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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的“規矩之道”
戰國時代,孟子曰:“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師曠之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堯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其直譯為:“即使有離婁那樣好的視力,公輸子那樣好的技巧,如果不用圓規和曲尺,也不能準確地畫出方形和圓形;即使有師曠那樣好的審音力,如果不用六律,也不能校正五音;即使有堯舜的學說,如果不實施仁政,也不能治理好天下。”
“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這句古語很好地說明了規矩的重要性。我們都知道,缺乏明確的規章、制度、流程,工作中就非常容易產生混亂,如果有令不行、有章不循,按個人意愿行事造成的無序浪費,更是非常糟糕的事。規矩是人類生存與活動的前提與基礎,人們總是要在規與矩所成形的范圍內活動。人們要遵守規矩,只有這樣才能讓社會、個人更好地發展與進步。
鄒城孟府大堂,是孟子后裔用來樹家風、立規矩的地方。進入大門,便是孟府的第一進院落。東西各有一排廂房,是當年孟府的差役和守衛人員居住和看守的地方。第二道大門上方懸掛著“禮門義路”匾額一塊,出自于《孟子·萬章下》“夫義,路也;禮,門也,唯君子能由是路,出入是門也。”在這里,孟子用了一個比喻的說法,把“禮、義”比喻為“門和路”,認為人們必須要依據仁德,遵循義理來做事。這樣,才能稱得上是“君子”。
大堂的東側立有一石器,叫日晷,是我國發明最早的計時器之一。它由晷盤和晷針組成,在晷盤上刻有十二個時辰,當太陽照射在晷針上,晷針的影子隨著太陽的升落而移動,落在不同的時辰,就表示不同的時刻。同時,晷盤的擺放也是很有講究的,它要根據各地的經度和緯度的不同,做不同的傾斜度。在它的西面相對而立的石器是嘉量。嘉量是封建社會的一種標準量器,全器從大到小依次為:斛、斗、升、合、龠。含有統一度量衡的意義,象征著國家統一和強盛。它們立在大堂前,不僅是權力的象征,還寓意著后人要以圣賢為楷模,去敬畏天道,恪守人倫。所謂人倫,就是把根植于心的仁義禮智,外化到日常行為當中去,只有具備了這樣的能力,才能更好地去懂規矩、守規矩。
規矩首先是從人的內心開始的,是人對自我的一種約束,體現的是自律精神。這種內在的規矩,需要我們用一生的時間去培育和踐行,像孟子的“四心”說、“良知”說,指的都是人內在的規矩。孟子的“規矩之道”,帶給我們哪些啟示呢?
首先,要有仁愛心?!皭烹[之心,仁之端也”,惻隱之心就是同情心,孟子把它定義為“仁”。孟子認為人的本性是向善的,把這種原始本真的善加以擴充,就可以向善為善,仁者愛人。體現在行為上,就是后世所說的“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其次,要有羞惡心。“羞惡之心,義之端也”,羞惡之心就是羞恥心,孟子把它定義為“義”?!叭瞬豢梢詿o恥,無恥之恥,無恥矣”,人不能沒有羞恥心,把不知羞恥當成最大的羞恥,才能夠避免恥辱?,F在我們所踐行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從個人和社會層面來說,不就是現代社會人們所要堅守的義嗎?這個義是一種大義,是責任和擔當。明確了這一點,也就能更好地去理解孟子所提出的“舍生取義”了。
第三,要有敬畏心。孟子從仁義思想出發提出了恭敬之心,就是指對人對事要有一種敬畏之情,也就是后人所說的“頭上三尺有神明”,孟子把它定義為“禮”。我們不僅要學會恭敬待人,還要學會敬畏自然,敬畏社會,敬畏人民。
第四,要有是非心。“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是非之心指的是明辨是非的能力,孟子把它定義為“智”。當今社會充滿各種各樣的誘惑,哪些東西是對的,可以去追求,哪些東西是錯的,應該去摒棄,需要明確畫出一條界線,這就要用“智”去分析和判斷,而這個“智”就是人內心是非曲直的標準。
從以上四點可以看出,“仁義禮智”不僅是“四心”的發端,更是人內在規矩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