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服務均等化、民生財政支出與城市化
——基于中國286個城市
面板數據的動態空間計量檢驗
李斌,李拓,朱業
(湖南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湖南長沙410006)

摘要:構建指標體系測度我國286個城市2002年-2012年的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度和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分析公共服務均等化及民生財政支出影響城市化發展的機理;構建動態空間自回歸及空間杜賓模型,實證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及民生財政支出對城市化的影響。研究表明:地區公共服務差異是促進人口異地城市化的顯著因素;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能有效促進本地城市化發展;民生財政支出通過作用于公共服務加強或抑制上述效應;地區經濟發展水平也是影響城市化的重要因素。
關鍵詞:公共服務均等化;民生財政支出;城市化;動態空間計量
收稿日期:2015-03-30修回日期:2015-05-22
基金項目:國家軟科學重大項目“科技促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評價方法和體系研究”(2011GXS1B001);教育部新世紀人才計劃(NCET-12-0174)。
作者簡介:李斌(1968-),女,湖南湘鄉人,湖南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技術進步與經濟增長、計量經濟學。
中圖分類號:F06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9753(2015)06-0079-12
Abstract:Build cities’ evaluation index systems measure the districts’ public services and equalization of public services level of 286 cities in China from 2002 to 2012.Analysis how do the difference of public services and equalization of public services and finance of people’s livelihood influence urbanization and test it by empirical study method with dynamic spatial autoregression model and dynamic spatial Dubin model.The results show that,the difference of public services promoted the urbanization of remote.Equalization of public services could promote the local urbaniza ̄tion.Finance of people’s livelihood reinforces the two effects by influencing public services.Economic development is also an important factor which affecting urbanization.
Equalization of Public Services,Financial
Expenditure on People’s Livelihood and Urbanization
——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Dynamic Spatial Econometrics
Models by Use of Panel Data from 286 Cities of China
LI Bin,LI Tuo,ZHU Ye
(Collegeofeconomicandtrade,HunanUniversity,Changsha410006,China)
Key words:equalization of public services; finance expenditure of people’s livelihood; urbanization;dynamic spatial econometrics
一、引言
城市化是國家或地區經濟發展不可逾越的階段,系指人口從農村向城市集中的過程。改革開放三十年來,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也得益于城市化進程的支撐,繼續大力推進城市化已成為社會共識。要發展城市化須首先了解其本質,城市化的本質是人的城市化,必須以人為核心,其他的一切都應為人服務。要使農村居民定居城市、實現城市化轉變,需要解決的不僅是“錢”的問題,更重要的則是“人”的問題。單純以經濟增長為核心的發展導向雖能將農村勞動力吸引到城市,但若僅靠收入驅動,而不能給予遷徙者歸屬感,無法使其適應并融入城市生活,那么這種人口集聚并不是真正的城市化,偏離了“人的城市化”的本質。中國大城市人口膨脹、城市化水平趨于飽和,中小城市卻人口流失、城市化進程緩慢的不均衡發展與主要靠經濟驅動的城市化模式不無關系。
要修正單純的經濟導向,實現良性、平衡、以人為本的城市化,就必須首先實現公共服務的均等化。所謂公共服務均等化是指,沒有城鄉和區域差別的單位公民應當享受均等化的公共服務數量(曾紅穎,2012)[1]。根據這一定義,公共服務的均等化不是單一的均等化,而是包含地區和城鄉兩個層面的均等化。要制定合理的公共服務均等化策略,推進以人為核心的城市化發展,就必須首先探究上述兩層面均等化與城市化間的關系,而公共服務體系的建設又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各級政府在民生財政上的支出,由此可見,公共服務、民生財政和城市化三者是相輔相成、相互關聯的統一體。本文要致力探討的問題可歸結為:地區及城鄉間公共服務的均等化對城市化發展起到何種作用?民生財政支出又會對公共服務均等化及城市化產生什么樣的影響?
