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媒體的喧嘩年代

◎ 文 《法人》特約撰稿 張書樂

自媒體的喧嘩年代

◎ 文 《法人》特約撰稿 張書樂

自媒體們做所的商業化努力，其實在微博還是自媒體主力的時代都曾上演過，而真正走上盈利之路依然艱難

近期，有關自媒體的話題再次甚囂塵上。一方面，源于自媒體的興起顛覆了傳統媒體的處事方式；另一方面，關于自媒體的監管及自律問題，也備受關注。

筆者也熟識一些自媒體人，他們總是非常忙碌，每天要保持微信公眾平臺、新浪微博、搜狐新聞、今日頭條等自媒體平臺上的更新，還要奔赴各種自媒體年會的會場，偶爾也能登臺拿一兩個獎項或和其他自媒體一道走一把星光大道和簽名留影。

這樣的自媒體人，只算是中等程度，而一年下來也有十來萬收益，這或許比一瞬間的“名人感覺”更能激勵他們“深耕”下去。

800萬自媒體都有品牌？

在微信公眾平臺的登陸界面上，有一句話被自媒體們奉為圭臬：“再小的個體，也有自己的品牌。”

據媒體報道，目前微信公眾號數量已經超過800萬，而且還在以每天1.5萬個的速度增長。而微信月活躍用戶為4.68億，換言之，每50個活躍用戶中，就有1個在通過公眾平臺輸出內容。

800萬公眾號的龐大數量和涵蓋，幾乎成為了中國自媒體的集體群像。盡管還有新浪微博、搜狐新聞、今日頭條、百度百家等多個自媒體平臺，但上述平臺的自媒體絕大多數都有開通自己的微信公眾號。

據微信方面在2014年12月底透露的數據顯示，微信用戶平均每天的閱讀文章數量為5.86篇，公眾訂閱號80%的閱讀量來自朋友圈，而非直接從訂閱號上獲取，其中，情感、養生和政法新聞穩居閱讀人數和分享人數前三名。據此騰訊科技頻道分析師王鑫認為，大量用戶的微信公眾號開始面臨運營壓力，且吸引用戶訂閱一個賬號的難度越來越大。

“所謂800萬自媒體都是品牌，完全是雞湯式的文字。”自媒體人阿惠表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看似熱鬧和草根的自媒體們，其實還是和過去的博客、微博一樣，是屬于少數人的專場。

只是相對于新浪微博、搜狐新聞、百度百家這些精英化的自媒體平臺更側重于原創不同，微信公共平臺上的800萬自媒體品流雜糅，理財類自媒體康寧曾撰文指稱，靠自己碼字支撐微信公眾號會越來越難，除了像吳曉波、羅振宇這樣的名人，剩下的作者寫出來的文字只會被摘編號去掉作者信息抄走。

在多個平面媒體開設專欄的評論人瞬雨告訴筆者：現在每周在自媒體平臺上更新文章不過三四篇，根本比不過一天集中發布多條摘編信息的賬號。就信息量而言，原創型作者也不能稱之為“媒體”。

自媒體抱團盈利？

相比過去活躍于博客、微博之上的意見領袖或大V們被

800萬自媒體的信息大海淹沒，有一批自媒體人卻活得頗為愜意。

在信息大潮中，這批自媒體人選擇了抱團取暖，組成形形色色的自媒體聯盟。在眾多聯盟中，比較出名的是速途網旗下的微媒體聯盟、WeMedia自媒體聯盟，以及剛剛誕生卻擁有上海報業集團背景的界面聯盟。

有趣的是，在界面聯盟1月宣布問世，并宣稱將是“中國最大的自媒體聯盟”之時，殊不知，早前微媒體聯盟就已經自我加冕為“當前中國最大的自媒聯盟”，而據稱有300個賬號3000萬總粉絲的WeMedia自媒體聯盟更標榜為匪夷所思的“宇宙最大的自媒體聯盟”。

“其實，所謂自媒體聯盟，和過去微博時代的眾多聯盟差不多，就是這些賬號互相推廣并承接各種廣告業務的組合。”一位加入了多個聯盟的自媒體人稱：其實就是立足自媒體的公關營銷公司，任務就是和自媒體平臺爭奪廣告生意。當然，聯盟的廣告業務更自由一些，不僅可以接硬廣，還能借助寫手團隊，大量接軟文。

