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林,黃志海,丘小惠,莫結麗,張志杰,李西文
(1. 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 北京 100700;2. 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 廣東省中醫藥科學院中國中醫科學院廣東分院廣州 510006;3. 廣東省藥品檢驗所 廣州 510180)
中藥精準煮散飲片*
陳士林1**,***,黃志海2**,丘小惠2,莫結麗3,張志杰1,李西文1
(1. 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 北京 100700;2. 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 廣東省中醫藥科學院中國中醫科學院廣東分院廣州 510006;3. 廣東省藥品檢驗所 廣州 510180)
本文從飲片形制入手,在總結煮散飲片歷史變遷的基礎上,結合現代質量控制技術和物流管理理念,提出精準煮散飲片概念及其科學內涵。本文探討了中藥煮散的歷史沿革及劑量、粉碎粒度等相關問題,提出了精準煮散飲片的質量控制技術體系、規范化生產流程、自動化應用系統和質量溯源系統。精準煮散飲片是對傳統中藥飲片劑型的繼承與創新,可最大限度的利用好現有資源;對中藥飲片進行質量均一化處理,使之實現生產和配給的標準化、自動化,從而提高中醫臨床療效的穩定性和臨床評價的可靠性,從供給側推動中醫藥產業鏈條的整體升級,對中醫藥行業的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精準煮散飲片 中藥飲片 繼承與創新 新型飲片
與現代醫學相比,中醫藥學有著體現“個體化醫學”特征、相對完備的理論體系和成熟的理念方法,客觀地依癥狀、體征辨證,準確地依證用藥遣方。自古以來,辨證論治是中醫學家們一直恪守的行醫準則,也是中醫學區別于西方醫學最重要的特征。追求診斷、治療的精準性,達到精準的治療效果,是所有醫學體系順應醫療原則和時代發展的必然需求。然而,中醫藥雖然有“個體化醫學”特征的準確性,但傳統經驗醫學的粗放模式,使其諸多環節存在不確定因素,直接影響中醫藥臨床治療效果的“精準性”。方劑湯藥是中國傳統醫學中應用最早、目前臨床應用最廣泛的藥物形式,飲片為中醫臨床配方藥物。因此,方劑藥物質量精確預期不僅取決于中醫辨證及其依法擬方的準確程度,還取決于所用飲片的質量以及服用形式[1]。
中藥飲片形制并非是一成不變的。唐宋時期注重“藥力盡出”的中藥煮散,到了明代,逐步被“能部分保留藥物鑒別特征,方便買家鑒定藥材質地和品種”的中藥飲片所取代,其主要原因在于藥材粉碎加工過程中,破壞了藥物外觀形態,削弱了中藥物種來源與品質鑒別的性狀特征,導致“辨藥之難”,不利于藥品的流通和使用。明清至今經過數百年的發展,逐步形成了現在通行的常規飲片形制和加工體系。現行的飲片體系,保留甚至強化了飲片的鑒別特征,在特定歷史條件下,成為了藥物質量保證的重要手段和藥品市場商品分等的重要依據,具有其歷史的先進性和合理性(圖1)。
到了當代,隨著用藥量的極度擴大,中藥從源頭到臨床整個體系中存在的質量、資源、效率等問題逐步顯現,這些問題不僅制約了中藥行業的可持續發展,也成為影響中醫臨床療效的重要因素。
就中藥飲片而言,一方面,由于中藥材是天然產物,其產地與生長的差異化、貨源的不確定性和不穩定性、中藥飲片的外觀形態差異大等因素,導致中藥飲片批間、批內質量不均一。另一方面,因各省炮制規范和用藥習慣不同,各地飲片形制也常有差異,中國藥典的炮制通則在切制項下,僅規定了片、塊、絲、段的厚度,而對片形大小并未規定。因而,藥材的大小尺寸、質地就成了影響飲片片形大小的主因,加上飲片的商業等級以大為優的習俗,造成飲片片形大塊、大片盛行,人為增加了飲片加工和調劑的困難,直接影響臨床用藥療效的穩定,更導致臨床科研數據的重現性、可靠性不足,也制約了中藥飲片工業化生產和應用的自動化進程。因此,迫切需要一種易于鑒定和檢測,可經標準化工藝制備、規模化生產、質量均一、可實現自動化分裝,提高臨床用藥精準性的新型飲片。
飲片形制的變革,成為了一個實現飲片全程質量可控的切入點,行業內也在不斷探索新的飲片用藥形式,如配方顆粒、超微飲片、破壁飲片等。這些有益的探索,大都重點解決了服用方便的問題,有利于藥物的均一和質量的可控,但卻脫離了組方合煎、依藥性先煎后下等中醫用藥理論,在提高了單味藥成分溶出的同時,犧牲了因藥物共煎而可能產生的臨床療效,其安全性及有效性還有待進一步的臨床數據積累,因此至今只是部分試點替代常規飲片。