有關公共服務均等化與城市化的研究成果非常豐富。相關研究主要從兩個方面展開,一是公共服務均等化的評價問題,其中綜合指標體系是最常用的方法,LUCY(1977)提出分別針對服務資源投入、使用、結果及影響四階段的評價指標體系測度地區公共服務過程的基本均等化水平[2];BOYLE(1982)從稅收角度出發使用人均稅收貢獻度等指標衡量公共服務的分配狀況[3];WARNER(2002)使用人均公共服務量、人均預算分配、人均地方支出等指標測度公共服務的空間均等性及地域公正性[4];倪紅日(2012)從財政支出的角度分析公共服務均等化的評價方法[5];武力超(2014)則通過構建地區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分析我國各省內部公共服務水平的差異性[6]。二是對城市化與公共服務關系的探討,針對城市化帶來的公共服務供給問題,COHEN(2006)認為發展中國家過快的城市化進程正導致政府公共服務供給壓力不斷增大[7];陸軍(2010)認為公共產品是區域城市化和地區經濟一體化的助推器,只有多地政府聯合供給公共產品才會出現帕累托改進[8];童光輝(2014)通過對“公共物品”概念的反思分析城鎮化進程中各級政府應承擔的公共服務責任,認為中央與地方政府應該分別提供不同類型的公共服務以滿足城鎮化的發展需求[9]。也有學者從人口流動的角度展開實證分析,認為公共服務是影響城市化及城鄉人口流動的關鍵因素,王偉同(2009)實證分析城市化對城鄉基本公共服務供給的影響,認為在二元社會體制客觀存在的情況下,人口城鎮化發展必將面臨公共需求的急劇擴大[10];劉妮娜(2014)從人口城鎮化的角度分析城鎮化發展路徑,認為公共服務是影響城鎮化進程的主要途徑之一,且大城市和中小城市應采取不同的發展模式[11];秦雪征(2014)以北京市為例分析醫療保險對農民工返鄉意愿的影響,認為新農合顯著增強了農民工的返鄉意愿[12];孫紅玲(2014)則通過探求公共服務“標準人”的計算公式,對勞動力與公共服務同步轉移的城鎮化方式進行探索[13]。
有關民生財政支出的研究成果也較為豐富,相關研究普遍認為政府公共財政支出是社會公共服務供給的最重要保障與影響因素(SMITH,1986[14]、DOMENICO,2009[15]、賈俊雪,2011[16]),但政府公共財政支出同樣存在支出對象含糊或選擇性支出等問題(JONES,1974)[17]。民生財政支出的經濟效應是國內研究的主要關注點,冉光和(2012)、湯躍躍(2012)通過實證方法分析民生財政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均認為在民生財政支出是長期拉動經濟增長和居民消費的主要力量[18-19];滕發才(2012)利用面板VAR模型分析民生支出與GDP的因果聯系,認為兩者間的關系主要表現為經濟增長對民生支出的拉動作用[20];洪源(2014)運用多種計量方法實證民生財政與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關系,結果顯示民生財政支出對居民收入的影響存在雙向機制[21]。
現有相關研究具有一定的實際意義,但也表現出一定的缺陷性。第一,缺少在測算基礎上將地區及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納入同一框架進行的實證研究;第二,過往文獻大多只注重公共服務與城市化的關系或民生財政的經濟意義,對公共服務、民生財政與城市化三者間關系的研究較為欠缺;第三,從數據層面看,無論指標體系還是實證分析,過往文獻大多采用省級面板數據,但城市化歸根結底是城市層面的問題,因而應加強運用市級面板數據的實證;第四,在方法層面,運用動態空間計量模型進行實證的相關文獻也較少。本文通過構建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量化分析我國286個城市的公共服務均等化狀況,基于理論分析,運用市級面板數據構建動態空間計量模型,實證檢驗地區及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民生財政支出對城市化發展的影響,在研究視角與實證方法上均有一定的創新。
二、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與分析
要實證檢驗公共服務均等化對城市化的影響就必須對公共服務水平進行量化測度。現階段我國公共服務范圍包括:通過為全體公民提供平等的公共就業服務、基本養老保險、基本生活保障和基本住房保障等基本公共服務,保障人的基本生存權;通過提供公共醫療衛生和基本醫療保險等基本公共服務,保障人的基本健康權;通過提供公共教育、文化體育、公共基礎設施、環境保護和公共安全等基本公共服務,保障人的自我發展權(曾紅穎,2012)[1]。本文以這一概念為基礎,綜合考慮指標的合理性和數據的可得性,分別構建評價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和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的指標體系,定量分析我國公共服務均等化狀況。由于市級流動人口狀況統計困難,因而本文基于常住人口統計口徑測算區域及城鄉公共服務人均供給狀況,作為公共服務均等化的替代變量。
