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君
(福建師范大學,福建福州350108)
?
誼兼師友:“微信時代”高校輔導員與學生新型關系探究
唐雅君
(福建師范大學,福建福州350108)
[摘要]隨著微信時代的到來,高校輔導員工作面臨著新的機遇與挑戰。輔導員需要既站在“師”的立場引導,破除微信碎片化的不利影響,又要強化“友”的角色,消除與學生的隔閡,利用微信平臺掌握平時難以掌握的學生思想動態,從而及時作出回應和引導。“誼兼師友”是微信時代輔導員與學生關系的發展方向。
[關鍵詞]微信;輔導員;師生關系
騰訊微信團隊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15年底,微信用戶數達6.97億,每月登錄微信用戶達5億多人次。在龐大的微信用戶群體中,60%是15至29周歲的年輕人。按照職業分類,有19.7%的用戶為學生。微信以其新穎的功能、良好的私密性和便捷的互動性獲得了青年學生的青睞,伴隨而來的是新型人際關系模式的建立。高校網絡思想政治教育正迎來新的機遇與挑戰。輔導員作為高校青年學生的人生導師和健康成長的知心朋友,身兼教育者和管理者兩種角色,構建新型師生關系成為微信時代輔導員工作的新課題。
(一)微信傳播圈:以自我為中心
與微博側重于內容的及時傳播不同,微信平臺著力于用戶關系網絡的建構,微信用戶的朋友多通過手機通訊錄和QQ通訊錄直接添加獲得,有較為穩固的人際關系基礎和準實名制的特征,這使得微信傳播圈成為了通常意義上的“熟人圈”。線上熟人圈的建立也使得微信傳播呈現出“以自我為中心”的特點,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傳播范圍的私密性,微信中的朋友圈狀態、文字、圖片等信息都只能對好友可見,內容不對第三方公開,這使得微信傳播圈的私密性遠遠領先于微博、空間等社交平臺。二是傳播內容的主觀性,手機自媒體給所有人配上了麥克風,網絡輿論變成“萬言堂”。而微信的私密性保證了個人的言論不需要經受輿論的考驗與審問,使得熟人圈里的言論傳播更加主觀;三是傳播方式的靈活性,微信中的朋友圈、聊天、視頻聊天、語音聊天、小視頻等功能,與以往社交平臺顯得更輕巧簡便,人際關系的建立與維系所需的成本大大減少,技術的突破與革新使得人際關系更加密切。這三大特點讓用戶在微信上聊天或交友可以獲得更多私密空間,也使得微信的交往從議題設置、內容分享、關注評論等方面都呈現出“以自我為中心”的特點,使得輿情的把握難度大大增加。
首先,議題設置傾向于以自我為中心,多以情感需要為出發點。微信線上好友是以線下既有人際關系為基礎,通過微信平臺如朋友圈、微信群的搭建,線下人際在線上得以進一步發展,打破人際交往的時空限制。線上聚攏效應更能激發用戶與好友進行分享的熱情與積極性,熟人圈內的交往提供了更強的安全感和歸屬感,使得用戶敢于分享和樂于分享私密信息,而這種分享更多的是以“我”為中心,如用戶習慣將個體感受的表達、情緒的發泄、自己對他事物的評價分享在朋友圈,多希望得到某種特定的情感回應。因此,無論是個性展現,還是獲得分享觀點,議題設置和分享動機中受個人價值判斷影響的成分重,用戶所發布的信息類型是滿足主體需求且迎合了用戶對好友評論預估設想的結果,這種信息往往缺乏理性思維。
其次,用戶對他人評論傾向于以自我為中心出發考慮的,多以碎片化信息為主。微信朋友圈的用戶通常在意個人言論得到關注的程度,因此在使用時通常會設想“別人會怎么評價我這條動態?”、“這條信息會不會影響別人對我的看法?”等。這種以“我”為中心的信息網絡,往往會造成接受信息的不完整,權威信息發布不及時,用戶容易被泛濫于朋友圈的偏見、謠言所裹挾,而缺乏糾偏機制。此外,微信分享每天都可以接收來自好友分享的新信息、新內容,然而看似接受新知識的背后,主觀的碎片信息分享往往將復雜的事情簡單化,短小的篇幅簡化了邏輯推演過程,不夠嚴謹、全面。碎片化的信息雖易于閱讀便于分享,但已降低認知成本,每天的新閱讀和新分享容易讓個體產生能力錯覺,最常見的便是許多在微博上已經偃旗息鼓的謠言,在微信上又重新泛濫,特別是偏激的“民意”會在短時間內“刷屏”,如偷小孩、某地禽流感、健康養生、奇聞異事等。
(二)“師道”:權威發聲,減少負性效應
1.利用和維護好教師權威
