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 楊向輝 張光源



[內容摘要]在經濟發展的工業化階段,第三產業行業多、范圍廣、就業容量大的特點決定了其在就業結構中的重要地位。文章以我國2004—2012年第三產業14個子行業的面板數據為基礎,嘗試探究了影響我國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相關因素。通過一系列計量檢驗和數量分析,研究發現:(1)在短期內,勞動報酬占國民收入比例、行業平均工資水平和國有資本的比例對第三產業的就業創造產生顯著影響;(2)在長期內,需求因素、技能勞動力比例、金融深化等對第三產業就業創造具有正向促進作用,而第三產業的市場結構、行業平均工資水平、技術進步率作用為負。因此,全面深入推進收入分配體制改革、加快完善市場機制建設和加大對職業教育的投入是提高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有效政策。
[關鍵詞]第三產業;就業創造;就業結構
[中圖分類號]F264.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8306(2015)06-0097-11
一、文獻回顧
為了探究產業發展與就業增長之間的關系,有的學者重點研究了工作創造影響因素及其計量模型。如Baldwin和Dunne等人在考察加拿大和美國在工作創造方面的差異時,將地區、行業和時期作為工作創造各變量的影響因素,建立了這樣一個回歸方程:
其中,yit代表工作創造率,DUS為國別虛擬變量,IND為行業虛擬變量,TIME為年份虛擬變量。在Baldwin等人的文章中,由于涉及18個行業和18個年份,所以方程中用求和符號簡寫了各個行業、年份虛擬變量以及系數。在這個回歸方程中主要涉及了三個解釋變量:地區、行業和時期,其中,時期變量主要是用于考察經濟周期的變動對工作創造的影響。此外,Hart和Oulton通過構建企業年齡與企業雇傭規模增長的關系模型,認為工作創造情況可以由企業雇傭規模的變化來衡量的。
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第三產業的就業發展速度慢,就業比重相對較低,相關的研究起步也比較晚。從研究內容來看,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兩類:
第一類是關于第三產業對就業增長貢獻程度的討論。國內較早提出第三產業有利于促進就業的是李江帆和劉純志等。蔡昉從投入產出的效果看,認為擴大就業要靠發展第三產業。每投資100萬元可提供的就業崗位,重工業是400個,輕工業是700個,第三產業是1000個,這說明以服務業為主的第三產業就業吸納能力極大。任旺兵和魏作磊分別利用描述性分析和實證分析的研究方法,發現第三產業能對勞動產生較強的吸納能力,是未來就業增長的主要行業。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后,我國以制造業為主的第二產業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與之伴隨的是就業彈性系數的下降。然而第三產業的拉動力度卻有所上升,高于同期的第二產業。因此,從提高產業(行業)增加值總量來提升就業水平而言,第三產業是優于第二產業的。籍佳婧通過消除勞動力市場扭曲對我國服務業就業的影響后發現,2010年服務業就業占總就業的比例依然小于服務業增加值對GDP的貢獻率,因此,服務業依然具有巨大的吸納就業的潛力。
第二類是對就業數量影響因素的討論。其中有的是從市場規模和企業數量等角度入手,如平新喬和魏軍鋒通過研究中國汽車工業發現,市場規模和企業數量存在正相關關系。有的是從基礎設施投資等角度入手,如苑德宇通過構建反映勞動力市場均衡就業量與公共基礎設施水平之間關系的動態模型,對公共投資的就業效應進行了實證分析,并發現公路密度增加僅在短期內促進了就業水平的提高。有的從貿易自由化或金融自由化等角度人手,如羅知利用1998-2007年中國的省際分行業數據,研究發現貿易自由化可以通過拉動經濟增長有效促進第三產業就業,特別是對零售、倉儲、建筑、居民服務、餐飲、住宿、電力煤氣和水的供應這些行業的作用尤為明顯。還有的是從技術進步的角度人手,如羅軍認為隨著研發投入的增加,技術進步對我國勞動力就業的拉動作用也會不斷增大。