(一)地區公共服務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本文從基礎設施、科技通訊、居民生活、文化教育、醫療衛生和環境保護六個層面,選取17個三級指標衡量中國各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
城市基礎設施是居民生活的基本保障,所使用的指標包括公共交通和城市道路。其中,公共交通使用居民人均擁有的公共汽車數量表示;城市道路狀況則使用人均城市道路面積表示。
保障居民基本生活需求是公共服務的核心內容,本文使用生活污水及垃圾處理、生活用水用電及燃氣使用狀況等五個指標進行衡量。生活污水處理用居民生活污水處理率表示,生活垃圾處理用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表示;同時分別使用居民年度人均生活用水量和用電量衡量城市對居民生活用水、用電等基本需求的供給能力;使用管道燃氣使用人數占比衡量居民入戶燃氣供給狀況。
科技通訊是便利居民生活、滿足人民現代化生活需求的必要手段,這一層面的評價指標包含固定電話、移動電話和互聯網的使用情況。固定電話使用情況以地區固定電話總量與總人口的比值表示;移動電話使用情況以年末移動電話用戶數量與地區總人口的比值表示;互聯網使用情況則以互聯網用戶數在地區人口中的占比衡量。
發展文化教育能保障居民受教育權和休息權,是促進人的自我發展的基本途徑,在評價體系中通過影劇院、圖書館藏書數量及地區初、高等教育資源狀況體現。使用每萬人擁有的影劇院數量衡量地區休閑娛樂資源;用百人圖書館藏書量評價地區文化資源;用每萬人擁有的高等院校數量衡量高等教育資源;用小學生人均擁有教師數表示地區基礎教育狀況。
醫療衛生作為居民健康的保障是公共服務的關鍵要素,醫院床位數和醫生數能較為有效地衡量地區醫療資源水平,本文分別使用每百人擁有的執業醫生數和醫院床位數表示。
加強環境保護是維護居民身心健康的重要體現,基于數據的可得性本文選用城市建成區綠化覆蓋率衡量居民生活環境質量。
基于上述分析,我們構建了地區公共服務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并在對數據進行歸一化處理的基礎上運用熵值法計算各指標權重(如表1所示)。

表1 地區公共服務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數據來源: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3-2013),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2003-2013)。
(二)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評價指標體系
要測算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就必須首先建立城鄉對等的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由于非城市地區的統計指標相對較少,基于數據的可得性和指標的合理性,我們從地區公共服務水平評價指標體系中選取三個層面的8個指標測算各地區城鄉公共服務水平。三個層面分別是科技通訊、文化教育和醫療衛生,使用的指標包括固定電話使用情理、移動電話使用情況、互聯網使用情況、影劇院數量、圖書館藏書量、初等教育資源、醫生數和醫院床位數,同樣使用熵值法對相關指標賦權。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的評價方法為:首先利用指標體系分別計算各地市轄區和非城市地區的公共服務得分,而后用非城市地區得分與市轄區得分的比值來表示該地區的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由于我國非城市地區公共服務水平普遍低于所在地市轄區的水平,因而計算結果的取值范圍為(0,1],數值越大說明公共服務均等化程度越高。

表2 城鄉公共服務水平評價指標體系
數據來源: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3-2013),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2003-2013)。
(三)測算結果分析
基于上述指標體系和計算方法,我們測算了中國286個城市2002年-2012年的地區公共服務得分和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為更加清晰地顯示地區間公共服務水平的差異,在計算出地區公共服務得分之后還需將其轉化為相對指數。轉化方法為:

Yij″=LN(Yij′+2)
最終的計算結果Yij″即為i城市第j年的公共服務水平與全國平均水平的差異度指數,數值大于LN2(≈0.7)則表明該地區當年公共服務水平在全國平均水平之上,數值越大則說明公共服務水平相對越高。
由于樣本量較大,計算結果無法一一列出,我們從中國東中西部地區選擇了一二三四線的四個城市作為樣本進行分析,四個城市分別為北京(東部一線城市)、烏魯木齊(西北二線城市)、欽州(西南三線城市)、菏澤(中部四線城市)。圖1為四市歷年的公共服務差異度指數,圖2為對應的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

