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
從概念炒作到落地商用,從曲高和寡到眾星拱月,云計算在穿越時空之中向著經濟與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與角落進行著強力地滲透與輻射。這一全新的信息技術力量所能顛覆的不僅僅是大眾的傳統消費方式,更能創造反應更加快捷與成本更為低廉的商業和盈利模式,并帶動企業管理發生革命性進化;而在全球范圍內串起一條長長嶄新產業鏈的同時,云計算向人類輸送的財富基因正一天天蔚然長大。
從云端到世間
8年之前,云計算的英語單詞還不存在,6年之前,云計算的中文詞語還沒出現,3年之前,許多企業對云計算還是丈二和尚,而如今,云計算已經完全走出思想的圣殿,飄然降落在公眾的面前,在面朝市場百般舞弄著嫵媚身姿的同時,云計算正在向人們傳遞著網絡信息技術的別樣韻味與風情。
對于云計算的定義,目前全球有100多種,但為國際社會普遍認可的是美國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院(NIST)的詮釋。在NIST看來,云計算是一種按使用量付費的模式,這種模式提供可用的、便捷的、按需的網絡訪問,進入可配置的計算資源共享池,這些資源能夠被快速提供,只需投入很少的管理工作,或與服務供應商進行很少的交互。說得通俗一點,云計算就是將ICT(信息通信技術)資源統一組織起來,在計算機之間實現資源的靈活調用和配置,并借助大型服務器對大數據進行分析處理,然后提供給買方。打個比方,過去每家每戶一口水井,不用的時候就處于閑置狀態,現在我們建起了自來水網,用水就可以按照需要來使用,誰都可以用,用多少就分配多少。在虛擬時空中,云計算可能距離用戶很遠的地方,但在使用的時候,就像在身邊一樣。
作為ICT領域全新成果,云計算既吸收了網格計算的長處,也有效用計算的特征,同時具備了自主計算的功能。所謂網格計算就是將要解決的問題分成許多小的部分,然后把這些部分分配給許多低性能的計算機來處理,最后把這些計算結果綜合起來攻克大問題。效用計算則是眾多用戶將需要解決的問題打包給一個計算服務商,類似居民向電廠購買電量一樣;而自主計算則是一種具有自我管理功能的計算機系統。相對于網格計算,云計算不需要進行任務的分發,而是對于數據進行集中處理,并且處理能力更為強大;相對于效用計算,云計算提供服務更為廉價;相對于自主計算,云計算更為快捷,而且具有更強的容錯與糾錯能力。顯然,云計算是網格計算、效用計算以及自主計算的集大成者。
由于需要借助網絡組織與配置ICT資源,云計算自然就離不開互聯網尤其是物聯網;又由于云計算需要集中占有和處理資源,云計算更需要大型數據中心基礎設施作為支撐;同時云計算處理的核心是大量數據的存儲和管理,由此就需要配置大量的存儲設備,因此,云計算離不開服務器硬件資源。可以說,互聯網、大數據和服務器構成了云計算的三大核心支柱。
云計算中的“云”規模有大有小,這取決于云計算的服務器數量和對數據的分析處理能力,如Google云計算已經擁有100多萬臺服務器,亞馬遜、IBM、微軟等的“云”均擁有幾十萬臺服務器,即便是部分企業的“云”一般擁有數百或上千臺服務器。有了云服務器的支持,云計算能賦予用戶前所未有的計算能力。對于用戶而言,只要通過電腦、筆記本、手機等接入“云”中心,就可在任意位置獲取應用服務。“云”永遠飄移在用戶的身邊和頭上。
云計算中的“云”分為“公有云”、“私有云”和“混合云”三種。“公有云”是對所有申請接入的用戶開放的“云端”,如游戲云、動漫云、商務云等;而“私有云”是端對端地對特定客戶開放的“云端”,如企業云、政務云等等;“混合云”則是一個半開放化的“云端”,依照客戶需要,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提供云服務。云的供給都是基于真實的需求,就像居民家中使用水,電,煤氣那樣計費,用戶獲取“云”也需要通過購買的方式進行。“云”的規模可以動態伸縮,以滿足用戶規模增長的需要。
