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葡萄牙對外語言推廣政策及啟示

劉 全

（天津外國語大學 歐洲語言文化學院葡萄牙語系，天津 300204）

當代葡萄牙對外語言推廣政策及啟示

劉 全

（天津外國語大學 歐洲語言文化學院葡萄牙語系，天津 300204）

隨著我國對外開放的進一步擴大和經濟的持續快速發展，漢語教學在全球的許多國家和地區呈現快速增長趨勢。而我國漢語對外推廣的歷史不長，在政策規劃、制定及實施等方面還存在一些不足，參考和借鑒“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語言推廣政策對于促進漢語的國際推廣具有積極意義。以葡萄牙為例，分析其語言推廣政策的主要內容和突出特點，并根據漢語國際推廣的現狀歸納出在語言推廣意識、合作渠道、變革機制、文化傳播、非官方機構、僑民語言教學等方面值得參考和借鑒的內容。

語言政策；語言推廣；葡萄牙

一、引言

在全球一體化進程中，語言的國際化程度已成為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體現，語言的對外推廣與傳播已成為世界各國增強國家文化軟實力，提升國際地位的重要戰略舉措。葡萄牙是當代較早實施對外語言推廣的歐洲國家，政府歷來重視對葡萄牙語言與文化在海外的推廣與傳播。葡萄牙語是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語言之一，排在世界流行語種的第6位，僅次于漢語、西班牙語、英語、印地語和阿拉伯語。基于這一考量，本文特以當代葡萄牙對外語言推廣政策為例作深入剖析。

二、葡萄牙語言推廣政策

在葡萄牙對外語言推廣的進程中，政府始終保持著對語言推廣政策規范化的主導作用。其推廣歷史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始于1911年，是當代葡萄牙對外語言推廣的初始階段，這一階段確立了語言推廣的基本目標。應葡萄牙第一共和國政府的要求，葡萄牙首先在德國漢堡成立了專門針對移民的領事學校，并于1921年在法國成立了首個葡萄牙語教學點，此后又在德國、意大利、英國等其他歐洲國家陸續建立教學點。早期的葡萄牙語教學點除了教授葡萄牙語，還通過每周的文化講座宣傳葡萄牙藝術、歷史及文學。1929年，隨著國外葡萄牙語教學點數量的不斷增加，葡萄牙政府專門成立了國家教育聯合會（JeN），負責管理所有的海外教學點。1936年，該機構更名為高等文化學院（ICA），并被賦予“國家教育目的的高級表述”這一歷史使命。

第二階段始于1974年，是當代葡萄牙對外語言推廣的發展階段，這一階段明確了語言推廣的根本任務。葡萄牙通過“4·25”革命推翻了軍事獨裁統治，成立了共和國。在共和國成立伊始政府便確立了“通過與其他國家建立外交關系來推廣葡萄牙語言及文化”這一重要方針政策。1976-1978年的葡萄牙政府綱領中規定要積極促進葡萄牙語言及文化在海外的傳播，與新獨立的非洲國家的關系將成為決定葡萄牙語成為非盟組織官方語言的關鍵因素。這份政府綱要提出了三個與語言政策相關的重要方面，即將語言在海外的傳播納入國際關系領域，努力使葡萄牙語成為國際機構的官方語言或工作語言，以及針對移民海外的僑胞子女構建一套有效的葡萄牙語教學體系。

第三階段始于2001年，這是當代葡萄牙對外語言推廣走向成熟的階段，語言推廣正式被納入國家戰略

體系。歐盟在此年度開展的“歐洲語言年”行動計劃對歐盟及其各成員國的語言政策都產生了直接的影響。葡萄牙2002-2004年的政府綱領提出要確立葡萄牙語言及文化之地位并非一項戰略目標，而是一項國家計劃。葡萄牙于2001年出臺了《文化遺產基本法》，規定葡萄牙語是國家主權的基礎，是葡萄牙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為了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強制要求國家必須確保捍衛葡萄牙語的文化以及葡萄牙民族的價值。2005年，葡萄牙憲法修訂案中首次將保證葡萄牙語的使用，促進其在國際上的傳播列入國家根本任務，同時還規定國家必須保證居住在國外的僑民有機會學習葡萄牙語，接受葡萄牙文化的教育。政府有責任同所有與推廣葡萄牙語和葡萄牙文化有關的學校和機構合作，保證國外葡萄牙語言及文化的推廣工作順利進行。《葡萄牙教育基本法》2005年修訂案中也規定國家將通過各種方式及媒介促進葡萄牙語言及文化在海外的傳播。2011年，葡萄牙外交部在官方公告中明確指出，葡萄牙語在全球的推廣，是葡萄牙外交國際行為的七大向量之一，正式將語言推廣納入國家外交事務體系。