圖2 樣本城市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

圖1 樣本城市公共服務差異指數
注:根據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3-2013)、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2003-2013)相關數據整理計算。
從圖1可以看出,以欽州、菏澤為代表的三四線城市與以北京、烏魯木齊為代表的一二線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有著較大差距。從發展趨勢看,北京、烏魯木齊的公共服務差異度指數雖保持在0.7以上,但其公共服務優勢逐年減小;欽州的相對公共服務水平快速增長,有超越0.7之勢;而菏澤的相對公共服務水平則持續走低,和臨界值0.7之間仍有較大差距。圖2反映了各地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狀況,北京和烏魯木齊的公共服務水平雖然較高,但城鄉間的差異較大;而欽州與菏澤的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則相對較高。從發展趨勢看,北京的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不斷提升,烏魯木齊則保持較低的均等化水平;欽州、菏澤的發展趨勢一致,即隨著城市的發展,城鄉公共服務水平差距被不斷拉大,其主要原因可能在于地方政府具有明顯城市傾向性的民生財政支出。
三、公共服務均等化、民生財政支出影響城市化的機理
城鄉收入的巨大差距是吸引農村人口進入城市不可否認的重要原因(HARRIS,1970、LU,2002、陸銘,2004)[22-24]。但相比于收入的差別,選擇并接受城市生活方式才是農村人口真正定居城市的關鍵,也更契合城市化的本質,要實現這一點,公共服務均等化及政府民生財政支出至關重要。從人口流動的角度看,中國城市化發展主要有兩個渠道,一是農村居民向本地城市遷徙,二是向外地城市遷徙。第一類渠道以家庭單位的農村普通勞動力為主,第二類渠道在包含農村普通勞動力的同時還包括接受過高等教育或專業技能培訓的非城市戶籍知識技術型人才,公共服務均等化可能對兩大城市化渠道產生不同影響。對于民生財政問題,政府既可以多支出也可以少支出,即可以偏向城市支出也可能偏向農村支出,這種具有政策導向性的民生財政支出可能對地區公共服務產生特定的影響并作用于城市化。本節將分別分析公共服務均等化及民生財政支出對城市化發展的影響機理。
(一)公共服務均等化對城市化的影響
公共服務均等化是針對現實社會中公共服務存在差異而提出的概念,公共服務的差異包含兩個層面,即地區間公共服務水平的差異和同一地區內城市與鄉村公共服務水平的差異,兩種差異性質不同,實現均等化的方式不同,對城市化發展可能產生的影響也不同。
1.地區間公共服務差異對城市化的影響
中國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城市建設狀況、政府執政能力及管理方式的差距導致地區間公共服務水平差異較大,這種差距對城市化發展的影響主要表現在人口流動的第二個渠道,即農村居民向異地城市遷徙。這一城市化渠道的人群又可分為兩類。一類以進城務工的農村普通勞動力為主,雖然大部分務工人員的主要目的是獲得更高的勞動報酬,對公共服務差異相對不敏感,但仍有越來越多的農村青年勞動力希望通過在城市工作、長期居住進而實現向市民身份轉變,這部分人在選擇居住地時往往會考慮當地的公共服務狀況,且更傾向于選擇公共服務水平相對較高的城市,由于跨地區城市化將承擔更多的經濟、時間和心理成本(經濟成本主要指遷徙的交通及生活成本;時間成本主要指異地往返所消耗的時間;心理成本則指背井離鄉及生活習慣差異造成的心理不適),因而只有目標城市相比于本地發展狀況好、公共服務水平高時,遷徙收益才會大于成本,因而地區間公共服務差異是刺激其遷入目標城市的直接原因。但這種城市化可能具有較強的負面作用,一方面可能加劇大城市人口膨脹,另一方面還會對欠發達地區城市化發展產生抑制。異地城市化的第二類人群則是接受過高等教育或專業技能培訓的農村人口,相比于普通勞動力,求學帶來的較高的時間、經濟及心理成本迫使其不得不向發達城市遷徙以獲取足夠的城市化凈收益,因而地區間公共服務差異對這部分人的刺激效應最為明顯,這也是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導致中國城市化發展不均衡的重要原因。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總結出如下的理論假設:
命題1:地區間公共服務差異對城市化起刺激作用,但可能導致城市化發展不均衡。
2.城鄉公共服務差異對城市化的影響