基于以上三種云,云計算的商品與服務主要通過基礎設施即服務(IaaS)、平臺即服務(PaaS)和軟件即服務(SaaS)三種方式進行。IaaS是向用戶提供完善的計算機基礎設施服務,如硬件服務器租借;PaaS是向用戶提供實施開發的平臺環境和能力,如軟件的個性化定制與測試,商業方案的開發和部署等;SaaS是指向用戶提供可以租借的基于Web的軟件,來管理企業經營活動,如客戶關系管理(CRM)、財務與營銷軟件等。在三者之中,IaaS是技術門檻和技術含量相對低的部分,競爭的是資本和規模;技術含量最高的是PaaS,它是最活躍也是拉動云市場發展的關鍵。從全球來看,目前從事IaaS的主要服務商有亞馬遜、Rackspace等,提供IaaS服務的有HP、IBM等,提供PaaS服務的有微軟、谷歌等。
顛覆性革命
如果說計算機的出現將人們從真實世界引領到了虛擬空間的話,那么互聯網的面世則將一臺臺PC有機地串聯起來,打破了人與人、物與物交互的時空界域;而云計算的華麗落地則在進一步更新人際交互方式的同時,也將社會資源的配置帶入一個速度更為快捷和成本更為低廉的通道之中。正是如此,云計算堪稱是繼個人計算機和互聯網之后的第三次TT浪潮。
購買一個主機或者個人服務器,外加顯示屏,或者通過購買一臺自帶內部驅動的筆記本,鏈接上網,獲取自己的ICT資源,這就是用戶傳統的計算機消費模式。為了支撐應用,用戶還要購買和安裝相關軟件,同時軟件升級還須付費;而一旦電腦給病毒或黑客襲擊和破壞,用戶必須請人維修并支付相關費用,如果遭遇重要文件和資訊丟失,其間用戶所遭受的工作損失與精神折磨可能無以名狀。然而,在云計算之下,上述所有自建式消費所產生的煩擾和痛苦將會一掃而空。由于服務器“托管”在云中心并且是開放的,用戶只憑借一個顯示器或者同時在幾個顯示器之間來回自由切換,在根本不需要自行安裝軟件和程序的前提下,就可以獲得自己所需要的ICT資源,由此為用戶節約了大量的購置成本與維修成本。
更為重要的是,進入大數據時代,每天用戶需要處理的相關信息急劇增加,而這遠非一臺傳統的計算機所能承載或勝任,但云計算卻完全不同,由于服務器集中在云中心,僅一臺單獨云服務器的數據處理功能就為傳統服務器的數百倍,如果若干臺云服務器串聯起來聯手運算,就可讓用戶體驗到每秒10萬億次的運算能力,這種強大的計算能力甚至可以模擬核爆炸、預測氣候變化和市場發展趨勢。因此,當用戶接入云計算數據中心,按自己的需求進行運算,在高速運行的寬帶網絡環境中,用戶原先要花數萬元、數月時間才能完成的任務現在只要花費幾百元、幾天時間就能完成。
在驅動著個人用戶從以往自建自用的ICT消費模式向尋求社會化的公共服務模式轉變的同時,云計算帶給企業用戶的顛覆意義也不言而喻。傳統上,企業往往會投入巨額費用購置ICT設備,然后安放在通風條件和溫度條件良好的機房中,在搭建了數據庫之后,企業必須聘請專業技術人員進行管理和維修,一旦觸發病毒,或者當數據總量超過100TB時,可能連專業技術工程師也無可奈何。然而,云計算的到來與蔓延,將徹底顛覆了企業傳統的ICT架構,即企業從原先統一購買硬件與軟件的消費模式轉為對云服務的按需購買,企業ICT進入了云服務+大數據的時代。受此影響,企業既無需負擔日益高昂的數據中心管理成本,而且“云”的通用性使資源的利用率較之傳統系統大幅提升。由于云計算時空的“云”能夠進行不同的組合,相應地就可以構造出千變萬化的應用,因此,只要企業需要,云計算就可以就同一問題提供多通路的解決方案。不僅如此,云計算的高速計算功能能夠保證向企業快速提供資源的供應與交付,增強了企業對市場的敏感反映度,同時大大降低企業用戶與服務商之間的互動成本。來自新加坡和臺灣的企業實踐證明,云計算環境下企業的信息管理成本與自建自護式的企業信息管理成本要低40-80%。
