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銀
(湖南涉外經(jīng)濟學院 湖南 長沙 410205)
淺析張愛玲筆下作品中女性的悲劇意識
王銀
(湖南涉外經(jīng)濟學院 湖南 長沙 410205)
張愛玲是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文壇上一位傳奇的女作家。她的小說反映出近現(xiàn)代中國的重要歷史側面,六十年前的上海沸沸揚揚地流傳著關于她的癡男怨女的故事,然而她創(chuàng)作故事里的人物命運大多以悲劇收場。本文論文擬通過對張愛玲的苦難人生的書寫,分析其作品中女性形象,了解作者張愛玲塑造人物形象達到的藝術成就,并通過她對女性苦難意識獨特理解,挖掘苦難命運的深層原因。
張愛玲;女性形象;悲劇意識
張愛玲出生于 1921年,清王朝宣告統(tǒng)治結束已經(jīng)十年。家族的顯赫已成過眼云煙。張愛玲的父親是典型的遺少,會吟詩作卻有著遺少的種種惡習,抽大煙、養(yǎng)姨太、揮霍祖場、無所事事。張愛玲的母親是一個西洋化女性,撇下四歲的張愛玲,遠走英國四年,回國后與張愛玲的父親離婚。后來父親再娶。張愛玲與后母發(fā)生沖突,她的父親偏袒后母,將張愛玲毒囚禁。在拘禁中,張愛玲患了嚴重的痢疾,一病半年。她對父親以及父親的家徹底絕望了。在一個夜晚,逃離父親,也逃離了那種舊式家庭的生活方式。
張愛玲懷著喜悅的心情奔向母親。她羨慕母親的生活方式。但是母親與她的情感卻是疏離的。《小團圓》中寫九莉跟母親過馬路,內(nèi)心掙扎許久才敢與母親牽手過馬路,當?shù)谝淮斡H近母親,內(nèi)心有點小雀躍的時候,過完馬路馬上被母親甩開了手。表現(xiàn)出張愛玲(九莉)與母親之間那種遙遠的心理距離。張愛玲作為一名追求個性解放的新女性,悲催的人生讓她飽嘗了人生的生存和愛情的痛苦,感受到了社會對于女性的歧視和冷酷,激發(fā)了她極端的女性意識。從而在她的筆下描繪了一副副充滿孤獨與憂傷、寂寞與惆悵的畫面。
婚姻與性愛是張愛玲的普遍的題材,她的作品幾乎每篇都離不開男女之情,但她的作品幾乎沒有一個圓滿完美的愛情結局。也許是張愛玲自身悲催的人生體驗,她的筆下的女性形象非常的慘烈和愚笨,整個小說都彌漫著悲涼、凄寒的味道。但從另外的角度來看,她對社會問題和對人性的關注,對于喚醒當下文學創(chuàng)作中創(chuàng)作者對女性本位問題的關注和對人性的終極關懷等都有著重要的啟示。
在《紅玫瑰與白玫瑰》里,佟振保在留學期間顧及社會輿論,不敢娶愛他的異國女子玫瑰;回國后卻又與朋友的妻子王嬌蕊有了私情。王嬌蕊為了他不顧一切離開了自己的丈夫;佟振保自己卻依舊害怕家庭社會輿論,把自己的感情隱藏起來,拒絕了王嬌蕊,理由竟然是王嬌蕊不是個“好女人”。后來,他娶了美麗賢惠的中產(chǎn)階級女子孟煙鸝,卻覺得自己的妻子乏味無能。對于這兩個女人來說,佟振保是她們的全部。“他在外面嫖,煙鸝絕對不起疑心。她愛他,不為別的,就以為在許多人之中指定了這一個人是她的。”王嬌蕊更迷戀到“是從你起,我才學會了,怎樣愛,認真的…”然而對佟振保而言:“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粘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這個自私的男人永遠是按照自己的理想來處理他和女人之間的關系。
《封鎖》里呂宗楨和吳翠遠這一對陌生人在封鎖中的電車上,互訴苦衷,傾吐愛意,迅速成為一對情人,原有他們各自的打算。男人只是為了發(fā)泄他那個不滿意的婚姻;女子也只是為了向家人表示她的怨恨他們對彼此的愛戀只不過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等封鎖一結束,他們的情愫也立馬煙消云散。“封鎖期間的一切,等于沒有發(fā)生”。呂宗楨回到家中,只記得他自己慷慨激昂的話語,連女子的容貌都忘記了。
