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里尼
田黎明,光輝的畫家
貝里尼
田黎明自從展現出過人的藝術天賦以來,他便一直接受相關的學習和訓練,直到獲得學業上的成功:獲得了中央美術學院的畢業證書。不久,在關鍵人物的繪畫表達上,他重新設計了一種中國古老而高貴的藝術,他將中國水墨畫與水彩畫混合,也因此逐漸被人們熟知。于此同時,他闡述道:自己的風格是基于對古老技術的創新并使其現代化的探索;其最初解釋為,通過他所勾勒出的形象逼真的人物,將其定義為繪畫-書寫或是繪畫的書寫。
田黎明的沒骨藝術聽起來是合理的,就像現代繪畫書法中的一種,在畫面中創造人物形象,而不再是用語言或文章進行解釋。這是一項惟妙惟肖的技術,來源于精妙的古代書寫方式,它能夠展現內部的色調:從強烈到微弱再到極弱,從精妙細致到堅定立體。此外,這些畫作最終也給墨色帶來了夢幻和充足的光線。
這是一項發明,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得到了批評家、知識分子、普通大眾以及中國傳統藝術體系的一致贊譽。這就是他所希望的,成為最為突出的中國當代藝術家中的一員。
多年來,田黎明已經獲得了諸多重要的獎項,以及各級別各階層的一致認可,取到了備受尊重的名望,就如同他“被評論的成就”一樣,帶給了他杰出的聲譽以及那些意義深遠的評論文章。事實上,對他的肯定也跨越了國界,包括來自西方的認可。如今,田黎明被認為是中國當代藝術的領軍人物之一,也是公認的具有國際水平的畫家。
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在現今藝術環境下,中國當代藝術家中,極為珍貴的幾位能夠繼承傳統并不斷創新的藝術家之一。他在當下創作,完全地沉浸在當代,具有夢幻般的巨大魅力。
在某些方面,你也許會說,田黎明在其水墨畫中將清淡的幾乎消逝,就如同構建在夢幻的云端上的色調夸大,而現在,其畫作卻載滿了雨水,充滿了清新且純凈的空氣,擁有了即將爆炸出的宇宙能量;你也許會說,我們的祖先,古老的希臘人——以及喬治·科利與尼采——他們可能定義并表達了一種完美的寧靜,而現今,外部世界的焦慮與不安徹底地折磨著西方世界。
同時,他也提出了一種參照,一種可以叫做歐洲和美國藝術的參照。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通過這些可能或假設的參照,可以實現一些有價值的評判范例,來確定藝術個性。更進一步說:田黎明的畫風一半是來自中國傳統藝術文化的滋養,另一半是來自西方傳統藝術文化的滋養。關于田黎明的水墨畫,為了促進來自西方藝術的熏陶,他得到了一種更深入而不是只停留在表面的方式。
他的藝術是一種充滿挑戰和當代批評的藝術,他用一種特別的方式,一種令人驚嘆的程度,雕刻著想象中的世界,他點燃了中國當代以及西方當代的藝術想象,這些推論由田黎明以一種獨一的童話般的方式得以詮釋,基于此,我認為是十分值得堅持的。
當思考田黎明的全部作品時,包括從20世紀90年代直到現在的作品,那些可以稱之為西方式的作品與他的其他藝術成果相比,有什么關聯呢?他的大部分作品,都不能離開本國文化的影響。
現在,田黎明開始準備在意大利的佛羅倫薩舉行展覽。他用“行動”來關聯,以歐洲或西方文化,特別是意大利的關于歷史與現代的文化為紐帶,可以使其獲得更好的收獲。而田黎明的極簡主義風格該從哪些切入點進行解讀呢?