通過以上的文獻回顧,我們發現:第一,以服務業為核心的第三產業在就業創造上具有正向的拉動作用。雖然已有學者從實證的角度驗證了產業發展和就業之間的關系,但缺乏對作為產業發展和就業傳導過程中的深入研究。第二,雖然近年來我國第三產業發展迅速,但從對就業創造的貢獻程度來看與發達國家仍有不少差距,就業容納能力仍有巨大的空間。第三,從微觀層面來看,任何產業的就業創造都是在特定的市場環境體系中來完成的,第三產業較高的就業創造能力同樣受到市場環境因素的制約或影響。
二、就業創造率計量模型與測算
就業創造理論可追述到1931年卡恩提出的就業乘數原理,該理論將就業乘數也即就業創造率定義為增加投資所引起的總就業量與該項投資直接帶動的就業增量之間的比例關系。1936年凱恩斯發展了就業乘數原理,提出了投資乘數論:增加投資,就要增加投資品的生產,從而可以增加社會就業和收入;當收入增加時,消費將隨之增加,從而消費品的生產也將增加,這樣又可以增加新的就業和收入。本文沿用上述理論的分析框架,估算第三產業中細分行業的就業乘數。
(一)模型構建
就業乘數反映的是最終需求與就業之間的彈性關系,即增加最終需求(如增加固定資產投資)1個單位,直接與間接增加的就業人員數量。根據就業乘數的理論定義以及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采用投入產出局部閉模型計算細分行業的第三產業就業乘數。
首先給出方程:(I-A)x=f。其中,A為投入產出表中的直接投入系數矩陣,x為部門總產出的列向量,f為部門總需求的列向量。
(二)數據選擇與測算結果
我國自2002年后開始公布細分行業的投入產出數據。投入產出表分類包含了細分行業,因此本文計算直接消耗矩陣時采用2004-2012年的投入產出表。相應數據來自2005-2013年的《中國統計年鑒》。模型中涉及的勞動力就業情況是最新的《中國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中行業年均就業人數數據。根據上述數據計算得到的第三產業14個細分行業的就業創造率(RJC)數據見表1。
表1中第三產業分行業的就業創造率數據顯示,絕大多數行業的就業創造率在樣本期間存在下行趨勢,與同期第三產業的增長存在明顯的負相關關系。
三、就業創造影響因素的變量選擇與數據說明
(一)就業創造影響因素的變量選擇
根據研究目的以及我國第三產業的客觀現實,本文將影響我國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市場環境因素界定在三個維度,即勞動力市場影響因素、宏觀經濟影響因素以及行業影響因素。
1.勞動力市場影響因素的變量選擇。從本質上來看,任何對就業創造的影響最終都將表現為勞動力要素市場上供給和需求的相對運動。因此,勞動力市場供給面上的基本特征應該是考察就業創造的基本市場環境變量。勞動力市場因素與產業就業創造及其增長密切相關的因素主要包括要素供給面上的總量、價格及其質量。結合我國現階段勞動力要素供給總量過剩以及以簡單勞動力為主體的基本特征,我們選取技能勞動力數量或其比重(SKL)衡量我國勞動力市場要素供給的質量水平及其變動情況,同時以企業平均工資(TW)來衡要素價格。在我國當前用工成本大幅攀升的背景下,平均工資水平的上漲是影響企業要素需求的重要因素。
2.宏觀經濟影響因素的變量選擇。經濟活動都是在特定的宏觀經濟系統環境中展開的。因此,考察影響產業就業創造的市場環境因素,必須考慮宏觀經濟運行的階段性基本態勢。首先,就微觀基礎而言,在不考慮技術變革以及產業的規模經濟屬性前提下,宏觀經濟因素對產業勞動要素需求的影響也即對產業內企業擴大再生產的影響,最終將取決于宏觀因素的變動對企業生產組織成本及市場需求的影響。根據我國現階段市場經濟體系的發展水平與要素市場的相對完善程度來說,宏觀經濟因素對企業經營成本的影響直接表現為企業生產過程中各種中間投入產品的價格水平變動。考慮我國國民經濟統計數據的現實情況,相對集中的反映企業中間投入產品價格水平或者說采購成本的指標為生產者價格指數(PPI)(扣除工資成本支出)。此外,作為要素市場的另一個重要構成部分,金融市場的發展水平或者說金融深化程度直接影響著企業的融資成本。在現代經濟中,作為最具活力的生產要素之一,金融深化對經濟發展的影響是極其重要的。這一點已經在發展經濟學的經典文獻中得到廣泛關注和充分論證,如R.I.金麥農和E.S.肖對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中金融深化的作用機制的分析等。因此,我們選取金融深化率(DEEP)這一指標作為影響就業創造的另一個宏觀經濟變量。
