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經濟轉型升級研究

課題組

（上海市統計局，上海 200003）

上海經濟轉型升級研究

課題組

（上海市統計局，上海 200003）

“新常態”意味著中國經濟已進入一個與過去三十多年高速增長期不同的新階段。本文在經濟“新常態”背景下，以第三次經濟普查數據為基礎，分析總結上海的經濟概況，并運用DEA模型分析判斷上海所處的經濟轉型升級階段，對上海經濟轉型升級的趨勢進行了預判。

新常態；經濟轉型升級；DEA模型

“新常態”是指由過去的狀態向一種新的相對穩定的常態的轉變，是一個全面、持久、深刻變化的時期，是一個優化、調整、轉型、升級并行的過程。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生活方方面面呈現出一系列新常態。新常態階段上海經濟轉型升級被賦予了新的內涵，增長動力轉換、結構調整優化、經濟發展提質增效等，都是經濟轉型升級過程中需要關注的著眼點。

一、研究背景

全國經濟新常態的諸多特征，近年來在上海已經集中體現，并且形成一些與眾不同的顯著特征。在經濟增速中，上海先于全國進入經濟中速增長階段，上海在新常態下的經濟增速又低于全國，然而在全國經濟向新常態過渡時，上海由于提早過渡，經濟增長穩定性高于全國。上海經濟正處于創新轉型關鍵期，基本面總體向好，但面臨的困難可能更大。從引領中國經濟新常態下的中高速趕超型增長的要求來看，上海經濟增長盡管不需要單純的數量型GDP增長，但必須保持一個具有高質量、高效益、可持續增長的GDP水平，這既符合一般高收入水平經濟體的發展規律，也符合上海繼續引領中國經濟新常態下中高速趕超型增長的任務和要求。這不同于以往的GDP增長要求，而是一種新增長和高標準的新任務和新要求。上海要建設成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新中心，同時又承擔著加快國際金融中心建設以及深化自貿試驗區建設等任務，對上海來說都將是全新的挑戰。

二、當前上海經濟轉型升級的宏觀特征

上海市認真貫徹落實黨的十八大精神，牢牢把握穩中求進工作總基調，緊緊圍繞創新驅動發展、經濟轉型升級，全力推進穩增長、調結構、促改革、惠民生各項重點工作，國民經濟運行穩中有進，各項社會事業全面進步，民生保障持續改善。

1．總量擴張到結構優化。近年來，上海經濟總量的提高速度已經開始慢慢降低，第三產業所占比重逐年增大，隨著寶鋼等一批第一、第二產業大型企業的“騰籠換鳥”，整體經濟結構正在悄然發生變化，逐步實現了城市經濟發展從總量擴張到結構優化的改變。

三次產業結構進一步優化、產業內部結構進一步高端化、轉型發展進一步提速、改革效應進一步顯現。首先，上海服務業增速大幅高于制造業，工業增加值增速持續高于工業總產值增速。服務業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其次，上海新常態下服務業增長的主要動力是金融、貿易、商務等現代服務業。另外，上海新常態下產業融合發展趨勢突出（表1）。

表1 2011年-2014年上海各產業投資額（單位：億元）

2．物量積累到軟實力提升。當今時代，城市發展不僅要有硬實力，也要有軟實力。上海改革開放特別是浦東開發開放以來的大發展，很大程度上靠的是硬件提升。面向未來，上海要實現創新驅動、轉型發展，提升軟實力是另一個重要的方向。上海提升軟實力主要著眼點在于：一是著力推動文化發展，為提升城市軟實力夯實基石；二是著力推進改革創新，為提升城市軟實力施加強大動力。三是著力擴大對外開放，為提升城市軟實力拓寬途徑。四是著力加強城市管理，為提升城市軟實力提供重要保障。

3．要素驅動到創新驅動。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是中國經濟轉型升級、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必由之路。創新驅動的核心是科技創新，當前影響科技創新的主要因素是體制機制問題。上海在科技、教育、資金、人力資本、產業配套等方面具有較好的基礎，開放也是上海最大的優勢。但是上海科技創新基礎還不牢，原始創新能力還不強，市場配置創新資源的作用還沒有充分發揮，上海面臨的資源、環境、人口壓力更大，經濟轉型升級更迫切。