輔導員作為高校學生的教育者與管理者,可以在微信中充當權威發布者的角色,用“師道”——即教師的權威和道德感召力彌補這一缺陷,不僅要主動回應學生的關切,還要及時了解網絡輿情信息,密切關注學生的思想動態,利用微信便捷簡單等特點加強與學生的密切聯系。一方面,要敏銳把握一些苗頭性、傾向性的問題,了解學生訴求,回應學生需求;另一方面,要主動及時轉發與學生密切相關的信息,做好思想引導,遏制謠言的產生與蔓延。除此之外,要積極關注和培養在學生享有一定威望的“意見領袖”,發揮學生自我管理和自我服務的職能,提高教育的柔性和有效性。
2.掌握和建設好微信平臺
微信公共平臺和公眾賬號是又一強化“師”的角色的工具,為高校搶占新媒體陣地、創新學生工作方式方法提供了機遇,同時對于實現學生工作方式的精細化管理、學生工作職能的網絡化轉型具有重要意義。輔導員在日常工作中應借助微信平臺,以思想引領為重點,以服務成長為目的,整合學校各職能部門資源,通過有針對性地應用微信的各項功能建設微信公眾平臺,從而實現學生工作信息的有效傳播和對話式服務。輔導員可以利用微信公眾平臺推送學校資訊和相關權威信息發布,打造自身的公信力和影響力,提升職業能力水平。
(一)微信人際圈:現實的復刻
美國社會學家格蘭諾維特認為,交際關系的強弱決定了獲得信息的性質以及個人達到其行動目的的可能性,并以此將個人人際關系分為弱關系網絡和強關系網絡。根據格蘭諾維特的調查,他提出美國社會是一個弱關系社會,而弱關系是現代社會群體間互動的關鍵。中國學者邊燕杰則根據中國社會的文化背景不同,提出了強關系更符合社會現實的假設。微信誕生于中國,其用戶數量的逐年增長驗證了微信在打造強關系網絡上的優勢。
微信作為典型的強關系主導的社交網絡,好友多數是通過手機通訊錄、QQ好友通訊錄、直接添加好友的方式添加的。這種方式,使得微信“朋友圈”基本將個體的現實人際網絡復制出來。在這種強關系的網絡中,個體的“自我表露”會顯著增強。“自我表露”是美國人本主義心理學家悉尼·喬拉德提出的概念,他認為每個人都會有“自我表露”的需求。他將“自我表露”界定為告訴另外一個人關于自己的信息,真誠地與他人分享,提出自己個人的、私密的想法和感覺的過程。微信“朋友圈”為自我表露提供了便捷的手段,用戶可以自主把握表露的程度,很多人愿意每天在微信“朋友圈”中發表自己的觀點或生活見聞;用戶還可以自主選擇信息的接受者,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圈子中可能會呈現完全不同的狀態。在這個同學圈某個個體能夠侃侃而談甚至成為主導角色,但是在另一個圈子之中卻判若兩人、沉默寡言。
由于微信只是大致復刻了現實中的人際網絡,因此它并未改變現實人際關系的等級觀念,只是工具意義上的革新。調查顯示,79%的表示如果群組中有老師、領導、長輩等會表現得更加局促。由于現實生活中老師、領導等角色之于個人存在縱向的等級排列,這種狀況同樣會阻礙虛擬空間的個體自我表露。由于微信用戶的不斷增加,使用人群也越來越廣,這一特點是和QQ、微博等以往虛擬空間在自我呈現上所不同的地方。
(二)友道:春風化雨,增加正面引導
《普通高等學校輔導員隊伍建設規定》明確提出,“輔導員是高校學生日常思想政治教育和管理工作的組織者、實施者和指導者。輔導員應當努力成為學生的人生導師和健康成長的知心朋友”。然而,“師”的角色如果被片面強化,現實中的隔閡則會通過分組、屏蔽等形式被復制進微信空間,輔導員就容易失去掌握學生思想動態、展開思想政治教育的良機。
1.線下:強調“友”的角色,建立互動交流型的師生關系
在微信時代,言論在半隱私的空間中傳播,相較于微博,更難于及時監測。根據對部分公共危機事件的數據統計顯示,網民評論主要集中在事件發生后的半個小時至一個小時,此后評論數便趨于穩定。由此可見,網絡消息的傳播、擴散到形成網絡輿情時間短暫。處理微信輿情危機和引導輿情風向的最佳時機往往在事后一個小時之內,這要求輔導員密切關注學生的網絡動態,及時地研判和把握輿情。傳統的思想教育是以教師管理教學為中心,強調教師的權威性,在教學中教師主宰,學生只能服從管理服從教學。這種傳統的師生關系,影響了學生的自主性,不利于學生個性的發展,不能起到師生互動教育的效果。這就需要強調輔導員的“友”角色。