精準煮散飲片基于傳統中藥煮散用藥方式,以飲片形制的變革為外在形式,結合現代中藥質量控制、工業自動化、信息化等技術,可銜接傳統與現代的模式,切實解決常規飲片到現代新型飲片的過渡問題,推動中藥產業鏈從粗放型向集約型、從低效能向高效益快速轉變。
1.1 中藥煮散的歷史沿革
中藥煮散是將中藥材粉碎成粗顆粒或粗粉后,以水煎煮,去渣取汁或連同藥渣服用的一種用藥形式,在多種古籍中均有記載(表1)。中藥煮散最早可追溯至先秦時期,當時多將藥材用重器搗碎、刀具切銼成小碎片或粗顆粒后再進行煎煮,使煎煮時藥力盡出[2]。春秋戰國時期的《黃帝內經》[3]有類似的記載,如《靈樞·癰疽》篇有言:“剉二草根各一升煮之,強飲,濃衣,坐于釜上,令汗出至足乃已”。
漢代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4]中記載有多種運用煮散的經方,如四逆散、抵當丸、十棗湯、五苓散、大陷胸丸等。其所描述的“杵”、“搗為散”、“為末”、“搗篩”、“剉如麻豆大”,實質即為后世的“煮散”。東晉時期,葛洪所著《肘后備急方》亦有藥材“搗,篩為散”,“搗,篩”,“下篩成末”,“搗細”的詳細描述。中藥煮散在唐代得以命名并發展成熟,中藥“煮散”一詞始見于唐·孫思邈《備急千金要方》[5],書中出現以煮散命名方劑,如續命煮散、防風煮散、獨活煮散、茯神煮散、紫石煮散等,其普遍采用的“下篩為粗散”制法對唐代的醫藥產生深遠的影響。
唐末至五代十國,戰亂連年藥材匱乏,為了節約藥材,不少醫家提倡煮散。至宋代,煮散盛行,煮散劑得到了更廣泛的推廣及應用,這一時期所著的《太平圣惠方》、《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小兒藥證直訣》、《圣濟總錄》及《濟生方》等均有大量關于煮散的記載,其最具代表性的官修方典《太平惠民和劑局方》[6]載方788首,其中煮散方239首,包括逍遙散、藿香正氣散、三白散、消風散、平胃散、麻黃散等著名煮散劑。宋代沈括《夢溪筆談》[7]云:“古方用湯最多,用丸者散者殊少。近世用湯者殊少,應湯皆用煮散”。
但同時,煮散的缺陷也逐漸顯現。梁代陶弘景注意到煮散的大量粉末給煎服帶來困難,《蘇沈內翰良方》[8]中則認為煮散的粗末導致“辨藥之難”,宋元之后,生產發展,藥材供應增多,出現了“修合藥所”(炮制作坊)專事“生藥飲片”的制作。湯劑的飲片能部分保留藥物鑒別特征,方便買家鑒定藥材質地和品種,從而有利于保證藥物真偽;飲片可以切制成許多美觀的外形,適合于商業包裝銷售,故煮散逐漸被飲片所代替。
煮散在近代仍然得到繼承,著名中醫蒲輔周先生擅用煮散,《蒲輔周醫家》[9]等著作中有許多煮散的記載。1985-1986年出版的高等醫學院校教材《方劑學》[10]及《中藥藥劑學》[11]對中藥煮散作了詳細的介紹,并收載煮散方劑61方。
中國藥典炮制通則切制項下,也特別規定,不宜切制者,一般應搗碎或碾碎使用(表2)。
1.2 中藥煮散的劑量研究
唐代以前,中藥全方的藥材使用量較大。《外臺秘要》對唐代以前的445首湯劑進行統計,全方量約70%分布于100-400 g之間,平均值達到251 g,平均單味藥量為40 g。而該書記載了25首煮散方中,15首煮藥量約為4.3 g,10首約為45.79 g,雖然煮散用量出現差10倍的現象,但仍明顯小于湯劑用量[12]。唐代《備急千金要方》中以煮散命名的方劑共13個,用量從一方寸匕到三方寸匕不等(約6-18 g)[5]。

圖1 煮散飲片的歷史與展望示意圖

表1 古籍中對飲片形制尺寸的部分記載

表2 中國藥典一部(2015版)中收載的飲片形制
宋代煮散劑的運用非常普遍,甚至以煮散劑代替傳統湯劑的使用,導致方藥臨床用量的顯著下降。以《圣濟總錄》中將麻黃湯改為“右四味,粗搗篩,每服五錢匕,水一盞,煎去七分,去渣溫服”[2],將約100 g的湯劑方改成約8 g的煮散方。對《太平惠民和劑局方》煮散方劑的用量進行整理歸納,發現 2-3 錢/次(10-15 g /次)的占69.2% ,4-5錢/次(20-25g /次)的占16.9%,0.5-1 錢/次(2.5-5g /次)的占13. 9%[13]。丁毅對宋朝常用的50味藥進行研究,發現湯劑中平均計量6.67-71.74 g,常用劑量為10 g,煮散劑的平均計量1.23-15.12 g,常用劑量為1.6-2 g,兩者用量差異十分顯著[14]。蔡光先[15]選擇了40部宋代至清代醫家醫籍進行研究,發現煮散劑中飲片用量約為湯劑中的20.9%-41.9%。
