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靜 程從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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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前時代中國文本載體和民眾閱讀的歷史演變
王 靜1程從華2,1
(1.肇慶學院 圖書館,廣東 肇慶 526061;2.嶺南師范學院 數學與計算科學學院,廣東 湛江 524048)
近年來隨著國家建設“書香社會”、“全民閱讀”口號的提出,上至國家圖書館下到社區圖書館都為踐行全民閱讀做了大量的宣傳、組織工作,旨在提高全民閱讀能力和閱讀水平。縱觀中華大地五千年的文明史,不難發現中國民眾的閱讀歷史及其悠久,閱讀方式、閱讀目的由于受到文本載體、社會政治因素和時代變遷等的影響,幾經更迭。論文通過總結歸納我國古代的文本載體和民眾的閱讀情況,為當今民眾的閱讀提供參考。
紙前時代;文本載體;民眾閱讀
2015年王余光主編《圖書館閱讀推廣研究》一書,在閱讀轉型的歷史考察章節,對中國古代的閱讀轉型進行了詳細的闡述,文中指出閱讀是伴隨著文字產生而出現的一種人類活動。[1]文本的變遷,特別是載體形態上的變革,常常對閱讀產生及其重要的影響,可以說,載體形態的變化,是一個時代閱讀轉型的誘因,并引領了閱讀轉型的方向和特征。孫順華在《中國文字載體的演變及其規律》一文中指出文字載體的演變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紙發明以前的“前紙時代”、紙發明以后的“紙的時代”、電子媒介出現以后的“后紙時代”。[2]受其啟發,本人以文本載體的變遷為線索,結合各朝代的歷史背景、政治制度,總結紙發明以前的中國民眾閱讀情況。
周小平《中國文字載體的演變》中說到:縱觀中國文字載體的發展演變歷程,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文字載體的發展是從無到有、由笨重到輕薄、從有形物質到無形物質的演變歷程[3]。中華民族同其它兄弟民族一樣,也曾經歷過一段很長無文字時代。人們通過口耳相傳、結繩木刻和繪制圖畫符號等方式來傳遞信息。
(一)甲骨文
我國的文字究竟源于什么年代,尚有爭議,目前較權威的觀點認為最早的文字是商代后期的殷墟甲骨文,它是已經能夠完整地記錄漢語的文字體系。甲骨文因主要保存在龜甲和牛肩胛骨上被稱為甲骨文。因多為記錄占卜之事,亦稱卜辭。甲骨卜辭是商朝的國家檔案,當時人們每次都要把占卜所問事項、占卜日期和吉兇結果等刻在龜甲或牛肩胛骨上,成為一篇記事文章。“殷代大卜之官用完卜辭后,必將龜冊編穿成冊,每冊六甲按日月之先后,捧而典藏之。”(姚名達《中國目錄學史》)一有些卜辭的文字整齊,筆畫均勻,刻記熟練,字形美觀,甲骨文雖已象形為主,但基本上具備“六書”。“殷時已有卜、史、視、巫等文化官”,“史之職專以藏書、讀書、作書為事,史為掌書之官,自古為要職”(王國維《觀堂集林·釋史》)。卜、史、巫掌握文字,壟斷知識,把文化作為宗教的附庸,只有記錄和保藏,沒有流通和使用。
(二)青銅銘文
在少量青銅器上也著有一些文字,稱為青銅銘文。商代青銅器的制作藝術很高,到了商代后期經達到了高度工藝美術的境界。青銅器上的字體,初期接近于甲骨文,后來才逐漸演變為“籀文”即“大篆”,這是我國文字發展歷史上的一個重要階段。西周時期的青銅鑄造業繼承了商代并有所發展,西周后期,銅器的數量大增,帶銘文的銅器更多,有些銅器的銘文有的記載戰爭,有的記載封建貴族賞賜、贈送、交換、賠償土地或其他財務的情況,從不同角度反映了當時的社會和政治的一些重要情況。“古者《詩》三千余篇”(《史記·孔子世家》),“周人存六代之樂,曰六門、咸池、大韶、大夏、大姜、大武”(《隋志》)。這一時期“學術統于王官”,著書、藏書、讀書的權利均被貴族所壟斷。
從上古到西周中前期的漫長的歷史時期,閱讀仍是少數王孫貴族的特權,雖然自殷商起就已經出現了較為成熟的文字,但由于生產條件落后,書籍和文字一直掌握在少數社會上層人士手中,普通民眾根本沒有閱讀書籍的機會。教育制度和典籍收藏,也都體現出“學在官守”的特征。直到進入春秋戰國后,周王朝的統治力量不斷衰退,周王室勢力逐漸衰弱,“學在官守”的局面才被打破,原本“立官分守”的典籍散入民間,形成了“天下失官,學在四夷”(《左傳·昭公十七年》)的新景象。
漢代許慎《說文解字序》中有“著于竹帛謂之書”,說明我國書籍至此才有了定形,我國古代最早出現的正式書籍是簡策和帛書。古籍上有“先王寄理于竹帛”等記載,說明早在春秋戰國時期,竹帛已經成為寫書的主要材料。
(一)簡策