對于地區內部而言,公共服務的差異主要指城區和鄉村的區別。從總體上看,中國城市公共服務水平遠高于農村地區,城鄉間公共服務差異主要影響農村人口的本土城市化,即人口流動的第一個渠道。在選擇本土城市化的人群中往往包含大量通過經濟援助等途徑幫助后代子女實現定居城市的非城市家庭,由于遷徙者往往能獲得家庭經濟援助且定居城市意愿較強,因而對城市生活質量和生存環境考慮相對較多,即對公共服務差異敏感,此時城鄉公共服務差異可能阻礙城市化發展,亦即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會對非城市居民的本地城市化產生促進作用。對遷徙成本的分析可以較好地解釋這一現象,由于遷徙距離近,其成本主要表現為經濟和心理成本,經濟成本主要指為實現在城市定居而需要付出的諸如購房等一次性的大量資金投入,這需要家庭財力的支持,心理成本則主要指適應城鄉生活方式轉變的過程。由于農村公共服務水平的提升往往會產生收入溢出作用促進農民收入水平提高,教育、醫療及社會保障事業的發展也有助于降低農村居民的生活成本,這種凈收入的提升為支付遷徙經濟成本提供了一定程度的保障,而農村地區公共服務事業的發展也有助于改變農村人口的生活方式縮小城鄉差異,從而降低遷徙的心理成本。因此,城鄉公共服務的均等化是本地城市化發展的有力保障。此外,從城市化的效果看,本土城市化有利于各地城市化的均衡發展,有助于緩解大城市的人口壓力,因而通過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促進本土城市化可能是更為健康的城市化途徑。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總結出如下的理論假設:
命題2: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對本地城市化起促進作用且有助于城市化均衡發展。
(二)民生財政支出對城市化的影響
所謂民生財政支出,即政府用于諸如城鄉便民設施、醫療、教育、環保及社會保障等與民生直接相關各方面建設的財政支出,而這些關乎民生的各個層面與公共服務在概念及內涵上都具有高度的一致性,而無論民生事業還是公共服務的發展都有賴于地方政府的財政支持,因此高比例的民生財政支出是地方公共服務快速發展的基本保障。基于上文分析可知,公共服務水平的高低是影響地區城市化進程的重要因素,地方政府通過擴大民生財政開支,縮小本地與發達城市公共服務水平的差距會抑制人口外流并對選擇異地城市化的外來人口產生吸引力,從而有助于城市化水平的提高。但對選擇本土城市化的人群而言,民生財政開支則可能產生相反作用,因為從地方政府角度看,政府既可以將民生財政支出向城市傾斜提高地區公共服務水平,也可以偏重非城市地區促進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發展,而諸多研究結果顯示,中國地方政府的財政支出具有明顯的城市偏向性[24-26],這將擴大本地城鄉公共服務差異,加重農村居民本地城市化的經濟和心理成本,從而阻礙本地城市化發展。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總結出如下的理論假設:
命題3:民生財政支出既可能通過提升地區公共服務水平促進城市化,也可能因加大城鄉公共服務差異而對城市化產生抑制。
四、實證檢驗
(一)變量、數據與模型選擇
為檢驗機理分析所得命題的正確性,我們運用中國286個城市2002-2012年的面板數據,構造計量經濟學模型實證分析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及民生財政支出對城市化發展的影響。研究涉及的主要變量包括城市化(URB),用各地區城市人口與總人口的比值表示;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度(AREA)、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DIST),均基于相應指標體系及計算方法測得;民生財政支出(FINA),基于數據可得性,用地方政府年度教育事業費支出、就業社保支出總額占地方財政預算內支出的比例表示。為保障計量結果的穩健性,我們同時考慮加入經濟發展水平與就業結構兩個控制變量,經濟發展水平(GDP)以各城市人均GDP表示,衡量地方經濟發展或收入水平(剔除通貨膨脹影響),就業結構(STRU)用第三產業就業人數與全部就業人數的比值表示,從就業的角度衡量地區產業結構對勞動力的吸納能力。相關數據來自《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3-2013)、《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2003-2013)及《中國統計年鑒》(2003-2013)。
考慮到城市化及其他主要變量可能存在空間相關性,我們使用截面數據的Moran’s I指數對其進行初步判斷,為計量模型的選擇提供依據。Moran’s I的定義如下:


表3 主要變量各年度Moran’s I指數
注:***、**、*分別代表在1%,5%,10%水平下顯著,括號內為t值。
從計算結果可以看出,被解釋變量URB各年度的Moran’s I值均高度顯著且符號為正,說明該變量存在顯著的正向空間相關,即中國各地城市化有明顯的空間集聚效應,而除DIST外其他變量的Moran’s I值也均高度顯著為正,因此應考慮采用空間計量模型進行實證。
1.動態空間自回歸模型。由于被解釋變量城市化是一個長期的連續過程,地區城市化的發展不僅與取決于外部影響因素,還與往期城市化的發展有著密切的聯系,因而應選用動態空間計量方法,根據相關機理分析,我們決定以動態空間自回歸模型為基礎展開實證,所設定的模型如下:
