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帥
(國家統計局金華調查隊,浙江金華 321017)
金華居民收入增長與經濟增長同步關系研究
趙帥
(國家統計局金華調查隊,浙江金華 321017)
居民收入增長與經濟增長同步成為當前政府和社會各界關注的重要民生問題之一。本文從20世紀末以來金華城鄉居民收入和經濟增長發展軌跡入手,分析研究居民收入增長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深入剖析制約兩者同步的因素,提出實現兩者同步的對策建議。
居民收入增長;經濟增長;同步
我國“十三五”規劃綱要明確要求:“堅持居民收入增長和經濟增長同步”,金華“十三五”規劃綱要也明確提出:“確保收入增長和經濟增長同步”。因此,研究居民收入增長與經濟增長之間的相互關系以及如何保持兩者同步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本文利用金華近25年城鄉住戶調查資料,客觀分析了居民收入增長與經濟增長關系的現狀、面臨的困難和壓力,并對促進兩者同步提出對策建議。
(一)居民收入隨著經濟總量的持續擴大而不斷增加
20世紀末以來,金華經濟進入持續快速增長時期,經濟總量不斷擴大,1991年GDP不足100億元;2005年超過1000億元;2010年越過2000億元; 2014年跨越3000億元;2015年達3402.34億元。伴隨經濟總量持續擴大,居民收入不斷增加。1991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1950元;2001年跨過10000元;2008年越過20000元;2012年超過30000元;2015年城鎮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再上新臺階,達43193元。1991年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剛過千元;2010年超過10000元;2015年農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跨越20000元,達20297元。
(二)居民收入因經濟快速發展而保持較快增長
1991~2015年,金華GDP年均增長12.9%,城鄉居民收入也保持了穩步增長態勢,扣除物價指數后,年均分別增長8.9%和7.7%。
從五年計劃期看,“八五”至“十二五”時期,GDP年均分別增長19.5%、10.1%、13.5%、12.2%和9.2%,扣除物價指數后,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增長11.1%、7.1%、10.5%、8.2%和7.6%,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增長5.1%、6.6%、7.9%、10.1%和8.9%。除“八五”、“十五”時期農村居民和“八五”、“十一五”時期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與經濟的增幅偏離度較大外,其他時期居民收入與經濟總體增長趨勢基本上一致。

表1 “八五”時期以來金華GDP與居民收入年均增長速度
從主要年份看,經濟增長快,居民收入增長相應也快。如1994—1996年、2001—2007年,GDP年均分別增長21.5%、13.7%;扣除物價指數后,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分別增長11.0%、10.7%,農村居民年均分別增長11.3%、9.3%,都高于1991年以來的平均增幅。
(三)居民收入結構在經濟發展中得到不斷調整
一是農村居民工資性收入增長顯著。2015年金華農村常住居民人均工資性收入達11825元,為2006年的4.2倍,占人均可支配收入比重由45.8%提高到58.3%。二是城鎮居民經營性收入大幅增加。2015年城鎮常住居民人均經營性收入達7000元,為2002年的18.7倍,占比由3.3%提高到16.2%。三是城鎮居民財產性收入占比提高。2015年城鎮常住居民人均財產性收入達5231元,為1996年的46.4倍,占比由3.9%提高到15.9%。四是農村居民轉移性收入快速增長。2015年農村常住居民人均轉移性收入達2162元,為2006年的8.3倍,占比從4.3%提高到10.7%。
為進一步研究居民收入增長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通過選取指標,采集相關統計數據,運用馬克威軟件進行實證分析,比較兩者同步性。
(一)選取指標與數據來源
選取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反映居民收入水平,以人均GDP衡量經濟增長。根據數據的可取得性,采集1991—2015年金華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GDP。其中1991—2012年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為市區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全市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
