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媛媛
摘要:在后改制時代,專業性大學社傳統的“專精特”的發展之路遇到了挑戰。如何突破發展瓶頸,走出一條個性化、差異化、特色化的發展之路,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本文提出了合作、創新的發展理念,并就合作方法、數字化、轉型升級等問題作了深入探討,提出了專業性大學社的發展路徑選擇。
關鍵詞:大學出版社;合作;創新;整合;數字化
大學出版社經過改革開放以來幾十年的發展,已經成為社會主義出版文化事業的一支重要生力軍。尤其是在文化體制改制以后,大學出版社的發展走上了新的軌道,并衍生出不同的發展模式,目前主要是三種類型:第一類是集團化的經營模式。它們經濟體量大、綜合影響力較強,具備上市的潛質,處于大學社金字塔的頂端,如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清華大學出版社、外研社、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等,碼洋一般在8~30億元不等。第二類是具有較大社會影響力的綜合性大學出版社,它們在學術出版、精品出版方面各具特色,如北京大學出版社、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復旦大學出版社、南京大學出版社、浙江大學出版社等,碼洋在3~8億元不等,其中還包括部分經濟實力較強的師范類大學出版社;第三類是專業性大學出版社,與第二類相比,這類出版社具有更強的專業學科特點,一般來說專業及學科比較單一,總體規模比較小,社會影響力有限,如音樂、地質、水利、煤礦以及少數宗教、民族等中小型大學出版社。
轉企改制以來,這三類大學出版社呈現出不同的發展態勢,相對應的也是不同的發展模式:第一類以做大做強為主要目標,通過產業重組、內部整合、外部擴張,實現跨越式、裂變式的高速發展,其實力甚至可以與中央、地方出版集團相頡頏;第二類則是以做強做精為目標,但立足于質量內涵式的經營模式;第三類則是所謂的“專精特”的發展之路。
大學出版社的這三種發展模式是大學出版社在幾十年的發展過程中自然形成的,它與所在大學母體的學科特色、教學、科研結構緊密相關,有些是因為先天條件,也有些依靠后發優勢,它們共同在傳承文化、服務社會、彰顯學術、文化交流等方面各展風采,各逞其能。這個時期的專業大學社和前兩類相比,相互之間只有大小特色之分,而無生存發展之虞。
但在文化產業后改制時代,在互聯網經濟蓬勃發展,新的產業形態不斷涌現、融合、創新、發展、推進的時代大潮下,專業性大學社傳統的“專精特”的發展方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表現在:一是隨著中央及地方大型出版集團的組建、上市,具有較強競爭力的集團出版企業、綜合性大學出版社對專業性大學社出版資源的擠壓、爭奪,他們挾資本、市場、人才之優勢,在專業性大學社原來的出版領域內跑馬圈地,在專業教材、學術科研著作等方面全方位地參與競爭,而后者因為資本、品牌影響力等方面的欠缺,很難在這樣不對等的競爭態勢中占據先機;二是專業性大學社原本依賴立足的專業性教材全面失手、科研學術專著出版資金外流及資源、人才的流失,直接影響到其整體的發展前景;三是產業的弱化導致后勁不足,發展乏力。在教材推廣、出版資助爭取等方面,因為其專業所限,不可能開辟廣大的市場,專業性大學的科研經費對出版的資助也不可與大型出版集團、著名的綜合性大學社同日而語,加上企業本身缺少自身的造血功能,使得其每一步的發展都舉步維艱。相關數據表明,近年來許多專業大學社的出版碼洋、專業影響力不但沒有相應的提升,有些反倒呈下降趨勢。二三十人、幾千萬碼洋往往是它們的生存常態,且多年沒有得到明顯的改觀。它們一般很少參與市場化競爭,基本不與同業交流,在重大國家級獎項和國家級、省部級項目申請中也往往闕如,在一般讀者中缺少認知度,在專業性高端讀者中,美譽度、影響力日漸式微,在出版生態圈中漸漸邊緣化,甚至有些專業社還需要依靠學校的財政資助才能得以維持。在新一輪的文化大發展、學術大繁榮的重大時代利好中,它們顯得有些落寞無助,不知所措,面臨著新的發展路徑選擇的困境。
那么,傳統的“專精特”模式之后,專業性大學社該往何處去?這切切實實成為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
