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發“專業暢想力”，迎接“慕課時代”的語文課程

朱國忠

（南通市通州區實驗小學，江蘇 南通 226300）

比爾·蓋茨說過，信息技術對教育的影響微乎其微。如今，這種說法已成過去。因為慕課（MOOC）洶涌而來，對教育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沖擊波。具體到語文課程來說，進入慕課時代之后，其內容編制、呈現類型、教學范式，乃至各種教學項目的運行路徑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對于慕課時代語文課程未來發展的方向，我們需要如一位負責任的未來學家，進行浪漫而科學的想象，宏觀與微觀的預測，嘗試去勾畫出語文課程的慕課化藍圖。

一、慕課時代，語文課程的發展趨勢

信息技術主題，正成為課程的一部分或主要學習工具。這種發展趨勢，適合整體的教育，也適合局部的語文課程。“信息技術帶給學生的將不僅僅是大量制造出來的信息，而且所有這些信息都會根據他們的學習方式、文化背景、教育興趣以及學業目標而定制。”[1]而美國課程學家艾倫·C.奧恩斯坦與費朗西斯·P.漢金斯更是認為：“一個教師在信息技術的幫助下向25個學生傳授至少25門課程，這很快就會成為可能。”[2]顯然，語文課程的網際定制化學習是未來發展的重要選擇。在這個方面，慕課無疑可以發揮積極作用。

當下，慕課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它可能不會顛覆教育，但勢必引發教育新一輪的變革——網際化協作與定制型學習。泰普斯科特在其著作《維基經濟學》中曾經指出“大規模協作改變一切”。慕課就是一種超大型的協作學習方式。任何人提的問題都可以在以往問題中查到，或者會在很短時間內得到負責任的回應。慕課，可以超越時空進行教學活動，它必然會改變當下的語文課程。慕課時代，語文課程的建設、教材的編寫、資源的開發、教案的設計、教學的實施，評價的運行等，都會與慕課的規劃與設計緊密地融合在一起。未來的語文課程，如果以連續性“大課堂”教學的流程為序，慕課至少有三種類型：課前預熱的預習型、課中研討的主攻型、課后拓展的延續型；如果以適配性為標準，語文慕課又可分為普適型與定制型。我們完全可以設想得到，全程融合定制化的慕課，也許就是語文課程的未來發展趨勢。可以設想，在以后的語文課程標準中，慕課的合法規劃與聯合開發將成為一項關涉教材、資源與教學策略的關鍵條目。

在慕課平臺的支持下，學生甚至可以合理地利用一部分時間在家上學，在家選擇適合自己的語文課程計劃，學習正規的語文課程。為了提高教學效果，可能還將出現“教學導演”的職業，協調相關的團隊，建構完整的“語文知識圖譜”，繪制連續的語文系列慕課藍圖。教學導演還將較為詳盡地指導教師如何更加專業地調用媒體技術，如何更有表現力地去講演，如何更有針對性地進行溝通交流。

二、慕課時代，語文課程教學范式的轉型

1.“翻轉課堂”推動語文教學向“混合式”轉型

隨著語文課堂的慕課化，語文課程的教學范式必定隨之而翻轉。語文教師課前調用“語文慕課聯盟”的源文件，根據本班學生的課程基礎與學習需求，進行定制化改編，形成一段10分鐘左右的匹配化“慕課”，重新上傳至“語文慕課”云服務器；學生先按照計劃學習相關的慕課，然后完成慕課里教師留下的“預測型練習題”，獲得初步的學分并智能化地形成學情診斷報告。在課堂上，教師先聚焦主要的語文學習問題，師生互動交流，再有針對性地組織語文學習，提升教學的質效與匹配指數。而后續的課堂教學在整個的學習過程中依舊發揮著關鍵性的作用。基于學生的語文學習經驗，教師可以去考慮怎樣講解才更有針對性，怎樣才能更全面地滿足學生學習的個性需求。在這樣的課堂上，教師真正做到因材施教，學生實現有效學習，從而進入一個“我語文”（完全基于師生“本我”經驗的語文）的時代。慕課時代的語文課程，其教學范式發展的未來趨勢，可能成為一種高度兼容的“混合式”——慕課學習與課堂教學的融合。

2.“線性慕課”引導語文學習向“全時化”轉型

慕課語文課程以其匹配、開放和在線的特點，將為學生學習語文提供方便靈活的學習機會和廣闊的空間。慕課將對“大語文”教學進行全流程的再造。目前的語文教學是非連續性的。慕課卻能在線提供語文課程教學的全過程，包括微證的管理。慕課語文課程將是開放的，不僅提供免費資源，而且能實現語文教學過程的全程參與。學生放學之后，借助于語文課程的慕課平臺，接續校園內的語文學習內容，進行后續的、更深入的觀察、思考與練習。還可以實時交互，接受語文學習共同體的幫助并分享觀點、完成作業、即時評價、拿到微證。這種慕課在線學習徹底打破了校園內外的界限，讓語文課程成為一個連續的全語言學習過程。

