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曦+崔清浩
四川宜賓的鐘光富是一名精神病患者,發病后常常會有暴力傾向。他的老父親在被拖累的心力交瘁的情況下,不得已用一根長8米、重達15公斤的鐵鏈將自己的兒子緊緊鎖住,一鎖就是十九個春秋。而更為心酸的卻是,在父親死后鐘光富被自己的親哥哥扔在了宜賓市政府的門口。
2007年,在成都曾經發生過一件轟動全國的人間慘劇,一個女孩用枕頭把自己患病的雙胞胎妹妹給活活捂死。五年半之前,妹妹因為一場高燒得了精神病,從此瘋顛。她不時毫無征兆的狂躁表現將家人折磨的筋疲力盡。精神病院的高收費讓家人實在無力承擔,她更是在精神病院因打罵醫生而被“退回”。最終在多次申請社會救助的冷眼旁觀下,發生了這樣的人間慘劇。
由于人們對精神病相關知識的匱乏,相關的社會組織的缺失和政府職能的空白,許多在家的精神病人過著非常慘淡的生活,他們的家人也異常痛苦。他們或是被當做“累贅”給扔掉,或是被鎖在家中,也有可能被歧視、被傷害。
那么,到底什么是精神病人?有人說他們是“定時炸彈”;也有人說他們是“一群可憐人”。可是,不管你用什么眼光來看待這個問題,這個被邊緣化的社會群體已讓人避無可避。他們在哪生存?以怎樣的狀態生存?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去需要關注的。
精神病人在醫學上的解釋是指各種有害因素所致的大腦功能絮亂,臨床表現為精神活動異常的人,具體表現為感知覺、思維、注意、記憶、情感行為和意志智能以及意識等方面不同程度的障礙。由于心理活動障礙致使患者歪曲地反映客觀現實,喪失社會適應能力或傷害自身和擾亂社會秩序等。
然而,我卻認為他們與我們最大的不同僅僅在于對待世界的看法與思量。他們的世界觀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也是令人很難理解的。就如同對待世界的看法一樣,什么是世界?世界是一個本體抑或是一種物質?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道說:“這里是人間。”
佛說:“這里是六道之一。”
上帝說:“這里是天堂和地獄之間的戰場。”
哲學說:“這里是無窮的辯證迷霧。”
物理說:“這里是基本粒子堆砌出來的聚合體。”
人文說:“這里是存在。”
歷史說:“這里是時間。”
那么,你們認為呢?你們認為這個世界究竟是怎么樣的?
精神病人他們如夢境般生存于世,卻對這個夢是夢還是現實而無法判斷,他們的自我感覺更加發達。由此,我便想到倆人。一人是寫過《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的高銘,另一個是曾為精神病人攝像的攝影師,呂楠。《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花了高銘4年多的時間,在這4年里他深入醫院精神科、公安部等諸多神秘機構,得以和數百名“非常態人類”直接接觸,最終產生了“國內第一本精神病人訪談手記”。
高銘以最直接簡單的對話敘述形式,再現了他與39個精神障礙者的對話,讓我們得以了解精神病人的心理。正如書中所說,他們的世界很神奇,有些瘋瘋癲癲、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但似乎又有一點兒道理。也許他們真的僅僅是和我們一般人的世界觀不同而已,也許他們本身確確實實不能被歸入“不正常”的范疇,因為正常與否只是對我們大多數人的一個界定,而這種界定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標準。正常,可能只是平庸的一個代名詞。或許,他們真的比我們這些所謂的正常人更了解世界的本質,你不能因為自己不理解一個東西,就說這個東西是不對的。也不能因為一個人有與眾不同的行為和想法,就把他劃歸到“精神病人”的隊伍里去。在認識世界的路上,誰又能說“瘋子”的認識沒有更接近世界的真相。
以前我總覺得瘋子的話都是些胡言亂語,一片混沌,看了這本書之后卻發現,有些瘋子的邏輯思維能力不但清晰,而且非常強大,他們的思維體系自成一體且有一種裹挾的力量。
然而正與高銘筆下所刻畫的精神病人所不同的是,呂楠他所特寫的每一個精神病人都是真實而又鮮活可悲的。就如某一個精神病人一樣,他雙手插入袖中怪異的眼神布滿陌生、疑問、空虛也有好奇和單純,這就是一個生活在真實現實中、自我世界中的形象。從本質來說,他們的世界在他們眼中,就如同我們的世界在我們眼中一樣,都是自我的。這也就是說,在我們的眼中看到的是無法理喻的他們的世界,而在他們眼中看到的則是無法理喻的我們的世界。我們基本屬于站在倆個對立面上不同群體。
精神病人之所以被判為患有精神疾病,只不過是他們的世界觀與我們正常人的世界觀不一樣、與主流的世界觀不一樣罷了。社會只不過把與我們正常世界觀不一樣的他們界定了一個圈,并圍了起來。其實精神病人的思維是如此開闊,想象力是如此豐富,并且比正常人更優秀的是他們能夠不斷思考世界的本質,他們的知識如此的深厚,他們表達他們的世界觀時,絕大部分不是瘋言瘋語完全聽不懂,而是非常具有邏輯性。有如藝術界的梵高、文學界的徐遲以及物理界的約翰那什。他們有著自己特立獨行的思考方式,有著不同一般的行為習慣,而這些習慣并不都是有害于我們的。
但是現在的人們,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誤解、排斥著精神病患者。他們認為精神病人是危險的、難以接觸的,他們不了解精神病、更不懂精神病人的思想與掙扎。對于社會、對于那些患病的人們來說這無疑是可悲而又絕望的。
當我們用“精神病人的世界”這個描述的時候本身就已經是把他們劃分到了另一個完全對立面上。我們依照于我們一直以來學會的社會給予我們的體系去觀察、去判斷。其實,精神病人他們原本的世界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因為生理的、疾病的、心理的、社會的等等原因,造成那個世界完全崩潰之后,才會讓他們處于另一個世界當中。卻也是一種極端的自我保護結果。
精神病人是好奇而又迷茫的、單純的、缺乏安全感的。他們的自我意識太強,他們僅僅是一群躲藏在殼中對待世界的弱勢群體而已。
由于人們對精神病相關知識的匱乏,相關社會組織的缺失,政府職能的空白讓眾多的精神病人以及其家人痛苦異常。這個被邊緣化的社會群體已讓人避無可避。在現實生活中,有不少人不敢接近甚至鄙視精神病人,其實,這對精神病人是十分不利的。我們應該尊重精神病人,精神病人只是因為患有某種精神疾病,在思維、情感和意志行為等方面與我們不盡相同,所以我們不應該因為他們患有精神疾病而責怪歧視他們。 社會關愛的陽光,理當照耀在每一位精神病患者的身上。關愛應從不歧視做起,請讓他們有尊嚴地活著。精神病人是生活在病痛中的弱勢群體,而社會的歧視則是一道冰冷的高墻。諷刺、挖苦、歧視,等于是給患者和家庭雪上加霜。請讓我們呼吁全社會都來關愛這些“失心的天使”,只有社會溫暖的陽光才能帶給他們希望,開啟他們心靈的枷鎖。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