URBit=α0+α1URBi(t-1)+ρW×URBit+α2AREAit+α3DISTit+α4FINAit+α5(AREAit×FINAit)+α6(DISTit×FINAit)+α7GDPit+α8STRUit+εit
其中,URBit表示i城市第t年的城市化水平,URBi(t-1)為城市化水平的滯后一期,用來衡量城市化發展的時間慣性;W代表空間權重矩陣,本文使用相鄰矩陣,即兩城市相鄰記為1,不相鄰記為0;AREAit、DISTit、FINAit、GDPit和STRUit分別表示i城市第t年的公共服務差異度指數、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民生財政支出水平、經濟發展水平和就業結構;交叉項AREAit×FINAit用來衡量民生財政支出通過影響地區公共服務差異而對城市化產生的影響;DISTit×FINAit則用來衡量民生財政支出通過影響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而對城市化產生的影響。由于使用動態空間計量模型,所以不適用于最小二乘法,而應采用廣義矩估計方法進行回歸。
2.動態空間杜賓模型。由于關鍵解釋變量也表現出空間相關性,因而本文同時采用動態空間杜賓進行實證,以考察解釋變量的空間溢出效應,基于以上分析設置如下的動態空間杜賓模型:
URBit=α0+α1URBi(t-1)+ρW×URBit+α2AREAit+α3DISTit+α4FINAitα5(AREAit×FINAit)+α6(DISTit×FINAit)+α7GDPit+α8STRUit+α9W×AREAit+α10W×DISTit+α11W×FINAit+α12W×GDPit+α13W×STRUit+εit
其中,W×AREAit、W×DISTit、W×FINAit、W×GDPit、W×STRUit分別用來衡量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民生財政支出、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的空間溢出效應。
(二)實證結果分析
1.動態空間自回歸模型計量結果分析。根據所設定的動態空間自回歸模型,我們實證檢驗公共服務及民生財政支出對城市化的影響。回歸結果所列的三個模型中,模型M1作為基礎僅考慮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和民生財政支出對地區城市化的直接影響;模型M2則加入了民生財政支出對地區城市化的間接影響效應;模型M3同時考慮了經濟增長及就業結構等控制變量的影響,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Dynamic SAR模型的回歸結果
注:***、**、*分別代表在1%,5%,10%水平下顯著,各變量及Morans’I統計量括號內為t值,sargan統計量括號內為p值,下同。
從檢驗結果中可以看出,模型通過了Sargan檢驗,說明模型設定及工具變量選擇較為合理,能夠較好地反映公共服務及民生財政支出對城市化的影響;從調整后R2的結果看,三個模型的擬合優度都在0.2以上,其中M3的擬合優度最好;Morans’I檢驗結果顯著,且Log likelihood數值大而AIC和SC數值很小,證明空間計量是相較于經典線性回歸更為合適的計量模型。
由于M3的擬合優度最高,我們以M3的回歸結果為主展開分析,被解釋變量的滯后一期URB(-1)高度顯著為正且回歸系數高達0.526,說明城市化發展具有較強的時間慣性,即前期城市化發展程度對本期城市化水平有明顯影響。表征城市化空間集聚性的系數ρ顯著且符號為正,表明中國城市化發展呈現出“高—高、低—低”的空間集聚現象,即高城市化水平的城市在地理上聚攏,城市化水平低的城市也產生集聚,高城市化水平的城市往往依托經濟與城市基礎的優勢而集中在中國東部地區或以區域中心城市為核心的局部地區,而低城市化水平的城市則往往集中在中西部地區或偏遠地區,這充分體現了我國城市化發展的非平衡性。
地區公共服務差異指數變量(AREA)顯著且符號為正,說明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導致城市化水平提升,表明公共服務差異對農村人口向城市遷徙起刺激作用。雖然從總體上看,地區間公共服務的差異可以增加城市人口比例,但結合系數ρ所體現的我國城市化的非均衡發展看,這種城市化主要靠外地農村人口向大城市集聚拉動,這使得人口負擔本就沉重的大城市被迫繼續接納大量外來人口,這種畸形城市化不僅會影響目標城市的正常運轉,造成巨大的環境、資源、人口壓力和本外地人口矛盾,還會對中小城市的城市化發展產生抑制,我國中小城市的城市化水平本就普遍偏低,巨大的地區公共服務差異不僅導致中小城市吸引力不足,還會引起本地高知識高技術人才的不斷外流,這進一步加大了中小城市的發展難度,使得中小城市難以趕超大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上述分析表明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對城市化具有刺激作用,但易于導致城市化的非均衡發展,由此我們驗證了命題1。
