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貿區的建立對離岸貿易的影響

■ 孔亞楠 姜翔程 甘 超（河海大學商學院 南京 211100）

上海在20世紀第十年的初期就提出了努力加速展開離岸貿易的想法，進而加快建立國際貿易中心，打造國際離岸中心。離岸貿易作為近20多年來涌現出的一種嶄新的國際貿易方式，已成為世界最主要的貿易方式中的一種，加快離岸貿易的發展有利于建設上海“四個中心”，促進經濟貿易更加繁榮。

離岸貿易由于在中國的發展起步較晚，尚處于初級階段，并且各項配套設施不完善，面臨著外匯管制、管理基礎薄弱、法制法規不到位、經濟條件等諸多限制。上海自貿區成立之后，《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以下簡稱《方案》）明確規定：“ 支持試驗區內企業發展離岸業務”，在此之中有八條條款都和加快貿易發展的業務相關，涉及多方面的貿易、運輸和物流、向內和向外的便利和融資便利的轉變。自從上海自貿區建立之后，上海乃至全國的離岸貿易獲得了嶄新的發展機遇。本文結合離岸貿易發展的狀況和問題，討論上海自貿區提出的相關法律法規及相關政策等政府職能上的改變及創新對離岸貿易產生的深遠影響，進而加快整個上海離岸貿易的快速發展。

上海離岸貿易的發展現狀分析

（一）離岸貿易定義與業務模式

離岸貿易是指貿易中介分別與出口商和進口商簽訂買賣合同，但所需要的商品從出口商所在地運到進口商所在地，而不經過貿易中介所在地的貿易形式。它的特征是商品流與資本流、訂單流的分離。離岸貿易業務模式有三種主要類型，分別是純粹的離岸貿易方式、標準的離岸貿易方式和區內離岸貿易方式。

（二）上海自貿區建立之前上海離岸貿易的發展現狀

離岸貿易作為現代新型的國際貿易方式正日益成為國際貿易中的每一個國家的核心方式，其發展水平已成為衡量國際貿易中心功能的一個重要標志。上海早在21世紀第十年就提出了積極推進離岸貿易的發展，和一個試點建設，但是由于當時上海離岸貿易才剛剛起步，所以主要在外高橋保稅區開展。在上海自貿區建立之前，上海外高橋保稅區已經聚集了各個國家和地區的6000多家企業，其中包括100多家世界500強企業。190多個國家都與外高橋保稅區的企業開展對外貿易。在外高橋保稅區，有超過3220的企業實行了進出口貿易業務，占其中的50%，此外，還有不少的企業都或多或少的在離岸貿易的發展中有所涉及。

圖1 2006-2010年上海外高橋保稅區離岸貿易商品銷售額

圖2 2013年6-12月上海對外直接投資數量和投資額

如圖1顯示，2006-2008年上海外高橋保稅區內離岸貿易商品銷售額從175億美元增長到269億美元，但是增長不明顯，幅度不大。2009年由于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外高橋保稅區內離岸貿易項下商品銷售額下降很多，沒有得到發展。2010年銷售額雖然回升到387億美元，但是還不及同期香港貿易總額的1/15。

總體來說，在上海自貿區建立之前，上海離岸貿易的發展相對來說還在持續發展中，貿易額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中間幾年有幾次波動，證明上海離岸貿易的發展程度不高，發展體制不成熟，受大經濟背景影響非常大，其發展潛力仍有所限制，沒有得到質的飛躍，對本地經濟產生的影響微乎其微。

（三）上海自貿區建立前后上海離岸貿易發展情況對比

自從2013年9月29日上海自貿區成立之后，上海自貿區的各種開放型的政策措施為上海企業的發展帶來了一股春風。上海自貿區內迅速新聚集了大量大中型企業，其中外資企業和資本就達到38家和5.6億美元，內資企業和資本達到1396家和347億元。上海自貿區的建立使大中型企業保持活力的同時進一步聚集，間接促進離岸貿易的迅速發展。上海自貿區的建立對上海地區離岸貿易的影響可以從上海外商直接投資額、上海市一般貿易進口額、上海市進出口總額三個方面的數據直觀的顯示出來。