顛覆企業ICT資源投入與管理構架的同時,云計算將引領整個ICT產業的根本性重組。傳統的ICT產業能力基本封裝于具體的硬件產品中,如驅動能力封裝于主機之內,程序編寫能力置于光盤上,芯片處理能力附著在電路板之中等等,而且ICT產業的核心驅動力來自于芯片廠家和操作系統廠商。但是,在云計算產業中,云計算服務商成為了市場的最重要主導力量,它們作為連接用戶與應用的關鍵環節,憑借用戶需求感知優勢和信息優勢,通過滿足和引領用戶需求帶動硬件制造的不斷演進和軟件設計的不斷升遷,進而形成對產業鏈的領導力。一個基本的產業發展趨勢是,計算機主機生產廠商將變成網絡運營商,他們不再投入巨額的費用用于新主機研發,而只需要升級自己的服務器;在軟件領域,整體業態向服務化轉變,傳統桌面應用軟件將向網絡化的在線應用軟件轉變;在終端領域,隨著應用和數據向云遷移,集成了云端應用的瘦終端產品將成為重要趨勢。
對于整個社會而言,由于云計算滲透于各個領域與層面,出現諸如政務云、教育云、健康云等各種各樣的“云彩”,云計算將有效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與生產方式,如人們可以居家辦公,不需要在上下班的路上穿梭忙碌,從而減輕公共交通壓力;人們也需要從“云”上就地獲得政務信息,從而倒逼政府提高政務透明度和辦事效率。另外,云計算可以充分利用基礎設施和軟硬件等資源,提供同樣的業務能力所需的設備數量大大減少,利用率大幅提升,從而可以有效降低單位服務能力的能耗和碳排放量,促進綠色經濟的成長。非常重要的是,云計算使得大量經濟運行、社會服務、個人生活等方面的信息和數據向具有領先優勢的云計算服務企業匯集,進而使云服務企業的歸屬國形成強大的信息資源掌控力和國家競爭優勢,成為信息時代國家綜合競爭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誰能引領云計算的腳步,誰就能夠掌控未來全球最重要的資源,從而搶占到世界科技、產業的創新制高點。
早飛的鳥兒
據市場研究機構Gartner的科研報告,在高達價值2萬億美元的全球IT支出中,2014年云計算服務市場規模達到了1768億美元,年均增長率約為20%;同時,IDC最新發布的報告預測,未來5年里,全球用于云計算服務的支出或將增長3倍,預計到2020年全球信息通信技術支出將增長到5萬億美元,其中有60%的增量將由和云計算所產生。從目前來看,全球范圍內的云計算服務規模僅占IT市場總量的1/40,還有1000多萬臺數據中心的服務器都不是以云的方式工作,另有3000多萬臺服務器不在托管中心。如此龐大的產業增升與商業拓展空問令國際TT與傳統電信巨頭們個個摩拳擦掌和精神抖擻。
作為全球云計算服務領域不折不扣的老大,至今已在云服務市場浸淫了7年之久的亞馬遜,其主要發力的目標是IaaS市場。資料顯示,目前亞馬遜的Web Services云服務(簡稱AWS)擁有八個數據中心,其中有3個位于美國境內,其余分別位于愛爾蘭、日本、澳大利亞、巴西等國。同時,AWS服務已經在全球190多個國家和地區展開,擁有包括《紐約時報》、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等40多萬個商業客戶。來自市場研究機構Gartner的分析稱,目前亞馬遜云計算業務的營收為30億美元,占公司總營收的5%。
與亞馬遜相比,率先提出“云計算”概念的谷歌在云服務市場的擴軍圈地之勢自然不落人后。除了能夠提供穩定的PaaS和IaaS外,谷歌的優勢在于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大的“云”,在全球有30多個數據中心,服務器的總數超過100萬臺,而且在運營效率和自動化管理程度這兩個非常重要的云指標上也是獨領風騷的,并且這些產品大都以Web的形式發布。目前,谷歌手中當紅的云計算產品有可以提供IaaS服務的Google Engine、提供PaaS服務的Google App Engine,以及大數據云應用程序Google BigQuery。資料顯示,Google APP Engine的用戶數已超過1000萬,其中在線辦公套件Google Apps的企業用戶也突破了400萬家。相應地,2014年谷歌的Google Engine、Google App Engine以及Google BigQuery營收增長84%,達到16億美元。