由于歷史原因，葡萄牙語除了是葡萄牙的官方語言，同時還是巴西、安哥拉、莫桑比克、幾內亞比紹、佛得角、圣多美和普林西比、東帝汶、中國澳門等國家和地區的官方語言，截止至2015年，使用人口近兩億八千萬。在葡萄牙1982-1984年的政府綱領中發展同世界各國人民，尤其是葡萄牙語國家人民的文化關系，在其他國家保衛并傳播葡萄牙文化的方針指導下，為了更好地推廣葡萄牙語言與文化，葡萄牙于1996年倡導成立了葡萄牙語國家共同體（CPLP），各成員國在相互支持、相互尊重的基礎上進行政治協商，并在經濟、文化，教育和社會等領域開展合作。其成立宣言指出，葡萄牙語國家共同體是一個以語言為基礎的合作協議，是在以葡萄牙語為官方語言的8個國家的歷史紐帶及共同文化遺產的基礎上建立的一個在地理上并不相連，但是因為使用共同的語言而具有共同的身份認同的一個組織。作為發起者，葡萄牙一方面從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加強同其他葡萄牙語國家和地區的合作，以保證葡萄牙語在這些區域的語言地位及使用度，另一方面借助葡萄牙語言及文化在其他葡萄牙語國家和地區的傳播維系葡萄牙語的權威性。

除了通過葡萄牙語國家共同體在其他葡萄牙語國家和地區維系葡萄牙語的權威性，葡萄牙2002-2004年的政府綱領還確立了促使葡萄牙語成為國際交流語言，并由此建立一個更強大的葡萄牙這一戰略目標。葡萄牙政府歷來重視國際組織在語言推廣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2011-2012年擔任聯合國非常任理事國期間也多次舉辦語言推廣及文化交流活動，努力呼吁使葡萄牙語成為聯合國官方語言。葡萄牙還極力通過加入世界重要國際和區域組織來提升葡萄牙語的國際影響力，一方面可以通過使葡萄牙語成為其官方或工作語言，在各項會議和官方文件中增加葡萄牙語的使用頻率；另一方面也可以通過葡萄牙與各組織成員國在政治、經濟及文化等領域的交流，更好地在其他國家推廣葡萄牙語。目前葡萄牙語是歐盟、非盟、北約、南方共同市場、西非經濟共同體、中非經濟共同體、伊比利亞美洲峰會、美洲國家組織、伊比利亞美洲國家組織、國際排球聯合會等26個重要國際和區域組織的官方語言或工作語言，并仍在積極爭取成為聯合國官方語言。

三、葡萄牙語言推廣政策的實施機構

葡萄牙政府設有多個與國家語言政策的制定和實施相關聯的機構，其中外交部、教育暨科學部、文化部這三大部門的作用最為顯著。這三個部門的工作各有側重，但又相互合作。最具權威和代表性的是于1986年成立的葡萄牙語全國委員會（CNP），該委員會是一個由21名成員組成的政府咨詢機構，隸屬于外交部，直接對總理負責。作為咨詢機構，委員會盡可能地為政府提供準確而完整的現代葡萄牙語的分析材料，使總理及相關的主管領導人即時了解相關的語言政策。1991年，應教育部部長的要求，該委員會提出了對于葡萄牙語言文化在海外的教育及推廣的意見，并由國家教育理事會（CNe）予以發布。在該意見中正式提出了《葡萄牙語語言文化在海外的教學，推廣及傳播的組織與發展總體框架》，并確立了對外葡萄牙語教學的三個主要內容：海外僑民團體的葡萄牙語教學、與其他葡萄牙語國家和地區的合作以及葡萄牙語作為外語的教學（Pinto，2001：43）。