單片的竹片稱“簡”,為便于閱讀保存,將文字的次序用絲繩或麻繩等編連成冊。[4]“冊”也稱“策”,一冊就是一篇完整的文字。我國最早出土竹簡是在魏晉時期,近代發現的簡牘,年代最早的是1978年在湖北隨縣出土的戰國前期曾侯乙墓出土的竹簡。簡策的出現對于我國古代文化的發展具有重要的作用。由于用竹木簡書寫記事比用甲骨、青銅、玉石等記事材料方便,并且竹木價格低廉,人們易于獲得;寫作時篇幅不受限制,可以寫較長的文章,編連成冊后閱讀存放也較方便,簡策的這些優點使得書籍的生產比過去容易得多。我國先秦時的古籍,最初就是寫在簡策上而流傳下來的。可以說簡策是封建社會初期傳播文化的重要工具,在封建文化奠基時期起過重大作用。
(二)帛書
帛是古代絲織品的總稱,帛書的出現并成為古代特有的書寫材料與我國是世界上最早養蠶的國家有關。[5]商周時期,養蠶業已相當發達,先秦絲織品種類甚多,考古發現也證明了早在殷商時代便有了絲帛。帛質地輕薄易于攜帶,書寫清晰,易于收藏,并且可隨文字長短剪裁,正由于帛的這些優良特性成為當時記錄重要事件或與卜筮、祭祀祖先有關的文獻的重要書寫材料。“書之竹帛,傳遺后世子孫”,《墨子》書中這一記載,說明墨子時代帛和竹簡已經成為紙發明之前的最為普遍的文字載體。帛書的使用歷史悠久,可考的歷史就有上千年,因為時人普遍以“帛”為尊,即使在紙發明以后,官府的正式文書仍然以簡帛為主。但帛造價昂貴,只能為少數人所擁有,無法向大眾普及。
《后漢書·宦官傳》記載:“自古書契多編以竹簡,其用縑帛者謂之為紙。縑貴而簡重,并不便于人。”正是由于竹簡制作繁難、刻寫不易,帛書造價昂貴,文本流傳緩慢,師徒間知識的傳授大多靠口傳心授,人們迫切需要一種新型的物美價廉的書寫材料出現來推動文化的發展。帛書對絲質紙的發明有直接啟示,并且在書籍制度方面,在由簡冊制向卷軸制過渡中所到了銜接作用。[6]
至戰國后期,兼并戰爭的性質逐漸發展為秦國統一中國的戰爭。公元前221年,中國歷史上第一個中央集權的封建國家建立,為加強統治,鞏固政權,秦朝頒布了若干新的重要政治、經濟制度或政策,實行統一的文火政策——統一文字。華夏文化的文字,本來是同源的,但在春秋至戰國時期,由于長期分裂割據,諸侯各自為政,獨立發展直接影響了文字的發展,也妨礙了各地區間的經濟、文化交流。秦統一后,對文字進行了改革,在秦國字體的基礎上,制定字形固定、筆畫簡省、書寫比較方便的“小篆”。秦始皇命李斯編《倉頡篇》,趙高編《爰力篇》,用小篆書寫。文字的統一,鞏固了國家的統一,促進經濟、文化的發展。然而公元前212年,秦始皇為了鞏固新建立的國家,加強中央集權的封建統治,在意識形態領域對反動文人進行殘酷鎮壓,焚燒除秦史、醫藥、卜筮、之外的書籍,坑殺儒生,也就是歷史上臭名昭著的焚書坑儒事件。焚書事件,中斷了先秦以來的學術活躍氣氛,大量珍貴的先秦文獻遭損毀,坑殺儒生又截斷了經籍傳播的重要途徑。
經歷了諸侯爭霸的春秋時代和統一與反統一的戰國時代,領主經濟解體,各諸侯國通過實行全面改革使地主經濟得到快速發展,中國社會逐漸由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轉變。隨著社會的發展,科技的進步,文字載體形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書寫材料的進步引起了學術文化領域的大繁榮,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的局面形成。春秋典籍散入民間引起私學的興起,古籍中有記載“學術下于私人”,“士可以接觸利用圖書”。孔子就是這一時期新教育體系中的杰出代表。“孔子不仕,退而修《詩》《書》《禮》《樂》《春秋》”(《史記·孔子世家》),孔子整理《六經》,提出“有教無類”的教育思想,“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等讀書思想,對后世影響深遠。
[1]王余光.圖書館閱讀推廣研究[M].北京:朝華出版社,2015.
[2]孫順華.中國文字載體的演變及其規律[J].東方論壇,2004, (6),98-103.
[3]周小平.中國文字載體的演變歷程[J].東南文化,2001,(3): 86-87.
[4]周蓓.書的起源與簡帛時代[J].讀書,2011,(8):24-30.
[5]劉薔.帛書述略[J].四川圖書館學報,1998,(5):77-80.
[6]王余光.關于閱讀史研究的幾個問題[J].圖書情報知識, 2001,(3),7-11.
(責任編校:張京華)
G2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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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6)11-0047-02
2016-06-21
廣東省自然科學基金-粵東西北創新人才聯合培養項目(項目編號2016A030307019);肇慶學院青年基金項目(項目編號201621)。
王靜,女,山東濟南人,碩士,肇慶學院圖書館助理館員,研究方向為圖書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