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軟實力戰略視野下大學生文化自覺及其培育策略

摘 要：大學生的文化自覺應著眼于歷史使命和中華民族復興的高度，要充分注意他們作為具體的群體和個體在思考方式、生活方式的文化自覺性。在提高文化軟實力的戰略中，關注影響大學生的文化自覺的三大維度，即在歷時性上表現為傳承與創新；在共時性上表現為民族化與國際化共存、中西文化的互視、互補；在現時性上表現為現實與理想的反思與籌劃。文化自覺是一個艱巨的過程，大學生的文化自覺需要從文化價值觀、文化主體和生態文化環境等方面來帶動和提升。

關鍵詞：文化軟實力； 大學生； 文化自覺

DOI：10.15938/j.cnki.iper.2015.04.028

中圖分類號： G02； 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9749（2015）04-0115-04

文化功能的作用貫穿于人類歷史始終，并對國家的興衰治亂起著重要作用。新世紀以來世界各國都對提升文化軟實力予以高度重視，并推動國家間的競爭由“知識經濟高地”向“文化經濟高地”的戰略轉變。當前，我國的文化軟實力戰略直接連接著兩個明確的指向：一是實現中國現代化的戰略目標，二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歷史使命。要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離不開中華文化的復興、中國精神的凝聚和對中國主流文化價值的認同。大學生作為中華民族復興的主體以及人的現代化主要群體，在當前若干主要文化大規模的接觸、沖突中必須具備一定的文化自覺意識和能力：我們需要什么樣的文化，應該怎樣感受和選擇古今中外的文化，怎樣把若干文化的沖突變成嫁接，實現文化的融合和超越。

一、大學生文化自覺的內涵

1.文化自覺的內涵分析

“文化自覺”是20世紀90年代由費孝通先生提出并大力倡導，它體現了經濟全球化背景下中國知識階層對新世紀中華文化面臨挑戰的反思和創新路徑的探索。在理論層面，“文化自覺”經由費孝通先生和其他學者的深入研究和學術性闡釋，現如今“已不是一個孤立的理念，而是已經形成為一種文化觀，一種有深刻含義的文化理論”[1]，關于“文化自覺”的內涵，費孝通先生在《反思·對話·文化自覺》一文中提出，“文化自覺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對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其來歷、形成過程、所具特色及它的發展趨勢。自知之明是為了加強文化轉型的自主能力，取得決定適應新環境、新時代時文化選擇的自主地位”[2]。學者云杉在《文化自覺 文化自信 文化自強——繁榮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思考》中指出，文化自覺，主要指一個民族、一個政黨在文化上的覺悟和覺醒，包括對文化在歷史進步中地位作用的深刻認識，對文化發展規律的正確把握，對發展文化歷史責任的主動擔當。[3]這些“文化自覺”內涵的界定體現了其特定時空條件下的現實訴求，即處于“自身傳統、工業和后工業文化”三力合一時代的中國及中國人究竟應該確定什么樣的生活方式和發展目標？怎樣實現或者多大程度上能展現這樣的生活方式和發展目標？

2.大學生文化自覺

文化自覺不僅強調要承擔民族文化傳承和創新的社會責任，而且要充分發揮個人的主動精神和尊重個人的自主選擇。大學生文化自覺不僅僅是一種主體性意識，更是一種文化認同、價值觀念和對文化的傳承、比較、選擇和創新的能力。

具體來說，大學生的文化自覺應包括以下幾層內涵：一是作為主體，大學生要有歷史使命的文化自覺。大學生作為新時期的青年知識分子，要認識到文化這一“軟實力”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性，對本民族歷史和傳統文化的高度認同，并有“自知之明”。在文化現代化的過程中，通過傳承借鑒與融合創新，肩負起傳播、創造中華文化精神的責任；二是作為群體，大學生要有思考方式的文化自覺。每一個時代都有屬于自己時代的問題，人的自覺首先源自問題意識的產生。馬克思指出，“問題就是公開的、無畏的，左右一切個人的時代聲音。問題就是時代的口號，是它表現自己精神狀態的最實際的呼聲”[4]。作為特殊群體的大學生要以全球化時代為視野來思考我們自己社會遇到的問題，當前人類社會遇到的問題及其之間的關聯互動性，并深入地探討以及提出合理的解決方法，這也是“文化自覺”；三是作為個體，大學生要有生活方式意義上的文化自覺。文化并不是什么深奧的東西，是簡簡單單、實實在在的生活。大學生生活方式上的文化自覺，就是通過對自己生活方式的反思或批判性的思考，樹立正確的價值觀、道德觀、審美觀。