據統計,古代中藥煮散固定波動范圍為3-20 g/次,常用量恒定在9-15 g/次,歷代煮散的用量較湯劑要少很多,這應與有效成分的溶出的增加有關。中藥飲片加工成顆粒后,極大的增加了藥物與水的接觸面積,可使有效成分在短時間內最大限度地溶出,提高中藥的煎煮效率,同時達到節約資源的目的。現代的研究也證實了這一點。
孫雨雯[16]等通過對比研究根和根莖類藥材及花、葉、全草類等27味藥材,發現煮散10 min即可達到飲片煎煮50 min的效果。對于一些質地堅硬致密的藥材,如制何首烏、澤瀉、太子參等,得膏率增加了至少一倍,而制首烏有效成分含量增加了3倍多,澤瀉則增加接近1倍。劉起華[17]等以黃芩、葛根、黃連、炙甘草為研究對象,發現煮散水煎液的干膏率及有效成分的煎出量均高于飲片,同時能在較短的時間內釋放主要有效成分。另有研究表明[18],先煎藥制成煮散后,在煎煮時間僅為10 min的情況下,干膏率不低于飲片煎煮80 min的得率,而部分后下藥,如大黃、鉤藤、杏仁等煮散后的有效成分含量和得膏率均是飲片傳統煎煮的2倍以上,砂仁與肉桂制成煮散后60 min的揮發油提取率均大于其飲片240 min的提取率。以上研究實驗結果均表明,煮散極大的提高了中藥的煎煮效率,不僅節省藥材,甚至可以簡化部分先煎后下類藥材煎煮程序,在提高效率的同時方便患者使用。
臨床使用中藥基本以方劑形式存在,不少研究者對一些經典成方劑型進行了煮散與飲片的對比研究。秦素紅等[19]通過比較不同時間點四物湯煮散及原飲片有效成分阿魏酸、芍藥苷和多糖煎出率及總出膏率,發現煮散煎出量均顯著高于飲片,煮散效率約為常規飲片的1.73倍。趙嘉祺等[20]比較相同煎煮條件下四君子煮散飲片煎液中人參皂苷Rg1、人參皂苷Re、甘草苷、甘草酸含量及干膏收率,結果顯示煮散飲片得率同樣顯著高于常規飲片,1 g煮散飲片大約相當于常規飲片1.24 g。朱國雪等[21]通過對四逆湯的最佳煎煮工藝進行研究,發現其最佳煎煮工藝為浸泡20 min,加14倍量的水,煎煮30 min。在該條件下,有效成分總生物堿及甘草酸銨煎出率分別為傳統煎煮法的1.3及1.8倍,明顯大于飲片煎出率,而小鼠急性毒性試驗證實,四逆湯煮散并未增加毒性作用。以上研究結果表明,無論單味中藥或成方劑型煮散效率均高于常規飲片,有利于增加臨床療效,節約中藥資源。由于成方劑型成分較為復雜,每一味中藥用藥部位、質地、有效成分穩定性、毒性等特征具有不一致性,應結合單味藥及成方劑型研究結果,制定煮散飲片標準,達到短時間內有效成分最大溶出,同時避免毒性作用的增加。
煮散不僅在煎煮效率方面優于常規飲片,在藥量更少、耗時更短的情況下煮散仍可達到常規飲片同樣的臨床治療效果。姚瑞東[22]等選取80例外感風寒表虛證患者,觀察桂枝湯煮散療效,發現煮散組僅用不到一半的藥量即可達到常規飲片組的治療效果。同時,在煎煮時間上也有非常大的優勢,煮散組煎藥總耗時15-20 min,而傳統煎藥則耗時70-90 min。研究表明,煮散同樣可用于小兒疾病的治療,王林[23]采用多中心研究,觀察中藥煮散包括香連散、消導散、胃苓散等對小兒泄瀉的治療效果,結果發現,煮散使用原飲片的1/4即可達到原藥的作用,患兒實際用量為5-20 g/天,且煮散時間僅為2 min。中藥煮散能有效的發揮臨床療效,尤其在中藥急診的治療中可發揮更大的作用,更能體現中醫“簡、便、廉、驗”的特點。但是應對于一些有毒中藥進行更為全面的研究,監測藥物毒性的變化。
1.3 中藥煮散的粉碎粒度研究
中藥提取過程中,藥物浸出率和浸出速度與粉碎度有極大的相關性,粉碎粒度越小,有效成分的浸出速度越快、浸出率越高,但由于藥材的大量細胞被破壞,不溶性高分子物質被大量浸出,導致藥液不澄清,且過細的藥粉在煎煮時容易糊化,影響藥性。
在醫藥發展的早期,由于切藥工具的限制,藥材多用杵搗碎成顆粒狀。古代的煮散與湯劑都是粗顆粒,區別在于煮散不用將搗碎藥材過程中產生的細末吹干凈,因此藥液較為混濁。
南北朝時期,切片代替了搗粗顆粒,切出來的藥片較為均勻且無細末,這樣加工后的藥材屬于湯劑。而煮散仍為搗碎,連末一起煮,去渣連湯帶末服用[24]。
宋代《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中的“散”包括了煮散、服散、外用散等,煮散劑服法上多注“為粗末”,服散書中注明為“細末”,外用散則需粉碎成極細末[6]。據考究[13],“粗散”相當于現今的最粗粉,過一號篩(10目);“粗末”相當于粗粉,過二號篩(24目);“末”約介于粗末與細末之間,過三號篩(50 目);“細末”相當于中粉,過四號篩(65目)。所以宋代煮散粉碎粒度大部分位于10-65 目之間。