宏觀經濟因素對就業創造的另一個重要影響表現為產業總需求的變動。考慮到我國現實產業需求數據統計的不完備性以及在統計口徑上的巨大差異,我們選取居民可支配收入的變動指標界定總需求規模的相對變動,因為在影響需求變動的諸多因素中,收入的變化始終是基礎的客觀變量。本文的關注焦點在于考察需求的相對變動對產業就業創造的影響我國當前居民收入的基本結構,即工資性收入是我國居民可支配收入的主要來源。關于這一點在國內外有關中國經濟問題的研究中具有廣泛共識。近期有較大影響的研究,如廈門大學宏觀經濟研究中心和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2010)所發布的《中國宏觀經濟預測與分析報告》顯示,2009年城鎮居民工資性收入占人均可支配收入的91%。因此,本文具體選取勞動報酬收入占國民總收入的比例指標(DC)代表需求規模的相對變動。
最后,宏觀經濟因素對就業創造的影響還表現為技術進步的變動。此處的技術進步界定為傳統經濟分析中的“索洛剩余”意義上的技術進步,也即經濟總量生產函數中的A。技術進步對產業就業創造的影響,在其他條件保持不變的情況下,表現為技術進步的變動將直接影響生產過程中的要素投入結構變動。另外,根據前文對就業創造的定義,技術進步對就業創造的影響機制不僅在于第三產業本身的技術進步,還取決于其他產業的技術進步。因為在產業關聯既定的條件下,第三產業的發展派生出的對其他產業需求的增加最終也會帶來其他產業生產要素需求規模的變動,這也正是就業創造的內生機制。在此過程中,其他產業的技術進步,也即其要素需求結構的變動無疑也是影響就業創造的至關重要的因素之一。因此,本文討論技術進步對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影響,將技術進步變量指標的選取定義在我國國民經濟整體技術進步的水平上,也即我國經濟總量生產函數的A值估計。
3.行業經濟影響因素的變量選擇。在第三產業的行業構成中,以服務業為主體的絕大多數子行業普遍具有典型的外部規模經濟屬性,即行業總體規模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主要依賴于行業內企業數量的擴張。這一點已經在經典外部經濟理論中得到了充分的證明和驗證。如Krugman新貿易理論體系中的戰略貿易理論的奠基于外部規模經濟理論。根據第三產業的上述特質以及本文的研究目的,行業市場環境因素的選擇方向應該在于影響行業企業數量發展的基礎性因素,也即影響行業市場結構的基礎因素。同時,結合我國改革開放以來的現實,第三產業內行業的市場結構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這些行業對非國有資本的準入限制或者說開放程度。因此,我們選取國有資本在第三產業行業內固定資產投資的比例(PSI)指標界定影響產業就業創造的行業影響因素變量。
(二)數據來源及其說明
本文依據最新的《中國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中的行業分類,將涵蓋整個第三產業的14個子行業全部作為研究樣本,數據時間范圍是2004-2012年。企業平均工資(TW)及生產者價格指數(PPI)數據直接來源于各年《中國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勞動報酬占國民總收入的比例指標(DC)以及國有資本占行業固定資產投資的比例(PSI)指標,可以根據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非國有經濟年鑒》《中國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中公布的有關基礎數據直接計算得到。
技能勞動力比例(SKL)指標在歷年《中國人口統計年鑒》和《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沒有直接公布技能勞動力數量。根據指標含義,我們選取大專及以上人口數量作為技能勞動力的替代指標進行計算。金融深化指標(DEEP)同樣沒有相關的直接數據公布。根據指標定義,金融深化率主要度量的是國家貨幣政策對企業生存環境(特別是融資環境)的重要影響。我們采用《中國統計年鑒》中的年度貨幣發行量(M2)來體現貨幣政策的影響,并以貨幣發行量(M2)與國內生產總值(GDP)之比來代表我國的金融深化程度。