架構在Cloud OS之上的微軟“計算云”主要由Windows Server、Windows Azure、Office365和Dynamics CRM四大產品構成,其中Server負責交付私有云,Azure主要交付公有云,Office 365和Dynamics CRM提供SaaS(軟件即服務)支持。目前“Cloud OS戰略合作伙伴”覆蓋了全球范圍內25個世界頂級的云服務供應商,成員遍布全球131個活躍的市場,并管理著分布在431個數據中心的250萬余臺服務器。作為微軟云服務的主打產品,Azure目前已經擁有25萬客戶,Office 365用戶總數達到1520萬人。
號稱“藍色巨人”的IBM一方面將X86服務器業務賣給聯想以剝離傳統低利潤業務,另一方面迅速地把業務重心轉移到云計算和大數據等高端服務上來。資料顯示,僅2014年,IBM就斥資12億美元擴建云計算基礎設施,其在全球五大洲新建15個數據中心。按照既定設想,今年IBM在全球范圍內的數據中心數量將達到40個,覆蓋15個國家。云計算業務收入進賬70億美元。
當然,除了有頭有面的互聯網巨頭和IT大佬們在云計算領域縱橫捭闔外,人們也不難見到像蘋果、思科等那樣財大氣粗的科技企業跨入云計算地帶的鏗鏘腳步,同時還有諸如Digital Ocean、Joyent在內的新創云服務公司在小眾市場上勤耕不輟。除此之外,云計算領域還不時閃現出傳統的國際知名電信運營商的矯健身影。如美國的AT&T五年前就開始涉足云計算服務市場,尤其在IaaS方面,AT&T不僅整合了美國、歐洲和亞洲的五個超級數據中心,而且借助所擁有的網絡,建立了包括38個數據中心在內的云服務網站,以及美國的四個互聯網國際節點和四個客戶服務中心。AT&T一個非常重要的成功之處,就是在于其強大的網絡管理系統,這套系統連接三大洲,讓55個國家可以使用云服務。
在密集排兵布陣的同時,巨頭們也紛紛通過并購的方式開疆拓土,如IBM收購Platform,戴爾收購Force10,微軟收購Opalis,蘋果收購Union Bay Networks等。不僅如此,處于各垂直領域的企業也在尋求通過聯盟或合作的方式形成新的產業集團,以謀取更大的市場話語權,如思科、EMC、威睿組成“VCE聯盟”,法電、思科、EMC、威睿組成“Flexible4 Business聯盟”。與此同時,IBM不僅尋求與蘋果合作,銷售預裝有Bluemix生態鏈聯接的云計算企業應用,而且與微軟攜手,向數以百萬計的Windows開發者敞開大門。從目前來看,國際上知名的云服務企業不僅形成了提供大規模全球化云計算服務的能力,而且成為了主導云計算技術發展方向的先鋒力量。
中國天空的“云”
清科研究中心發布的專業研究報告顯示,中國云計算服務市場規模正以年均50%的速度增長,預計到今年年底,我國云計算服務市場規模將達到136.69億美元。的確,從增速來看,中國云計算的前行腳步遠快于全球20%的增長水平,但從絕對規模考量,我國云計算市場規模目前只占全球的3%,與美國高達60%的占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別。顯然,中國云計算市場具有巨大的想象空問與商業誘惑。
掃描國內云計算的BATH(百度、阿里、騰訊、華云)四強陣容,作為中國最大的獨立云服務提供商華云數據可圈可點。資料顯示,華云數據在國內擁有超過15個城市20個數據中心上萬臺物理服務器集群,在此基礎上,華云數據推出的國內首個運營型云應用平臺已與3000家ISV(Independent Software Vendor,獨立軟件供應商)簽署了進駐協議。目前,華云數據推出了第四代架構云計算產品,其依托于華云數據自主研發的云計算資源調度和管理系統——云巢,而在云巢管理下的分布式存儲技術幫助下,華云數據云主機的磁盤I/O速度已超過微軟、亞馬遜等企業,在全球公有云領域達到業界第一。
作為中國第一大云計算公共服務平臺,阿里云不僅擁有單集群規模達5000臺服務器的通用計算平臺,而且建有四個大型數據中心。在內部,阿里云運行著幾十萬家客戶的電商網站、ERP、游戲和移動App等各類應用和數據,對外,阿里云發起成立了全國首個云計算聯盟——云棲小鎮聯盟,并吸引了為數眾多的上下游的優秀TT企業融入其中。最讓阿里云自豪的是,經過五年的積累,其手下堪稱核武器級別的大數據產品——ODPS(開放數據處理服務)前不久發布,測試結果顯示,ODPS可在6小時內處理IOOPB數據,相當于1億部高清電影。