現代有學者結合化學成分溶出、出膏率等考察飲片煮散適宜的粉碎粒度,秦凡非[25]等考察了不同粒度炙甘草煮散飲片中成分的煎出率及干膏收率,最后確定最佳粒度為1.18-2.36 mm。賀穎等[26]通過測定不同粒度麻杏石甘湯煮散和傳統湯劑中鹽酸麻黃堿及苦杏仁苷的含量,判斷原藥材粉碎至40目最為合適,粒度為約為0.4-0.8 mm。
可見,煮散粒度是保證煮散中藥湯劑質量的重要參數。中藥品種繁多,藥材性質、質地差異大,現代由于中藥煮散應用很少,對其粉碎粒度的研究還較為缺乏。
2.1 精準煮散飲片的內涵
精準煮散飲片是基于傳統中藥煮散用藥方式,經標準化和規范化工藝制備、批量規模化生產、批內質量均一的中藥粗顆粒或粗末飲片,可精準鑒定和檢測,實現了準確、高效的自動化分裝、調劑、煎煮流程,提高了臨床湯劑用藥的精準性,隨行的二維碼“身份”信息可對其質量信息準確識別溯源,使中醫臨床療效結果評價更為可靠。
從物質形態看,精準煮散飲片與傳統中藥煮散并無不同,僅是改變了中藥飲片的形狀規格,但其內涵已遠遠超越了傳統中藥煮散。它采用中藥DNA條形碼鑒定體系,解決了中藥飲片因切制及粉碎處理導致某些性狀特征喪失產生的“辨藥之難”問題,并與現有中藥飲片質量評價標準、中藥指紋圖譜技術構成精準煮散飲片質量控制體系,實現了煮散飲片的精準化鑒定和檢測。同時,中藥飲片的形狀規格微小化、均勻化處理,可使飲片批量規模穩定化,批內質量均一化,飲片分裝、調劑、煎煮自動化,一系列的改變必將使中藥劑量和湯劑質量更加精準。而依托于包含飲片質量信息、流通信息等條形碼數據庫的二維碼識別溯源技術,結合信息化的平臺技術,可將飲片生產、應用各環節溝通起來,以移動網絡和智能手機為介質,每個終端通過掃碼即可實時調出相關信息數據,從而實現質量的全程監控及流通過程、臨床使用終端的精準監管。

圖2 飲片厚片的片形、片重差異(川芎)
因此,精準煮散飲片是遵循中藥傳統用藥理論和特色,順應時代發展需求,基于多種現代技術體系為支撐的現代新型飲片,精準煮散飲片體系無疑是現階段常規飲片向“精準化”轉型升級的適宜模式。
2.2 精準煮散飲片的作用和意義
2.2.1 提高中醫臨床用藥質量的穩定性
精準煮散飲片在中藥飲片基礎上,可對單批次或小量多批次的中藥飲片進行混批處理,提高了產品工業化生產的批量規模,改善了的中藥飲片批間、批內質量的均一性,提高了臨床用藥質量的穩定性,而其質量溯源跟蹤系統的不斷完善,必將提升中醫臨床療效大數據分析的可靠性。
2.2.2 提高中藥資源的合理利用
如前所述,對40部宋代至清代醫家醫籍的研究分析表明,中藥煮散劑量均較飲片湯劑中的劑量小,約為湯劑中的20.9%-41.9%[14]。現代研究結果亦表明[16-21],無論單味中藥或成方劑型煮散效率均高于常規飲片。煮散不僅在煎煮效率方面優于常規飲片,在藥量更少、耗時更短的情況下煮散仍可達到常規飲片同樣的臨床治療效果。精準煮散飲片通過標準化規范化加工,使中藥飲片顆粒度變小,且較為均一,使藥物成分易于溶出,同時采用規范的煎煮工藝,可大幅度提高中藥藥效物質的溶出,和保證湯劑煎煮質量的穩定,從而在保證療效的前提下,可降低藥物使用量,節約資源,降低藥品費用、減輕病人的負擔。若在全國醫療機構全面推廣應用,節約的費用和產生的社會效益不容忽視。
2.2.3 推動中藥生產和應用模式的自動化、標準化進程
中醫臨床講究對癥下藥,傳方不傳量,劑量是關鍵。整個中醫藥行業歷來都要求中藥調劑稱量準確,以保證治療效果,而全國各省市也都制訂了有關中藥飲片調劑的法規和規程。如天津市衛計委《關于嚴格控制中藥飲片調劑重量誤差的通知》、北京中醫藥學會制訂的《北京市中藥飲片調劑規程》,要求各醫療機構嚴控中藥飲片調劑重量誤差,每劑藥物重量誤差率上下不得超過5%。
一直以來,受常規飲片的外觀形態所限,不能解決異形物體抓取的問題,成為中藥分裝、調劑自動化的技術瓶頸,只能采用手工調劑的落后方式解決。以川芎飲片為例,100 g川芎中共有24片形狀大小不一的飲片(圖2),其單片重量0.81-10.08 g(表3),采用人工分劑不僅費時,且劑量偏差不可避免(表4)。所以,人工調劑不僅勞動強度大,人工成本高,勞動保護狀況差,人工調劑的劑量誤差和人工失誤,更影響了臨床用藥的準確性與標準化,甚至存在隱性的用藥安全問題。
精準煮散飲片經過對飲片形制的改進,使飲片體積變小,顆粒均勻,使飲片分裝、調劑的自動化設備得以應用,可改變以往粗放、低效的生產應用模式,實現用藥各環節的規范化標準化,提高臨床用藥的準確性。
2.2.4 促進中藥飲片及其關聯產業的轉型升級
