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云
天津市寶坻區人民檢察院,天津 3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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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程序正義的視角談制定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條例的必要性
張桂云
天津市寶坻區人民檢察院,天津 301800
目前我國未成年人司法規則體系尚不完備。對任何制度而言,與之相對應的法規的制定和頒布,對該制度自身的發展和完善都有著十分重大的意義。從我國已有的未成年人立法來看,涉及未成年人司法保護的規定可謂不少,但卻失之過雜,原則性規定過多。因缺乏配套的程序法保障,這些司法保護的規定在實踐中的可操作性不強。因此,制定獨立的、系統的未檢工作條例是符合上述所羅列的法規、政策要求的,同時更是做好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的溯源之舉。
程序價值是通過法律程序本身體現出來的、獨立于裁判結果正確性的價值[1]。優秀的法律程序的設計應當充分體現這種程序價值,這種程序價值也就是日常所說的程序正義。程序正義是司法公正的重要組成部分。刑事訴訟中之所以需要重視程序正義,是因為:其一,程序正義將保護人權作為追求目標,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有權要求政法各機關嚴格依法、規范行使職權,以避免權利機關濫用公權,侵犯自身基本權利;其二,刑法作為實體法,因社會情況變化等,自身存在著導致結果不確定性的主觀和客觀因素,而通過刑事訴訟中程序正義的實現,可以最大限度地防止判決的不確定性和隨意性;其三,程序正義有助于增強法律的權威性,從而最終實現司法正義和社會正義的價值目標。
而在未檢工作中,程序正義首先更能體現有關未檢制度社會效果與法律效果的統一。其次,它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中尤其能夠發揮威懾作用。最后,程序正義還要求正當法律程序能夠保護被審理的未成年人身心不受到傷害和不平等待遇。如果沒有正當法律程序的具體落實,上述法律政策規定的特殊保護制度,將成為鏡中之花,中看不中用。也出乎未成年人犯罪特殊制度設計者的意愿和初衷。
正當法律程序是基于既堅持未成年人司法的權利保護理念,又強調正當法律程序能夠避免檢察官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時的隨心所欲。因此,制定獨立的、系統的未檢工作條例是落實審理未成年人案件應具備正當法律程序的要求。
一方面,未成年人犯罪“起因于家庭,顯現于學校,惡化于社會”。由于未成年人心智尚未成熟,對社會和自我認知具有較大的片面性、武斷性和情緒性,易于受到不良生活環境的誘導,不具有主觀預謀犯罪常態,引發的犯罪也大多較輕,對社會的惡性影響也異于成年人犯罪。另一方面,就整個人生歷程來說,未成年人還處于人生的起始階段,不能因為觸犯較輕的犯罪就斷然截斷他們成長的道路。未成年人的可塑性強,人生觀和世界觀的可變性大,通過正確的引導,能夠更好的實現自我價值和社會價值,仍然能夠走上正途。
鑒于未成年人犯罪原因、刑罰的特殊性,法律規定對未成年人犯罪實行“教育、感化、挽救”方針和“教育為主、懲罰為輔”原則。為此,理應具有與之相對應的獨立的、系統的法律規定,但目前刑事訴訟法及其相關司法解釋對于未檢工作的規定尚缺乏集中化、專業化和系統化。為了落實修訂后刑事刑訴法關于未成年人刑事處遇政策非刑罰化的轉向,以及“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實施,根據現實未成年人犯罪的具體情境,落實符合未成年人權益保護的未檢工作制度,非常有必要制定獨立的、系統的未檢工作條例。
正當程序的賦予、非犯罪化、非機構化、社會化等制度的運用,建立起比較完善的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是能夠實現全社會對未成年人的關愛、保護的根本做在。修訂后刑事訴訟法建立了諸多新制度,如,嚴格控制審前羈押、法律援助、合適成年人到場、附條件不起訴、社會調查、犯罪記錄封存等等,都體現了“教育、感化、挽救”涉罪未成年人的理念,為其救贖之路保駕護航。
具體到未檢工作實際,這就要求我們未檢干警在工作中及時將未成年人利益優先的刑事司法理念貫穿到各項工作流程中,有效降低涉罪未成年人的批捕、起訴和監禁比率,積極整合社會資源,將他們改造為回歸社會、回報社會,繼續實現自我價值的個體。
前面提到的以“檢察矯治”為中心的系統化的工作機制,正是未成年人犯罪預防與救贖工作中,落實依法“教育、感化、挽救”方針,實現“兒童利益最大化原則”的救贖追求,非常專業化、具有可操作性的辦案程式。這種辦案程式應以檢察工作條例的形式加以規范固定,以保證承辦案件的檢察人員有章可循,從而以板上釘釘式的法的權威性保障實現對未成年人的關愛和保護。
鑒于歷史沿革,難免會遺留下糟粕。“重實體,輕程序”的觀念依然留存,并且影響頗深。包括一些專家學者、司法行政官員及實際辦理案件的檢察人員在內,仍在一定程度上反對法律規定精細化和具體化。他們認為規定過細將捆住具體辦案人的手腳,無法靈活辦案,乃至喪失司法的權威性和主動性,更無法爭取效率。這種觀念導致只追求目標,不擇手段,隨意處置職責和權力,不但嚴重違反了法治原則,與程序正義的要求相抵觸。還與以人為本、尊重權利的司法理念格格不入,與落實依法“教育、感化、挽救”的工作方針,實現“兒童利益最大化原則”的救贖追求背道而馳。針對這一觀念性的錯誤,制定未檢工作條例,可以達到溯本清源,矯枉過正的效果。
在落實修訂后刑事訴訟法的過程中,由于有關新設制度都屬于原則性規定,相關內容沒有細化,因此,司法爭議較大,應加以明確和統一。如:
關于未檢職能一體化的問題。按照各地人民檢察院未檢機構的工作慣例,基本上都實行的是“捕、訴、監、防、教”一體化的工作模式。這樣做,不但可以節約訴訟成本,還能有效降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對檢察工作人員的情緒抵觸。但未檢部門既辦理審查批捕、審查起訴案件,又要開展其他工作,勢必會引發人員少和工作量大的矛盾。與此同時,因缺少權力制衡,是否也會引發對所有涉罪未成年人一味從寬的導向。
關于社會調查報告的問題。需要進一步明確調查的執行主體、確定調查啟動的時間。關于這一情況,天津市做的較好。天津市高級人民法院、天津市人民檢察院、天津市公安局、天津市司法局、共青團天津市委員會于2013年8月14日聯合制定了《天津市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工作暫行辦法》,對有關情況進行了細化規定。但還應進一步提升調查報告的專業性及科學性,進一步明確調查報告的證據屬性。
關于合適成年人到場的問題。合適成年人的范圍應該開放到何種程度及其到場行使權利的具體內容都應加以明確。對于法定代理人和其他合適成年人均不能不到場,應進一步確定其他的解決方案。
關于附條件不起訴問題。應明確適用此制度過程中的權益保護的均衡性。并充分體現出平等保護的原則,明確異地涉罪未成年人適用附條件不起訴的考察幫教程序性的措施。
關于犯罪記錄封存問題。應明確定義“未成年人輕罪記錄”的概念,“未成年人輕罪記錄”包括哪些材料,解決相關法律和本制度的沖突,完善細化相應的保障機制。
[1]貝勒斯.程序正義:向個人的分配[M].鄧海平譯.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155.
D925.2;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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