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國璀璨的戲曲星空中,有一顆閃亮的小星。她以獨特的曲調旋律,別樣的音樂元素,始終延續著藝術的生命。她就是河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涿州橫岐調。
(一)
橫岐調源于北方俗曲,是一種具有四百余年歷史的民間地方小戲。因了長期流傳于河北涿州的橫岐村,所以得名為橫岐調。橫岐村又分南橫岐、北橫岐和西橫岐。其中南橫岐,東臨北拒馬河,西依太行山麓,是橫岐調劇種的發祥地。
據史料記載,明朝萬歷年間,劉氏兄弟二人逃荒,流落于斯,在南橫岐與附近村莊,靠給人家打短工或教唱小曲兒為生。村民們逐漸愛上這種從未聽過的、別致而有趣的小曲兒,紛紛學唱。鄉族首領迎合村民們的心愿,出面予以組織,于是發展成一個以唱“坐臺腔”為主的戲班子。又經過一段漫長的歲月,“坐臺腔”演出時,不僅化裝涂彩,而且按行當角色唱演劇目,終于演變成一種手眼身法步、唱念做打舞全能的地方小戲。南橫岐原先有座古廟,戲班子經常在古廟山門前平臺上演出。后來,村里在古廟南面的空地上,建起了一座坐南朝北的戲樓。當歷史的車輪滾滾駛入清代,橫岐調進入了她的鼎盛時期。無論節日廟會、祭神祈雨,還是喜慶豐收、婚喪嫁娶,甚至于村莊之間的人際交往,都要在古戲樓演唱聲情并茂的橫岐調助興。
1934年農歷十月,橫岐調戲班主胡占元率班進北平(今北京)演出,引起較大的轟動。市民們競相購買戲票,一睹為快。戲班子在花市大街廣興園演出時,更受到梨園界齊如山等名家的激賞和指點。齊如山對橫岐調的臉譜藝術尤感興趣,特走進后臺,索取50幅臉譜,輯印于他的《臉譜》專著。
抗日戰爭時期,橫岐調戲班被迫解散,藝人們無奈地離開了他們眷戀的大舞臺。抗戰勝利后,在黨組織的領導下重新組織起來,并改名“橫岐調劇團”。為配合革命斗爭的需要,劇團趕排了《血淚仇》《貧女淚》等一批新戲。新中國成立后,橫岐調演職員更煥發了藝術的青春。他們相繼吸收了京劇、評劇、河北梆子等劇種的諸多技巧,在身段、水袖、甩發等表演藝術方面,都有了明顯的提高。與此同時,他們又排演了一批新戲,包括《劉巧兒》和《小女婿》,并且增加了女演員,從而改變了橫岐調只有男旦的歷史。1955年至1958年間,河北人民廣播電臺多次播放橫岐調劇目或選段。1968年,南橫岐拆掉舊戲樓,在舊址南邊,建起了一座書寫著“樂善不倦”的新戲樓。20世紀70年代,橫岐調劇團移植排練并演出了《紅燈記》《沙家浜》等8個現代戲。
1981年文化部在涿州召開“京津滬文藝座談會”期間,集表演、導演于一身的著名男旦閆銳(藝名閆福蕊),奉命彩唱《小姑賢》和《黃河陣》中“三霄女采藥”一折。文化部及與會文藝界人士,予以較高的評價。2006年6月,橫岐調劇種被河北省人民政府列入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演員們備受鼓舞。村黨支部和村委會,把橫岐調作為新農村精神文明建設和文明生態村創建的重要組成部分,給劇團添置服裝道具,招收新演員,鼓勵排演新劇目。為橫岐調的傳承與發展,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二)
橫岐調雖屬于民間的一個小劇種,但她卻多唱以生、凈為主角的袍帶大戲。現任劇團團長張樹春工老生,副團長龔俊澤工凈。他們說:橫岐調的神話傳奇劇目,如《摘星樓》《黃河陣》《無府淚》等,大都取材于《封神榜》《西游記》等古典文學;《王昭君》《反慶陽》等劇目,取材于歷史故事;《絲絨記》《鴛鴦配》等劇目則取材于家庭生活。他們介紹,橫岐調在長期的藝術實踐中,不但汲取姊妹劇種的藝術元素,而且移植了《趙氏孤兒》《楊門女將》《花為媒》《潘楊訟》等不少深受觀眾喜聞樂見的劇目。
更為高興的是,我們二次造訪,正趕上橫岐調劇團的演出活動。這天是正月初六,也是劇團義務演出活動的最后一天。前五天上演的劇目,有《黃河陣》和《天飛鍘》,有《天仙配》和《大降香》,還有《曹莊殺妻》《王小二趕腳》等生活小戲。本村及附近的村民,看橫岐調如同飽餐了一頓文化藝術的美味佳肴。
這天,我們與演職人員們在一起。
這天,我們感受到了他們臺前幕后的故事。
這天,我們欣賞到了他們上演的精彩劇目《哪吒鬧海》。劇中太乙真人由張樹春飾演;東海龍王由龔俊澤飾演;哪吒三太子由年屆五十的“娃娃生”郭曉坤飾演。他們演出時的手眼身法步,唱念做打舞,全然到位,一絲不茍。
這天,我們還在臨時搭建的化裝棚里,近距離地欣賞了八旬藝人李志勤清唱的《潘楊訟》選段,年逾古稀的胡香瑞清唱的《小八義》選段,更加體味到橫岐調的音色美和韻味美。
橫岐調,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在眾多的戲曲藝術中獨樹一幟。《橫岐調概貌》收入了《河北戲曲資料匯編》,載入了《中國戲曲大辭典》。她是扎根于這方沃土的民間小戲,也是這方民眾的文化之魂。傳承保護這個小劇種,就是保護我國傳統文化的土壤。誠如京劇表演藝術家趙葆秀所說,基層小劇團更接地氣。他們是我們文化的支脈和毛細血管,有他們的存在,一方的文化土壤就有人耕耘。
(責編:劉建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