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小說改編電視劇的女性主義敘事
——以《歡樂頌》為例

蔡 娟

（四川大學，四川 成都 610065）

網絡小說改編電視劇的女性主義敘事
——以《歡樂頌》為例

蔡 娟

（四川大學，四川 成都 610065）

網絡文學是新世紀以來新興的文學形式之一，各種類型的作品層出不窮，也在電視劇產業激起漣漪。自2000年網絡小說《第一次親密接觸》同名電影上線，2004年其同名電視劇上星播出，中國網絡小說改編電視劇迅速進入蓬勃發展階段。女性主義在這類電視劇中體現得越來越明顯，從《步步驚心》《甄嬛傳》以及《裸婚時代》等的成功改編，到近期的《歡樂頌》《女不強大天不容》等電視劇的熱播，都表現出強大的生命力。本文以《歡樂頌》為例，對網絡小說改編電視劇中的女性主義敘事進行分析。

網絡小說；電視劇；女性主義；敘事

一、研究問題和研究對象

（一）研究問題

短短二十多年時間，網絡小說從初生迅速走向創作高潮，網絡文學改編電視劇的道路也正日趨成熟，女性主義在這些網絡小說改編電視劇中往往都有一定程度的體現，如熱播劇《后宮甄嬛傳》《步步驚心》《來不及說我愛你》《美人心計》等。而這幾部電視劇，其小說文本和劇本編劇都是女性，在創作過程中將女性自身的生活體驗和對理想女性的期望寄托于其中的女性形象中，深受觀眾尤其是女性受眾的熱捧。并且，這股熱潮還在持續，2016年上半年，以5個身份和性格各異的女性為主角的改編劇《歡樂頌》成功掀起話題，在劇中可謂最大化地賦予了女性角色話語權力，一改女性作為第二性的以男性為主體的話語秩序，形成了別具匠心的女性主義敘事策略。本文試圖從這方面入手，以《歡樂頌》為例對網絡小說改編電視劇的女性主義敘事進行分析，研究其對傳統電視劇敘事的突破。

（二）研究對象——《歡樂頌》概況

《歡樂頌》是由東陽正午陽光影視有限公司、山東影視制作有限公司聯合出品的都市職場女性劇，由劉濤、蔣欣、王子文、楊紫、喬欣、王凱、祖峰等領銜主演。本劇改編自阿耐的同名網絡小說，講述了從外地來上海打拼的樊勝美、關雎爾、邱瑩瑩與海歸金領安迪、富家女曲筱綃，同住在一個名叫“歡樂頌”的中檔小區22樓，5個女人性格迥異，各自攜帶著自己的故事，因為鄰居關系而相識相知，在過程中齊心協力解決了彼此生活中發生的種種問題和困惑，并見證彼此在上海這座城市中的成長與蛻變。

二、《歡樂頌》中的女性主義敘事

（一）顛覆男權中心話語敘事

人類的文明史簡言之是一部由男性書寫的“他史”，女性被排斥在話語的邊緣地帶，成為附屬于男性的第二性。網絡改編劇卻多以女性為主角，《歡樂頌》背景設置于時尚現代的上海，主角為5個在上海打拼的女性，有的是高知海歸，有的是富家千金，也有靠自己苦苦在上海尋找夢想的合租小妹。這部電視劇里也有各不相同的男性角色，但絕不是以他們為敘事中心，更多的是借他們表現這幾個女性的愛情觀、親情觀、友情觀及對自身安身立命的思考。劇中安迪與奇點、小包總，樊勝美與王柏川，曲筱綃與趙醫生及其他的一些情感糾葛，既徹底解構了男性中心社會對女性凡事只是從屬的禁錮，又將善與惡、高尚與卑劣融于一身，塑造出立體多元化的女性形象。安迪表面上是高知海歸、精英白領，但卻有著不可觸碰的過去和極度敏感的性格，在奇點的開導和指引下逐漸打開心扉，但天真純凈的心卻難以承載那些厚重深沉，安迪最終還是跟奇點分了手，選擇了小包總繼續發展；樊勝美的形象最初是一個一心想找個有錢人的拜金女，每天在外面打扮得光鮮亮麗，實際上卻每個月入不敷出只能跟別人合租。一開始，劇中給我們呈現的是一個世故老練的女性形象，但是隨著劇情的發展，我們卻看到樊勝美身上有對朋友的義氣，有來自原生家庭的壓榨，也有在愛情和面包之間難以抉擇的折磨；曲筱綃和趙醫生看似毫無共同之處，歷經分分合合卻也非常合拍；白主管對邱瑩瑩虛情假意，小邱傷心之后也能恢復過來積極地面對工作和生活；關雎爾一直認真踏實地做自己的工作，對已經是曲筱綃男朋友的趙醫生動心，但是從沒有做出越軌行為，只是默默地關注著他。這些美麗的女性形象不再是絕對順從的“天使”，她們自強獨立，有著自身真實的感受和真切的欲求。都市職業女性被重新演繹，成為一群充滿“女性經驗”、富有生命魅力的女性，她們有血有肉，復雜多變，而不是符號化的他者。活躍在熒屏的“不讓須眉”的女性群像，一反以往“婦女都是職場和感情上的弱者”的形象，讓女人發出自己的聲音，展示女性真切的體驗和感悟，改變了男性中心話語對女性的窒息。