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變量(DIST)高度顯著為正,表明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是促進本地農村居民向城市遷徙的重要原因,不同于人口的異地城市化,由公共服務均等化引起的本土城市化是良性城市化,有助于降低我國區域城市化的高度空間集聚性,這在普遍降低非城市居民遷徙成本的同時還有助于大中小城市的均衡發展。上述分析表明,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有利于本地城市化及城市化的均衡發展,由此我們驗證了命題2。再從回歸系數上看,根據M3的結果,變量AREA的系數為0.019,而DIST的系數為0.149,說明由于遷徙成本較低等原因,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對本土城市化的促進作用明顯強于區域公共服務差異帶來的異地城市化效應,因而從整體上看,大力提升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是促進我國城市化均衡發展的可循之道。
民生財政支出變量(FINA)不顯著,但其與公共服務的兩個交叉項顯著,說明民生財政支出對城市化發展的影響主要表現為間接作用。AREA×FINA顯著且為正,表明民生財政支出加劇了城市間公共服務水平的差異進而促進人口的跨區城市化,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在于,一方面,大城市整體發展較好、財政實力雄厚,地方政府有實力進行大量的民生投資,從而使得大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不斷提升,而小城市由于經濟實力弱,政府可支配財權小,導致民生投資不足,且由此導致的人才流失也進一步加大中小城市與大城市的發展差距;另一方面,大城市的經濟發展壓力小于中小城市,政府管理的民主程度也高于中小城市,因而大城市政府更有意愿加大民生投資,而中小城市由于存在經濟追趕的愿望,往往將大部分財政支出用于對工業產業發展的支持,從而對民生財政支出產生擠出作用,導致中小城市難以追趕大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交叉項DIST×FINA顯著為負,表明民生財政支出擴大城鄉公共服務差距,進而抑制本土城市化發展,這一結果再次印證了地方政府在民生投資上的城市偏向性,其主要原因在于城市的投資回報率高于非城市地區,這種投資回報一方面表現在對經濟的拉動作用上,另一方面還表現在城市的對外形象上,地方政府基于對自身效用的考慮往往更傾向于進行城市偏向的民生投資,這種偏向性拉大了城鄉公共服務差距,從而對本土城市化產生抑制。上述分析表明民生財政支出會通過提升地區公共服務水平促進城市化,也會通過降低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對城市化產生抑制,由此我們驗證了命題3。從回歸系數看,AREA×FINA的系數為0.005,而DIST×FINA的系數為 -0.036,表明民生財政支出主要表現為拉大城鄉公共服務差距、抑制城市化發展的作用,說明我國地方政府的民生財政支出整體較不合理。
經濟增長變量(GDP)顯著為正,表明經濟是刺激人口城市化的重要原因,因為無論務工人員還是高級人才都希望進入城市工作以獲取更高的勞動報酬。就業結構變量(STRU)不顯著,說明第三產業的發展并不是城市化發展的顯著影響因素,其原因可能在于第三產業雖然就業吸納能力較強,但由于我國第三產業技術和服務水平普遍不高,一方面不能吸引高知識高技術人才,另一方面由于相較于第二產業,非城市地區發展第三產業相對容易,從而分流了部分城市化人口資源。
2.動態空間杜賓模型的計量結果分析。雖然動態空間自回歸模型較為準確地反映了公共服務均等化、民生財政支出與城市化間的關系,但該模型無法體現自變量的空間溢出效應,而這種間接效應也可能作用于城市化發展,為更全面地探索相關因素對城市化的影響,我們使用動態空間杜賓模型對相關變量的空間溢出效應進行檢驗。與空間自回歸模型相似,在空間杜賓模型所使用的三個模型中,M1和M2只考慮公共服務和民生財政支出的空間溢出性,M3則在此基礎上同時考慮經濟增長和就業結構的空間溢出效應,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
從檢驗結果看,各模型均通過Sargan檢驗,Morans’I顯著為正,Log likelihood數值大,而AIC與SC數值小,說明設定的動態空間杜賓模型較為合理。由于模型M3的擬合優度最佳,我們同樣以M3的回歸結果為主分析各自變量的空間溢出效應。W×AREA顯著且符號為正,說明臨近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也會正向影響本地的城市化進程,這主要是由于公共服務水平高的城市往往集聚在我國東部地區及以區域中心城市為核心的經濟發達地區,如京津唐、長三角、珠三角等地區,這些具有高公共服務水平的城市群對異地城市化人口形成巨大吸引力,從而提高這些地區城市化發展的整體水平,但這也進一步加劇了大城市群的人口壓力。