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的智慧：優質教學的精髓

儲冬生

[摘 要]課堂提問是師生雙邊交流最直接、最主要的途徑，也是啟發學生積極思考的核心驅動力之一。數學學科的大多數教學活動都是以提問為中心的。問題的品質決定了數學教學的層次。數學教師要充分發揮課堂提問的功能，精心設問、有效傾聽、合理評價、恰當追問，從而有效促進學生對數學本質的理解和認知能力的提升，努力讓數學學習真正發生。

[關鍵詞]提問 課堂 數學問題 優質教學

[中圖分類號] G623.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7-9068（2016）05-003

古今中外的各種教學范式都很重視提問的價值，從孔子倡導的“啟發式教學”到蘇格拉底的“產婆術”都是把提問作為教學的核心技術來看待。《中國大百科全書·教育》認為：提問是一項重要的教學手段，它被運用于整個教學活動中，是聯系師生活動的紐帶，在教學中有助于引導學生探索知識、積極思考、獲得智慧。所以，提問的智慧是優質教學的精髓，也是實施問題驅動式數學教學的關鍵。

一、凝視：課堂提問的現狀掃描

前不久，我們“問題驅動式教學”工作室組織了一次數學課堂觀察活動，觀察過程中我們重點關注了課堂教學中有關提問的細節，并對這些細節進行了簡單梳理。

【現象一】在觀察的18節課中，平均一節課教師提問54次，即平均每0.74分鐘教師便提問一次。平均一節課學生回答64.5次，即每0.6分鐘學生回答一次（有時一個問題指名幾個學生回答）。

隨感：一節課能夠提這么多的問題，所提的問題必然大都是有關事實、回憶或者知識的。提問應“適量”，即教師提問要抓住知識的關鍵和本質，能夠用一個問題解決的就不提兩個問題，能夠直插主旨的就不繞彎子，問題驅動式教學應該堅決摒棄“滿堂問”的形式。

【現象二】在一些課堂上，個別學生一堂課回答問題竟達10次之多，18個班中有14個班發言3次以上的學生的發言次數達到本班回答總人次的50%，而一部分學生則一次機會都沒有。

隨感：教師在課堂上經常會叫一些主動舉手的學生回答問題——這是一個很省時的做法。有部分學生由于不經常舉手自然就喪失了發言的機會，還有一部分學生因為座位遠離教師而容易被教師忽視。問題驅動式教學的課堂應該是平等的、關注群體的，我們也要關注學習有困難的、不經常舉手的、遠離教師視線的學生。

【現象三】一位教師在一節課上提了大大小小共六十多個問題。課后，他解釋道：“因為一個問題沒有問好，結果學生的理解出現了偏差，為了把學生的思維“拉”回來，只能不斷地做調整性的提問，所以提問的個數就多了。”

隨感：課堂教學設計的過程中，關鍵問題的設計非常重要，它往往直接決定了一節課的成敗。善教者必善問，善問是一門藝術。有專家給出了優質問題的四個特征：（1）能夠達成一個或更多的教學目標；（2）關注重要的課程內容；（3）能夠促進學生在規定的認知水平上思考；（4）清晰地闡述所要問的內容。

【現象四】在觀察的18節課中，只有3節課的任課教師在提出問題后，留給學生較充分的思考時間，其他教師這方面的意識很淡薄，提出問題后就要求學生馬上回答。

隨感：問題驅動式教學應該是從容的，片面追求所謂的“高效”，真正的“對話”就很難發生。合理的等待時間，除了能讓更多的學生參與問題的思考，還能夠給學生充足的時間以便作出經過深思熟慮后的回答，有利于教學向縱深處推進。在充分的思考過程中，學生從容地欣賞探索路上的風景，享受“旅途”的“酸甜苦辣”，獲得比知識更有價值的思想方法和思維品質。

【現象五】每節課上都有學生回答問題不準確，但教師大都是簡單地接受這些不準確的答案，通常他們會說“好的，再想想”，并要求其他學生繼續回答這個問題。

隨感：對于這些回答問題不是很準確的學生，教師往往不愿意給予他們反饋意見的機會，生怕耽誤整體的教學進展。問題驅動式教學應該盡可能關注“每一個”，教師應在學生需要的時候提供必要的引導來幫助學生得出正確的結論，運用合適的策略引導學生思考并逐漸理解這些結論。教師應該樹立“差錯資源化”的理念，正視學生的差錯，而不是回避、搪塞、敷衍，“走過場”。