張愛玲所描寫的兩性關系中,少有甚至沒有純潔高尚的愛情。只有一些男女悄無聲息被淹沒在生活中的故事,或一點點的心靈閃光、但是很快就熄滅了。那些動情了的男女,在愛情或者婚姻中也都表現(xiàn)得自私、冷漠又聰明心計。 在張愛玲的筆下,女性的生命被縮短,她用這些真實的毀滅向我們詮釋了女性悲催的生命。
強調(diào)生存,不惜以婚姻換換取生存的資本,在張愛玲的作品中居于突出位置。她的名篇《傾城之戀》就是典型的功利婚姻,白流蘇離婚后回到娘家,開始娘家人還以禮相待。等到白流蘇帶回來的錢差不多用光了的時候,兄嫂們立刻露出本來的面目,想方設法趕她出門。不得已的白流蘇只好自尋出路,出于生存的考慮而想到再次結婚,在巧遇富商范柳原后,一座城市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蘇。她在幾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費盡心機嫁給范柳原是為了獲得名份和經(jīng)濟的永久保障。但實際上白流蘇和范柳原的關系中白流蘇一直處于被動位置,整個過程都被范柳原掌控。我沒可以看到范柳原在人前可以肆無忌憚的調(diào)戲白流蘇,人后又可以一本正經(jīng)的對待她,迫使她在與范柳原的關系上百口莫辯,最后生存的壓迫和周圍的風言風語使她沒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在范柳原設計的圈套里一步步走下去。假若不是香港淪陷,她也任然只能做范柳原的情婦。
此外還有《沉香屑 第一爐香》中的葛薇龍。葛薇龍原本是一個善良純潔的女學生,無意中闖進梁太太鬼氣森森的家中,漸漸掉入梁太太精心設計的物質陷阱,她“對這里的生活上了癮”,最終心甘情愿嫁給并不愛她的喬琪喬,為了得到喬琪喬的愛,她不惜將自己變成賺錢的交際花來取悅不愛她的丈夫。最后她無法脫身,每天不是幫姑母弄人就是幫老公弄錢,成了親人寄生的工具,自由美好的愛情蕩然無存。更有《連環(huán)套》中霓喜為生存輾轉于七個男人之間。《沉香屑.第一爐香》中的梁太太與丈夫的婚姻,《紅玫瑰與白玫瑰》中王嬌蕊的婚姻,無不例外都是為謀生而謀愛的婚姻。
張愛玲筆下的婚姻不再是自身情感的最終歸宿,而是為了實現(xiàn)目的,改變現(xiàn)狀的唯一途徑。她小說文本中的婚姻,不是對傾心相愛的伴侶的選擇,而在很大程度上是對利益、金錢、物質的選擇。在生存的唯一途徑上,女性只能做一個女結婚員,用年輕的美貌和美麗的身體取悅人。愛成就不了婚姻,在那個年代,結婚成了女人必由之路。張愛玲筆下這種利益交換的婚姻關系,使我們感到女性命運的悲涼。
張愛玲與生俱來的女性敏銳的洞察力和強烈的悲劇意識,使她看穿了人生本來面目。她的作品中表現(xiàn)出一種對人的終極關懷,同時也寫出了人類生存欲望與生存困境之間的沖突。因此,張愛玲的小說作品彌補了很多現(xiàn)代作家重啟蒙疏于對世俗人性表現(xiàn)的缺憾。張愛玲不是從理論上,而是用她的女性直覺,來闡釋人生,以一顆孤傲的靈魂,寫就了一部“蒼涼”的人生歷史,寫盡了人性的千瘡百孔。因而,我們可以說,她用自己殘缺不全的人生情感和她的作品警示了這個世界,使人們透過她的作品去感悟人生,追求人生中美好的東西。
張愛玲的作品的思想價值即在于,盡管認清了人世的蒼涼,卻牢牢把握住一絲一毫的人生喜悅,盡管參悟了人生的悲劇,卻沒有夸大人生的苦難,而是堅忍地承受著個體生命的宿命。這是這種亂世紅塵中的深切感悟,使她的作品超越了時空,獲得了歷久彌新的藝術價值,她的創(chuàng)作,足以警醒世人,冰鎮(zhèn)這個浮躁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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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銀(1983-),女,湖南長沙,碩士,湖南涉外經(jīng)濟學院教師,研究方向:文學;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