二、大學生文化自覺的考量維度

當代的大學生生活的時代是一個三力合一（自身傳統、工業和后工業）和多元價值并存時代。在這特定的時空框架中，文化自覺的屬性維度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考量：

1.歷史維度，即文化自覺的歷史性，表現為對自身文化傳承與創新

相對于政治實體而言，中國則更可以說是個文化實體。幾乎所有的中國人在內心底處都自信中國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擁有最優秀的文明，所以每一代知識分子都自覺地傳承文化并努力將其轉化為一定的制度和方略，從而推動社會的發展。宏觀意義上的“文化自覺”，是指一個民族站在世界歷史高度對其自身文化的理性思考和創造性發展，是對民族精神的自覺反思和提升。作為本體意義的“文化自覺”，它是一個內在自我構建，外在自覺創新的有機統一過程。文化自覺的民族性和時代性既互動統一，又相對獨立。近代社會以來，“文化自覺”正是在追求現代化的一百多年的歷史中開紿產生的。近代的文化自覺是知識分子為爭取民族獨立和文化近代化而形成的自我覺醒，是構成民族覺醒的重要方面；現代的文化自覺是知識分子對社會轉型時期人民生活發展的目標和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形成的自覺意識，構成了“中國夢”的重要支撐。在這一過程中，文化自覺始終堅持追求當代中國價值觀念、體現中華文化精神、符合中國人的審美追求。

2.空間維度，即文化自覺的共時性，表現為民族化與國際化共存、中西文化的互視、互補

文化自覺是在對自身文化有“自知之明”的基礎上，了解其他文化及其與自身文化的關系。在中西文化互視的過程之中，不乏好奇、驚訝、尊敬、仿效、困惑、批評、比較、融通。其實，早在歐洲啟蒙運動初期，思想觀念面臨更新和提升，有西方學者把目光投向中國，把歷史悠久的中國文化和社會本身看成是一種巨大的理性力量，中國文化的道德性和社會的有序性便被拿來作為催發、推動歐洲啟蒙運動的一種文化思想力量，被一些學者稱為像“點燃了西方的火絨”的火星。中國的知識分子善于遵循“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原則，文化發展注重民族性和時代性的統一。中日甲午戰爭后，近代中國的知識分子認為，古老的中國本土文化與藝術已不像過去那樣具有生機，孔子的儒教已不再能滿足現代中國人的需求了，他們需要外來的新因素來振興他們的傳統文化。于是，他們開始轉向西方文明，渴望使中國傳統文化得到新的活力。所以，他們不僅從文化上宣傳西方的政治變革，而且注重思想啟蒙和文化改造，但是，近代的文化自覺不是拋棄自身的傳統而盲目浮慕西化，他們并不希望創建一種類似西方的崇尚武力和純碎利益目標的文明。比如嚴復的“惟善是從”，孫中山在闡釋三民主義時，也對西方社會與文化弊病多有批評。新民主主義文化則是更加開放地學習一切先進文化，“它同一切別的民族的社會主義文化和新民主主義文化相聯合，建立互相吸收和互相發展的關系，共同形成世界的新文化”[5]?，F代的知識分子希望開拓一條更為理想的文明之路，在他們看來，文化自覺尋求的既是民族文化的自我認識，也是人類文化的自我認識。所以在“多元共生、多元互補”的跨文化中，我們“首先要本土化，然后是全球化，與世界的溝通?！奔葱纬筛髅榔涿溃廊酥溃烂琅c共，使文化霸權主義和文化中心主義得以批判和制衡，最后實現“多元一體，和而不同”。