技術進步率(A)指標依賴于對總量生產函數的估計。一直以來,關于技術進步率(A)的計量及其分解始終是國內理論界的一個研究熱點。到目前為止,對我國總量生產函數中技術進步的實證研究中,徐瑛等的研究結論是比較契合我國實際情況的。本文關于技術進步率(A)的估計,沿用徐英等對總量生函數中有關參數的測算和估計結果,并按照同樣方法估算我國2004-2012年的總和技術進步率即索洛剩余。最終得到的上述指標的數據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2。
四、實證研究
為考察上述三個方面的市場環境變量對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動態影響機制,在缺乏變量間明確數理邏輯關系的前提下,我們嘗試建立變量間的面板誤差修正模型(PECM)是相對理想的選擇。
(一)協整檢驗
根據多變量PECM模型EG兩步法建模對變量平穩性的基本要求,首先,對上述7個變量進行單整檢驗,即單位根檢驗,檢驗結果見表3。表3列出了針對各變量的平穩性及變量間長期均衡關系的檢驗結果。其結果顯示,本文所選14個行業所屬的企業在2004—2012年間的平均工資、國有資本比例數據以及生產者價格指數、勞動報酬比例、國有資本比例、技能勞動力比率、金融深化率、技術進步率等各變量都是一階單整I(1)。
表3的檢驗結果顯示7個變量均為一階平穩序列。據此,進一步進行變量間的協整檢驗。為克服小樣本條件下用EG兩步法估計參數時存在的偏倚性(本文只有8年的面板數據),我們采用動態回歸作為EG兩步法的第一步,并得到回歸結果:
(三)計量分析評價及基本結論
由(5)式的回歸結果可知,我國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短期波動主要受四個方面因素的影響——總需求的變動、工資水平、行業市場結構以及誤差修正項。
估計得到的誤差修正系數為負,符合誤差修正項對被解釋變量偏離均衡反向修正的一般性情形,其數值的大小反映了誤差修正項對被解釋變量短期波動偏離均衡的調整強度。
勞動報酬占國民收入比例即我們定義總需求(DC)的短期波動的影響系數約為3.1,即DC每1個百分點的變化將引起就業創造率同向變化約3.1個百分點。這充分說明,短期內由于收入分配結構的失衡導致市場總需求的不足是制約第三產業就業創造能力的主要因素。行業平均工資水平(TW)的變動產生的短期影響系數為0.028,方向為負,即工資水平的上漲短期內遏制了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能力,但影響程度不高。這充分說明用工成本的提高,使得企業的要素投入結構發生了偏向勞動節約型的調整,但囿于生產的技術約束,沒有發生要素需求結構的重大變化。第三產業的市場結構即國有資本的比例(PSI)對就業創造的短期影響系數為1.423,方向為負,也即第三產業國有資本比例每下降1%,將會提高第三產業就業創造水平約1.4%。這說明短期內第三產業的相對開放程度是制約其就業創造的另一個重要因素。而生產者價格指數、技術勞動力比例、資本深化以及技術進步等因素短期內對第三產業的就業創造則沒有顯著影響。
從長期來看,(2)式的回歸結果顯示,對第三產業就業創造具有正向促進作用的變量依次為:需求因素(DC)、技能勞動力比例(SKL)、金融深化(DEEP)以及反映中間投入產品價格的生產者價格指數(PPI)。其中,需求因素的長期影響是最顯著的,且其長期內的影響在程度上超過了短期。這說明需求的持續增長是推動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根本力量。而勞動力的技能素質提高以及金融深化等變量對就業創造的作用在長期內有效。這說明作為基礎市場環境變量,它們對就業創造的推動作用具有相對的滯后性。另外,反映中間產品投入成本的生產者價格指數的變動對就業創造存在正向的效應。這說明中間投入產品價格的上漲與第三產業最終產品的上漲是大致同步的,成本的上漲并沒有大幅壓縮第三產業的產品附加值。