但影響力大多言過其實。半封閉式的微信推送傳播效力并沒有傳說的那么強悍，而且競爭激烈。而其他走精英路線的自媒體平臺如鈦媒體、虎嗅，對文章要求較高，且對軟文嚴厲打擊，做內容營銷其實很難。

自媒體平臺自然不甘心重蹈當年因為各種外部公關公司的杯葛，而重蹈微博商業化失敗的覆轍。微信公眾平臺早早推出了廣點通，通過流量與廣告和公眾號分賬，但效果并不理想。

與之相類似的是今日頭條、新浪微博等均啟動了類似在原創內容上加諸廣告條的商業方案。尤其是因微信崛起而被帶走大量用戶活躍度的新浪微博，更在去年啟動自媒體盈利計劃，即招攬過去新浪博客和微博中內容、點擊和粉絲俱佳的原創作者參與其中，以長微博的形式形成優質內容，進而搭載廣告分賬。部分參與了新浪微博自媒體計劃的認證微博表示，參與計劃后，每月大約有數百元不等的廣告費進賬，約每萬次閱讀獲利10元。

此外，還有一批自媒體則告別了媒體式的廣告盈利模式，而是利用自媒體積累的影響力開始走上類似“朋友圈賣面膜”式的創業路。媒體曾報道過一個12人的微信公眾號團隊，其經營了8個粉絲數量大小不等的公眾號，總體粉絲數量超過了25萬。在去年11月嘗試與廠家合作，在公眾號上銷售印制帶有他們公眾號標簽的棉襪，但購買者并不多。

世間已無自媒體？

“微信公眾號、微博、新聞客戶端、個人社交賬號以及各種自媒體聯盟正在成為信息流動的主要力量。”速途傳媒執行總編兼速途研究院院長丁道師告訴筆者，“然而自媒體蓬勃發展至今，也暴露出很多問題。社會責任感的缺失、自媒體人水平的參差不齊、內容的真實性降低、自媒體聯盟間的惡性競爭等問題，已經成為自媒體進一步健康發展的潛在風險。”

在如此競爭壓力之下，對自媒體平臺和自媒體聯盟而言，還有一個問題一直被有意回避——自媒體們并沒有所謂的忠誠度。

“忽略掉那些做信息摘編的，去掉那些名為自媒體實則廣告集裝的投機者，其實真正能持續穩定輸出精品原創文章的自媒體數量并不高。”一位資深自媒體人稱：說微信公眾號帶走了微博大V們的活躍度，其實就是這些自媒體在微信上開了戶而已。網民習慣在微信上閱讀，自然要隨大流。

一個不爭的事實是，在百度百家、新浪博客、鈦媒體、虎嗅網以及今日頭條上活躍的原創自媒體，大多是同一批人，而且他們的名字也出現在了微媒體聯盟、WeMedia自媒體聯盟和界面聯盟的加盟自媒體名單中。

丁道師認為，自媒體的發展就應該百家爭鳴、百花齊放，在多個平臺發布內容，可以讓自媒體的內容影響力成幾何數擴張，而付出卻沒有增加。

真正能在多年的時間里堅持下來的自媒體人，大多都是出于興趣和玩票性質。有媒體觀察者認為：800萬自媒體只是一個虛數，就如當年過億的微博賬號一樣，真正活躍的自媒體畢竟是少數，不超過1000人，或許偶爾做點軟文廣告，但更多時候則是在進行知識分子式的觀點分享，或許稱之為意見領袖更為合適。

和自媒體人交道頗深的丁道師亦稱：真正能靠做自媒體養家糊口的人群比例并不高，大部分人是一邊做著本職工作，一邊玩票自媒體。同時，時至今日自媒體的商業化目前在中國還沒有一個很好的、可持續的模型。

WeMedia自媒體聯盟負責人青龍老賊在其聯盟召開的自媒體年會上發出“世間再無自媒體”的感嘆，一方面，有模仿黃仁宇《萬歷十五年》中“世間再無張居正”的嫌疑；一方面，想偷換概念博眼球，表達自媒體和傳統媒體已經有了同樣地位，沒有嚴格劃分的觀點。

但在業界看來，排除掉現實語境，這句話或更有道理，即本身并沒有所謂的自媒體，去除掉那些喧嘩之聲和炒作話題，真正的自媒體還是一代又一代想要分享自己觀點的意見領袖，過去是在報刊上發言，后來是開博，而現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傳播觀點變得更加容易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