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幾個城市發展模式的比較研究*

崔俊富 陳金偉 鄒一南

(1.南京航空航天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 江蘇 南京210016；2.南京審計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 江蘇 南京 211815；3.中共中央黨校經濟學教研部 北京 100091)

中國幾個城市發展模式的比較研究*

崔俊富1陳金偉2鄒一南3

(1.南京航空航天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 江蘇 南京210016；2.南京審計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 江蘇 南京 211815；3.中共中央黨校經濟學教研部 北京 100091)

城市發展水平是衡量經濟社會現代化水平的重要標志，實現中國城市的平穩較快發展，是維持中國經濟崛起的關鍵環節。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城市的發展涌現了“深圳模式”和“蘇州模式”兩個比較有代表性的模式。以大連為代表的發展模式統稱為“大連模式”。在“深圳模式”和“蘇州模式”的主導下，深圳和蘇州均實現了跨越式發展，遠遠領先于中國其他城市。對于哪一種模式更加適合中國城市發展？研究發現，“深圳模式”不具備可復制性，“蘇州模式”可以作為近一段時期大多數中國城市學習的樣板。

城市發展；模式；“深圳模式”；“蘇州模式”；“大連模式”

城市是人類文明的聚集，城市發展水平是衡量經濟社會現代化水平的重要標志。目前，中國正處于經濟增長速度換檔期、結構調整陣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疊加”的重要歷史機遇期。[1]實現中國城市的平穩較快發展，是經濟增長速度平穩換檔的必由之路，是有效緩解結構調整陣痛的有效途徑，是加快刺激政策消化速度的關鍵環節。[2]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城市的發展涌現了兩個比較有代表性的模式。一是“深圳模式”，在短短的幾十年中，深圳由一個小漁村迅速崛起成為人口超過千萬的現代化國際都市。二是“蘇州模式”，20世紀末左右，蘇州飛速發展，實現了經濟總量的n級跳，甚至已經“威脅”到深圳的領頭位置。中國是一個幅員遼闊的大國，國土面積廣袤，有幾千個城市，那么，對于這些城市，“深圳模式”還是“蘇州模式”更加適合中國城市發展？本文將對此進行討論，同時為了討論的更加全面，我們再選擇一個城市——大連。將大連作為中國另一類城市的代表，稱其發展模式為“大連模式”。

一、深圳、蘇州、大連基本情況與發展比較

深圳，又稱鵬城，是廣東省省轄市，位于廣東省南部，與香港隔水相望，是中國第一個經濟特區。土地面積1996.9平方公里。2015年生產總值17503億元，比上年增長8.9%。其中，第三產業增加值10291.8億元，增長10.2%。人均生產總值157985元，增長5.2%，按2015年平均匯率折算為25365美元。常住人口1137.89萬人，增長5.6%。[3]蘇州，古稱吳，簡稱為蘇，北依長江，是長江三角洲中心城市之一，位于江蘇省東南部，與上海、浙江相鄰。土地面積8488.4平方公里。[4]2015年生產總值1.45萬億元，按可比價計算比上年增長7.5%。其中，第三產業增加值7170億元，比上年增長9%。人均生產總值13.63萬元，按2015年平均匯率折算超過2.1萬美元。常住人口1061.6萬人，其中城鎮人口794.08萬人。大連市地處歐亞大陸東岸，中國東北遼東半島最南端，是重要的港口、貿易、工業、旅游城市。土地面積12574平方公里。2015年生產總值7731.6億元，比上年增長4.2%。其中，第三產業增加值3697.5億元，增長8.2%。人均生產總值110673元，按年平均匯率折算為17769美元。戶籍人口593.6萬人，比上年末減少7357人。[5]

表1 深圳、蘇州、大連基本情況

注：第六次人口普查大連市常住人口為669萬。

整體上，深圳行政區劃最小，蘇州居中，大連最大。深圳行政區劃面積相當于蘇州的23.5%，大連的15.9%。從人口上看，作為最年輕的城市，深圳人口的膨脹速度最快，常住人口多于蘇州和大連，相當于蘇州的107.2%，大連的170%。從經濟上看，經濟總量最大的是深圳，GDP達到17503億，三產占比高達58.8%，蘇州其次，GDP為14500億元，三產占比為49.5%，大連經濟總量最小，GDP為7731.6億元，三產占比為47.8%。[6]