在政府主管部門的組織下，葡萄牙設立了一批專門的語言及文化推廣機構，其中規模最大也最具影響力的是卡蒙斯學院。1991年，國家教育理事會發布的關于葡萄牙語言文化在海外的教育及推廣的意見提議建立一家權力機構，任務是依照政府主管部門的對外文化推廣戰略的指導、設計、規劃并實施葡萄牙語語言文化在海外的教學及傳播政策。1992年，葡萄牙政府在原葡萄牙文化學院基礎上成立了卡蒙斯學院，最初由教育部管轄，1994年變為外交部管轄。工作重點是在境外為僑民及外國學習者提供葡萄牙語教學，推廣葡萄牙及其他葡萄牙語國家文化，為外國葡萄牙語學習者及研究員提供資助等。卡蒙斯學院并不直接設立教學點，而是通過與當地的教學或文化機構共建教學點或課程，或者共建語言文化中心的形式，對當地教師或譯員進行培訓，推廣葡萄牙語言及文化。截止2014年年底，卡蒙斯學院的葡萄牙語教學網已遍及全球82個國家的200個城市，和319所大學或教育機構簽訂了合作協議，共有569名簽約教師，學生數量達到157 274人，完成培訓15 258人次，其中包括2 567人次的筆譯及口譯培訓。卡蒙斯學院 2014年的總支出為5 020萬歐元，2015年的預算更達到6 170萬歐

元。卡蒙斯學院對主要工作區域進行了戰略劃分，包括葡萄牙語國家和地區、伊比利亞-美洲地區、非洲地區、中東及馬格里布、美國和加拿大、亞洲和大洋洲、歐盟以及其他歐洲國家。就經費比例、教學點數量而言，歐洲依然是卡蒙斯學院戰略布局的重要區域。

在對外葡萄牙語推廣的過程中，葡萄牙民間機構和組織也起到了相當積極的作用。葡美發展基金（FLAD）、東方基金會（Fo）、東方葡萄牙學會（IPoR）等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葡美發展基金是一家財政獨立的私人機構，成立于1985年，總部位于里斯本，旨在通過加強與在美僑民團體的溝通與聯系，促進葡萄牙和美國雙邊關系的發展。除了在經濟、貿易、科技領域的合作，促進葡萄牙語言及文化在美國的傳播也是該機構的工作重點之一。東方基金會成立于1988年，總部位于里斯本，并在澳門、印度及東帝汶建有辦事處，致力于在文化、社會及教育等領域開展與亞洲各國的交流與合作，并以合作開辦葡萄牙語學校，對葡萄牙語學生及研究人員提供獎學金，表彰在葡萄牙和亞洲各國文化交流領域作出卓越貢獻的人士等形式促進葡萄牙語言文化在亞洲的傳播。東方葡萄牙學會是一家由澳門政府、東方基金會、葡萄牙語言文化學會及其他公私機構組成的非營利性的組織，成立于1999年，總部位于澳門，旨在以澳門為中心，通過葡萄牙語中心開辦不同程度的葡萄牙語課程，舉辦文學節、文化節、藝術節等文化交流活動，推進葡萄牙語教育在澳門地區的發展，并努力確保葡萄牙語作為澳門官方語言及工作語言的地位。

四、葡萄牙語言推廣政策的特點及啟示

縱觀葡萄牙對外語言推廣政策，意識、合作以及變革是貫穿始終的關鍵元素。而其中始終堅持語言和文化同步傳播，重視民間力量的參與等成功經驗都是值得漢語推廣工作借鑒和參考的。

葡萄牙語在全球的布局與葡萄牙民族歷久彌堅的語言推廣意識息息相關。盡管葡萄牙語在全球的使用人口眾多，范圍廣泛，但葡萄牙并沒有因此而故步自封。正如葡萄牙著名學者平托（Pinto，2001：25）所言：“一種語言的力量并不在于以他為母語的人數多少，而在于有多少人選擇它作為外語或者第二語言。”正是基于對語言推廣目標的清醒認識和明確目標，葡萄牙一直保持著強烈的語言推廣意識，并積極運用各種策略將意識轉化為具體政策并實施，還極力在各個國際場合宣傳葡萄牙語。2015年9月，葡萄牙總統阿尼巴爾·卡瓦科·席爾瓦在紐約聯合國總部聯大發表演講，呼吁葡萄牙語成為聯合國官方語言。國家元首的這一舉動正是其整個國家強烈的語言推廣意識的高度體現。如同國家漢辦對外漢語教學學術專家咨詢小組成員劉珣所言：“世界各個大國都在推廣自己的母語，漢語是世界第一大語種，而且也是聯合國的六種工作語言之一，目前世界上說漢語的人最多，漢語也是中國五千年文化的載體，我們當然應該非常重視漢語的推廣，我們應該幫助別的國家的人民學習漢語。”（httP://guoqing.china.com.cn/2012-07/18/content_25942 107.htm）因此，我國應當努力增強全民族對外推廣漢語的意識，從政策規劃、制定及實施等環節進一步改善漢語的推廣現狀，努力提升漢語的國際影響力和普及度。