調查數據顯示∶輔導員和學生的關系類型中,引導型關系一年級占57.4%,二年級占48.8%,三年級占36.8%,新生入學對大學充滿未知,最需要引導性,年級越高學生自主獨立性越強;朋友型關系一年級占21.3%,二年級占30.6%,三年級占42.1%。當代大學生要求民主平等、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年級越高,越希望與輔導員建立朋友型的關系;傳統型的師生關系,一年級占18.3%,二年級占19.6%,三年級占20.2%,互敬互愛型關系沒有特別的變化。由數據可知,輔導員在與學生的相處中,各年級各階段的關系是不一致的,應該采用的方法對策也應有所不同。年級越高,學生自主性、互動交流性越強。而在建立和諧的“師友”關系上,輔導員比普通老師有著明顯的優勢。首先,年齡與學生接近,思想、話語易于產生共鳴,溝通更加順暢。第二,日常生活工作中與學生接觸頻繁,易于產生信任感。第三,輔導員負責學生日常管理,對學生事務情況熟悉,往往是學生求助和傾訴的重要對象。
2.線上:主動把握學生思想動態,掌握學生利益訴求
線下的良好關系會與線上關系產生良性互動。從傳播效果角度看,熟人交際中的信息傳播會比公開平臺傳播的消息更有價值。公開發布的信息,雖然很多人會閱覽其內容卻并不能使絕大多數人產生興趣。微信朋友圈的信息分享受眾多為朋友圈內的熟人而并非公眾,這些內容的吸引力除了在于信息本身的吸引力還在于發送人對接收人的影響力,從微信好友間的關系強度角度來看,朋友之間的信任感和影響力使微信的傳播效果和傳播價值要優于其他社交網絡媒體。因此,輔導員要經營和建設自己的朋友圈和微信群,通過朋友圈分組、建立主要學生干部微信群等方式,有選擇性地發布與學生利益和學生發展相關的權威消息,同時轉發和發布正能量的信息在朋友圈,迎合學生的成長需要給予學生適當的引導,減少學生的逆反和抵觸心理,做到潤物細無聲。
“友“的角色受到學生認同后,輔導員可以主動把握學生思想動態,更全面地掌握廣大學生的利益訴求,乃至某些非理性情緒,促進學校與學生的溝通,化解隔閡和對立情緒。在熱點問題出現時,可以同學生中的“意見領袖”靈活機動地開展引導,在觀點的交鋒與碰撞中引導微信輿論風向,同時透過朋友圈評論可以爭取到中間立場的同學,扮演好“良師益友”的角色。“友”的角色的認同,針對一些心理困難學生和生活困難學生,也可以及時發現、疏導、解決,避免問題積累、發酵。
微信時代到來正改變高校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的格局,輔導員作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一線人員,需要及時抓住機遇、迎接挑戰。為此,輔導員需要站在“師”的立場加以引導。而片面強調“師”的立場會導致與學生的隔閡,這種隔閡會被微信的私密特性所強化,使得輔導員難于把握學生思想動態。因此,又需要輔導員強化“友”的角色,利用微信平臺掌握學生網絡動態,從而及時作出回應和引導。“誼兼師友”——即情誼如師如友,亦師亦友,是微信時代輔導員與學生關系的發展方向。
參考文獻∶
[1]劉建華.師生交往論[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
[2]高瑩.微信的傳播模式分析[D].鄭州大學,2014.
[3]嚴星.微信用戶持續使用意向影響因素研究[D].電子科技大學,2014.
[4]孔令國.微信的使用對大學生社會資本的影響[D].天津師范大學,2014.
[5]梁豐錦,張偉健,崔俊銘.高校輔導員與學生的關系研究[J].高校輔導員學刊,2013(4)∶76- 79.
[6]張宏如.高校輔導員職業能力研究[J].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11(9)∶117- 119.
[7]徐靜,聞麗芬.微信環境下高校學生工作模式創新研究[J].科技風,2015(17)∶228.
[8]悉尼·喬拉德,特德·蘭茲曼等.健康人格人本主義心理學觀[M].劉勁等,譯.北京,華夏出版社,1990:26.
[中圖分類號]G64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 0046(2016)4- 0073-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