圖3 2013年7-12月上海市一般貿易進口總額

圖4 2013年7-12月上海市進出口總額

據上海統計局的數據顯示，9月下旬上海自貿區建立后，外商投資額變化很大（見圖2），進而對比得出建立上海自貿區在上海對外貿易經濟中產生了深遠的積極地影響。雖然外商直接投資數量從6-12月份呈下降趨勢，但是這里更能看出上海自貿區建立后對外商的選擇性加強了，優勝劣汰，進而提高了投資的質量和水準，使離岸貿易的水平提高了很大的檔次。

由圖3可見，上海自貿區建立之后，雖然對九月份一般貿易額影響不大，但是它的建立改變了整個上海一般貿易進口的頹勢，呈每月遞增的趨勢，上海自貿區的建立已經影響到一般貿易的進口方面了，而離岸貿易就屬于一般貿易，所以上海自貿區的建立扭轉了離岸貿易的頹勢，給予了離岸貿易新的生命，促進了離岸貿易長遠快速的發展。

圖4為2013年7-12月上海市進出口總額，根據上海市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13年7-12月，上海市進出口總額呈波動上升的態勢，分別從220.59億美元上升到223.24億美元，176.16億美元上升到176.23億美元。但是從每個月具體數據來看，上海市進出口總額都是波動的，其中2013年7-9月，波動下降的幅度最嚴重，2013年10-12月波動上升的幅度最大。這就可以說明，2013年9月上海自貿區建立以來還是對整個上海地區的進出口貿易產生了積極地影響，促進了進出口業務的發展，進而促進了離岸貿易的發展，使其有良好的發展勢頭。

截止2014年12月底，上海外商直接投資合同項目達到4697個，比去年同期增長25.6%。外商直接投資合同金額達316.09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長26.8%。一般貿易進口總額也達到了1321.48億美元，進出口總額也較2013年有了較大的增長。

總的來說，上海自貿區的建立對上海乃至全國的離岸貿易帶來的深遠的積極地影響，使上海的離岸貿易突破傳統發展方式的束縛，發展前景得到了質的飛躍。

（四）上海發展離岸貿易存在的問題及瓶頸

1.管理基礎及法律制度薄弱。離岸貿易在上海的發展處于初期階段，離岸貿易對上海的經濟大環境的影響程度還有限，幾乎很小。統計離岸貿易發展的指標體系尚未形成規模，所以上海在離岸貿易對城市建設具有功能意義的關注是不夠的。上海發展離岸貿易的公司運行和政府監管治理條例當中的企業開展活動、消息共享等方面，都與國外大多數離岸注冊地有著明顯差別，上海缺乏足夠的發展離岸貿易的管理基礎。

在國際貿易方面，盡管上海已經具備一定的規模，有發展離岸貿易的一些政策環境，但是這還遠遠不夠，離岸貿易在上海一直沒有形成規模化，目前保稅區內還缺乏給予離岸貿易法律法規的保障。

2.發展離岸貿易缺乏離岸金融的支持。上海還沒有真正建成離岸金融中心和國際貿易中心，依然嚴重缺乏促進離岸貿易發展的基礎的金融開放條件，無法滿足帶來信貸，出口押匯，出口托收，資金結算，保證貿易結算便利和離岸出口需求的離岸貿易的發展。而且由于離岸賬戶的設立存在諸多限制，離岸金融的運作條件尚不成熟，也無法支撐離岸貿易的發展。

3.稅收制度的制約。我國稅收管理體制是中央政府高度集中地方政府稅收的稅權，導致地方政府沒有稅收上的自主權，無法決定減免地方稅、調整稅目與稅率。但是發展離岸貿易需要地方優惠的稅收做保障，這是必要條件。通過研究大陸與香港、新加坡的稅收資料后，可以直觀的看出我國在發展離岸貿易中稅收與國際發達貿易中心有很大的差距。

大陸居民企業，無論開展的是什么種類的貿易形式都要征收25%的所得稅，而香港政府為了鼓勵離岸貿易的企業更多的開展離岸貿易則不征收企業所得稅，新加坡平均水平為17%,獲得“全球貿易商計劃"的企業還可享受低至10%的企業所得稅率。從這些方面看,上海發展離岸貿易在稅收上有明顯劣勢，導致大部分中國企業和外國企業都對大陸地區忘而遠之，幾乎不可能在上海設立離岸貿易公司。