3.“虛擬仿真”促進語文感悟向“實況體驗”轉型

優秀語文教師組成授課團隊，采集匹配的外景素材；優秀的動漫師采用虛擬仿真技術，創造匹配的動漫畫面。學生進入慕課平臺，借助于實時地圖，點擊相關的學習項目，學生可以跟隨教師的腳步身臨其境，邊走邊聽。知識完全融匯到畫面當中，觀看一節語文慕課就像是欣賞一部優美的紀錄片，獲得一種親自“閱讀”山川河流、名勝古跡、街市鄉村的實況體驗。

4.“微證書”推動語文考試向“同步微格化”轉型

慕課推出的微證書，使得語文學習不再是幾十個人同一進度。在慕課模式下，優秀語文教師的能量成倍擴散，語文課程可能是幾千乃至上萬人按照自己的進度自主學習，自主通關。如此教學評價實現了微格化、實時化，從根本上減輕了學生的負擔。由于每一個節點的練習被設計成游戲型的過關練習，所有的同步檢測都成為快樂的成功體驗。

三、慕課時代，語文課程項目運行的新路徑

慕課，對未來語文課程的影響可能是全方位的。所有的教學項目與組塊都會依托慕課平臺來進行。這將有效地觸動傳統教育的根基，實現課程的現代化更新，突破原先的諸多瓶頸，推動語文教學的高效化運行。

1.慕課時代的拼音識字將實現“雙軌并行”

傳統拼音識字教學，需要先花大量的時間學習拼音，然后開始識字。這種教學路徑，負面的影響有二：一是長時間的拼音教學顯得單調乏味，容易引發兒童的厭學情緒；二是識字完全依賴于拼音，閱讀起步艱難，情趣耗損嚴重，不利于兒童保持長久的閱讀興趣而進入順暢的長線閱讀。這就使得兒童的早期閱讀受到極大的限制而出現嚴重的滯后，錯過了早期閱讀的花期。進入慕課時代，上述教學瓶頸將會有效打破。慕課將有可能從根本上改變拼音識字的教學范式。

（1）慕課化的拼音識字教學將實現“并行制”。所謂“并行制”，就是拼音與識字這兩項原本前后相續的教學項目將同步進行。在組塊型的慕課中，充分運用拼音與漢字鏈接的智能化系統，達到以識字為主、快速閱讀詞串和語段的目的。在教學一個拼音的時候，同步引出含有這個拼音的字詞與高密語段。如此，學習拼音和生字將更多地采用反復出現、自然強化的方式。這是慕課所引發的拼音識字教學結構的最大變革。

（2）慕課化的拼音識字教學將導入“音字智能系統”。慕課可以根據兒童朗讀的情況，自動隱現拼音。對于掌握得較好的拼音與漢字，拼音會自動隱身。在檢測后，對于那些掌握得不好的內容，慕課會自動引讀、正音或預先做出提示，還會彈出相應的幫助系統，做形象化與針對性的講解。在慕課平臺上進行搜索，還會便捷地查找到解決拼音、識字難題的最佳解決方案。為了減少反復練習造成的枯燥感，營造一種充滿生命氣息的學習氛圍，慕課還會提供網上共讀、伴讀以及互聽互評功能，分享學習過程中的有效經驗，從而增強學習過程中的相互支持。

（3）慕課化的拼音識字教學將增添“偵探元素”。在慕課支持下的拼音識字的并行教學，還大大提升了學習的情趣指數。能維持學生對學習與研究持久興趣的是他們創造的好奇心。慕課化的拼音識字教學，可以增添“偵探故事元素”。慕課的編制者可以像偵探一樣，把各種知識與線索收集、拼湊起來，造成懸念，并最終揭示謎底。如此我們就將原本平面化的拼音與漢字轉化為偵探故事或有趣的動畫，從而讓拼音與漢字的學習，像觀看偵探大片一樣扣人心弦，引人入勝。