【現象六】在觀察的18節課中，只有1個學生在課上主動提出過有關教學的問題，課上提問似乎成了教師的專利，學生的任務就是認真地聆聽和回答教師提出的問題而已。

隨感：問題是學習過程中思維認知聚焦的載體。能否敏銳地發現和提出問題，是判斷學習者是否具有創新意識的重要標志之一。問題驅動式教學應當努力實現由“教師設問、教師呈問、教師促問”向“學生愿問、學生好問、學生善問”轉變。問題驅動式教學不應該是一種“去問題”的教學，而應當培養學生養成求知好問的習慣和勇于探索的精神。

二、透視：課堂提問的價值辨析

《現代漢語詞典》對“提問”的解釋是：提出問題來問（多指教師對學生）。很顯然，問題是生發新思想、新方法、新知識的種子。從學習的本質上來講，感知是學習產生的表象，問題是產生學習的根本原因。沒有問題，難以誘發和激起學生的求知欲。沒有問題，學生的學習也就只能是表層和形式的。對于教學而言，提問是教師實施課堂教學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從廣義上講，教學活動是一個完整的教學系統，它是由一個個相互聯系、前后銜接的環節構成的。課堂提問是優質教學的核心，它是師生雙邊交流最直接、最主要的途徑，也是啟發學生積極思考的核心驅動力之一。

數學教與學中最重要的活動之一就是提問題，提問有助于實現多種學習目的。實際上，數學的大多數教學活動與教學評價都是以提問為中心的。如果把學生的大腦比做一泓平靜的湖水，那么教師優質的提問就像投入湖中的一塊石子，激起學生情感的漣漪和思維的浪花。什么是優質的課堂提問呢？優質的課堂提問是指教師根據教學的目標和內容、學生的經驗和情感，精心設計的問題情境，有計劃、有針對性、創造性地激發學生主動參與探究，讓學生不斷提出問題、解決問題的提問方式。在課程改革進入冷靜思考與價值回歸的今天，理性審視課堂教學中提問的品質，探尋優質提問的理念支撐和設計思路成為當前深化教學改革的必由之路，是實施問題驅動式教學的重要抓手。

問題驅動式教學倡導課堂應該是一種溝通、理解和創新的過程，而不是簡單地把知識裝進學生的頭腦中，要學生通過積極主動的思維活動，把知識變成自己的“學識”、“主見”和“思想”。毫無疑問，在此過程中課堂提問是實現師生互動的重要手段，是實現師生溝通和理解，培養學生獨立人格和創新精神的重要途徑。鄭毓信先生認為好的數學問題至少應該“具有較強的探索性，具有一定的啟發意義，具有多種不同的解法，具有一定的發展余地，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問題的表述應該簡單易懂等幾方面的特征”，這些也可以作為我們審視數學教師課堂提問的一個參照標準。

三、審視：課堂提問的策略建構

課堂提問是課堂教學中常用的一種教學技能，更是調動學生深入思考、積極主動獲取知識、發展智能的重要教學手段，在教學中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如何通過提問來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活躍學生的思維、發展學生的智力是一個教師教學藝術水平高低的體現，也應是每個教師不懈追求的目標。課堂提問行為就教師而言，主要包括發問、候答、叫答和理答等四個環節，下面就從這四個方面來改進我們的課堂教學。

1.發問的策略

教師的發問受到多種因素的制約，其中最重要的是以下兩方面。

（1）問題的質。就我們觀察的情況而言，普遍的問題是高認知水平的發問偏少，低認知水平的發問偏多。對此，有必要適度增加高認知水平提問的數量，諸如“為什么……？”（分析水平）“如果……就……？”（綜合水平）“你對……有……看法？”（評價水平）等問題，提問要關注問題的梯度（兼顧對象的差異），注重問題的啟發性，靈活應用多種形式，從而有效促進學生數學素養的生成。

