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商標法保護注冊之比較——以非傳統商標為視角

李　翔

陜西師范大學政治經濟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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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商標法保護注冊之比較
——以非傳統商標為視角

李翔

陜西師范大學政治經濟學院，陜西西安710119

摘要：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和對外開放程度的進一步提高，許多企業已經無法滿足于以傳統商標來彰顯自己產品的獨特性，進而需要一些非傳統的，獨特的商標來滿足自己的需要。而我國2013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的決定，則將非傳統商標作為可注冊商標加以規定。

關鍵詞：非傳統商標；注冊；保護

一、問題的提出

商標(Trademark)一般是指生產經營者為了使人們識別其商品，以區別于其他人所生產或銷售的同種或同類的商品而使用的一種特定商業標志。傳統商標法通常規定商標由文字或圖形或兩者的組合所組成。“商標”一詞，則是清代傳入我國的外來語，當時稱為“商牌”、“貿易牌號”、“貨牌”等，現在一般俗稱為“牌子”。

根據張序九先生的釋義，“商標是商品生產者或經營者為使自己的商品在市場上同其他商品生產者或經營者的商品相區別，而使用于商品或其包裝上的，由文字、圖形或文字、圖形的組合所構成的一種標記。”

而2009年的《商標法(修訂稿)》(送審稿)則對當時商標法第八條進行了進一步修改，修訂稿第6條規定：“商標即品牌，是指能夠將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的商品或者服務與他人的商品或者服務相區別的標志。商標可以由文字、圖形、字母、數字、三維標志和顏色等要素，以及這些要素的組合構成。商標局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適時受理非傳統商標注冊申請。”由此處可以看出來，修訂稿中，已然將聲音、氣味、以及動態商標等非傳統意義上的商標認定可注冊申請的商標種類。

非傳統商標，又稱新型商標，是相對于文字、圖形、數字等可視性平面傳統商標而言的。目前，國際上通常將立體商標(三維商標)、顏色商標、聲音商標、動態商標、氣味商標、觸覺商標、全息圖商標、位置商標等稱為“非傳統商標”。雖然非傳統商標是否為商標法所保護的內容，目前各國立法有所不同，但國際上的立法趨勢則采取逐步肯定的做法。

二、非傳統商標保護之必要性

通常，我們認為，商標具有以下兩個最主要特性：

(一)表彰性

商標的表彰性是指商標可以反映商品的信息，按時商品的品質，表達商標所有人的理念，彰顯消費者的身份或者情趣。隨著社會與經濟的發展，奢侈品牌在消費者中的影響力日益增強，商品商標的表彰性亦日益凸顯。

(二)財產性

商標具有財產價值。商標作為無形資產，其財產價值與其知名度息息相關。具體而言，商標財產價值與商品質量、品質、生產者信譽、以及商標使用時間等因素有關。

商標所具有的表彰性與財產性，在社會生活中會轉化為極大的經濟回報，傳統商標，例如一些傳承百年的商標、招牌，已然成為了其領域或行業的標桿旗幟，因此，為保護商標權不受侵害，我國《商標法》第1條規定：“為了加強商標管理，保護商標專用權，促使生產、經營者保證商品和服務質量，維護商標信譽，以保障消費者和生產、經營者的利益，促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特制定本法。”

現如今，非傳統商標，也已漸漸地在各領域斬頭露腳，并在其行業中體現出極其重要的價值。保護非傳統商標，更重要是保護其背后的利益關系與市場秩序，因此，保護非傳統商標權被賦予了更重要的意義：

1.保護非傳統商標所有人的合法利益

商標權是商標所有人的基本權利之一，保護生產者的非傳統商標權，使得商人的商品可以在市場上流通交易而不會受到任何阻礙與負面評價，保證其所應獲得的交易收益與商業評價。反之如果有人為了謀求不法收益，爭奪商業市場而故意假冒他人商標，以次充好，則會損害商標所有者的收益與評價。鑒于此，為了保護商標權人的利益不被不法分子侵害，各國與地區都逐漸在其《商標法》中規定了非傳統商標的保護。

2.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

消費者選購一件商品或者服務，首先是通過其所熟識的，具有心理認同感的商標來選定。此時，商標的區分度顯得尤為重要，若有不法分子，通過仿造、偽造商品商標，混淆消費者的選擇，則會對消費者與商標持有企業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

3.有利于促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

商標侵權行為的存在不僅損害了商標權人和消費者的合法利益，而且擾亂了正常社會主義市場競爭秩序，為此，必須依法保護商標權，才能制止假冒他人商標這類不正當的競爭行為，維護公平的競爭秩序。

三、國外非傳統商標注冊條件之比較

盡管以目前來看，各國及地區組織均以承認非傳統商標為趨勢，但是在實踐中，非傳統商標的注冊則分為兩種制度模式。一種是歐盟的圖示表達制度，另外一種，則是美國的描述性表達制度。

(一)歐盟圖示表達制度

CTMR中規定可以注冊的商標需能夠以圖示方式表示，其中第26條規定一份共同體商標申請應包括：(1)共同體商標注冊申請書；(2)說明申請人身份的文件；(3)申請注冊的商品或服務清單；(4)商標圖樣一張。鑒于此規定，申請人申請商標時，需向內部市場協調辦公室(OHIM)提交商標圖樣一張。而歐盟對于圖示表達的要求極為嚴苛，歐洲法院于2002年確定了圖示表達的7個標準，即：清晰、準確、獨立、易于檢索、便于理解、持久和客觀。