中藥飲片產業的鏈條長、環節多,目前的中藥飲片生產經營模式已經不能適應生產力的發展,給企業的生產、市場的流通、政府的監管帶來種種弊端,影響了行業的健康發展。精準煮散飲片體系可優化中藥產業源頭至用藥終端的結構,提高中藥質量控制和監管水平,通過聯合相關政府部門、科研機構、企業、醫療機構等多方力量,從供給側促使行業往標準化、規范化、自動化、集約化升級,促進行業的可持續健康發展,實現中藥飲片及其關聯產業體系的轉型升級。

表3 中藥厚片的片重差異情況舉例(川芎)

表4 川芎厚片手工分劑10 g時稱取次數(藥典最大量分劑)
3.1 精準煮散飲片的質量控制技術體系
在制藥工業,質量控制的可靠性和準確度極為關鍵。中藥飲片質量是中醫藥創新發展的基礎和關鍵,也是目前中藥質量控制的最薄弱環節。中藥精準煮散飲片區別于傳統中藥飲片的形制大小,將造成常規飲片性狀鑒定方法的部分失用,同時其質量精準的內涵也使其質量標準內容必然與常規飲片有所不同。應在現有中藥材及中藥飲片質量評價標準的基礎上,針對影響飲片生產和質量控制的關鍵環節,將已有中藥質量標準與現代中藥質量控制新技術相結合,彌補和克服傳統鑒定方法的一些缺陷,補充精準質量控制方法,構建具有時代特色的中藥精準煮散飲片質量評價模式。
3.1.1 現行飲片質量評價標準的適用性
現行版《中國藥典》(一部),中藥飲片質量標準具體內容包括[27]:名稱、來源、性狀、鑒別、檢查、浸出物、含量測定、炮制、性味與歸經、功能與主治、用法用量、注意、貯藏等。藥物的真偽通過藥材的基源、性狀、顯微和理化鑒別來實現;純度及安全性通過水分、灰分、一般雜質、特殊雜質來檢驗;品質優劣水平通過浸出物測定和含量測定來衡量[28,29]。

圖3 精準煮散飲片的目標意義
精準煮散飲片通過對傳統中藥飲片的物理破碎處理,改變了其外觀形態和尺寸大小。因此,除了性狀鑒別部分內容不能參照中藥飲片法規標準外,精準煮散飲片質量標準仍應遵循現行的中藥材及飲片質量標準,應參照現有國家中藥產品標準制定的一般準則。但由于破碎處理造成飲片某些性狀特征喪失,給外觀快速辨識帶來困難,質量標準應針對其“難以辨識”的特征,用新的技術與方法對現有模式進行補充與完善。這也是中藥精準煮散飲片質量評價標準研究的重點內容。
3.1.2 中藥DNA 條形碼保障物種鑒定
中藥DNA 條形碼技術不受藥材形態、外界環境因素和個人經驗的影響,鑒定結果重復性良好,方法通用性較強[30-32],非常適合于破碎藥材、近緣種、易混淆品種的鑒定[33]。通過對中藥樣品標準序列測序,建立中藥 DNA 條形碼數據庫和鑒定平臺,并通過生物信息學分析方法比對DNA數據,可有效實現中藥物種鑒定的標準化[34]。《中國藥典中藥材 DNA 條形碼標準序列》[35]為中國藥典收載的中藥材品種提供了標準 DNA 條形碼序列,也使精準煮散飲片的推廣應用更具有可行性。
精準煮散飲片僅經過破碎工藝和簡單傳統炮制工藝處理,其 DNA 破壞程度極小。中藥DNA條形碼技術及復核條形碼技術,在中藥精準煮散飲片的藥品基原、生產加工及市場流通等領域能起到全面的質量控制、監管的作用,保障中藥精準煮散飲片的用藥安全。
3.1.3 中藥指紋圖譜的研究與應用
中藥精準煮散飲片失去了常規飲片的外形特征,同一批次的中藥精準煮散飲片,可能是單批次或多批次中藥飲片均一化的微小顆粒或粉末。因此,單純的以指標成分為對象的定性鑒別及定量分析,難以反映飲片質量的優劣性。色譜指紋圖譜是鑒別中藥真實性及評價質量一致性和產品穩定性的實際可行的模式[36]。因而,中藥精準煮散飲片質量控制評價標準,應考慮以指紋圖譜結合指標成分含量測定,達到對中藥精準煮散飲片的整體性、多層次質量評價目的。
參考現行版《中國藥典》相關規定,建立指紋圖譜或特征圖譜。指紋圖譜應該能系統的反映標準湯劑中主要成分,具有較好的特征性、指紋性和整體性,進而有效地控制中藥飲片的質量。中藥色譜指紋圖譜不但可全面的表達中藥的整體性特征,對其進行專屬性分析,還可以監測原藥材與煮散飲片之間的相合性,以及煮散飲片的批次間質量的穩定性[37]。
3.2 精準煮散飲片的規范化生產流程
精準煮散飲片通過對常規飲片的物理破碎處理,改善破碎前飲片批間、批內質量不均一情況,提高臨床用藥質量的穩定性,生產應用模式更加適合現代社會醫療服務模式的需求,流通使用的產品更加符合現代藥品的特性。精準煮散飲片為保證藥物均一化所進行的生產工藝變革,對飲片規范化生產也提出了更高要求。
3.2.1 采制和炮制
目前,《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簡稱《中國藥典》)是目前藥品生產、使用、檢驗的基本法規,是對飲片生產、流通、使用等環節的重要監督依據。