（2）提問的量。就我們觀察的18節課中，一節課發問的平均次數約為40次，這個數量是比較多的。一節課提問多少次應視具體情況而定，但要注意各種難度和認知水平問題的合理搭配（如：識記性提問、理解性提問、應用性提問、分析性提問、綜合性提問、評價性提問等），每節課必須要有2～3個能夠引發并需要學生進行深度思考的核心問題（或關鍵問題），這樣的教學才可能真正實現問題驅動。

2.候答的策略

候答是指教師發問以后，等待學生回答的行為。實踐證明，“問”與“答”之間要有適當的時間間隔，給學生留有較充分的思考時間。如果時間太短，學生對問題缺乏充分的感知和足夠的思考，思維就得不到充分的鍛煉，“問”的效果自然不好。有研究表明，教師把等候時間（教師提出問題與學生開始作答之間的時間）從1秒鐘增加到3～5秒鐘（特別是對于思維強度高的問題）時，課堂將出現許多有意義的顯著變化，如學生會給出更詳細的答案，學生在分析和綜合的水平上的評論就會增加，學生會提出更多的問題，學生的成就感明顯增強……究其原因，一是給學生提供了更多的思考機會，二是創造了有利于學生思考問題的更為寬松的課堂氣氛。當然，如果問題比較容易而候答時間長，則造成課堂效率的低下和課堂秩序的混亂。

3.叫答的策略

在學生思考清楚之后的教師指名學生回答問題，我們暫且稱它為叫答，既可以是面向個人的也可以是面向群體的。叫答需要關注兩點：

（1）叫答方式。叫答方式可分為規則叫答和隨機叫答兩種。規則叫答就是按照一定的規則（如座次、學號等）進行的叫答。這樣容易關注提問的面，但是學生在回答完自己的問題后容易產生松懈的心理，參與度降低。隨機叫答則是隨機進行，能夠解決規則叫答的弊端，但是隨機叫答要避免過多地傾向于某些學生，尤其是優等生。

（2）叫答范圍。叫答的范圍越大，越能夠關注更多的學生。總是請自愿回答者回答容易使其他學生產生依賴心理，降低學生的積極性，所以教師要有意識地控制對自愿回答者的叫答次數，努力將更多的學生“卷”進來。當然，如果問題設置得好，具有一定的開放性、趣味性，不同水平的學生都能有自己個性化的思考和建構，都樂意參與，那么自愿回答的學生自然就多了。

4.理答的策略

理答是指教師對學生回答的應答和反饋。學生回答后急切想知道對錯，其余學生注意力也高度集中，此時理答能使學生及時糾正錯誤或強化記憶。通過對答案的澄清、綜合、擴充、修正、提升等，使正確答案在學生頭腦中留下鮮明的印象，也傳授給學生解決問題的方法。有效理答應注意：當一個學生充滿自信的回答正確時，接受他的答案后繼續教學，不要過度表揚；當一個學生回答正確但他持有懷疑態度時，及時反饋，保證學生在進一步學習之前明白自己的答案為什么正確；當一個學生充滿自信但回答錯誤時，要強化他最初的努力。當然，教師還可以運用非言語方式進行理答，有時一個微笑，一個眼神都能起到鼓勵的作用。理答最能體現一名教師課堂教學的智慧水平，因為它較之于發問、侯答和叫答具有更大的不可預設性。學生回答的可能性是多樣的，而留給教師思考和應對的時間卻是極為短暫的。另外，問題驅動式教學還倡導在叫答之后引導更多的學生進行補充、評價和反思。這時候對于學生而言又是一次更深刻的學習旅程，教師只需要在最后做一點提煉和補充即可。

著名教育改革家李希貴先生認為，能夠設計出好問題的課堂就是好的課堂。他曾這樣評價北京十一學校的著名特級教師魏勇：“教師能提出兩三個有意思的問題來，這個課堂就活了。魏勇是一個特別會設計問題的教師。他的課堂就是以問題解決為中心。這樣的教師就特別能夠培養有思想、有批判精神的學生，這是我們教育未來一個重大的方向。”數學教學更是如此，問題是數學的心臟，數學教學通過問題驅動走向深入。從某種意義上看，問題的品質就決定了數學教學的層次。數學教師要充分挖掘課堂提問的作用，精心設問、有效傾聽、合理評價、恰當追問，從而有效促進學生對數學本質的理解和認識能力的提升，讓數學學習真正發生。

（責編 金 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