在葡萄牙語對外推廣的進程中，葡萄牙政府不僅僅只依靠外交部和卡蒙斯學院，而是建立了相對完整的合作體系，既包括與各個葡萄牙語國家和地區之間的合作、官方機構與民間力量的合作，也包括政府各部門以及各研究機構之間的緊密聯系與密切配合。比如，隸屬外交部的葡萄牙語發展支持學會（IPoR）、隸屬文化部的規劃、戰略評估及國際關系辦公室（GPeARI）、葡萄牙語圖書及圖書館學會（IPCB）、隸屬教育暨科學部的葡萄牙大學校長委員會（CRP）、隸屬經濟部的對外貿易及投資局、旅游局、里斯本科學院（AL）、葡萄牙語協會（ILP）、葡萄牙語國家觀察室（oLP）等部門及機構之間分工明確，又互相配合，構筑起了一個強大的語言推廣體系，合作完成在全球推廣葡萄牙語言及文化的共同使命。我國于1987年成立了國家漢語國際推廣領導小組，目前組成部門達到12個，包括國務院辦公廳、教育部、財政部、國務院僑務辦公室、外交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商務部、文化部、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但各大部門之間的合作還存在相當的難度。我國可以進一步細化推廣體系中的具體負責部門，明確分工，加強配合，努力打造一個更有效率的語言推廣工作體系。

任何的語言推廣政策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應當根據國家戰略的調整以及社會的發展而作出相應的調整。葡萄牙政府歷來注重對語言推廣政策的調整，并實行了持續的變革機制。早期的對外葡萄牙語教學任務以單一的交際用語為主，力求讓更多的學習者掌握基本的交際用語。21世紀初，隨著葡萄牙語作為國際交流語言這一推廣目的的確立，語言教學的內容和形式都有了較大幅度的更新。例如，卡蒙斯學院以培養能在國際組織以葡萄牙語作為工作語言的筆譯及口譯人才以及能夠勝任教學工作的本土葡萄牙語教師為目的，在各國陸續開辦了口譯及筆譯、葡萄牙語教師培訓等課程。還運用現代化的技術手段建立了網絡卡蒙斯學院及電子圖書館等資源，實現了網絡教學，進一步推動了葡萄牙語教學在全球的發展。對語言政策的實時調整應當成為對外漢語推廣進程中的常規工作。在網絡大潮的時代背景下，我國應當緊跟網絡時代的技術變革，借助現代化的語言推廣手段，努力使漢語推廣與國家發展的步伐相一致。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是語言的內涵。任何一門語言的傳播，都離不開其文化背景。語言推廣的終

極目標是文化傳播。葡萄牙當代著名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若澤·薩拉馬戈在談及葡萄牙語國家共同體時曾評價道：“它可以是，也必將是一項具有高級效力的工具，讓我們達成根本性的目的：在不傷害文化多樣性和不同點的前提下，以共同的聲音和嶄新的道路，重新締造一個偉大的文化共同體。”（Silvia，2005：115）葡萄牙一直致力于打造其文化大國的形象，將文化傳播作為其語言推廣的核心目的。文化活動涵蓋葡萄牙歷史、文學、經濟、科技等領域的研究及成果。僅以德國為例，2015年，卡蒙斯學院在德國主辦或參與舉辦了25場文化活動，涵蓋了葡萄牙歷史、文學、電影、音樂、舞蹈、戲劇、民間藝術等主題。其中以文學為主題的活動數量最多，包括4場葡萄牙當代著名作家講座，2場文學作品新書首發式。還選派葡萄牙作家參與了國際詩歌節及國際文學節的相關活動，加強了德國民眾及文學界人士對于當代葡萄牙文學的理解與交流。與之相比，雖然目前孔子學院也開展了諸如文化講座、漢語比賽、文化演出等豐富多彩的文化活動，但多數還是集中在武術、烹飪、茶藝、歌舞之類等才藝展示的層面。這些活動固然可以在初期階段提升外籍友人對學習漢語的興趣，但因為缺少相應的文化含量，無法使其形成對于學習中國語言及文化的深層動力。因此，漢語推廣中的文化活動應當注重在廣度和深度上的發展，以進一步滿足外國學習者對于了解中國的歷史及現狀、文學、科技、經濟、政治等相關領域的愿景。