《中國藥典》(一部)在各藥項下列“炮制”項,并在《中國藥典》(四部)列有“炮制通則”,是國家級的炮制標準,但僅有方法沒有參數。由于中藥炮制具有傳統性、地域性、經驗性的特點,全國各省、市、自治區、直轄市大多制訂了具有地方特色的《炮制規范》,作為各地飲片生產、經銷部門的執行依據,為地方標準。
這些特點要求對精準飲片的采制炮制工藝進行充分研究,樣品鑒定以傳統鑒定和DNA條形碼鑒別相結合,精確到物種;并可采用指紋圖譜技術研究藥物在加工過程中的成分變化和質量穩定性、均一性。
3.2.2 精確煮散飲片制備工藝參數
煮散飲片制備是將那些供煎煮的中藥粉碎成一定大小和形狀的過程,有利于有效成分的浸出。經過粉碎和過篩后的物料,一般為大小近似一致的顆粒或粉末,這不僅利于均勻混合、減少批內質量差異和分裝重量差異,且便于調劑、提取,有助于提高藥劑的內在質量。
(1)破碎方式
中藥煮散強調“細而不粉”。中藥破碎方式有搗碎、粉碎和切制等。現代用于破碎的機械依破碎物形態不同,主要有粉碎機、切片機,切丁機等[38],切制方式則有鮮切、干切、潤切等。各種破碎設備工作原理不同,在制備煮散飲片時適用性有區別,應根據破碎目的和藥物質地,與中藥采制結合起來,選擇不同的破碎方式,并進一步選擇適宜的破碎設備。
但是,在粉碎過程中往往伴有一定量的細粉。粉碎過程中粒度均勻度、產生細粉的多少主要受4個因素的影響:①與中藥的品種材質有關,淀粉越多成粉率越高;②與粉碎的細度有關,粒度越細,細分越多;③與粉碎機工作原理有關,不同的材質使用的粉碎機械有差別;④與機械的轉速有關,轉速越高成粉率越高[42]。因此,為了得到符合要求的飲片碎度,需根據藥材性質、質地,選用適合的粉碎機械,并選擇準確的操作參數。
(2)煮散飲片粒度
一般來說,藥材比表面積越大,擴散越快,但過細的粉末會加強吸附作用,影響有效成分的擴散,同時容易產生糊化,過濾困難等問題。所以,中藥煮散強調“細而不粉”。
如前所述,宋代官修方書《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中的煮散劑服法上多注“為粗末”,服散書中注明為“細末”。據考究[6],“粗散”相當于現今的最粗粉,過一號篩(10目);“粗末”相當于粗粉,過二號篩(24目);“末”約介于粗末與細末之間,過三號篩(50目);“細末”相當于中粉,過四號篩(65目)。所以宋代煮散粉碎粒度大部分位于10-65 目之間。這與《中國藥典》第一部[27]規定“最粗粉”及“粗粉”的粒度范圍也是一致的。
由表5可知,中藥飲片可分為10種包括根、根莖、莖、全草、花、果實、果皮、種子、葉、藤、真菌等用藥部位和用藥形式,根據現行版《中國藥典》(一部)最粗粉及粗粉規定的粒度范圍,將中藥飲片粉碎過篩為5-10目、10-24目、24-65目的3種粒度的煮散飲片,每個樣品取樣3份,每份100g,參照標準湯劑制備方法[39],制備為湯劑。10種中藥制備的3種粒度煮散飲片,煎煮后湯劑藥渣可較好分離,湯液顏色、澄明度與常規飲片湯劑差異不大。對出膏率考察結果表明,與原飲片比較,粉碎后出膏率均有增加,特別是對于一些硬質大塊類飲片,如丹參、何首烏、茯苓等,更為顯著;但同種飲片三種粒度的出膏率差異不明顯。
實驗結果表明,一般參照現行版《中國藥典》(一部)最粗粉及粗粉規定的粒度范圍制備煮散飲片是可行的,也符合傳統中藥煮散的粒度。但中藥品種繁多,由于中藥材質屬性的不同,不能一概而論。對一些較為特殊的中藥,應針對其自身特點,研究制備工藝參數。同時,由于不同品種中藥飲片粉碎后溶出率增加的幅度差異較大。因此,應建立煮散飲片與原中藥飲片比較的出膏率和有效成分溶出率基礎數據,為臨床用藥劑量提供參考。
(3)均一化處理
檢驗合格的中藥飲片,經過粉碎和過篩后,一般為大小近似一致的顆粒或粉末,可采用機械化藥用混勻設備,進行充分混勻,實現藥材質量均一化。并參照《藥品抽樣指導原則》抽取樣本,按照質量標準檢測,考察所制備精準飲片質量的均一性。
工業化藥品生產,其產品批量規模可控、穩定,質量均一。而中藥材是天然產物,在中國分散、小農經濟式的藥材種植還比較普遍,因此以藥材源頭來定義的中藥批次、批量,使中藥批量規模有很大的隨機性。精準煮散飲片可將檢驗合格的小批量中藥飲片,集合多個批次進行均一化處理,使其成品批量可達到穩定的規模。

表5 粉碎粒度對中藥出膏率的影響(n=3)
(4)分裝
可采用自動化藥品分裝設備,根據裝量要求對精準煮散飲片進行單劑量分裝。
(5)標簽
《藥品管理法實施條例》第四十五條明確規定:中藥飲片的標簽必須注明品名、規格、產地、生產企業、產品批號、生產日期。在此基礎上,精準煮散飲片成品標簽,可增加產品的二維碼標識。
3.3 精準煮散飲片自動化應用系統