4.外匯管制的制約。我國現有的外匯管理體制對發展健康自由的離岸貿易存在巨大的阻礙，其阻礙主要包括企業要提供預付款金額的傭金，政府對離岸貿易及離岸賬戶和銀行賬戶付款的控制等方面。并且跨國公司展開離岸貿易業務的交易形式屬于商品流與資本流的分開的模式，我國的外匯管理體制與之也不相符合。中國外匯管理局現行《境內機構經常項目外匯賬戶管理實施細則》關于頻繁進行的名目的外匯賬戶的開立劃分了原則，對于相關離岸貿易賬戶的開立，外匯管理局而沒有規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離岸貿易有關賬戶的設立受到了外匯管理政策的限制，使得離岸貿易無法正常開展。

上海自貿區的建立對離岸貿易發展的影響

（一）上海自貿區的區位優勢支撐離岸貿易發展

上海自貿區在僅有的28.78平方公里的占地空間里聚集了作為世界最大的集裝箱港的上海港、作為世界前三大空港的上海浦東國際機場，以及具有實施特殊監管和特殊政策的外高橋保稅區和洋山保稅區以及機場綜合保稅區等經濟貿易區域，這是在中國區域經濟改革發展中獨一無二的。另外，上海自貿區處于中國經濟最發達的長三角地帶的中間位置，經濟基礎雄厚，地理位置優越。縱觀世界上著名的離岸貿易中心，基本上都是建立在經濟開放發達，腹地廣闊，國際貿易業務發達繁榮的具有區位優勢的港口地區，上海自貿區具備了發展離岸貿易的基礎條件，其區位優勢支撐了離岸貿易的發展。

（二）上海自貿區為離岸貿易的發展提供了金融支持

我國金融上的管制制約著離岸貿易無法正常開展，所以，金融制度的創新是發展離岸貿易的必要條件，而這次上海自貿區改革內容中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加大金融領域的更廣闊更深層次開放。2013年12月2日，在中國人民銀行出臺《關于金融支持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建設的意見》（下文簡稱《意見》）明確指出，“允許在自貿區內注冊的企業開設FTA賬戶、境外賬戶、非自貿區的NRA賬戶，以及與同屬離岸性質的其他居民FTA賬戶自由劃轉”。同時在離岸賬戶內,在不需任何申請進行結匯和核實注銷的前提下的轉口貿易、在國外進行的的服務貿易和在國外展開的資本輸出、分享紅利、進行結匯時得到的利息等,資本都能自由進出，只是要等到結算外匯資本都完成之后開展備案和第三方審計的工作。

（三）上海自貿區貿易、投資便利化推動離岸貿易發展

上海自貿區對外國的投資商帶來的投資采取負面清單管理模式，規定不屬于清單的限制行業，只需備案即可，不需要走麻煩的流程進行審批，這種創新模式大幅節約了上海自貿區內企業審批時間，提高政府工作效率，還可增加市場的透明度和公平性。上海自貿區內不同的監管部門進行聯合查驗，降低對離岸貿易企業的收費，對貨物采取先入區后申報的模式，節省了進行離岸貿易企業的費用，提高了離岸貿易的效率。通過使用先進的互聯網技術簡化貨物流轉體系，提升離岸貿易貨物通關效率，降低離岸貿易企業的貿易成本。

（四）上海自貿區創新的監管模式保障離岸貿易健康前行

上海自貿區實施“一線逐步徹底放開、二線安全有效地控制、自貿區內貨品可以自由流動”的創新的監管服務形式，“一線”，是指邊界線，“二線”是指國內市場分割，是按空間劃分的自貿區。“一線放開，二線管住”貿易領域的放管結合的新模式作為上海自貿區的主流思路在離岸貿易的政府監管上指明了方向。