語言推廣工作在相當程度上依賴于官方機構的作用。而與官方機構相比，非官方機構和民間力量的優勢也相當突出。俞敏洪就曾提出：“民辦教育機構在教學模式上更加靈活，對漢語教學市場和教學人群的需求更加敏感，對市場營銷、品牌推廣、服務管理等手段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的運用更加有經驗，不重視這些民辦機構的作用是對外漢語教學的一大損失。”（httP://edu.qq.com/a/20100302/000356.htm）孔子學院等機構的官方身份反而會限制漢語在某些國家和地區的推廣。智利發展大學國際關系研究中心李昀祚教授（Lee，2013：170）曾指出：“盡管中國國家漢辦稱孔子學院的建立是為了傳播漢語和中國文化，但在一些外國媒體眼中，孔子學院的設立更像是一種變相的文化入侵。”而非官方機構的政治意義較淡，更容易獲得受眾的理解和接受，更便于相關語言文化推廣活動的開展。葡萄牙政府歷來注重非官方機構在語言推廣中的作用，對各機構的管理及運營給予必要的支持，努力吸納更多的非官方機構參與葡萄牙語推廣。目前中國漢語國際推廣主要還是依靠孔子學院等官方機構，參與其中的非官方機構數量較少，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漢語推廣工作的發展。因此，在漢語推廣中，在重視官方機構作用的同時也應當注重非官方機構和民間力量的作用，以便與官方機構優勢互補，更好地促進漢語在全球的推廣。

據不完全統計，葡萄牙國內人口僅為一千萬，而其海外僑民數量則達到驚人的五百萬，大多分布在法國、加拿大、美國、委內瑞拉等國家，幾乎占到國內總人口的二分之一。因此，針對海外僑民及其子女的葡萄牙語教學歷來就是葡萄牙對外葡萄牙語推廣工作的重點，1976-1978年的政府綱領、1991年的《葡萄牙語言文化在海外的教學，推廣及傳播的組織與發展總體框架》以及葡萄牙憲法2005年修訂案中均對此作出了明確要求。卡蒙斯學院的各教學點也有專門對應的教材及教學人員，以保證海外僑民學習葡萄牙語。這些僑民不僅是葡萄牙推廣語言及文化的受眾，更是傳播者。通過他們外國民眾可以更好地了解葡萄牙語言及文化，可以與之建立更好的社會和人際關系，進而促進葡萄牙和其他國家的友好交流與合作。與葡萄牙相比，我國雖然在世界各地擁有數量龐大的海外僑胞，但是一部分二代或三代移民既不會說漢語，也不了解中國文化。如果能夠加大對這一團體漢語教學的重視，一方面能夠更好地促進漢語在世界各國的傳播，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好地發揮華僑團體在中國及其居住國之間的橋梁和紐帶作用，從而進一步擴大中華文化的國際影響力，正如國務院僑辦主任李海峰所言，要“以僑為橋，溝通中國與世界”（httP://roll.sohu.com/ 20120101/n330944182.shtm l）。

五、結語

對外語言推廣是提升國家軟實力及國際影響力的重要舉措。我國漢語對外推廣的時間不長，在快速發展的進程中還面臨著諸多問題和挑戰。在制定漢語推廣政策時，我們也需要認真研究語言推廣政策的規律及特點，參考并借鑒其他國家的成功經驗，從而制定出符合中國國情以及中國漢語推廣現狀的政策，做好漢語推廣工作，以期進一步提升中國的國家軟實力及國際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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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于 濤）

H773

A

1008-665X（2016）5-0062-04

2016-07-17；

2016-08-15

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項目“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語言政策與規劃研究（TJWW 15-029）

劉全，女，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語言政策、葡萄牙語國家語言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