(一)經濟發展規模比較

從經濟發展規模的長時間序列來看，“深圳模式”和“蘇州模式”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深圳和蘇州的經濟總量擴張基本處于齊頭并進的趨勢，只是在不同階段的貢獻有所不同。在改革開放初期，深圳特區地位的確立，為深圳的發展注入了一針強心劑，1980年，深圳的經濟總量僅相當于蘇州的6.6%，大連的5.6%，到1991年，深圳的經濟總量已經與蘇州、大連相當，到2002年，進一步擴大為相當于蘇州的1.4倍，大連的2.2倍。2002年之后，深圳經濟增速放緩，“蘇州模式”開始發力，到2010年，深圳的經濟總量僅相當于蘇州的1.04倍，中國城市領頭羊地位差點就要易主。2010年之后，深圳重新確立了領先地位，再次拉開了與蘇州的距離，2015年深圳經濟總量已經相當于蘇州的1.2倍，大連的2.3倍。與前兩個模式相比，“大連模式”很明顯存在一定的差距，開始大連的經濟總量尚能跟上深圳和蘇州，之后逐漸與深圳和蘇州拉開了距離，到2015年，已經不是一個數量級。[3-5]

(二)發展載體比較

企業是經濟發展的載體，一個城市經濟發展的總量、結構、質量的最終決定因素是企業的發展情況。中國企業聯合會和中國企業家協會每年都會對中國企業進行排名，2015年，深圳共有18家企業進入中國企業500強，其中中國平安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4628.8億營業收入排名第20位；蘇州共有9家企業進入500強，其中江蘇沙鋼集團有限公司以2485.2億營業收入排名第53位；大連共有3家企業進入500強，其中大連萬達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2424億營業收入排名第57位。進入500強企業的數量，深圳相當于蘇州的2倍，大連的6倍，進入500強企業的營業收入總額，深圳為20489.3億元，蘇州為6744.4億元，大連為4516.9億元，深圳相當于蘇州的3倍，大連的4.5倍。[7]

二、深圳、蘇州、大連發展環境差異

在發展政策當中，規劃的引領作用是最大、最強的，從一個城市的發展規劃，可以看出一個城市未來一段時期的發展方向、重點和政策著力點。仔細對比深圳、蘇州、大連三地最近幾十年的規劃，從發展重點層面，三市的發展規劃主要立足于自身的優勢，發展自身的優勢產業及較大潛力的產業。深圳重點發展金融、信息服務、商貿流通業；蘇州重點發展信息產業、文化服務、科技與信息軟件、商務服務業；大連重點發展海洋裝備制造、交通運輸業、商貿流通、旅游業。從促進產業發展的政策措施角度，三市都強調突出規劃、政策的引領作用，促進產業發展。整體而言，深圳、蘇州、大連都認識到經濟發展的重要性，為了實現這一目標，三市根據自身特點及時制定了有自身特色的產業發展規劃，確定產業發展的重點領域，制定了有針對性的措施。但是，經過三十年發展，正如前面所指出的，三市的經濟發展出現了較大的差異，我們認為，三市的經濟發展不是某一項規劃、措施決定的，而是由其城市整體的環境決定的，該環境決定了規劃、措施制定的科學與否、落實程度、效果強弱。

這里所說的環境包括政治環境、經濟環境和文化環境三個方面。深圳環境處處體現一個“特”字，蘇州環境主要體現在一個“利”字，大連處于兩者之間，體現了一個“中”字。

(一)政治環境比較

1．深圳

深圳經濟特區是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精神影響下建立的，是中國新一輪開眼看世界的探索，是南北方、中西方、市場與計劃、開放與封閉等各種思想風云際會、折沖交鋒的舞臺。深圳經濟特區設立的基本目標是對外開放，由于前面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供借鑒，深圳便成為對外開放的“試驗場”。中央的基本思想是“可以給些政策，你們自己去搞，殺出一條血路來”于是，在一定的范圍內，中央、廣東省兩個層面，對深圳的發展大力支持，尤其是政治上的支持為深圳特區領導層的探索提供了堅強的后盾。[8]

自特區建立以來，深圳率先打破經濟管理機構的舊模式，大規模精簡和撤并政府機構，分別于1981-2009年進行了8次行政改革。2009年的行政改革，深圳市政府部門由46個減為31個，取消、調整、轉移284項行政審批事項。除了行政部門改革，深圳在人員選拔方面也做了大量嘗試，1980年，蛇口工業區率先面向全國招聘各類干部，之后全市推廣，截止1988年，深圳共引進干部4.8萬名。在領導干部選拔上，深圳也做出了一些有益探索，1986年，在全國率先公開選拔領導干部，此后到2008年，深圳市又先后進行了5次領導干部的公選。深圳面向全國公開選聘工作人員及領導干部公選的經驗探索，為全國其他地方提供了有效的借鑒。[9]