我認為可以通過一些其他藝術家與其進行對比,從而直入主題,進入畫家的內心世界。因為我認為他們(其他藝術家)可能會成為探究田黎明風格的“對話者”。換句話說,我認為他們能夠自動形成一種范例,借此范例我便能直接觸及田黎明的畫作內涵。在我想到的所有藝術家中,有一位藝術家匯集了眾多東西方畫派的技藝。下面便讓我們開始這段旅程,隨著我的思緒和文章的節奏,看看這些藝術家。他們其中的第一位便是Leo Lionni。他以灰色的基調進行刻畫,利用穿透光源和銀色閃光創造出時而密集時而透明的,存在于幻想世界的形象。這點與田黎明的刻畫十分相似。另一位我認為與田黎明的“所為”和想象世界十分相似的歐洲藝術家是位有著些許叛逆的超現實主義畫家,他同時也是位作家,并與安德烈·布勒東的一些觀念相左,這位藝術家是亨利 · 米肖。特別是他筆下的人物,不可言喻且難以琢磨,他們是矛盾而不現實的,卻又是有著怪誕的夢境或難以描繪的冒險的。這與田黎明的紙墨間描繪那轉瞬即逝如同幽靈般的人物頗為相似。他們是飽滿的,充滿了平常的空氣與光,這讓他們看起來并不尋常,但卻絲毫不妨礙他們融入尋常世界,他們是人,動植物或其他物品如夢一般的代表與象征。當然我還可以想到其他類似畫家的名字。我最后再以一位意大利一流畫家為例與田黎明的作品相比。他盡管與意大利上世紀前半葉盛行的的“前衛主義”背道而馳,卻也十分激進,他便是Osvaldo Licini。
我清晰地記得他一系列與田黎明十分相像的作品。確實,我認為Licini與田黎明的幻想風格確有一種矛盾的相似。而這種風格還可以勾起我對一些美國天才畫家的看法。
在開創了弱化神靈及傳說的Ninfa風格之后,波提切利在文藝復興時期繼承該風格(作為洛倫佐·德·美第奇最偏愛的畫師之一,也引領了文藝復興的改革,并為佛羅倫薩優雅的人文主義奠定了基礎)。之后在20世紀的前20年間,當英雄般的“前衛主義”衰敗之時,Luccini獨特的人物刻畫開始漸露頭角。
Osvaldo Licini 創作的其他唯美女性形象難以描述,且難以琢磨,畫家成功地留給世人想象的空間。只需要想象他們那與非洲火焰面具相似的臉龐,就可感受到Lucini人物那超現實而神秘,如同謎語一般的人物刻畫。眼睛與嘴巴如同被希臘或希伯來字母伴隨著的數字,以此喚起人們對西方哲學發源地,古希臘或妥拉的記憶??傊?,他們是神秘的形象,但又是可以接近的謎題,因此與田黎明刻畫的那透明而又難以琢磨的神秘面貌相似。
還有感知主義與視覺主義(由伯納德·貝倫森繼承沃爾夫林基礎之上創造的風格的古老的“可以觸摸”的目光),然而這與田黎明的風格有所不同。后者的內涵更可被理解為一種放縱或一種武斷,就像一位淘氣的評論家,又或是一篇冒險文章,被劃歸在一種現實的,游戲般的框架中。或者說:若想用單純的資歷或經驗去解讀田黎明的視覺風格,最后只能是簡單地接近那些在西方人眼中看來的,通過畫家杰出的才能與技藝所描繪出的精美表象。
意識到以上對比的結果,我該如何結尾呢?我將如何與我的讀者告別?好吧,我覺得是時候引出這條從未嘗試過的思維主線了,我所有之前說過的,留給大家好好思考,由于文化,語言,概念,政治的差異從而造成的社會甚至是人類學方面的我們偉大的畫家田黎明特點和風格上的不同。
我自始至終一直盡力強調著上述這些(特點與差異),同時力求緩和這些差異,讓我的讀者更容易接受他們,也更容易從直觀簡潔的比較中理解田黎明的藝術。
這篇文章的閱讀精華可能也或多或少清晰地由最后的少許元素,或者說,極少的元素而變得更加豐富。在這些低聲呼吸,逐漸現身的難以琢磨的神秘的墨團中,我找到了他們與格式塔學派及其他感知學說的聯系——這些相似的人物形式創造出了一個浸潤在獨特光芒中的縮影。
在這難以察覺的,夢幻的微光中的形象,被具象或簡化形式風格化。簡單,但精辟卻十分耐人尋味。
他們最終超越了矛盾的淺顯的表象,進而變得像連環畫一般,在超現實風格的,由墨水塑造的形象中歡騰,創造出魔幻的,懸空的,柏格森的氛圍。田黎明的作品確實獨特,難以重復并且充滿了對昨日的歷史回憶。同時他通過睿智的,簡單的筆觸,將無法比擬的,罕見的美麗賦予其每個物象。事實上,這就是一種魔術,令人吃驚,更令人著迷,因為這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本身。這便是田黎明的能力。
這是他的任務:開啟勾連東西方之間的神話般的對話一條通道。
貝里尼:佛羅倫薩國際雙年展藝術總監
責任編輯:李松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