上海自貿區為加快上海離岸貿易發展將會采取的措施

（一）突破外匯管理制約，完善離岸貿易運作方式

離岸貿易以貨物流和資金流的分離為特征的運作方式和外匯結算管理有密切關系，只有在自由的外匯制度的保障下，不同地區的資金才可以自由兌換，便利的結匯。而我國的現有外匯制度嚴重制約著離岸貿易發展，未來一定要打破這種制約，才能加快離岸貿易發展。隨著《意見》的出臺，將來上海自貿區內開展的企業可以限定貸款之外的外匯收入來簡化經常項目收入，購買和付款單據的結算審計。在外匯政策上，上海自貿區應允許通過國外貨幣的方式收取國內金融借貸業務的租金，而不經過離岸融資借貸債權人的批準。這樣完善的外匯政策的建立有利于節約流動資金，改善對外貿易結算，完善離岸貿易運作方式。

（二）稅收方面實行優惠政策，減輕離岸貿易企業經營負擔

我國的稅收制度嚴重制約著離岸貿易的發展，在未來某一天，上海自貿區一定會進行稅收創新來支持離岸自由貿易的發展，同時加快縮小與香港等發達貿易中心之間的差距。上海自貿區可以通過制定對企業所得稅和營業稅應遵循增量不征稅或低稅的政策和對外國投資的收入分日期繳納所得稅的稅收優惠政策使得開展離岸貿易的公司可以減輕稅收負擔，加快其離岸貿易健康快速的發展。同時上海自貿區在出口退稅這個對我國出口影響很大的稅種上實施一些優惠政策鼓勵自貿區內企業進行離岸貿易活動。

（三）打造離岸金融中心，為離岸貿易提供金融保障

上海自貿區未來在金融領域可能會有以下改變：鼓勵大型銀行、金融機構入駐自貿區并展開離岸貿易方向金融業務，促進銀行業同行間來往；在便利的結算、融資平臺中，政府對銀行發放準入牌照以鼓勵中資銀行開展離岸業務。通過擴大銀行的業務范圍、加強銀行風險管理水平來降低銀行風險；上海自貿區可以在監管服務新方式下建立綜合金融服務平臺，通過股權托管交易推動貴金屬、資金等發展，減少離岸企業所面臨的資金風險；執行把離岸貿易企業的國際貿易不同類型的賬戶嚴格分開的模式，鞏固本地金融市場的穩定以及建立和完善重大事項報告制度。

（四）加大推進人民幣離岸業務，為離岸貿易保駕護航

通過規定離岸人民幣存款準備金率以維護人民幣匯率及其離岸業務的穩定，在對離岸人民幣管理的過程中健全和完善存款準備金以及相關機制；通過建立以本國貨幣進行計價國際金融資產交易平臺，來控制人民幣的規模；在指定清算行中把人民幣在安全、有效地回流渠道中進行回流，來控制境外人民幣的規模，減少對我國貨幣政策的沖擊，同時滿足海外人民幣和國際貨幣的投資需求；通過以上措施推進人民幣離岸業務，打造人民幣的跨境交易，可以進一步提高人民幣的國際化水平，為離岸貿易進行保駕護航，自貿區內的離岸貿易也可以得到更加方便快捷的發展。

（五）建立完善的服務體系，免除離岸貿易后顧之憂

離岸貿易的開展離不開成熟的配套服務，上海自貿區應積極地建立物流、法律服務、仲裁、管理咨詢、產品認證等服務體系來完善離岸貿易的運作方式。具體設想有：可以在上海自貿區內建立貿促會的的分支機構專門解決原產地證書簽發等問題；可以建立一些提供商務信息的專門機構向跨國公司提供機構掌握的離岸貿易的重要信息；還有上海自貿區委員會應充分發揮政府的服務職能，要盡量給予進行離岸貿易業務的企業相關的鼓勵和便利，免除企業開展離岸貿易的后顧之憂。

結論

隨著上海建立自由貿易區，一些推動金融領域改革，稅收優惠，貿易和投資便利化，監管創新的措施實施，而且加上上海本身獨特的地理位置和經濟優勢，相信會加快發展離岸貿易運作模式，擴大離岸金融業務，加快人民幣離岸業務的進程，加快發展離岸貿易。相信借助于上海自貿區這個大舞臺，上海發展離岸貿易的道路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寬廣，離岸貿易定會發揮其在國際金融貿易市場中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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