百度云是百度推出的一項云存儲服務,已覆蓋主流PC和手機操作系統,包含Web版、Windows版、Mac版、Android版、iphone版和WindowsPhone版。在憑借云盤方面的優勢快速積累資源的同時,百度云還通過應用開放平臺,以及嵌入智能手機、智能硬件等產品的百度ROM系統,打造了PaaS平臺服務。而在基礎設施建設上,百度投資了120億元,在全國建立起三個云計算中心。值得關注的是,百度非常注重云計算數據中心的節能投資,其PUE(Power Usage Effectiveness,數據中心能源效率)已達到1.32這一國際最高水平。
定位于服務互聯網應用開發者的騰訊云不僅具備了云服務器、云存儲、云數據庫和彈性web引擎等基礎云服務能量,而且擁有騰訊云分析(MTA)、騰訊云推送(信鴿)等騰訊整體大數據供給能力;同時開發者可以暢通地接入騰訊云平臺,而且進駐該平臺的第三方服務商的數量突破了2000多家。作為自己成就的佐證,騰訊云獲得了“云鼎獎”這一全球云計算領域的最高殊榮。
除了BATH四大互聯網公司在云端縱橫遨游之外,中國還有致力于“城市云”構建的曙光集團,布局“行業云”的浪潮集團,以及在“游戲云”領域翻江倒海的盛大網絡。同時,作為國內IT企業的標桿,聯想正在快速“向云遷移”。據悉,未來兩年,聯想將在國內興建50個云計算中心,培訓出超過1000個云計算基礎架構的專家。另外,作為國內最大的網絡設施運營商,華為目前不僅在北京、深圳、南京等多地設立了專注于公有云計算的研發和運營機構,而且在全國設立了數家大型數據中心。在大型服務器生產領域,浪潮集團的天梭TS850以不到1%的市場占有率之差緊追IBM和HP之后,而且其斥資近十億元研發的32路高端容錯服務器天梭K1系統即將面世,其巨大的市場潛力值得期待。
當然,在云海滾滾的生態中,人們無論如何不應該忽視傳統電信運營商對云計算的布局能力。“大云”平臺是中國移動已經搭建了近七年的云計算,未來移動的所有業務都將遷移至該平臺之上。據悉,中國移動企業私有云目前已經擁有超過1.2萬余臺的服務器規模,同時中移動正投入巨資在哈爾濱、呼和浩特、貴州等地建設大規模數據中心。相比于中國移動,中國電信“天翼云”戰略的發布雖然晚了三年,但其進發之勢格外迅猛。除了擁有云計算外,內蒙古信息園乃目前亞洲最大的云計算數據中心,以著力發展混合云的中國電信計劃到2017年將云計算業務收入提升到占全部業務收入一半的水平,這相當于再造一個中國電信。同樣,基于“沃云”的云計算戰略,中國聯通在全國部署了十大云數據中心,其中2014年聯通IaaS層面的基礎能力保障達到了10萬赫的計算能力,10000TB的存儲能力,以及100GB專項能力保障。
為中國巨大云計算商業空間所吸引,國際互聯網與IT巨頭都紛紛加快了進入中國的腳步。除了與蘇州工業園聯合打造的SaaS平臺外,微軟Azure已在中國正式投入商用。緊追微軟腳步,亞馬遜AWS也在中國正式商用,為此,亞馬遜通過與北京、寧夏等地政府合作,建成了多座數據中心與運營中心。另外,IBM與首都在線、世紀互聯等企業合作,將SCE+等公有云服務引入中國,英特爾通過投資上海一鋪科技、天津中科藍鯨等多家云計算服務公司曲線入駐中國。這些跨國巨頭要么憑借產品與技術優勢與中國云計算企業一比高低,要么通過價格戰從中國本土云計算公司的手中搶奪市場份額,國內外企業的競爭讓中國云計算市場變得波云詭譎和狼煙四起。
政府協力助跑
作為個人計算機和互聯網之后的第三次IT革命,云計算受到了各國政府的高度重視。在美國,政府專門設立了多個云計算管理機構,共同處理聯邦政府云計算事務:如聯邦首席信息官(CIO)委員會下設云計算執行委員會(ESC),負責聯邦云計算計劃(FCCI)的制定及管理;總務管理局(GSA)設立了聯邦云計算項目管理辦公室(PMO),為ESC提供云計算技術和管理支撐,監管和支持FCCI的執行,并定期向聯邦CIO匯報。與美國一樣,歐盟、日本等都成立了專門的云計算組織管理架構,具體負責云計算的戰略布局與推動。