目前已有可供應用的片形均勻的藥物分裝設備、配藥調劑設備、中藥煎煮設備。精準煮散飲片在保證中藥飲片質量的前提下,解決了飲片外觀形態的瓶頸問題,使這些自動化設備得以在中藥分裝、調劑、煎煮各環節應用。并可通過信息化平臺技術,將中藥調劑、煎煮系統與臨床診療電子系統對接,從醫生開方到用藥的全程自動化系統,使中藥用藥模式走向規范化標準化,臨床用藥更加準確,并可以通過互聯網鏈接實現區域性藥品調劑、煎煮和配送,開啟全自動中藥藥事服務的全新模式。

圖4 中藥精準飲片體系的總體構思示意圖
3.4 精準煮散飲片質量溯源系統
精準煮散飲片除了商品屬性,還具有藥品屬性,由于其外觀形態上與目前的主流飲片有差異,因應現代的管理與監管需求,對準煮散飲片需從源頭至終端進行全過程的質量追溯,也就是從原植物的種子種苗鑒定到原藥材的采收、加工、炮制,到質量檢測、物流和運輸,甚至臨床使用終端,都需要對其身份與質量進行確認,構建完整的質量追溯系統,以保證用藥的安全有效。
條形碼是按照一定的編碼規則排列,用以表達一組信息的圖形標識符。其特點是每種碼制有其特定的字符集,每個字符占有固定的寬度,具有校驗功能等。相對于一維碼,二維碼存儲的數據量更大,且可以同時編碼數字、字母及漢字,因此應用領域廣泛。中國已有將二維碼技術應用于食品溯源的研究,可覆蓋整個生產過程的追蹤。在中藥領域中,二維碼技術也有部分應用。顏魯合等[40]將二維碼技術應用于中藥材GAP生產流程,形成了基于二維碼技術的中藥材GAP生產模式。金樑等[41]將二維碼技術應用于小包裝中藥飲片藥庫物流管理中,為醫院飲片入庫驗收提供了一種新的工作方式。Cai等[42]將中藥材化學指紋圖譜數據轉換為二維碼圖片,用于中藥材質量信息的追溯和質量控制。二維碼溯源技術通常是與數據庫、網絡相結合,條形碼作為信息傳遞的載體,網絡作為信息流通的橋梁,數據庫則是溯源信息存儲的倉庫,各個流通環節的相關信息通過網絡存儲于數據庫并生成二維碼。反之,也可以通過二維碼及網絡訪問數據庫得到溯源信息。這樣的組合既便于信息的錄入和管理,又可實現信息的傳遞和快速查詢,而且現今智能手機的流行讓二維碼溯源技術不再依賴于特定的條形碼識讀軟件,推動了二維碼溯源技術的廣泛應用。
基于數據庫的二維碼溯源技術成本低、使用方便,可以覆蓋藥品流通的各個環節,快速、全面地獲取產地、質量等源頭信息。包含的數據信息經過掃描解碼即可輸出全程監控資料。
構建一種基于移動網絡和智能手機為介質,結合信息化的平臺技術,通過閱讀解碼,使每個終端實現實時化的監控,形成一個信息交換的橋梁,有利于管理者、企業和消費者共享相關信息,達到質量可追溯。進一步地通過互聯網搭建的中醫藥服務云平臺,可源源不斷地集成海量健康信息數據。通過挖掘分析這些大數據,為防病治病、新藥研發以及中藥材種植等領域提供有力的數據支持(圖4)。
精準煮散飲片作為一種現代新型飲片,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從文化層面上講,發展精準煮散飲片是對傳統中藥劑型的復活。精準煮散的提出是傳統煮散的再現和復活,是傳統醫學對現代技術的吸納,使古老的民間智慧的煥發和延續,是現代技術對傳統醫學的文藝復興。
從資源角度出發,發展精準煮散飲片是對有限中藥資源的深入發掘和充分釋放。隨著人口壓力增大,健康需求增高,中藥資源壓力增大。藥與糧爭地,種質資源的不規范,進一步限制了中藥的供給。在現有條件下,最大限度的利用好現有資源,無疑是中藥資源困境的新出路。從節約資源、降低能耗的角度出發,發展煮散飲片具有廣闊的應用前景。
新技術、新方法和新設備的涌現,為精準煮散飲片體系的構建創造了條件。從技術層面上,對藥物進行質量均一化處理,使之實現生產和配給的標準化、自動化,從而提高中醫臨床療效的穩定性和臨床評價的可靠性,從供給側推動中醫藥產業鏈條的整體升級,對中醫藥行業的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致謝】感謝張靖、白俊其、黃娟、徐文為本研究付出的辛勤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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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cise Powder Decoction Piece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en Shilin1, Huang Zhihai2, Qiu Xiaohui2, Mo Jieli3, Zhang Zhijie1, Li Xiwen1