在長期內,負面影響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因素分別為:第三產業的市場結構(PSI)、行業平均工資水平(TW)以及技術進步率(A)。其中,PSI在長期內的影響相對于其他因素及其在短期內的影響來說更加突出。這一方面說明作為市場建設的基礎性工程以及市場結構的改善對就業創造的作用具有相對滯后性,也充分說明降低第三產業的市場準入門檻、擴大市場開放、鼓勵第三產業的競爭,始終是推動產業健康發展的基本途徑。平均工資水平(TW)在長期內對就業創造的負面影響超過了短期。這說明隨著勞動力成本的持續上漲,企業的要素需求結構的調整幅度在長期內逐漸增大,而勞動要素在產業要素投入結構中的比例下降。技術進步(A)在長期內對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作用是負的,也即技術進步的結果降低了產業就業創造的能力。這充分說明在樣本期間,我國整體上的技術進步類型是勞動節約型的,其降低了生產過程中對勞動生產要素的相對需求。
五、結論與建議
經過前述計量檢驗與數量分析,目前影響我國第三產業就業創造的主要因素為:需求因素、市場結構因素、技術進步因素。分析并梳理上述幾個方面對就業影響的作用機制,我們不難發現改善上述幾個方面的基本因素對就業創造的影響,從根本上來說主要取決于以下幾個基礎領域的改革。
(一)推進收入分配體制的改革
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有關國民收入的歷史數據,改革開放以來,在我國的居民收入分配結構中,勞動者報酬即工資性收入占GDP的比重一直處于下降趨勢。1978—2011年期間,按可比價格計算的人均GDP年均增長8.8%,而同期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年均增長均為7.4%,比人均GDP增速低為1.4個百分點;2011年,雖然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增速比GDP高2.6個百分點,但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仍低0.4個百分點。近年來,我國勞動者報酬占GDP的比重偏低且呈現出下降趨勢,勞動者報酬占GDP的比重由2004年的50.7%下降到2013年的44.9%。而一般市場經濟成熟國家的這一比例平均保持在54%~65%之間。同時,以勞動報酬為主要收入來源的農民以及城市工薪階層占我國人口的絕大多數。因此,我國收入分配結構的失衡,是造成內需不足的根本原因。而需求的擴大是拉動產業發展,最終推動就業創造的根本動力。因此,堅定不移的推動以提高勞動者收入水平為核心的收入分配體制的改革,是改善就業與產業結構矛盾的有效路徑。
(二)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實證研究的結論顯示,無論是市場結構因素還是技術進步類型與資源稟賦的矛盾,從根本上來說都是因為我國市場機制不完善的不同體現。因此,進一步深化經濟體制改革,通過持續的法制建設,保障不同市場主體具有公平的市場機會,并維護基本的競爭秩序是現代市場經濟體制的基本要求。另外,只有在正常的市場機制作用下催生出的產業技術進步才可能發揮一個國家總體上資源稟賦的優勢。此外,還要在政府的監管中進一步發揮市場在金融資源配置中的作用,促進資本的自由流動,從而有效刺激經濟、帶動就業。因此,在我國目前的形勢下,不斷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首要任務在于規范市場競爭秩序,實現起點公平這一最低限度的市場機制建設要求,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作用。這是提高宏觀經濟運行質量,有效緩解技術進步性質與資源稟賦特征矛盾的基礎條件。
(三)提高職業教育投入水平
第三產業能否持續地為就業創造做出貢獻,一方面取決于產業本身是否具備可持續發展的能力,另一方面在于勞動要素供給的質量及其結構。伴隨第三產業(特別是生產性服務業)的不斷發展及升級,現代第三產業對專業化人才隊伍的需求日益增強,對勞動者專業技能和文化素質的要求越來越高。而勞動要素質量的改善或者說勞動者人力資本存量的積累,作為經濟生產的過程,本身具有很強的外部經濟屬性。因此,其進步與發展主要依賴于公共部門的教育投入。從我國現階段勞動力市場的整體結構特征來看,不斷發展職業教育、提高國家對職業教育的投入力度,是轉變我國經濟發展方式,提高生產要素質量的必然要求。實證研究結論表明,勞動力的技能素質提高需要經過一定時間才能對就業創造產生正向作用,這就需要政府在制定相應的產業發展政策上,不能局限于“立竿見影”的短期效應,更要著眼于未來的技能勞動力對就業創造潛在的推動力。
責任編輯:張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