我們認為,首先要解決科學理性的定位問題。也就是所在學校、上級出版主管部門要對專業性大學出版社重新定位,落實其身份,彰顯其特征,真正實現差異化、個性化、特色明顯的可持續發展之路。目前我國有112家大學出版社,很大部分為中小型規模,專業性大學社是其中的一部分。觀照歐美著名的大學出版社,很多都是具有鮮明特色的專業性大學社,如哈佛大學出版社的人文、法律、醫學類學術圖書,芝加哥大學出版社人文、自然科學類圖書。日本大學出版社大多數是中小型出版社,比較大的東京大學出版會2010年出書100種左右,其他如慶應義塾大學社、京都大學社、北海道大學社等大學社2010年出版圖書也就50種左右,在經濟體量上與大型商業出版社不可同日而語,但在學術影響力上卻是獨占鰲頭,具有極高的學術聲譽。在出版資助金獲取等方面各不相同,如校內設立學術專項出版基金,或者依靠社會基金會的贊助。我們雖然與歐美大學社發展模式不同,但在出版資助設立方面,學校可以在科學定位的基礎上予以考慮,比如設立年度專項出版基金,納入學校正常的辦學經費,在財力上予以相應的保證。
后改制時代大學出版社可行性發展模式的探索,歸結為“合作創新”四個字,并從以下四個方面入手:
一、嘗試校際聯合,打造專業性大學出版聯合體
高校之間的合作,因有諸多共性而使其較為容易實現。至今,已有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上海中醫藥大學出版社等進行了不同類型的校際合作嘗試,并都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綜合上述兩家的經驗及高校的學科特點,校際出版合作后的新型出版實體或許能實現新的發展。除了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和安徽大學出版社以強社大社為核心組建綜合出版集團的方式外,校際出版合作的模式主要還有兩種:
1.以學科特色聯合為基礎組建專業出版聯盟
我國現有的百余家大學出版社以其類型大致可分為綜合性大學主辦的綜合性出版社和理、工、農、醫、師范等專科性大學主辦的專業性出版社,在許多綜合性出版社內部也按學科分為各種相對獨立的板塊,發行界還曾按學科組織過多屆科(技)聯體、醫(學)聯體、音(樂)聯體等專業圖書訂貨會。如果以這些實際存在的專業出版為基礎、以學科聯合為紐帶,按建設現代企業的要求組建跨地區的專業出版聯合體,就可使后轉制時代的專業大學出版社創出一種新的運行模式,如師范類大學出版社也可以聯合。以出版中小學教材教輔為特色;醫學類、藝術專業類、地質、水利、煤礦等同類型出版社也可以聯合。前不久以理工類出版見長的同濟大學、東南大學、大連理工、西安交通大學出版社等7家社成立了專業出版聯合體,不定時舉辦會議,實現資源共享,優勢互補,并且成功申請到了國家級文化專項基金。
2.以資金投入為紐帶組建出版股份公司
這種模式對于小型大學出版社最為適合。由于諸多原因,小型出版社的發展—直受到資金的困擾,轉制以后這種困擾非但沒有消除,而且很可能還會加重。文化體制改革允許社會資本加入到國有出版領域,以增強出版社的資金實力。現實中我們經常會碰到這樣的情形:許多專業性大型出版項目因為需要大額資金的投入,專業社無力承擔,社會資本有興趣進入卻找不到入口,雙方處于相互隔離的狀態,而要打破這樣的藩籬,必須對出版社的法人治理結構進行改革,由國有控股公司改為股份有限公司,以盤活優質文化資產。同時要加強實施過程的監督、選題的管理,以及資金的合理使用與運作。
3.也可以聯合其他高校,實現校、社聯合,在資源整合的基礎上,擴展出版的專業屬性,為更多高校服務。以上海中醫藥大學出版社為例,在各級有關部門的支持下,與上海海事大學合作,共同出資組建股份制的上海浦江教育出版社,使原先僅限于中醫藥類的出版范圍擴大為服務上海航運中心建設、服務上海健康城市建設兩大領域,拓展了出版社生存發展的空間。此類合作要注意兩個問題:一是要找準合作對象,不能“拉郎配”;一般來說,同地、同類高校較容易合作,也容易獲準;二是要明確自身定位,堅持“兩條腿走路”,一條腿立足于出版“專、特、精、優”讀物,在一定的品種上與大社媲“美”,另一條腿可以適當涉足教育和大眾出版,固本培元。
二、資本與專業品牌結合,積極融入出版集團體系
出版社轉企改制的最終目的,是將其做大做強,打造出版界的“航空母艦”。但光有航母還不夠,必須要有護衛航母的系列“戰列艦”,也就是要實現多元化的發展模式。要真正實現這一目標,各社必須打破原有的行業和區域壁壘,走融合發展之路。大學社也不例外,如有必要,可以選擇性地融入全國性的出版集團,使得資本與專業有機結合,獲得最佳的發展、壯大良機。
1.融入“國”字號出版集團
自出版社轉企改制以來,一批帶有“國”字的大型出版集團相繼誕生,如中國出版集團、中國科學出版集團、中國國際出版集團、中國教育出版傳媒集團等。隨著“國”字號集團和同樣實力不俗的地方性集團的日益壯大,出版業的重新“洗牌”在所難免,大學社如能趁早融入其中,或可避免被邊緣化的尷尬。這樣的合作不是簡單的兼并、重組,而是優勢互補,各取所需:專業大學社急需資金投入;集團所需要的是大學的品牌、專業資源。從出版范圍、行政隸屬、地域分布諸方面來看,多數大學社與“國”字集團之間有著緊密的聯系,而這些聯系正是兩者合作的有利因素。從行政隸屬來看,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有些甚至“同源同種”。由于“國”字號集團云集于北京,因此北京地區的專業大學社與之合作,存在諸多地域性的優勢,對于建設和穩固北京的出版高地大有裨益;而外地大學社與這些集團的合作,則可為集團的業務拓展增添實力,可作為集團在當地的分支機構,獲得區域性出版資源。