4．依賴傳統經濟到發展新經濟。2013-2014年，上海在新常態下的經濟增速低于全國，但經濟增長的穩定性高于全國，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這“四新”經濟成為經濟發展新亮點。與全國相比，上海經濟增長對投資依賴更低，創新驅動力更強。

2015年上海經濟仍然存在著下行壓力，但同時也面臨著一些有利的增長因素：自貿試驗區改革開放進一步深化，將拉動全市經濟增長；“營改增”全覆蓋將進一步帶動相關服務業發展；利率下調和房地產相關政策調整將有利于活躍股市和穩定房市。2015年，上海深化改革由“啟動年”、“布局年”邁入“落實年”、“攻堅年”。

三、上海經濟轉型升級三維評價

經濟轉型升級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實現經濟可持續增長的模式和路徑，就目前的發展經驗看，經濟增長包括三種主要的方式，一是“粗放型”增長，是依靠生產要素的大量投入和擴展實現的增長，以數量的增長速度為核心；二是“斯密型”增長，是依靠分工和市場規模的深化與擴大實現的增長，推動總產出與人均產出都增長；三是“熊彼特型”增長，依靠技術與制度創新實現的增長。

本文運用的DEA模型是投入主導型模型，選擇規模報酬變化的BCC模型，將從行政區域維度、行業維度、功能區（園區、商業區）角度運用模型計算，并對DEA結果進行評價。

DEA模型應用于經濟轉型升級研究，通過運算將得出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純技術效率表示當規模報酬可變時，被考察單位（產業、園區等）與有效生產前沿之間的距離，表示制度、管理、技術等要素的使用有效性；規模效率表示的是規模不變與規模可變的有效生產前沿間的距離，表示資本、勞動力、土地等生產要素投入帶來的有效性。綜合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等于1時表示處于效率狀態，低于1則表示無效狀態，為了便于比較，定義0.5-1為相對有效狀態。本文中若三種效率都處于0.5-1，表明區域、行業或園區所處轉型階段較優；若兩種效率處于0.5-1，一種效率低于0.5，則表明所處轉型階段次優；若一種效率處于0.5-1，另兩種效率低于0.5，或三種效率都低于0.5，則都表明所處轉型階段較低。規模報酬狀態中irs表示規模報酬遞增，drs表示規模報酬遞減，“-”表示規模報酬不變(見表2)。

1．區域維度。選取資產總計、從業人員數為投入指標，主營業務收入作為產出指標，運用DEA方法，計算出17個區縣測算結果，評價主要區縣的轉型升級效率（見表3）。從分析結果看，長寧區和普陀區屬于DEA有效，綜合效率大于0.5的區縣有11個，綜合效率小于0.5的區縣有4個，可見上海主要區縣的經濟效率水平總體不算很高。

從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的比較來看，除去綜合效率為1的2個區，純技術效率等于或接近于1的區縣有8個，其規模效率相對較小，另外7個區的純技術效率小于規模效率或相差不大，長寧區、普陀區、嘉定區等5個區縣的純技術效率為1，長寧區和普陀區的規模效率為1。

從規模報酬狀態觀察，長寧區和普陀區是規模報酬不變，表明其經濟發展在適合的規模狀態下；規模報酬遞減的是浦東新區，表明其經濟發展依賴的規模狀態偏大；其他區縣都是規模報酬遞增，表明其經濟發展依賴的規模狀態偏小。

表2 上海主要區縣運用DEA方法的效率值

表3 上海主要區縣運用DEA方法的投入冗余值

續表

從各區縣由投入主導型模型結果得出的投入冗余值（投入冗余值=徑向變量+松弛變量）看，徑向變量是指調整投影到生產前沿面的程度，松弛變量是指以生產前沿面為基礎增加或減少的程度，兩者相加即為投入冗余值。原始值增加投入不足值（投入冗余值為正值）或減少投入過量值（投入冗余值為負值），達到能使DEA有效的目標值，本文DEA結果中出現的投入冗余值大小代表的相對程度，不代表具體投入的多少。普陀區、嘉定區、浦東新區和金山區的投入冗余值為0，表明不存在投入不足或過剩（見表3）；其他區縣的兩個投入冗余值都為負值，表明投入過剩,而且從業人員投入過量程度高于資產投入過量程度。