W×DIST不顯著,說明臨近地區的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并不會影響本地的城市化發展,因為對于異地城市化人群而言,他們只關心目標城市的公共服務水平,而不會過多在意其城鄉差距,對本土城市化的人群而言,由于遷徙目標明確,也不易受到周邊城市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影響。W×FINA不顯著,表明民生財政支出不具有明顯的空間溢出效應,其原因在于財政支出不會對城市化發展造成直接影響,因而臨近地區的民生財政投資也不易于影響到本地的城市化水平。W×GDP變量顯著為正,說明臨近地區的經濟增長會帶動本地的城市化發展,其原因和高公共服務能力城市的集聚相同,由于經濟增長的外溢效應,核心城市經濟發展會帶動周邊城市,從而形成經濟發達的城市群,這種集聚效應在吸引外來人口的同時也相對降低了本地居民向城市遷徙的經濟成本,從而對城市化產生顯著影響。此外,由于就業結構對城市化的影響不顯著,因而服務業的空間集聚也難以對城市化發展產生顯著影響。

表5 Dynamic SDM模型回歸結果
注:同表4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首先構建地區及城鄉公共服務評價指標體系,測算分析中國286個城市2002年-2012年的公共服務地區差異度及地區內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而后對地區公共服務差異、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及政府民生財政支出影響城市化發展的機理進行闡述;最后運用測算及整理所得面板數據,構建動態空間自回歸與動態空間杜賓模型,實證檢驗公共服務、民生財政與城市化間的關系。研究表明:地區間公共服務差異是城市化發展加速的原因,但這種差異性會導致非城市居民向人口飽和的大城市過度集聚,同時還對中小城市的城市化發展產生擠出作用,是中國城市化不均衡發展的主要原因之一;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能有效提高本地城市化水平,是良性、均衡的城市化發展方式;地方政府的民生財政支出雖然不會直接影響城市化,但會通過作用于公共服務而對城市化發展產生間接影響,一方面,地方政府不均等的民生財政支出導致地區間公共服務差異增大,進而加劇人口向大城市流動,另一方面,地方政府城市偏向性的民生財政支出不利于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發展從而對城市化產生抑制作用;此外,地區的經濟水平也是影響城市化發展的顯著因素;公共服務水平高、經濟實力強城市的地理集聚進一步促進了人口向大城市群遷徙;就業結構則不會對城市化發展產生顯著影響。
基于理論及實證結果,本文對我國公共服務均等化及城市化發展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地區公共服務水平差異是刺激人口異地城市化,導致我國城市化發展不均衡的主要因素,必須努力縮小地區間公共服務差距,實現城市化的合理均衡發展。在分權制背景下,地方政府尤其是中小城市地方政府財力普遍不足,在短期內無力彌補與大城市間巨大的公共服務差距,為此,中央政府應采取積極主動的宏觀調控措施,設置向中西部地區中小城市傾斜的公共服務建設專用款項,通過扶持中小城市基礎建設,完善中小城市社會保障體系,加速中小城市文化教育事業發展等途徑促進我國各地區的公共服務均等化發展,從而抑制跨區域向大城市集聚的畸形城市化,這在均衡我國各地城市化發展的同時,還有助于節約遷徙的社會成本,同時也是緩解大城市擁堵、環境惡化等問題的有效途徑。
(2)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是促進城市化良性發展的的重要途徑,因此必須構建城鄉統一的公共服務體系,保障城鄉居民享受社會公共服務的均等權力。但是,地方政府出于政治晉升的考慮,往往過度追求單純的經濟增長及城市建設而將民生財政支出傾斜在城市區域。對此,中央政府應加大對地方民生財政支出的管理力度,通過法律政策途徑規范地方政府的民生財政開支走向,保障地方城鄉公共服務的均等化發展。但若從更深層次的角度來考慮,這種現象產生的根本原因在于官員晉升考核體系過于注重經濟發展而輕視社會發展的公平性,因此中央政府應積極調整發展戰略,完善官員政績考核體制,在經濟發展與社會公平之間建立合理的均衡點,從而為城鄉公共服務的均等化發展奠定體制基礎。
(3)經濟或收入水平仍是影響城市化的重要因素,為保障我國城市化發展的平衡,各級政府應分別建立均衡的經濟發展方略:中央政府應從宏觀角度繼續大力推進“西部大開發”、“中部崛起”、“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等區域經濟發展戰略,縮小東中西部的整體差距;省級政府則應根據轄區內各地市的經濟發展狀況,綜合運用財政、政策及產業扶持等手段,著力提升欠發達城市的經濟實力,以促進各地城市化的均衡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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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王延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