而在實踐之中，商標申請人面臨的最大，也是最困難的問題，則是如何將非傳統商標通過圖示的方法展現出來，以通過商標注冊的審查程序。我們以聲音商標為例，歐盟采用嚴格聲音圖示制度——僅認可樂譜和聲譜兩類圖示表示方式，(部分成員國兼采錄音或者數碼錄音)除此兩種意味的其他表示方式，諸如文字說明、以文字描述該作品各音符構成，或是描述該聲音與之類似的動物叫聲，以及僅提供一組音符，這些都是不符合規定的表示方式，無法通過歐盟審查。究其原因，是因為聲音商標僅僅依據普通字母描述不能使一般消費者判斷出發出的究竟是何種聲音，只可能引發各種聯想，不可能達到清晰、準確、獨立、易于檢索、便于理解、持久和客觀的要求。

(二)美國描述性表達制度

相比于歐盟的圖示表達制度，美國的描述性表達制度顯得相對寬松與緩和。美國《商標審查程序手冊》第807條第3項(b)款規定，在申請一些無法用圖形表現的商標時，商標圖形可以省略，但在這些申請案中需要對這些商標進行足夠的描述。同時，在申請材料中表示圖形的相應頁碼，應該標明“沒有圖畫”的字樣。由此可見，美國做法與歐盟相反，不強制提交圖樣，但是需要遞交所申請商標的書面說明。

同樣以聲音商標為例，申請商標注冊時，需提供聲音樣本，并對該正聲音加以描述以及使用證明。通過對眾多已經注冊成功的聲音類商標進行分析，其多數都是采用擬聲詞、音樂符號。簡易的文字描述性詞語組合來進行描述的，比照歐盟的圖示表達制度，此一方法顯得更為人性化與簡便。

以著名的“人猿泰山的吼叫聲”注冊商標的案例可以更進一步的比較兩種不同商標注冊制度的差異：《人猿泰山》作者，知名小說家——埃德加·賴斯·巴勒斯于1997年7月18日于美國成功注冊了主人公泰山的吼叫聲音商標，據了解，巴勒斯在美國申請注冊泰山吼聲商標時，僅提供了純文字描述，便取得了聲音商標注冊。2004年，美國某公司就該商標在歐洲申請注冊為歐盟聲音商標時，則遭遇了滑鐵盧：在提交了一份載有簡要文字描述的申請文件和一份泰山吼叫聲譜圖后，經過歐洲法院的裁量，拒絕了該公司的申請。法院拒絕的理由是認為聲譜圖無法轉化為樂譜，一般大眾無法通過這些簡要文字描述以及一份聲譜圖來確定該聲音商標為何種聲音，不具有歐盟所要求的“清晰、準確、便于理解”等要求。故駁回了某公司的申請，判決該聲音商標為全人類共有財產由此可見各國立法實踐除了要滿足商標的基本條件即顯著性與非功能性以外，申請注冊的非傳統商標還必須能夠用圖示表示或者能被準確描述，僅是對于準確描述的容忍程度，各國立法從其立法目的出發予以了不盡相同的限制。

四、我國關于非傳統商標保護的相關思考

商標作為一種商業標識，其目的在于區別于同類其他產品，故此，商標最主要的特征，就是要具有顯著性，而作為非傳統商標，我們前面提到，因為其通常無法以可視的方式，或者說書面方式通常無法呈現處非傳統商標的全部內涵(參考聲音、氣味商標)，所以，非傳統商標的注冊，還需要能夠被準確描述。

參考各國的非傳統商標注冊條件：歐盟的圖示表示方式便于注冊文件的審查與確認檢索，但是這種注冊機制是具有偏側性的，或者說這種注冊制度更契合聲音商標的注冊，通過在五線譜上以音符的方式，輔之以音速、休止符等。這種注冊機制滿足了歐盟圖示表示的要求，但美中不足的是因為不能做到很好的以圖示方式表示，因此無法很好地適用于非音樂商標的注冊。而美國描述性表示系統，要求則較為寬松。理論上可適用于全部的非傳統商標注冊，但是消費者和商標注冊申請者，對于文字描述，有著分歧較大的主觀理解，單純的文字描述無法準確的在人們心中形成一個統一穩固的商標理解。因此，注冊非傳統商標具有了不確定性，并且當發生商標侵權時，舉證責任也顯得更為艱難。

具體到我國，筆者認為應該將有條件的圖示表示方式作為注冊條件，所謂有條件的圖示表示方式，是指在審查以聲音為主體的商標時，采用樂譜方式表示，并配以聲音樣本和簡要的文字說明；而在面對非音樂商標審查時，則以文字描述為主，輔之以可體現其商標獨特性的圖示或其他材料。在吸收圖示標示方式對于音樂商標的優點的同時，兼顧描述性系統的普適性，以此來適應我國商標法新修改后施行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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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余翔，張慶.非傳統商標保護的比較研究[J].知識產權，2011.

中圖分類號：D997.1；D923.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16)22-0107-02

作者簡介：李翔(1991-)，男，漢族，陜西師范大學政治經濟學院，2015級民商法學專業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