2．蘇州

蘇州政治環境的“利”主要體現在對發展的有“利”性。蘇州市既不是省會城市，也不是計劃單列市。從某種程度上，在政治環境方面，蘇州與副省級城市相比具有天然的劣勢，受到很大的限制。但是，蘇州仍然在自身的權限范圍之內尋求了一定突破，這一點主要體現在對區域經濟發展的支持和鼓勵方面，一是縣域經濟，二是開發區建設。[10]對縣域經濟的支持體現了在固有的權限范圍之內，擴大了基層的權限；對開發區的積極申請與建設體現了爭取國家層面和省層面的權限支持，因為國家級及省級開發區的建立，意味著在該區域擁有了更大的權限。[11]

從縣域經濟的支持來看。第一，在市管縣大前提下，尋求突破，理順市、縣的管理權限和職能，建立統分協調、管放結合的有效機制，更多地實行分權與放權。第二，鼓勵縣區基于自身特點，大膽探索，勇于實踐，敢于創新，創造富有特色的發展優勢。第三，用發展典型所產生的“鯰魚效應”來營造良好的發展氛圍，營造敢于爭先、率先發展的良好競爭態勢。[12]蘇州對縣域經濟的支持效果顯著，2015年百強縣排名，前5名之中有4個是蘇州的縣級市，其中昆山市與無錫江陰市并列第1位。[13]

表2 2015年百強縣前10強

另一方面，蘇州集中搞開發區建設，這是一個很大的亮點。目前，蘇州有13個國家級開發區，4個省級開發區，4個綜合保稅區，1個綜合保稅港區，3個出口加工區。[14]蘇州的開發區除了極少數是國家為了平衡發展，而在地級市進行布點以外，大多數都是經過主動、積極的爭取、策劃得到的。做一個簡單的比較就可以看出，蘇州這項工作的突破性有多大。截止目前，全國共有國家級開發區219個，蘇州有13個，占比高達6%。除江蘇外，擁有國家級開發區的省級行政單位超過蘇州的僅有2個，分別是浙江(21個)、山東(15個)。[15]

表3 部分省份國家級開發區分布情況

3．大連

大連是計劃單列市，在政治環境方面，大連處于“中”層的位置，其權限小于深圳。在深圳特區成立之初，鄧小平指出，“除現在的特區之外，可以考慮再開放幾個港口城市，如大連、青島。這些地方不叫特區，但可以實行特區的某些政策”。鄧小平的論述道出了深圳與大連的發展順序，深圳在前面探索，大連跟進。大連同樣在機構改革，公開招聘做出了有益探索。另一方面，與蘇州相比，大連作為計劃單列市，其行政權限在很多方面是高于蘇州的，那么大連是否充分運用了這一長處值得進一步討論。[8]

從政治環境整體來看，深圳的特區長處非常明顯，其獨一無二的頂端優勢是蘇州和大連不能比的。蘇州在其合理的權限范圍之內，尋求了一定程度的突破，促進了自身發展。在此，我們選擇前面提到的開發區數量對三個城市在政治領域的探索作為參考。深圳是特區，也就是說，在20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是一個“國家級超級開發區”，其權限要遠遠領先于一般的“國家級開發區”。再討論開發區數量對深圳的作用已經沒有意義，蘇州有13個國家級開發區，大連僅有3個，僅相當于蘇州的23.1%，而且大連市“旅順經濟技術開發區”于2014年獲批，其對經濟的支持作用還沒有發揮出來，蘇州大部分開發區的歷史都有10年以上，其對經濟的支持作用已經進入了成熟期。

(二)經濟環境比較

1．深圳

深圳在經濟環境方面，除了鄰近香港的區位優勢外，更重要的是得益于雄厚的政治后盾，也立足于“特”，以“敢為天下先”的精神，大膽沖破計劃經濟體制的束縛，創造了許多項全國第一，真正成為改革開放的“試驗場”。首次土地公開拍賣，成立全國第一家外匯調劑中心，率先實行勞動用工制度和工資制度改革，率先進行所有制改革，推進國營企業股份制改造，率先改革金融管理體制，引進外資銀行，建立證券交易市場，改革價格體制，改革住房制度等等，充分發揮了作為全國改革開放“試驗場”和“窗口”的作用。[16，17]

2．蘇州

蘇州的經濟環境特色主要是臨近上海的區位優勢，有其特有的便“利”性。近代以來，上海就是我國的經濟中心，是我國同世界聯系的窗口。鄰近上海，為蘇州帶來了大量的經濟機會。[18]隨著經濟的發展，在上海的經營成本越來越高，于是大量的企業、特別是勞動密集型企業尋求外遷，與上海一墻之隔的蘇州成為首要選擇，蘇州承接上海大量的轉移產業。[19]