（4）慕課化的拼音識字教學將鏈接“融合型游戲”。慕課可以支持語言的游戲功能。過關型的練習，就是一種游戲化設計，視頻游戲與拼音識字結合起來的游戲。慕課中可以設計“讀一讀”“寫一寫”“做一做”“玩一玩”等項目。在完成了前兩項學習任務達標過關后，就可以去挑戰“做一做”中的有難度的趣題，享受“玩一玩”中的游戲。“做一做”中可能有類似于“快樂小汽車”“宇宙大戰”“導彈連”“小豬過河”“左右聯手”“快樂小青蛙”“左右開弓”等的游戲[3]，讓學生在不知不覺中快樂地復習了拼音和生字，發展了語文能力。“玩一玩”的設計，將時尚元素和游戲精神完美地結合起來，產生更強大的吸引力。

2.慕課時代的口語交際將實現“實境操練”

當下的口語交際教學，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真實的情境、真實的心態，導致口語交際教學被嚴重地虛化、套裝化，幾乎喪失了其存在的實質意義。之所以會出現如此尷尬的局面，主要是我們現有的課程有先天不足之處：一是口語交際教學與實然生活嚴重分離；二是口語交際教學的套裝知識化運行，缺少交際的活性元素與交互的完整性。進入慕課時代之后，口語交際教學面臨全新的機遇，有望修復原有的課程缺陷，獲得應有的生命活力與課程存在的不可替代的價值。未來的口語交際課程，將至少發生兩大變化：一是實現由套裝知識向實境交際的轉變；二是實現由碎裂性向連續性的轉變。

（1）口語交際教學將運用“三維交際實境”，推動“實戰訓練”。未來的口語交際教學，將會依托數字化教室，開發相關的慕課，配合三維影像技術，營造出高清逼真的交際情境。學生在教室里就能夠進入超逼真的情境之中，進行一對一的實境動態化訓練。“三維交際情境”蘊含巨大的心緒裹挾力與交互的吸引力，可以“實境級別”地模擬各種交際場景，從而產生口語交際的實戰效果。

（2）口語交際教學將采用“遠程診斷”，實現“無縫化學習”。有了定制的序列慕課，口語交際教學的學習重點就會發生調整。課堂主要用來突破相關的訓練難點，有效地掌握訓練的策略。課后或放學之后，學生進入生活情境，可以按照慕課的提示，一天練習口語交際的一個項目。在這種情形下，口語交際教學與交際生活之間、學生與語文生活之間都達成了“無縫化”。更重要的是學生的口語交際訓練點被連成連續的長線。有了慕課，口語交際教學的觸手延伸到課堂之外、校園之外，觸摸到整個交際生活，真正進入了全語言訓練的理想狀態。

3.慕課時代的作文教學將實現“全時連線”

進入慕課時代之后，作文教學原先那種局限，即與校園生活割裂的局面會被徹底改變。將來的作文教學大多是在線的、連續的，與生活實時并軌。作文教材、素材積累、教學過程、批改講評都將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1）慕課時代的作文教材將實行“地域定制化”與“網絡慕課化”。慕課時代的作文教材關注有足夠吸引人的內容。不僅要個性化，而且要有針對性，針對特定地域的兒童，特定對象的學生。屆時將由出版社牽頭，聯合網絡集團，為各個地區定制系列慕課形式的電子網絡教材。這將從根本上解決以往作文教材與使用學校之間不匹配的難題。也就是說，作文教材，可以為不同的地區、學校或班級量身定制，使作文教學的序列與兒童的生活相匹配，與時序的變化相一致，與自然的風貌相適應，與世界的發展相關聯。同時，慕課時代的作文教材，還可能具有出版學意義上的“慕課”色彩。如此，作文教材將與電子雜志融合在一起，形成“網絡雜志教材”的新概念。面對在動漫和互聯網熏陶下成長的兒童，動漫與游戲的方式，將會被更多地導入我們的作文課程。同時攝影、DV短片和紙上電影將與作文教材更緊密地融合起來。

（2）慕課時代的素材積累將運用“連續性觀察”與“隱形再現技術”。屆時可能會采用實時電子監控的方式來搜集作文素材，甚至會采用更先進的慢拍與放大技術，長線化地觀察事物，發現隱形的世界。到那時，我們就會像蘇霍姆林斯基所預見的那樣，可以聽到螞蟻的聲音。到那時，學生或許會觀測到海底世界中槍蝦揮舞鉗子所驟然引發的水化氣，所產生的接近太陽表面的高溫。這種觀察指導可以穿越空間，進行實時的指導。借助于慕課平臺的實時聯通功能，實現個別指導和實地觀察的真正合一。

（3）慕課時代的作文教學將采用“團隊制作”與“聯合執教”。課程教學將從一名教師的獨角戲逐漸變成團隊教學。全體語文教師，將配合出版社與網絡公司，編寫出與校情、班情高度關聯的作文教材，并徹底打破傳統意義上的班級概念，實現教師團隊與學生團隊的聯合教學，實現作文教學效果的最大化。