除了提供稅收優惠政策外,各國公共財政都向云計算領域進行了毫不吝嗇的投資。對于已經啟動了3年的“可信云計算”研究工程,德國政府定向投入了5000萬歐元,外加企業自籌的5000萬歐元,德國借此打造出了14個云計算核心技術項目;同樣,按照日本TT戰略部發布的“i-Japan戰略2015”計劃,日本政府準備三年內向“霞關云”計算基礎設施建設投入40萬億日元;另外,按照已推三年的《云計算全面振興計劃》,韓國政府2014年之前已向云計算領域投資了6146億韓元。
特別值得指出的是,在云計算的財政資金安排中,頻現各國政府對云計算服務的采購大手筆。美國政府發布《聯邦云計算戰略》白皮書規定,在所有聯邦政府采購項目中云計算優先,其中聯邦政府年度800億美元的IT項目預算中有25%可以采用云計算,并規定每個聯邦機構至少拿出三項應用向云計算遷移。英國政府除了投資6000萬英鎊搭建起了-政府云服務(G Cloud)網絡外,還規定政府每年160億英鎊的IT預算中必須有32億英鎊采用云計算。
在強力構建起支撐云計算發展的公共財政平臺的同時,各國政府還非常注重云計算服務安全規范以及標準化建設,如美國政府授權NIST(美國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院)組織主要廠商制定一系列云計算標準,并依據聯邦信息安全管理法案開展對服務商及其產品的認證工作,同時利用第三方機構開展專業認證,以保證政府采購云計算服務的安全性。同樣,在廣泛的公共咨詢基礎上,歐盟已就云計算標準化形成了成熟方案,同時德國政府正在發動相關行業協會研究和推行云計算相關的安全和服務等認證工作,以此提高云計算服務和產品的質量,同時提升社會對云計算的認可度。
在我國,由國家發改委、財政部、工信部聯合支持、規模為15億元的云計算示范應用專項資金首批已經落地北京、上海、深圳、杭州、無錫等7個試點城市的18個示范項目,與此同時,目前已經有超過300多個城市制定了有關智慧城市的戰略規劃;在框定了云計算服務平臺建設、基于云計算平臺的大數據服務、云計算和大數據解決方案及推廣項目3個國家未來重點扶持領域的基礎上,工信部啟動了針對云計算的“十三五”規劃,將核心瞄準培育龍頭企業,發揮其對產業發展的輻射作用,打造云計算產業鏈。在政府采購方面,工信部等部門推動《政府采購品目分類目錄》中新增與云服務對應的“運營服務”采購科目。根據工信部電信研究院等權威機構的預測,政企信息服務市場規模有望在未來幾年內達到500億元。毋庸置疑,政府云服務外包即將成為云計算的重要推手。
但是,無論是產品質量還是產業成熟度,僅僅只有三年時間的中國云計算與國外發展狀況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在發展路徑上,目前許多地方重建設,輕應用,集中表現為各地大量的數據中心競賽式上馬,但相關的軟件與應用服務能力薄弱,滿足真實需求的應用模式和商業模式乏善可陳,“云資源”的利用率不高。必須明確,云計算最終的落腳點不是數據驅動和技術驅動,而是應用驅動,如果沒有或不能滿足需求,再大的云數據中心或者再華麗的技術設施也是徒有虛名。因此,我國政府在繼續支持云計算基礎設施即IaaS的同時,應重點扶持PaaS與SaaS兩大高端領域的拓展。另一方面,我國云計算的發展目前還主要是政府推動,市場驅動力量不旺盛。據埃森哲《中國云計算發展的務實之路》報告顯示,目前不足50%的受訪企業表示目前正在考察,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企業稱正在使用云計算。政府有必要通過稅收減免、財政貼息等手段刺激企業使用云計算的積極性。另外,全球范圍內已經有50多個標準組織宣布進行云計算開放標準的制訂,而我國的云計算企業還處于各自為戰的狀態,政府應當迅速組織國內相關云計算領先企業聯合開展云計算標準的研究與制訂,以搶占云計算的話語權,并降低云計算產品與產業對接的成本。
(作者:本刊特約撰稿人,中國市場學會理事、經濟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