3．大連

大連的經濟環境優勢處于二者的“中”間位置。一方面，從南北來看，與深圳、蘇州處于中國的南方不同，大連大致處于中國的“中”心位置，北有東北，南有山東、上海。另一方面，大連雖然沒有背靠的像香港、上海那樣的經濟中心，可以承接產業轉移，但是大連是沿海城市，海運發達，交通便利，“海洋經濟”的發展是蘇州所不能比的。

從經濟環境的整體來看，深圳仍然憑借其特區優勢，在與蘇州、大連的發展過程中處于領先地位，蘇州充分發揮了自身的優勢，找到了突破點。我們使用資金的豐裕程度對三市的經濟環境優劣進行評價。1995-2014年深圳與蘇州的人民幣貸款差距逐漸縮小，1995年深圳是蘇州的3.5倍，到2014年這一比例下降到1.6倍，同期，1995年深圳是大連的3.1倍，到2014年這一比例僅下降到2.8倍。從資金的總體吸引情況來看，深圳仍然是最強的，其次是蘇州，最后是大連，但是蘇州的增長趨勢非常明顯，表明其經濟環境對資金的吸引力越來越強。[20-22]

(三)文化環境比較

文化的影響是一種潛移默化的作用，文化在某一地區、某一城市的發展中所起的作用不如政治、經濟那樣明顯，容易察覺，但是其作用巨大。圖1顯示了改革開放前后我國政治、經濟、文化三元素的關系變化情況，在改革開放之前，經濟發展決定于政治體制，政府對經濟的控制力度非常強。隨著改革開放的持續推進，經濟實力迅速擴張，已經超出了政治邊界。但是，無論政治、經濟的實力對比如何變化，二者都必須植根于文化范疇之內，因為政治、經濟的發展變化是由人和人所組成的組織決定的，而人和組織的運作角度、方式、方法是由人和組織所處的文化環境決定的。可以說，文化是發展的基礎性、決定性力量。[13]

圖1 政治、經濟、文化三元素變化

1．深圳

深圳文化環境也是“特”字當頭，廣東省比較有代表性的是嶺南文化，而深圳是一個新興城市，僅僅只有幾十年歷史，很難將其完全歸一到嶺南文化當中。由于外來人口的大量涌入，深圳的文化應該是東方與西方、國內與國外、南方與北方的大融合。它的這種文化特點，使其更加具有包容性和創新性。一個非常明顯的表現是，所有的深圳人都是“新”深圳人，沒有“舊”深圳人，于是全國其他地區所具有的“老人”排斥“新人”在深圳根本不存在。[24]

2．蘇州

蘇州舊屬吳越之地，該地的文化被稱為吳越文化。吳越文化具有非常明顯的功“利”主義特點，其核心是實用，只要是有用的吳越文化就推崇，反之，吳越文化就排斥，在這種文化熏陶下，江浙一帶人才輩出，在多個領域都取得了顯赫的成就。在清朝，蘇州府共有狀元24人，成為一朝之中產生狀元人數最多的府。除了大文學家、大科學家之外，吳越文化的功利性還體現在對商人的肯定上，與傳統的“士農工商”劃分不同，吳越文化并不歧視商人，歷史上有范蠡、沈萬三，近代有馬云、張近東，浙商、蘇商走遍天下。[25]

3．大連

與深圳、蘇州不同，大連地處東北，靠近儒家文化的發源地山東，大連深受儒家文化的影響，其文化精髓是“中”庸。儒家文化在中國歷史的形成過程中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但是，與深圳文化和吳越文化不一樣的是，儒家文化具有一定的排他性，漢武帝時期“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使這一特性更加強烈。當一種文化具有排他性時，其發展速度也往往大受影響，例如，直到清代，幾千年前的著作四書五經仍然是科舉考試的核心內容。在封閉的狀態下，儒家文化對穩定社會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而在開放的經濟時代，更具包容、創新的深圳文化、吳越文化更能影響身處其中的人們開拓創新，銳意進取。

