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在興
(北京市中央民族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北京 海淀區 100081)
從安祿山性格看安祿山叛亂
宮在興
(北京市中央民族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北京 海淀區 100081)
公元755年到公元763年的安史之亂,是中國歷史上的一次重要事件,也是唐朝由盛而衰的轉折點。這次叛亂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本文從安祿山本人的性格因素入手,通過分析安祿山的生平經歷,以及這些經歷對安祿山本人性格的塑造,綜合參考古代經典文獻以及現代人的學術著作,來探討安祿山性格對安史之亂的起因經過結果的影響。
安祿山;生平;性格;叛亂
人之初,性本善,性格的成長與個人所處的環境有很大關系。安祿山本是營州柳城的胡人,骨子里便繼承了胡人的遺風,但這并不是塑造他性格的主因。安祿山后天性格的形成與他從小遠離親情,失去呵護,缺少管教有很大關系,其中更離不開他多次當養子這一因素,《新唐書》中記載:“安祿山,營州柳城胡也,本姓康,母阿史德為巫,居突厥中。”“少孤,隨母嫁虜將安延偃,開元初,偃揣以歸國,與將軍安道買亡子偕來,得依其家,故道買子安節厚德偃,約兩家子為兄弟,冒姓安,更名錄山。”他從小失去父親,缺少父愛,并且他母親是一個突厥巫師,依靠巫術苦苦支撐家庭并且他母親沒有足夠的文化和道德修養來教導安祿山,這使得安祿山自小沒有得到良好的道德和文化修養,不僅目不識丁,還在道德上有很大的缺陷,作為獨子的他無法在情感心理上得到傾訴和幫助,使他的性格根基的塑造在年輕時就已經傾斜并且無法挽回。后來,由于母親改嫁于突厥安廷偃,使他在尚沒有左右家庭事務的能力時成為了另一個男人的養子,從來沒有得到過母愛,再加上部落離散,他與將軍安道買的兒子安孝杰逃離突厥,使他的性格的塑造進一步加劇了不穩定性。年少時的悲慘生活,以及后來接觸到將軍的上流社會,使他從小便有著同齡人不曾擁有的性格。
《新唐書》中記載:“及長,歧忍多智,善億測人情,通六蕃語,為互市郎?!彼畮讱q離開親人,一個人闖蕩江湖,以及多年的互市郎的生活,使他早早學會了自我保護的技能,也是從這開始,他變得狡黠毒辣而善用計謀,學會以武力保護自己。當然他后來性格中的狡黠毒辣遠不止如此,這種陰險性格的最終形成和升華,實在他第二次做張守珪的養子之后?!缎绿茣分杏涊d:“守珪壯其語,又見偉而皙,釋之,與史思明俱為捉生?!薄昂笠云綇]兵馬使擢特進、幽州節度副使?!边@是安祿山戎馬生涯的開始,也是安祿山性格最終形成的重大推力,長期用殺人捉俘虜向養父邀功,借以討好自己的養父,這使他學會了見機行事、賣力殺人和逢迎拍馬之功。后來,開元二十四年,安祿山討伐契丹失利,養父張守珪請奏朝廷要將安祿山斬首,這種大義滅親的舉動讓安祿山學會了忠誠,也學會了無情,安祿山的逆臣性格也最終形成。
安祿山性格的體現和彰顯,則是在他活躍在官場之后。《隋唐五代史》中有描述:“錄山性巧黠,人多譽之。又厚祿往來者,乞為好言,玄宗益信鄉。”不得不說,安祿山的年輕經歷,為他在官場上左右逢源提供了相當大的便利,他沒有進士出身的官吏的那種儒學禮儀為上的思維,可以無限制的降低自身的操守,在張守珪身邊所鍛煉出來的拍馬邀功阿諛諂媚的性格手段,是他左右逢源的真本事,在日后的官場上,學以致用,用行賄收買朝廷重臣,采訪使張利貞,黜陟使席建侯,范陽節度使裴寬,宰相李林甫,都被安祿山所收買,在玄宗面前,“并言其美”,使得玄宗尤其信任寵愛安祿山。當時安祿山身居數職,兼制數鎮,權利之大,前所未有,而玄宗仍沒有任何懷疑和提防,得益于他的諂媚的同時,他善于偽裝自己的性格也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隋唐五代史》中記載:“十三載,來謁華清宮,對帝泣曰:臣蕃人,不識文字,陛下擢以不次,國忠必欲殺臣以甘心。帝慰解之?!痹谔菩诿媲?,安祿山裝的很憨厚樸實,拜玄宗為父,貴妃為母,極盡一切掩蓋自己的罪惡之心,而表達出赤膽忠心,把玄宗心里的提防徹底瓦解了。
但是,諂媚也好,偽裝也好,這兩種性格為安祿山提供的只是權利地位金錢,也就是發動叛亂的物質基礎,而最終決定他叛亂的則是他的野心?!端逄莆宕贰分杏涊d:“錄山性悖戾,非他蕃將僅邀戰功、利官利爵者必,遂蓄逆謀。”年輕時的生活困苦,以及擔任互市郎是所接受的弱肉強食的法則,使他對更高的權利有著強烈的向往和追求,尤其是他在取得眾多成就享受了巨大美好之后,他的野心和欲望就更加膨脹,他看到玄宗花天酒地、紙醉金迷、愛我所愛、為所欲為,很嫉妒很眼紅,也想嘗嘗當皇帝究竟是什么感覺,于是“更筑壘范陽北,號雄武城峙兵積榖,養通羅、奚、八千人為假子。畜單于嚄真大馬三萬,牛羊五萬,潛遣賈胡行諸道,歲輸財百萬。”發動一切人力物力財力,一場叛亂正在積極的醞釀之中,最后以一個不算是借口的接口,發動了改變唐朝命運的安史之亂。
歷史上重大事件的主導因素永遠不會是個人主觀的性格,唐朝這樣由盛而衰的安史之亂也是如次。這場叛亂實際是自初唐以來唐朝社會問題和矛盾綜合的爆發,是必然的,但安祿山本人的性格在這場叛亂的萌芽到他做了兩年的瞎眼皇帝后死去之時無疑是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回看安祿山走過的路,不難發現,在他的人生字典中,根本沒有親情二字,正是生父早逝,生母放縱,養父無情,養母寵愛,這些殘缺的親情導致了安祿山的畸形性格,為了生存,為了權力,他充分利用好了自己的性格優勢,兇狠毒辣,逢場作戲,在大唐前所未有的開元盛世,醞釀了一場前所未有的七年的戰亂,把大唐帝國折騰的精疲力竭,最終使大唐由盛轉衰,走向覆滅。
[1]呂思勉:《隋唐五代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11月。
[2]歐陽修,宋祁:《新唐書》,中華書局,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