3.現實維度，即文化自覺的現時性，表現為如何統一現實性和理想性之間的關系

文化自覺既包括人們對自身文化歷史發展過程的認識和評價，也包括對其未來去向的預測和籌劃，更重要的是對其現實狀況的觀察、分析和反思，是一種將歷史、現實和未來融會在一起而形成的總體性的自我認識和行動籌劃。[6]我們倡導的文化自覺在很大程度上是應對由于現代化運動導致的各民族文化頻繁交流和沖突的積極戰略，為的是謀求人類和平共處之路，在比較外國文化與本國文化時，除了要提高自己的文化自我意識水平外，一個人應更多地問自己一些根本性的問題：我最珍視什么？什么是判斷一種社會比另一種社會更可取的依據？在當今世界，最希望實現的目標是什么？自覺意識的產生源于問題意識的存在，只有在現實問題的基礎上，才可能產生解決問題的行動意愿和事先規劃，從而構想出問題解決之后的未來景象。基于此，文化自覺就是認識文化的自覺行動，是我們消除困惑、實現夢想的精神支撐。加強大學生文化自覺的培養是實現大學生文化使命的思想保證。[7]

三、文化軟實力視野下提升大學生文化自覺的思路

文化是人為的，也是為人的。中國歷史上的盛世各有特色，但是重視知識文化卻帶有普遍性。中國共產黨人一向重視文化革命和文化建設，習近平總書記在內政外交、治國理政任務繁重的情況下，他依然非常重視文化軟實力，親自主持中央政治局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研究的集體學習，并指出，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關系“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從實現中國夢的戰略視野看文化的作用，表現了高度的文化自覺。大學生作為實現中國夢的主體，同時又是代表知識分子的特殊群體，理應提升自己的文化自覺，用文化自覺引導社會進步。

1.堅守核心價值，為“中國夢”熔鑄靈魂

價值是文化的本質和核心、靈魂和精髓，文化自覺本質上就是主體性的價值自覺，文化自覺首先是類文化的自覺，就是在價值理念、價值訴求、價值取向、價值選擇和價值信仰等方面保持著自身民族的特性。人類的知識和科學也是文化的重要基礎部分，但是它沒有具體的主體的差別，決定文化多樣性的根基，恰恰是那個民族和國家的主體性的價值體系。正如習近平同志在2014年五四青年節同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時指出：“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表明，對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來說，最持久、最深層的力量是全社會共同認可的核心價值觀。核心價值觀事關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精神追求。沒有精神追求的民族和國家就沒有信仰、沒有敬畏、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沒有動力，沒有激情，難免停滯和沉淪。[8]當代的大學生處于多元共生的時代，在市場經濟的潮流中成長，受到工業文化、傳統文化、后現代主義文化的多重影響，特別是在以網絡化、數字化為代表的虛擬文化環境中，各種信息蜂擁而來、真假難辨，他們在個體自我與社會自我的角色間徘徊，非常需要確立一個能夠反映全國各族人民普遍認同的核心價值觀。在教育的過程中需要教育者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作用，從而實現其對當代大學生的高度凝聚力和強大感召力。

2.以文化人，營造生態的大學文化環境

當代中國經過三十多年的社會文化變遷，已逐漸形成一種與傳統社會既有密切聯系又有巨大差異的社會文化生態。在這樣一個三力合一（自身傳統、工業和后工業）的社會文化生態系統里，不同文化的碰撞、交融和沖突，必然會給當代大學生的文化自覺帶來干擾或焦慮。這就要求我們必須從生態視角系統構建校園文化，在主導價值中講包容，在交流互動中講尊重，服務于大學生文化精神和能力的培養。

其一，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是培養大學生文化自覺的關鍵。文化自覺的構建說到底是意識形態領域里的問題，作為主流意識形態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無疑是培養文化自覺的關鍵。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不僅為文化自覺的發展提供思想保障，而且為文化自覺的培育提供實踐依據和科學途徑。[9]在培養大學生的文化自覺過程中，要堅持“一個立足，兩個鞏固”?！耙粋€立足”，即立足于中國傳統文化的根基。習近平同志多次談到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和中華文化精神，比如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必須立足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經濟發展的戰略構想中注重借鑒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積極精神和歷史經驗。在對外交往中注重運用優秀傳統文化的智慧，指出中國是只始終追求和平、和睦、和諧的獅子；“兩個鞏固”是指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鞏固全黨全國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振興中華民族、實現現代化的偉大歷史運動和傳統文化的現代化轉型都需要有一定的思想文化的引導和支撐。這個引導和支撐就是要鞏固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和主導地位。馬克思主義主要是培育大學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而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是人們文化素養的核心和標志。