結論表明，一是主要區域所處的轉型階段都在次優層級以上，按照所包含區縣所處的層級，本文判斷各主要區域所處的轉型發展階段，核心區（見表2）處于較優階段，邊緣區處于較優階段，近郊區處于次優階段，遠郊區處于較優階段。

二是上海的經濟效率還需提升的主要著眼點既在于純技術效率所包含的要素投入水平、要素組合效率水平、制度有效性等方面，也由于區縣規模報酬遞增情況占大多數，表明適度擴大規模對經濟效率的提升是有利的。

2．行業維度。運用DEA方法計算上海主要行業的經濟效率水平(見表4)，綜合效率為1的行業是批發和零售業，綜合效率在0.5-0.8之間的行業有2個，在0.3-0.5之間的行業有3個，在0.1-0.3之間的行業有11個，綜合效率低于0.1的行業有2個。

從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的比較來看，除去綜合效率為1的1個行業，純技術效率等于1的行業有5個，其規模效率相對較小，規模效率等于1的行業有2個，接近于1的行業有5個，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較為接近的行業有5個。

從規模報酬狀態觀察，規模報酬不變的行業有2個，表明其在適合的規模狀態下生產；規模報酬遞減的行業有3個，表明其規模狀態偏大；其他行業都是規模報酬遞增，表明其規模狀態偏小。

表4 上海主要行業運用DEA方法的效率值

從投入冗余值看（限于篇幅，表略，可向作者索要），采礦業，批發和零售業，公共管理、社會保障和社會組織投入冗余值為0，表明不存在投入不足或過剩；制造業，建筑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住宿和餐飲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金融業，房地產業，居民服務、修理和其他服務業，衛生和社會工作，文化、體育和娛樂業等行業投入冗余值為負值，表明投入過剩，投入要素的效率水平不高、組合方式不恰當，導致產出不足。

結論表明，一是大部分行業的轉型層級較低，只有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批發和零售業，住宿和餐飲業，金融業處在較優階段。從行業所處的轉型層級觀察，第一產業、第二產業處于較低階段，2013年第三產業中3個較優行業的生產總值占三產生產總值比重達到49.6%，因此判斷第三產業處于較優階段。

二是上海主要行業的經濟效率總體水平有待提高，但依然存在亮點，傳統產業由于各種新要素的注入也保持了活力，比如批發和零售業，而制造業的經濟效率水平處在中間位置，金融業作為現代服務業的重要組成部分表現出較高的經濟效率，其他服務業行業的經濟效率水平并不高。

三是從主要行業門類來看，上海主要行業的純技術效率水平較高的行業不少，但發展不平衡現象明顯，規模效率總體水平不低，且分布較為平衡。上海的經濟轉型升級仍要關注純技術效率所包含的要素投入水平、要素組合效率水平、制度有效性等方面，也因存在規模無效率而需著眼于規模調整，由于行業規模報酬遞增情況占大多數，表明還需適度擴大規模。

3．功能區維度。根據三經普數據分類表明主要園區有367個，運用DEA方法計算上海主要園區的經濟效率水平(限于篇幅，具體數據和分析過程略，可向作者索要)，得出兩個主要結論。

一是主要園區中22個園區處于轉型發展的較優階段，9個園區處于次優階段，其余336個園區處于轉型發展的較低階段。

二是上海主要園區的經濟效率還沒有達到最優水平，以資本和人力投入為主的模式需要得到改變。

綜上所述，一是雖然大多數行政區域已處于轉型發展的較優階段，但上?，F階段的發展仍是“粗放型”、“斯密型”混合的發展模式向“熊彼特型”的過渡，因此既要重視規模生產的效應，又要從要素使用效率、組合效率、結構、制度建設等方面著手推進經濟轉型升級。二是從行業和功能區計算結果看，需要減少投入的行業或功能區占了一定比例，這與區縣維度研究中體現出的延續到當前的“粗放型”、“斯密型”混合發展模式一致，需要進一步向“熊彼特型”模式調整。三是現階段上海的經濟轉型升級包括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產業結構的調整、經濟效率的提升、要素組合方式的改變等，從區縣、行業和功能區維度分析的DEA結果顯示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還需進一步推進，經濟效率水平有待提高，要素組合方式對效率提升的影響逐漸增大，適度調整規模，營造良好的制度環境，是經濟轉型需要考慮的重要方面。

