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病友

遠去的病友

轉眼間，我與癌癥（肺癌）搏斗已12個年頭了。特別是前幾年，除去醫院手術、門診外，化療、醫治先后又住了37次院，自然結識了許多病友，其中有不少至今仍有交往，可惜有不少失去了聯系。更讓我心潮難平、思緒萬千的是，有不少病友已遠離人間，到人們說的另一個世界去了。

記得在上海手術時，同室鄰床上有位年近七旬的老者，是浙江的私營老板，經營幾家企業，家中資財萬貫，來探望的親友個個穿金戴銀，出手闊綽。老人肺癌已是晚期。醫生先不肯手術，在家人“不惜一切”的懇求下最終開了刀。聽主刀醫生說，情況還好，病區基本切除了。可術后反應很差，不能動、不能吃，疼痛難忍。時值仲春，室內空調開著，他還是整天大汗淋漓，需兩個護工站在一旁日夜不停幫他煽扇子。會診的專家、教授，來了一趟又一趟，辦法用了一招又一招，效果似乎不明顯。一個實習醫生背后偷偷告訴我：晚了，沒治了，頂多能再活3個月。

果不其然，兩個月后，我打電話過去，他的一個兒子回答說父親10天前走了。據說，老人生前一天3包煙、兩餐酒，忙于掙錢，小病不看，終成大患。而今，錢再多，也“買”不回一條命！

也曾與一位夏老同室。一次體檢查出肺癌，但他堅持不信，更不肯手術。說是自己沒什么感覺，氣管炎咳嗽，掛掛水、吃吃藥就行了。家住本城，住院亦當起了“走讀生”。為了能早點回去，他掛水總是要越快越好，護士把“滴速”剛固定好，人家前腳一走，他就把控制“滴速”“呼”地一下推到最快處。我們一瓶水，譬如掛一小時，他最慢40分鐘就完了。針一拔，馬快走人。四九寒冬，也不例外。有時水掛晚了，我們勸他，就睡這里吧，回去路上著涼不好。他還是頭直搖：“不行不行，這里住不慣！”在家煙照抽、酒照喝，可該吃的藥常忘。老伴來說他有時麻將還能打通宵，為此家人與他斗了不少嘴、生了不少氣。幾個月后，在醫院再一次見到他把我嚇了一跳：原來挺有精神的一個人，竟瘦得眼殼鈴鐺，氣喘吁吁，攤躺在睡椅上，靠呼吸機維持生命。原來癌細胞擴散，沒救了。這時，他可能也醒悟了，不相信科學，盲目蠻干，災難一定會更快地降臨身邊。可后悔已來不及了。

古語：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死生，天地之常理，畏者不可以茍免，貪者不可以茍得。雖死之日，猶生之年。對死，自不必過分傷悲。但把生死的決定權全歸“命”上，這恐怕也有點兒消極。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們當倍加愛惜；病了，亦當積極對待，既不驚慌失措，過度治療，又不盲目輕敵，任其毀傷。善待生命，便有可能延長生命。活著，終是一種美麗。

（江蘇王弋）

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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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

（齊川紅）

山川肅穆霧沉沉，

夜霜粉妝未均勻。

菊花無奈趨衰落，

白日容易近黃昏。

尚有纖麥迎風雪，

更見灰雀戀鄉村。

莫懼前行到絕境，

寒重歲盡是新春。

采桑子·梅

（韋俊）

美人開口迎寒笑，

情自天撒。

不共春發，

傲視東風臥雪崖。

鐵腰纖骨凌霜屹，

質本凡花。

懶與爭夸，

香氣撲來暖萬家。

野菊吟

（楊德新）

群芳落寞汝登場，

颯爽英姿自風光。

曾沐綿綿三春雨，

又凌瑟瑟九秋霜。

綠葉無言知幫襯，

黃花有志笑炎涼。

何須蜂蝶翩翩舞，

時染西風陣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