2.融入地方性出版集團
地方性出版集團也是大學社可以融入的實體。地方出版集團的主要板塊是教育出版,尤其是基礎教育出版,它們在內容生產上與“國字號”出版集團相比有先天的缺陷。如何彌補這個內容短板?與專業性大學社合作無疑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許多地方出版集團力推產品、市場的多元發展,近幾年也一直嘗試涉足高校教材和專業性學術著作出版,如果能與專業性大學社合作,則可以借助于其大學母體的學科特色,建立品牌優勢。融入有屬地與異地之分,形式可以有緊密與松散之別,可以是全方位的合作關系,也可以是項目合作聯盟—重點是建立一套良好的合作運行機制。
三、加強專業化數字出版,建立數字化盈利模式
伴隨以數字技術為代表的信息科學的迅猛發展,出版產業正經歷革命性的變化,進入數字時代。在數字出版內涵逐漸清晰和商業模式日趨成熟的條件下,專業性大學出版社既面臨數字化轉型的困境,也擁有諸多發展優勢。當前,一些著名的西方傳統期刊電子化即“紙質
電子數字化”形式也在向純電子數字化華麗轉身。在英國,已經有超過95%的傳統印刷雜志推出了自己的網絡或手機版。可以說,歐美國家學術期刊出版的數字化進程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而學術著作出版的數字化也正方興未艾。互聯網的發展,數據庫的出現,為學術研究提供了強大的資料支撐,極大地提高了學術生產的能力。同時,因為學術成果載體的改變,學術文化的出版方式、傳播方式、閱讀方式等都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以說,科技的進步,正在創造新型的學術文化。從事學術出版的出版社,都必須面對和適應這樣的轉型升級。
近年來,在新媒體技術發展和非出版行業以技術整合資源趨勢的強大沖擊下,高水平大學出版社開始進軍數字出版領域,比如清華大學出版社的文泉書局、浙江大學出版社的數字出版服務平臺、南京大學出版社的數字化平臺《中文人文社會科學學術著作引文索引數據庫(BKCI)》等,但都有待進一步發展。云計算時代的來臨,為大學社的數字出版提供了新的機遇、注入了新的活力。在各大學社成本壓力不斷增加和收益來源不斷減少的困境下,基于云計算的解決方案為它們提供了一種最優的選擇。
我國數字出版產業鏈條中,雖然專業性學術圖書占比不高,但發展勢頭很好。歐美的學術資源,已經實現完全的數字化,我們還正在行進的路上。專業性大學社具有得天獨厚的專業優勢,應該借力于國家的文化產業政策利好,重點申報各類專業性的數字化平臺建設,并整合母體大學的學術資源,使之成為自己的獨特優勢,同時借助于云平臺,建立專業性數字出版的盈利模式。
四、建立申請出版基金的良好運行機制
歐美專業性大學出版社往往由各類基金提供資助,出版社本身并沒有盈利的要求。但我們的大學出版社大部分都是自收自支,面臨著生存、發展的壓力。目前,許多學術著作的出版有賴于作者提供的出版資助,但近年來,政府和行業主管部門也設立了各類出版基金,其中大部分是專業性學術出版基金,如國家出版基金、文化“走出去”各類基金、古籍出版基金、財政部文化產業基金等,這應該成為專業性大學社努力的方向。
申請此類基金需充分調動編輯的積極性,必要時可以約請專家學者把關、研判,以增加基金申請的準入力度。
互聯網時代,合作創新是文化企業發展的必由之路,對專業性大學社來說,顯得尤為必要。合作是為了爭取更好的生存發展空間,創新則是為了數字化的轉型升級,兩者的有機結合,可以成為專業性大學社的發展路徑選擇。
編校手冊
“糗事”是什么事?
“糗”在古代指炒熟的米、麥等干糧,在現代漢語中的常見用法有三種:第一種是指“慢慢煮熟”,例如:“我糗了一鍋粥,咱們一會兒喝。”“反正不等吃,慢慢糗著吧。”第二種是指飯或面食因煮的時間或者放的時間過長而形成塊狀或者糊狀,例如:“煮好的面條要趕快吃,放得時間長了,就糗了,不好吃了。”第三種是指某些人長時間待在一起,不分開。這種用法含有貶義。例如:“他們倆整天糗在一塊兒,不干正經事。”“這些人幾個月以來糗在那間屋子里,好像是搞傳銷。”這三種用法都具有北方方言的色彩。
(摘編自教育部語言文字應用管理司:《國家通用語言文字知識手冊》,語文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