四、上海經濟轉型升級趨勢判斷

根據上文DEA計算結果，從行政區域維度、行業維度、功能區維度研究經濟效率基礎上的經濟轉型升級，并以模型研究的結論判斷上海經濟轉型升級的趨勢。

1．結構調整先行。“十三五”時期是經濟轉型升級的重要時期，國內外政治經濟環境的調整也需要實現經濟轉型升級的目標。國際產業分工格局的變化、新一輪技術革命的興起、國內低成本優勢減弱、經濟運行進入新常態等因素影響下，經濟結構的調整成為轉型升級的首要任務。產業結構、消費結構、區域經濟結構等的調整升級都是經濟結構轉變的應有之義。從上文的模型研究結論看，目前影響上海的經濟轉型升級進程的主要因素在于經濟規模、經濟效率和經濟質量，這其中結構調整將發揮重要作用。上海當前的經濟發展階段融合了“粗放型”、“斯密型”增長方式，主要區縣或行業中大部分都是規模報酬遞增狀態，表明經濟發展依賴的規模狀態偏小，需通過結構調整優化規模，著眼于提高經濟效率水平、要素投入水平、要素組合效率水平、制度有效性等方面。

2．中速中顯均衡。目前經濟轉型所處的背景中，經濟增速放緩、經濟結構升級都成為明顯的特征，經濟的中速增長、服務業快速發展也都成為經濟新常態。經濟新常態的基本觀點認為，中國經濟減速是內在因素所致，宏觀經濟要在中速增長中保持各方面的均衡發展。從模型研究結論看，規模優化、效率提升、質量保證都是需要重視的內容。而無論是上海區縣、行業的轉型調整，還是園區的發展，目前都處在關鍵的時期，而且規模狀態、經濟效率都需要在中速發展中進一步優化。

從行政區域看，上海的經濟效率還需提升的主要著眼點既在于純技術效率所包含的要素投入水平、要素組合效率水平、制度有效性等方面，也因存在規模無效率而需著眼于規模調整。從主要行業門類來看，主要行業的純技術效率水平較高的行業不少，但發展不平衡，規模效率總體水平不低、且分布較為平衡。行業升級轉型仍要關注純技術效率所包含的要素投入水平、要素組合效率水平、制度有效性等方面。從園區發展角度看，服務業為主的園區或綜合性園區的經濟效率水平還有待提高，將經濟的轉型發展調整到更多依靠技術水平、要素組合效率、制度建設上來。

3．改革創新探路。經濟轉型升級囊括在經濟發展的主要內容中，但又不是簡單的經濟發展，以生產力提高為標志的經濟發展具有明顯的階段性特征。以蒸汽機、電力、計算機發展為標志的發展過程，體現了技術創新在經濟發展中的重要作用?，F階段經濟轉型升級要求推進改革創新，應該包括技術創新與制度創新，從長期看，技術創新可能決定了制度創新和經濟增長，從短期看，制度創新可能決定了技術創新和經濟增長，這兩種創新在經濟轉型升級中發揮關鍵性作用。因此在推進上海經濟轉型升級的過程中，改革與創新仍然是經濟增長的動力，由粗放型增長向集約型增長轉變、由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轉變。從上文的模型結論可以看出，上海的經濟轉型升級從“粗放型”、“斯密型”混合增長的狀態向“熊彼特型”增長方式轉變，要以改革和創新來實現新的增長。行政區域的經濟發展水平、經濟效率水平還需繼續提升，隨著浦東新區綜合配套改革的深入，將會給其他區縣帶來示范作用；促進現代服務業和高端制造業發展，實現經濟結構調整優化；推動主要園區的改革與創新，比如自貿區各項政策的落實，實現園區的升級轉型。

上海經濟轉型升級已經處于關鍵的調整期，從第三次經濟普查數據整理情況、以及DEA模型計算結果觀察，經濟轉型升級將需要在經濟中速增長背景中實現結構調整與改革創新，還需進一步提高經濟效率水平、加快結構調整、優化規模生產、促進區域平衡發展。

課題組組長：阮大成

課題組成員：朱國眾許亦楠郭晶晶

執筆：許亦楠郭晶晶

（責任編輯：曹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