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荷蘭小畫派引起的對學院美術教育的思考

楊東梅（北華大學美術學院 吉林吉林 132013）

讀荷蘭小畫派引起的對學院美術教育的思考

楊東梅（北華大學美術學院 吉林吉林 132013）

17世紀的荷蘭美術是整個西方美術史上絢爛的花園！維米爾與荷蘭小畫派便是這個花園里的奇葩。由于在經濟文化、社會階層、藝術消費等方面與當代中國的某些相似性，引起作者回顧那段美術史的興趣，希望從17世紀荷蘭美術尤其是維米爾與荷蘭小畫派的成功模式中尋找到某些可以為“我”所用的經驗借鑒。

維米爾；荷蘭小畫派；藝術消費

【DOI】10．19312/j．cnki．61-1499/c．2016．09．085

一、荷蘭小畫派

14到16世紀首發于意大利波及整個歐洲的文藝復興運動的余韻漸稀，繪畫史上的又一個高峰在尼德蘭革命后獨立的荷蘭形成。17世紀先后出現了以現實主義為主導潮流的哈爾斯、倫勃朗、維米爾及荷蘭小畫派等眾多大藝術家和畫家群體，使荷蘭藝術空前繁榮。這種繁榮是其政治經濟、民族文化共同作用的結果，首先國家的獨立使人民有了民族凝聚力；其次，資產階級的勝利，更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同時社會文化和宗教信仰的自由寬松，學校和文化機構的紛紛創辦，使得文化藝術有了茁壯生長的土壤。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市民階層的形成——他們物質生活日益富足并追求精神生活的自由，厭倦宗教的束縛，在藝術上喜歡描繪本階層的生活，使藝術消費成為可能，這大大促進了藝術市場繁榮。荷蘭小畫派就是基于此應運而生。荷蘭小畫派這一名稱中的“小”準確的概括了17世紀荷蘭美術的獨特之處，即其包括著許多分支，每一個城市都有各自的流派，一個城市內也畫派林立，特色分明。有代表性的畫家包括邁因德特·霍貝瑪、雅各布·凡·雷斯達爾、朱蒂斯·特·伯赫、杰拉德·特·伯赫、彼得·德·霍赫等。其繪畫主要服務于市民階層，以描繪靜物、風景和風俗為主，著意擺脫貴族和教會的束縛，由于其作品常被普通市民購買用以美化自己的生活而懸掛于居所室內，所以作品的尺幅大多都相對較小。

維米爾是典型的荷蘭風俗畫家，他所表現的題材不論是普通的市民生活還是舒適的資產階級生活都極具真實性，畫家通過細膩的刻畫，表現出各階層安閑平和的生活態度，人物或溫存、或質樸，真切地反映出那一時代荷蘭各階層的生活面貌。美術史上對維米爾的界定存在分歧，一說維米爾藝術成就之高，小畫派之小是無法承載的，另有直接按內容題材將其納入荷蘭小畫派之中。但無論怎樣劃分，17世紀的荷蘭美術在美術史上都是異彩紛呈的！

二、當代中國油畫與荷蘭小畫派的時代背景的相似之處

雖有時空上的千差萬別，可是歷史和今天有時就是這樣，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我們不妨牽強地把當代中國油畫發展某些背景因素與17世紀的荷蘭美術做一次跨域時空的比較，從確定的事實依據為我們當代的油畫發展提供一個可供參考的思路。首先，新的階級建立新的國家。荷蘭是在16世紀末通過尼德蘭革命建立的由新興的資產階級當權的全新的國家；新中國是在20世紀中期由無產階級通過暴力革命建立的共和國。二者都是由當時最先進的階級所領導和執政，代表著最先進的生產力，國家發展的共同點是蒸蒸日上。其次，社會文化日益多元化，人民獲得信息的渠道變得更多，追求的文化藝術享受也變得多樣化。荷蘭的大學、報刊、行業團體等文化機構紛紛建立。我國當代的文化信息緊跟世界潮流，甚至在某些方面還在引領世界——中國的世界市場地位使得不了解中國文化就很難進入中國市場。再次，經過幾十年的社會經濟的發展，人民的物質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相應的對文化藝術的需求成了潛在的心理需求并使藝術品交易成為可能。荷蘭出現了日益壯大的市民階層；我國經過幾十年的改革開放，現在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精英階層和中產階層的形成已是不爭的事實。基于這較為概括的三點相似，使當代中國繪畫發展的不確定性與17世紀荷蘭小畫派形成之比較成為可能。這為我們提供一種思路：藝術為大眾服務——不再是籠統的群體，而是有針對性的個人。那么，就要求藝術家既要保持獨立的風格特色又要琢磨市場，形成藝術品消費的雙向性。

前兩點是第三點形成的客觀條件，藝術品的需求群體形成的相似性是引起我們思考的主要方向。

三、當代學院美術教育當積極面對“荷蘭小畫派式”社會現狀

中國的教育“并軌”，迅速擴大了高校的入學率，尤其以美術類的擴招最為觸目驚心，人們在驚訝于其數量倍增的同時必然會產生對其將來的擔憂——就業。就業難是世界范圍共有的狀況，中國近年來的高校畢業生就業問題也成為熱門話題供人品評。社會真的能接納如此之多的美術人才？答案當然也是不確定的。事情都有兩面性，關鍵看如何面對。

當代中國的社會背景與17世紀荷蘭雖有諸多相似，但最大的差異卻在互聯網。互聯網時代特征讓人與人、人與人群的互聯變得越來越容易，信息的廣度、速度超出慣常所理解的維度，人們一方面享受它帶給我們的便捷，一方面又恐懼其爆炸性的快節奏。浮躁似乎是評價當代中國較為常用的詞匯。藝術是克服浮躁心性有效的方式，只要能沉靜下來欣賞，這個時段就會回歸到從容的存在狀態，人們更在意營造自己最后的港灣——家，藝術品的消費市場就潛在的產生了。潛在市場的喚醒，需要有目的性、針對性，借助互聯網的信息通道，能夠有效地了解消費群的需求概況。

高等教育要有前瞻性，但在美術教育上還沒有走出傳統模式的禁錮，不能有效及時的應對時代的快節奏發展，作為高校美術教學的實施者，我覺得在教學課程設計上要有針對性的對永恒經典的主題強化訓練，尤其在風俗畫、風景、靜物等課程取法荷蘭小畫派的成功經驗，把培養藝術家的空洞思維向技能高超的匠人型思維轉換，大藝術家說到底應該是有著高深修養的手工藝人，一直以來學院美術教育避諱于“工匠精神”，羞于談市場——維米爾、荷蘭小畫派的藝術家如果不是能工巧匠，其作品就會被束之高閣，他們不關注市場就會生存堪憂。反觀我們的美術教學設計常脫離時代，培養的畢業生動輒以失業狀態進入社會，這無疑是教育的浪費。荷蘭小畫派的藝術家大多為個體經營者，這是藝術家的本來狀態，中國主流藝術家多寄居各級畫院、高校，生活無虞自然作清高狀，但是新的時代到了，再不轉變思維恐怕就到了誤人子弟的“境界”了！藝術家從來不是教出來，他是在生活中感悟，在技術上求精，在才情上釋放。只有教育重心轉向開放性思維的培養、動手能力的提升，才會顯露美術教育的本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