其二，高校圖書館是提高大學生文化素質的重要基地。圖書館是人類文化傳承和創新的非功利性社會機構，它的本質就在于文化，在于文化的保存、文化的整合、文化的傳播。作為文化的圖書館，它不僅僅是書的中心，更重要的是人的中心。比如在館舍空間設計上，要滿足學生學習和社交的多重需求。如提供研讀間和多媒體研討間，展廳和報告廳，設立咖啡廳或音樂廳等休閑區域。圖書館可以利用其豐富的資源，以世界讀書日、校園讀書月等為契機開展讀書沙龍、優秀讀者評選和讀書征文等活動來引導師生養成”好讀書，讀好書“的習慣；承辦圖書展覽活動，可以和一些出版社合作開展經典著作、專業書籍和外文書籍圖書展覽，并邀請師生向圖書館薦購好的書籍；設立文化或賢林講壇，定期邀請專家和學者以“對話”的形式和學生們進行面對面的交流，讓大學生在“讀人”的世界中不斷豐富和完善自己。[10]

其三，高校文化社團是提升大學生文化創新能力的重要實踐平臺。當代大學生文化社團的本質是求索知識、開展研究、融合文化?，F代大學平等、自由、開放的學術氛圍已為大學生社團飛速發展滋養了肥沃的土壤，高校學生社團也正在為現代大學承擔起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和文化傳承創新等職能。建設多樣文化互動平臺，比如國學社、馬克思主義研討社、大學生創業社、科技園等，大學生在多元文化的海洋中去自主學習、理解和尊重豐富多彩的文化，并能在促進多樣文化之間的交流中挖掘工業文化、后現代主義文化思潮的積極因素。比如西方工業文化中明確的權責意識有助于增強大學生的主體身份和角色認同，重視知識、科學、效率有助于培育大學生的創新務實精神；后現代主義文化思潮所倡導的創造性、批判性，對大學生轉變思維方式有很大的啟迪作用。后現代主義文化思潮中所具有的自我意識、自我感受等主體性體驗，有助于大學生敢于直面現實社會，增強大學生志愿服務精神和對社會的人文關懷精神，從而實現推動大學生追求“真善美”的自覺行動。

3.以人化文，積極發揮高校知識分子的引導和教育作用

大學生是一個文化群體，在面對多元文化時，他們理應能夠在了解文化環境的基礎上，自覺地從世界的高度來認識中國、認識自我，主動去重建自身的文化，依據自己的志趣和社會需要去選擇文化價值取向和指向性行為。但是現實的情況是許多大學生面對多元文化時失去判斷力、鑒別力，失去自主性、批判性。在信息科學中出現了虛擬實在生存和人生意義的問題，這就需要我們發揮大學和大學教育的另一個主體——高校教師的指導和指向作用。高校知識分子是實現文化自覺的重要主體，擔負著做文化自覺的時代先鋒的重要責任。高校教師（管理人員和教學輔助人員）首先，抓住教育之根源，注重大學生人文精神的培養。教育其實是一種文化活動，它通過培養人來選擇文化、傳播文化和創造文化。高校教師通過知識傳授和教育引導讓大學生正確認識自身的文化，客觀評價其他文化，并根據自己的需求選擇文化、創造文化，而且教師本身的品格、價值觀、信念，師生之間的交往方式、人際關系都會對大學生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其次，自覺促進文化的創新和發展。文化創新是文化自覺的核心，作為思想的啟蒙者和理論的創新者，知識分子在各個歷史發展時期都走在了時代發展的前列，特別是知識分子高度的文化自覺和學術自覺意識，能夠對馬克思主義地位和前途具有清醒的認識，能夠對多元文化格局進行自覺與判斷和明辨，對國家民族復興責任進行自覺的擔當，知識分子不僅實踐著文化自覺，而且還進行文化自覺理論的研究，因為理論研究本身就是文化自覺的一種實現方式。這樣的教育、引導和指向作用使大學生能夠把正確的文化認知、自覺的文化價值觀養成、積極的文化實踐緊密地結合起來，真正成長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擔當者、推動者和實踐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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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慧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