(二)模型分析
分別以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為因變量,人均GDP作為自變量,建立模型:

其中Y1、Y2分別代表第t年的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X代表第t年人均GDP,對變量Y1、Y2、X分別取自然對數,b1、b2則分別表示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對人均GDP的彈性,a1、a2為常數項。
通過馬克威軟件對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與人均GDP數據進行線性回歸分析,得到回歸方程為:

對兩個模型的相關系數進行計算,求得方程(1)的R2=0.996,調整后的R2=0.996,方程(2)的R2= 0.983,調整后的R2=0.982。兩個模型的決定系數R2(當R2越接近1時,表示相關的方程式參考價值越高)都比較高,方程的擬合優度很好,表明城鄉居民收入與人均GDP之間存在高度的線性相關性。
由方程(1)(2)可以看出,居民收入隨人均GDP擴大而增加,二者增長的總體趨勢一致;人均GDP每增長1個單位,拉動城鎮、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增長0.83和0.80個單位。人均GDP對城鎮居民收入的拉動幅度略高于農村居民,表明城鎮居民在經濟增長過程中獲得的收益比農村居民略大。
金華居民收入增長與經濟增長相比仍有差距,主要與經濟增長方式、收入分配政策、人口結構老齡化、居民收入差距擴大和收入來源存在短板等息息相關。
(一)投資主導型經濟增長方式的影響
二十世紀末以來,金華投資拉動型的增長方式越來越明顯。2015年投資率達到54.0%,分別比2010年、2000年、1991年提高17.5、21.6和37.5個百分點。投資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明顯,但因其邊際產出效益遞減及資本替代勞動引發的就業彈性下降等影響,難以有效拉動居民收入同步增長。從投資效果系數看,1991年高達86.6%,2000年和2010年分別為31.0%和43.6%,2015年下降到只有10.6%。從就業彈性系數看,“十一五”時期GDP每增長1個百分點能帶動約0.17個百分點的就業增長,“十二五”時期已降至0.11。就業彈性下降,造成高增長與低就業并存局面,使勞動者獲得穩定收入的機會減少,影響了居民收入的同步增長。
(二)收入分配政策的影響
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相對滯后,居民在國民收入分配關系中處于相對弱勢地位。一是初次分配結構不合理。近年來,金華勞動者報酬占GDP比重逐年提高,2015年達到45.2%,但與全省、其他國家或地區同階段相比仍顯過低。美、日、韓等國在其工業化、現代化的過程中,勞動報酬比例始終保持在50%以上。二是社會保障體系還處于“全覆蓋,保基本”發展階段,各級財政用于社會保障以及轉移支付的支出比例還不夠高。2015年全市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35.95億元,占財政一般預算支出的7.7%。一般發達國家社會保障支出占財政支出比例為30%到50%,即使是一些中等收入國家比例也在20%以上。此外,三次分配體系仍處在起步階段,相關體制機制不完善,對調節收入分配的作用不大。如慈善捐贈的激勵機制、管理機制、監督機制等還不健全,對分配的調節功能有限。
(三)人口結構老齡化的影響
據“六普”資料,2010年金華常住人口60歲及以上人口比重達到13.5%。國際評級機構穆迪報告指出,人口老齡化導致勞動力供給減少、儲蓄率下降,從而削弱投資,削弱經濟活力。2015年金華戶籍人口中勞動年齡人口(15歲~64周歲)占比為72.3%,比2010年下降2.1個百分點。人口老齡化導致老年撫養系數上升。2010年金華老年撫養比為11.9%,比2000年上升0.2個百分點。老年撫養系數的上升,加重社會撫養老人的負擔,并且提高勞動成本,降低產品的競爭力和社會經濟發展速度。2015年金華離退休、退職人員(含失地農民,下同)為44.21萬人,比2011年增長1.5倍。逐年增多的離退休、退職人員也給當地財政帶來很大的壓力,2015年金華離退休、退職人員的養老金發放額為103.51億元,比2011年增長2.5倍。
(四)居民收入差距擴大的影響
城鄉、區域、居民內部、行業之間收入分配差距擴大影響居民收入增長質量,不利于居民整體收入水平的有效提升。具體表現為:一是城鄉居民收入差距依然較大。城鄉居民收入比從2006年的2.90∶1逐步縮小到2015年的2.13∶1,差額卻從11699元擴大到22896元。二是區域間經濟發展的差異導致區域間的居民收入差距有所擴大。從城鎮居民收入水平看,義烏最高,磐安最低,兩者之比從2010年的1.87∶1擴大至2015年的1.88∶1,差額從15733元增加到26502元。三是居民內部收入水平差距拉大。以低收入農戶為例,近年來低收入農戶收入增長速度快于農村居民,兩者之比也從2011年的1∶2.36下降到2015年1∶2.13,差額卻從6840元增加到9574元。四是行業間從業人員工資收入差距較大。2015年全市在崗職工平均工資最高的金融業與最低的采礦業之比為3.55∶1,差額為95703元,比2010年增加22894元。