（4）慕課時代的作文評改將實施“大眾評價”與“網絡出版”。慕課時代的作文評講，是大眾化的狂歡。每個人都是作者，同時也是讀者與評論者。甚至會邀請作家以及相關的專家一起參與評價。當然，在大眾評價時代，教師還是主評，依舊會發揮重要的作用。另外，借助于慕課平臺和編輯系統，將對學生的每一期作品進行分類整理、修改完善、個別評點，并在網絡上公開出版。

4.慕課時代的閱讀教學將實現“會員分享”

在慕課時代，閱讀教學將實行會員認證制度，著力建設各種類型的網上與網下的語言分享圈。它還將更多地采用整體語言教學法，強調閱讀的真實性與整體性。具體說來，慕課化的閱讀教學會體現以下幾種趨勢：

（1）慕課時代的閱讀教學，其文本類型為“超文本”，重視引入“實境文本”。借助于慕課，教師將學生引入真實的整體語言環境。在這種自然環境中，語言本身就是整體呈現的，而且語言教學的范疇推廣到與學生生活有關的其他各個領域。在這種情況下，閱讀教學將更多地選用具有實際意義的、貼近學生生活的、能引發閱讀興趣的、完整形態的文章和正式出版物。招牌、招貼、說明書、電話簿、電視節目單、旅游指南、文學名著、百科全書，乃至有價值的網絡文本，都會納入慕課設計的內容。慕課，為生活即時文本的導入，創造了極大的可能性。由此，閱讀教學的選材將會變得極為立體、豐富、即時。為了提升閱讀的匹配性，文本的選擇可采用師生網上投票、集體審議的方式，充分兼顧學生閱讀的心理需求。

（2）慕課時代的閱讀教學，其教學目的為“享受讀趣”，重視培養“終身讀者”。鏈接慕課的閱讀教學，其目的將變成獲得有用的信息和感興趣的知識，培養優秀的終身讀者。教師的職責就是遵循閱讀的“快樂原理”，將學生帶入閱讀的有趣區，充分享受閱讀的樂趣。借助于豐富多彩的導讀型慕課與游戲性過關慕課，讓有價值的閱讀活動不斷釋放出迷人的力量，引發學生的長線化閱讀，為培養終身讀者奠定基礎。另外，適合的閱讀教學才是最好的教學。借助于慕課的力量，語文教師與閱讀專家可以為各位學生定制屬于“自己”的閱讀課程，提升閱讀教學的生本化指數，有利于培養有個性的優秀讀者。

（3）慕課時代的閱讀教學，其運行方式為“讀者俱樂部”，重視建設“兒童閱讀CE”（兒童CE，就是“允許兒童表達，把兒童的表達看成是兒童的權利，所有的成人都有義務傾聽兒童的表達訴求[4]）。在慕課覆蓋的讀書俱樂部里，重視本我閱讀與語言圈分享的結合，運用三個步驟來組織閱讀教學：第一環節為小型課，采用慕課的方式指導獨立閱讀的重點與策略。第二環節為個人閱讀，采用網上會話的方式，對每個學生，尤其是有閱讀困難的學生提供精神性支持，或伴讀，或聽讀，或范讀，強化個別化的指導，認真傾聽個別化的解讀。第三環節為讀書俱樂部的閱讀交流活動。一方面，學生以閱讀話題為單位自由組合成語言圈進行實時交流，人人都可以像錢伯斯所說的那樣“說來聽聽”。未來的語言圈分享更具“兒童CE”色彩。另一方面，教師將集合一些閱讀相似文本的學生展開互文閱讀，動態調整應對型的慕課，從閱讀策略的角度做進一步指導與提升。當然，離開學校之后，依托慕課平臺，學生依舊可以繼續進行閱讀訓練，師生、生生仍然可以互動交流。作為讀者的學生擁有了全閱讀空間。

（4）慕課時代的閱讀教學，其組織形式為“慕課導行”，重視激發“閱讀儀式感”。運用慕課，教師將充分利用學生的閱讀期待，注入多媒體元素，啟動趣味化導讀程序，增強閱讀的儀式感。尤其是對那些熱點主題閱讀與整本書的深度閱讀，需要精心設計閱讀開幕、閉幕與每日晨讀等三種類型的慕課，激發閱讀的神圣感，讓優質閱讀成為學生每日語文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1][2]艾倫·C.奧恩斯坦，弗朗西斯·P.亨金斯.課程：基礎、原理和問題[M].柯森，譯.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13：400.

[3]朱國忠.語文教材摻進偵探故事和電子游戲如何[J].小學教學（語文版），2010（6）：19.

[4]朱競.漢語的危機[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5：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