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云帆
中圖分類號:G632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002-7661(2016)01-160-01
我想每個教師在進入工作崗位之前,對自己的職業或多或少會產生一些理想主義的期待。但是當我們真正站上講臺之后,才發現事實原來并不盡如自己所想。準確地說,應該是相當地不同。不用再妄談什么靈魂工程師之類的崇高字眼,很多時候,我腦中更多浮現的是:“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塊麥田里做游戲。幾千幾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帳的懸崖邊。我的職務是在那兒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奔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么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整天就干這樣的事。我只想當個麥田里的守望者。”
是的,有時我們會覺得自己的工作其實就是守望,甚至是看守,因為種種原因,因為種種壓力。或者,我們能做得更多一點,就是把狂奔的孩子們聚攏起來推向一條道路,學習,然后考試。我們在堅守著這塊麥田。
看了《死亡詩社》這部影片,我不能說自己發生了質的變化,但,起碼我可以以另一種眼光來審視自己從前和今后工作。
這是發生在美國大學里的事情,最后的結果也是令我們出乎意料的,學生死了,老師走了,詩社散了,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在這部影片里,我比較欣賞基廷老師,他通過詩歌解放了他們的思想,教會他們如何思考,教會他們如何做一個社會意義上的人,而不是墨守成規,教條死板的書本“奴隸”!遺憾的是,在這所大學以它凝重的風格受到了當時人們的尊敬。在那里,教育的模式是固定的,不僅單調而且束縛了思想。然而這一切在一個新教師的手中發生了改變。這位老師反傳統的教育方法給學院帶來了一絲生氣:在他的課堂里,他鼓勵學生站在課桌上,用一個嶄新的視角去觀察周圍的世界;他向學生介紹了許多有思想的詩歌;他所提倡的自由發散式的思維哲學在學生中引起了巨大的反響。漸漸地,一些人接受了他,開始勇敢地面對每一天,把握他們自己的人生。不幸也在這時發生了……影片的后半部分,基廷卻很少出現,即使出現,也是以一個忍氣吞聲的形象出現,被校長和尼爾父親訓斥得沒有半句怨言。他雖然有著浪漫主義的思想,卻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是失敗的。但他同時又將自己的思想傳遞給他的學生,讓他們敢于背著學校成立自己的社團,敢于在校刊上發表文章要求放女生進學校,敢于冒著被打的危險大膽地追求自己喜愛的女孩。當原本最為膽小怕事,最為循規蹈矩的托德第一個站到桌子上高喊著“船長,我的船長”并帶動其他人一起為基廷送行時,他事實上已經成功地教育了這幫學生!
他是現實世界里的老師,是擁有現實世界里諸多光環的人,但他更是指引著學生發現并珍視內心夢想的舵手,幫助學生坦然面對自己,面對生命的友人。他教會他們用不一樣的眼光看世界,做不一樣的自己,挑戰那些在別人眼里是金科玉律的教條,走真正自己想走的路。影片中一直有一句話讓我印象很深,那就是“你們要學會自己思考,大膽的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雖然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但卻是那么的不平凡。在現實生活中,很多的孩子受家庭、社會環境影響而顯得膽小、懦弱,不敢大膽的說話,但是在基廷老師的鼓勵下,卻使一個個膽小的孩子都能站在黑板面前大膽的創作詩歌。基廷用他的人格魅力感染著這一群在禁錮里壓抑太久的年輕人,讓他們恢復了飛翔的勇氣和向往飛翔的激情。
于是我開始思考,在這塊麥田里,我們有沒有可能做更多的事情。于是我開始思考,我們該如何為自己的職業定位。
我覺得,教師并不是人來靈魂的工程師,因為我們憑什么塑造別人的靈魂呢?我覺得,教師也不是學生航船的舵手,因為學生要登陸的是不同的彼岸。
那么,教師究竟是什么?我開始覺得,職業的理想,應該不止是被人稱為teacher,而應該努力成為master。我們在講臺上所做的一切,并不應該是給學生一些理論,不應該是告訴他們世界是什么樣的。我想,我們要給學生的,應該是一種方法。通俗一點地說,給學生一雙眼睛,讓他們自己去看,去發現這個世界,去發現自己真實的內心,去尋找自己要找的路。有了這雙眼睛,孩子們才不會盲目地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那么,我們的工作,也就不再是把他們捉住。我想,我們完全可以欣慰地目送他們離去,并用贊許的眼光欣賞他們離去的背影。
在這塊麥田里,我們其實可以并不只是一個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