（二）挖掘女性異化之根源

網絡改編劇并不淺嘗輒止，在展示女性矛盾豐富多變的性格內涵時，更著力探尋她們本性從善良純潔到身披盔甲在大城市拼搏的緣由，挖掘出她們復雜性格生成的土壤，讓觀眾明了現代都市女性的世故拜金并非與生俱來，而是在競爭激烈的現代社會中，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努力拼搏，她們在沉淪后的覺醒、自我救贖并救贖他人就成了一種閃光的升華。如樊勝美從一開始一心一意找金龜婿，表現出對于金錢和地位的熱切向往，但是漸漸地，我們看到她為了邱瑩瑩大戰白主管，看到她真心地為大學時代青梅竹馬的戀人王柏川付出，了解到她并不單純是拜金女那么簡單。劇情接著為她的拜金作出了解釋，她的父母兄長對她無止境的壓榨讓她需要金錢，親情的淡漠也讓她只能對金錢產生依戀，為了生活，她只能成為拜金女。這類女性是尊嚴遭受踐踏的犧牲品和被害者，為了活下去且活得更好，她們只能靠自己去奪得自己想要的。這些女性形象也很難用傳統意義上的善良女主角去定義她們，她們有善良的一面，為人處世寬厚待人，但在復雜的職場和生活中，為了找到自己的位置，一樣通過不怎么恰當的手段對付敵人，這樣豐富飽滿的女性形象，很難用簡單的好女人和壞女人來界定。隨著故事的推進，觀眾關注的是在一個事事與人競爭的世界里，處于動態的真實女性的欲望和情感，在剖析和審視女性的同時更剖析和審視人性。

（三）凸顯女性主體敘事

網絡改編劇在兩性關系構建中，尤其在愛情婚姻關系上追求平等和諧的伴侶關系，這些溫柔似水卻實質“綿里藏針”的女性形象，有著獨立自主的靈魂，在愛情上追求真情，在婚姻上追求平等，在事業上追求突破，即使受到男性的壓制，內心卻堅持人格的獨立，并且伺機待發掌握自身的主動權。

安迪最開始并不會愛，友情、愛情在她看來都是遙不可及，但是卻在4個鄰居的影響下學會跟人做朋友，也在奇點耐心的開導中一步步地學會擁抱愛情。這樣的故事，在傳統的電視劇中可能就是安迪跟奇點最終走到一起，上演愛情事業圓滿大結局。但這部劇中卻是安迪發現她跟奇點并不是真正的適合，他可能是良師益友，但卻不是真正的靈魂伴侶，所以就算不舍也要忍痛割愛。其他的4個女主角在自己的愛情里也都是獨立自主的，絕不是傳統電視劇里的只是由男性主導。這其實也表現出網絡改編劇中女性普遍的愛情婚姻觀——女人要追求真情，但要平等的愛和獨立的愛，只有一個懂得愛自己的女人才能有資格被愛。傳統的女性與男性的關系是順從的、依附的，是經濟與精神的全盤依附，女性如果沒有強大的內心和穩定的經濟基礎去維系這份感情，那么女性只能作為愛情中的犧牲品和男人的附庸。

《歡樂頌》不僅刻畫了這些女性在愛情里的表現，對于事業，安迪能力過人；樊勝美是資深人事；曲筱綃初生牛犢想要干出一番大事業；邱瑩瑩在咖啡店里自得其樂；關雎爾也憑借自己的努力在世界500強企業里站穩自己的位置。在男性中心敘事中，女人形象都具有依附性，她們弱小、溫柔、被男人統治，需要男人來解放；而女性形象自身則是空洞的，沒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但網絡改編劇顛覆了這種性別成見，女性一改以往的被保護的柔弱形象，網絡言情劇塑造的女性形象是與男性平等抗衡甚至優于男性的主體形象，她們掌握自身的命運，甚至把握男性的命運，是生活的強者和勝利者。

三、結語

隨著時代的發展，女性再也不是男性的附庸，女性社會地位的提升使他們有能力和渠道發出自己的聲音。《歡樂頌》這類網絡改編劇的熱播使傳統電視劇中的女性角色失語的情況被改變，敘事結構也被改變，作者和編劇根據自身的經驗和感悟創造出理想的女性形象，充分地體現了時代特征。這種女性主義的彰顯也為我國電視劇行業的發展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提供了新的創作靈感。

［1］ 周麗娜.電視劇改編中的文化轉型與價值沖突——以電視劇《紅高粱》的改編為例［J］.中國電視，2015（2）：49-52.

［2］ 賴黎捷，牛凌云.熱播劇網眾的跨媒介互文與自我認同［J］.東南傳播，2015（12）：74-76.

［3］ 段江麗.從小說敘事到影視敘事的改編空間——關于新版《紅樓夢》電視劇的思考［J］.紅樓夢學刊，2007（3）：38-61.

［4］ 劉新業.探究新媒體環境對影視傳播的影響［J］.電影文學，2012（22）：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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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8883（2016）24-016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