(五)收入來源存在一定增收短板的影響
目前的居民收入中,工資性收入起著引領作用。縱觀近年最低工資標準和全市單位就業人員年平均工資變化,可以發現工資在現有的水平上要持續快速上漲面臨較大壓力。從最低工資看,自實行最低工資制度以來,金華市區已先后15次調整,前6次調整次均增速達15.9%,近4次調整次均增速為13.9%,增速逐漸收窄。經濟結構調整期間,自主經營壓力倍增,居民經營性收入增速放緩,特別是城鎮居民影響明顯。2015年城鎮常住居民人均經營性收入增長6.4%,比2011年回落28.3個百分點。財產性收入在居民收入結構中占比偏低尤其是農村居民中占比過低。2015年農村常住居民人均財產性收入占比僅為3.7%。由于居民的消費支出行為一方面受勞動收入的影響,另一方面還通過財富效應受其財富積累水平的影響,因此財產性收入占比過小,也抑制了居民消費的擴張,進而影響經濟發展。
(一)保持經濟持續平穩健康發展,夯實居民增收基礎
一是積極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認真落實已出臺的結構性減稅降費政策,消除各種約束居民消費的因素,提高居民消費傾向,使消費增長真正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內生動力,實現消費與投資、出口協調拉動。二是調整優化產業結構。加快推動產業轉型升級,通過產業政策引導提升產品附加值,并按照增量改革的思路,以漸進的方式實現產業與分工的重新定位,通過改善產業盈利模式,提升居民收入增速。三是推進區域協調發展。牢固樹立共建共享共榮共贏理念,創新完善區域規劃和區域政策,健全區域協調發展機制,加快都市區融合發展,加快形成縣域經濟向都市區經濟轉型的發展格局,逐漸縮小居民收入發展的地區差異。
(二)優化收入分配結構,開辟居民增收新空間
一是建立健全工資增長機制。健全企業職工工資協商共決機制和正常增長機制,完善最低工資和工資支付保障制度,保證勞動報酬合理增長;建立科學合理的公務員、事業單位職工工資增長機制。二是優化財政支出結構。均等城鄉間、地區間和人群間的公共服務,為城鄉居民提供平等的教育、醫療、養老、住房等權利,不斷提高基本公共服務的可及性和均等化程度。三是完善社會捐贈的制度環境和政策體系。認真落實《慈善法》,完善慈善捐贈稅收優惠政策、褒揚獎勵制度和鼓勵措施,激勵和引導社會各界力量積極參與和投身慈善公益事業。加強慈善機構的監管,確保慈善機構的規范化運作,提升慈善組織的社會公信力。
(三)積極促進就業創業,激發居民增收內生動力
一是千方百計擴大就業。繼續實施就業優先戰略和更加積極的就業政策,實施“就業富民”行動,健全促進就業長效機制。充分發揮政府投資和重大項目帶動就業的作用,大力開發就業崗位;培育壯大戰略性新興產業,加快發展現代服務業,拓展就業空間。二是鼓勵和支持全民創業。深入推進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化服務,增強創業創新制度供給,營造均等普惠環境,推動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完善創業政策體系和服務體系,搭建創新創業孵化服務平臺,切實為創新創業提供優質便捷服務。三是充分挖掘老年人力資源。逐步調整老年人口再就業的時間長度和就業領域,通過漸進的制度安排推動老年人力資源開發,減輕老齡化對經濟發展的負面影響。
(四)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筑牢居民增收底線
一是實施全民參保計劃,健全“五費合征”機制,穩步推進社會保險擴面征繳,建立健全社會保險待遇的正常增長機制。二是加大對低收入群體的財政轉移支付力度,逐步提高城鄉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提高優撫對象的撫恤和生活補助標準,建立健全約束和激勵機制,鼓勵低收入群體自食其力、積極就業,從根本上增強低收入群體的“造血”功能。三是構建綜合性的社會救助體系,在醫療、教育及住房補貼等方面向弱勢群體傾斜,開辟綠色通道,積極幫扶下崗失業人員、殘疾人等弱勢群體創業增收。
(五)改善投融資環境,拓寬居民增收渠道
對城鎮居民來說,主要是拓寬理財渠道來增加收入。要加大居民理財投資知識宣傳力度,增強投資意識和風險意識,引導居民參與合理投資理財;創新金融產品,拓寬投資領域,合理引導居民通過債券、股票、基金、保險和不動產進行投資,增加紅利、租金和利息等財產凈收入;同時還要規范中小企業資本市場,保持投資者特別是中小投資者合法權益,通過強化投資理財渠道監管、規范交易方式,保護民間投資的合法權益。對農村居民來說,主要是通過農村產權制度改革來增加收入。要加快完善村經濟合作社股份合作制改革,賦予農民對落實到戶的集體股份占有、收益、有償退出及抵押、擔保和繼承等權利。探索土地流轉新模式,推進土地流轉進程,提高流轉收益。同時要創新農村金融產品和服務方式,創造良好的農村金融環境,為農民增加財產性收入創造便利條件。
(責任編輯:施越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