有不盡如人意之處,其中隱由,正如《人民文學》主編、文學評論家李敬澤所言:作為編輯,辦刊物時,有的稿子,發了未必就代表一定喜歡;同樣,不發也并不能說明就一定不喜歡。編輯“任性”的界限與權限,想必作為同行們,亦有所感。
但即便如此,我想,秉持一種理念,守住底線,為讀者,像圓規畫圓,只要圓心不變,任憑圓腳如何轉動,總不至于偏失太多。雖然,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在市場與網絡的強勢沖擊下,文學的作用和功能正經歷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唱盛與唱衰的大討論,這多少給我們文學從業者帶來諸多不利因素甚至悲觀情緒,如暨南大學中文系教授洪治綱就曾明確說過:“我對我們的文學期刊和我們的文學秩序,持悲觀主義態度,而且是相當悲觀的態度。”他說,信息時代,媒介控制人類的生存方式,在重塑理性、形而上的知識精英意識培養等方面,與印刷媒介時代完全相反,很深地影響了一代人,因而他們對精英文化、理性文化,以及形而上崇拜持否定態度。不可否認,洪教授的觀點代表了目前很大一批人的觀點,文學既已衰落,又與期刊并置,這種傳統的發聲媒介在龐大的網絡媒介面前顯得異常尷尬。但也正因此,我們在組稿、選稿時反而更多了幾分精心的策劃和格外的用心。我們始終相信,一定存在著一批有“精神潔癖”的讀者在等待著拿到刊物時的眼前一亮,僅此一點,就值得我們在可為與不可為之間,做出選擇,行動起來,發揮編輯的作用,把每篇稿件的針腳編織得再細密一些,像雨滴一樣,以微弱的力量浸潤到讀者心中,哪怕會帶來一點點的改變,也就足以讓人欣慰了。
本期“潛思探微”討論話題圍繞“新文化運動百年”展開,新文化運動作為離我們遠去的歷史,在百年后的今天我們對其回望與凝眸,與其說是懷舊,是紀念,不如說是抵抗——抵抗思想變為知識,正如蝴蝶變作了標本而失去了飛翔的詩意。拂去厚重的歷史煙云,我們又于不經意間看到了文學期刊曾經的輝煌,《莽原》《新潮》《語絲》等,在那個波瀾壯闊的年代里攪動了歷史風云,引領了時代時尚,對當時的社會、文化起到了重要的先聲作用,這樣的回望與凝眸,怎會不讓人生出幾分感動與堅定的力量?
時代在變,但有一點不變:期刊從業者應該有的參與意識——參與時代發展,參與社會生活,參與人性塑造,這是正途,亦是歸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