我們用創新情況來比較三市文化的重大影響。在人類的發展進步中，創新一直是最重要的動力之一。在經濟發展史中有一種世界時鐘的概念，指的是，世界的時間以文明發達地區為基準，在人類文明的前中期，中國曾長期是世界時鐘的核心地區，但是宋代以后，世界時鐘逐漸移向西方，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中國的科技創新處于停滯狀態。福布斯雜志對中國25個代表城市的創新能力進行了排名。從地域上看，南方城市的創新能力高于北方城市，珠三角和長三角地區是高創新能力城市的集中地區。從城市上看，深圳、蘇州創新能力領先于其他城市，分列第一和第二位。另外，非常值得注意的是蘇州下轄的昆山市、常熟市均進入了排行榜，昆山甚至領先于武漢、長沙等大城市。大連作為東北地區唯一入選的城市，創新能力排名第22位，這一位次不僅大大落后于深圳、蘇州，甚至落后于無錫、東莞等長三角、珠三角二線城市。[26]

表4 2014年中國城市創新能力排名(部分)

三、中國城市發展模式的選擇

經過以上的分析，可以發現，深圳、蘇州、大連三地的經濟發展差別很大，這種差別是全方位的，經濟的發展規模、發展載體方面都存在較大的差別。從政策的角度，三地都根據本地的特點制定了有自身特色的經濟發展規劃，確定了經濟發展的重點領域，制定了有針對性的措施。因此，從政策的角度很難解釋這種差距形成的原因，三市的發展不是某一項規劃、措施決定的，而是由其城市整體的環境決定的，該環境決定了規劃、措施制定的科學與否、落實程度、效果強弱。因此，未來能否有效支撐經濟發展也在于環境的建設成效，必須根據各地自身的特點，從環境建設方面尋求突破。

整體來看，深圳是國家批準成立的特區，無論是中央，還是廣東省都對深圳市的發展給予了極大地支持，其“特”有的頂端優勢不是中國其他城市可以效仿的，與其他城市相比深圳市發展較快，水平較高，體量較大是一種正常現象，從某種意義上講，深圳模式不具備可復制性。另一方面，也可以發現，相對于深圳、大連，蘇州既不是特區，也不是沿海開放城市，方方面面處于劣勢的蘇州卻異軍突起，震驚全國，這一現象值得深思，也值得學習。蘇州模式的可學習性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

(一)政策調整

蘇州對經濟發展的政策調整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向上爭取政策，這一點主要從開發區設立數量得以體現；另一方面向下下放政策，這一點主要從對縣域經濟的支持得以體現。中國的其他城市應該充分發展自身優勢，并且盡力爭取政策支持，比如自由貿易區、開發區的設立，另外，對部分權限予以下放，鼓勵支持縣域經濟發展。

(二)特色凸顯

蘇州經濟的崛起，與資金的大量涌入密切相關，資金尋找的是蘇州的便利性。一是區位便利，靠近上海，便于與國際溝通。二是配置便利，大量的國家級開發區，便于資金對資源的調度組織。中國的其他城市發展的突破之處必須發揮自身的優勢，特別是與國家“一帶一路”等戰略相融合，提高對資金的吸引力。

(三)文化包容

蘇州經驗最核心的是集中體現了蘇州干部群眾創新、創業和創優的“三創精神”。實現經濟發展的成功轉型靠的是體制機制、發展理念和發展思路不斷地創新；不斷地推進經濟上新的臺階，靠的是蘇州人的勤奮創業；始終保持經濟的活力和競爭力，靠的是敢于爭先、率先發展的創優精神。“三創精神”是蘇州經驗的靈魂，是蘇州經濟持續快速健康發展的精神力量。蘇州地處吳越之地，吳越文化構成了蘇州“三創精神”的根本來源。[12]中國大部分城市，深受儒家文化的影響，儒家文化從某種程度上限制了創新精神的發展。文化的改變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多方面的準備。一是教育準備，從基礎教育出發，讓創新精神貫穿于教育全過程。二是人才準備，廣泛吸引國內外的優秀人才資源，這些外來人才可以帶來多視角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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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輝 龍)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國家級城市群非期望產出的測度及其消減路徑研究”(項目編號：16BGL210)、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農民工市民化進程中制度沖突與協調問題研究”(項目編號：15CJL033)、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研發團隊的知識資本與社會資本對其有效性的影響研究”(項目編號：70972073)、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資助項目“大數據時代的中國經濟增長研究”(項目編號：2015M581784)的階段性成果。

2016-08-03

崔俊富(1982-)，男，山東濟寧人，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博士后研究人員，經濟學博士，研究方向為宏觀經濟分析。陳金偉(1983-)，女，山東濟寧人，南京審計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講師，經濟學博士，研究方向為宏觀經濟分析。鄒一南(1986-)，男，江蘇徐州人，中共中央黨校經濟學教研部講師，經濟學博士，研究方向為宏觀經濟分析。

F290

A

1672-1071(2016)05-005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