(1. Institute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China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 Beijing 100700, China; 2. 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Guangzho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Guangdong Provincial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 China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 Guangdong Branch, Guangzhou 510006, China; 3. Guangdong Institute for Drug Control, Guangzhou 510180, China)
This study reviewed the formation and the development of powder decoction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Combined with the essences of quality control and logistics management, a new concept of herbal decoction, precise powder decoction, was put forward. In the concept of precise powder decoction, a new form and a new system were set up. The system involved the procedure of decoction quality control, the standard of decoction production, the automatic application of decoction and its quality tracing. It should be assured that precision decoction is a renaissance of traditional TCM preparation, which may enhance the utility of current TCM resource. By means of normalizing powder decoction, the precise powder decoction can bring the standardization and automation of TCM into practice, and promote the stability and reliability of TCM clinical application.
Precise herbal decoction powder,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decoction pieces, succession and innovation, novel decoction pieces
10.11842/wst.2016.09.001
R943
A
(責任編輯:馬雅靜,責任譯審:朱黎婷)
2016-09-20
修回日期:2016-09-20
*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重點項目(81130069):道地藥材生物學實質,負責人:陳士林;廣東省中醫院院內專項(201511):嶺南中草藥DNA條形碼分子鑒定和生態適宜性研究,負責人:黃志海。
** 共同第一作者:黃志海,主任中藥師,碩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中藥資源與中藥質量控制研究。
*** 通訊作者:陳士林,本刊編委,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中藥資源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