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苔絲看女性應有的道德價值觀

李 波 （保定電力職業技術學院 071000）

李雪菁 （長江師范學院 408100）

從苔絲看女性應有的道德價值觀

李 波 （保定電力職業技術學院 071000）

李雪菁 （長江師范學院 408100）

本文從哈代筆下的苔絲出發，從對苔絲悲劇成因的分析開始，通過列舉文本中苔絲半推半就的事實，指出面對誘惑她意志薄弱，才是她悲劇的根本原因。繼之與19世紀上半期的簡·愛做對比，論證了簡·愛的純潔要比苔絲的純潔來得更純粹。最后轉入對現實社會的思考，指出“人的價值＝尊嚴＋愛”才是今天的女性應有的道德價值觀。

苔絲；簡·愛；道德；女性；道德價值觀

苔絲，哈代稱她“一個純潔的女人”。縱覽古往今來的評論，多數說苔絲是一個被侮辱、被損害的形象，她的悲劇是社會世俗造成的，是家庭貧困造成的，是個人卑微造成的，筆者不甚茍同。

筆者認為，導致苔絲悲劇的根本原因是她的個人原因，是苔絲面對困境與誘惑時，因意志薄弱所作出的不當選擇。

一、 苔絲的半推半就

哲學告訴我們：內因是主導，外因是條件，外因必須通過內因才能起作用，內因是決定因素。

細讀文本，不難看出苔絲明知亞雷是個紈绔子弟，卻對他半推半就“她像在夢里一般，一切由他擺布”1。“在那一剎那忘卻一切的昏沉中，她的頭輕輕地靠到了德伯的身上。”2。

當亞雷要她作他的情人時，她的回答含混而搖擺：“我不知道——我但愿——我怎么能說成不成哪，在我——”亞雷也就乘機“用手摟住她的腰，她也沒有再表示反抗”3。直至后來她被亞雷抱上馬背而發生關系，她既不覺得恐慌，也無應有的抗拒。是夠單純的，這難道只是因為她不諳世事？

在遭到東家葛露卑欺負后，苔絲心想：“如果我是自由身，能答應嫁給有錢的亞雷，作他太太，那一定能夠完全出人頭地，不但對于現在欺壓她的這個人，就是對于好像看不起她的那整個世界，都可以揚眉吐氣了。”4既然她不愛亞雷，并且此時已經嫁給克萊爾，已為人婦的她，又怎能產生嫁給有錢的亞雷而揚眉吐氣的幻想？

苔絲“心里卻越來越沉重地感覺到，從肉體的意義上講，只有那個人（指亞雷）才真正能算她的丈夫”。5是選擇做克萊爾名義上的妻子，還是做亞雷實體上的妻子？她在這一問題上猶豫不決。

正是上述這些矛盾糾結的思想感情，使她在克萊爾走后，她的家庭面臨困境之時，再次投入了亞雷的懷抱，與他同居并釀成了惡果。

克萊爾說苔絲失身于亞雷，是她的沒落家族給她帶來的意志薄弱和道德墮落造成的，筆者認為這才是苔絲一再失足的根由。

二、抵不住誘惑的代價

如果說苔絲17歲的失身是亞雷的造成的（且不說是否出自她自愿），那克萊爾離開她之后，她為解除家庭危困又委身于亞雷，該如何評價？難道為家庭獻身就是純潔的、高尚的了？

筆者認為即使是為家人犧牲自己，也不能算作純潔的、高尚的，因為她們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勞動來換取衣食，哪怕這種方式來錢慢一些，少一些，但是更純粹。

細讀文本，可以看出面對經濟上的困境苔絲有多種選擇。她可以向克萊爾的父親求助，“我有的是錢……在我公公手里，只要我跟他要，他就可以給。”6可以變賣克萊爾給她的那套祖傳的鉆石飾品，克萊爾回去找她時，看到她住在那么豪華的海景房里，心想一定是她賣掉了珠寶。“他覺得苔絲這么辦很對，他連一分鐘、一秒鐘覺得她不對的時候都沒有。”7她還可以接受朋友的建議去城市里做戶內的工作；和弟弟妹妹一起找一份農場的工作也不難；也可以回塔布籬牛奶場繼續做擠奶女工——但是，她卻選擇了最簡單省事的給亞雷做情婦的辦法來擺脫家庭困境。

她的這個選擇無論如何都讓人難以理解。一個對丈夫留下的東西都敬若神明的女人，怎么能夠背叛丈夫去做別人的情婦？她的這個選擇也使喜愛她的讀者深感失望和痛心，人們不能接受她的選擇，從同情她被侮辱、被損害的悲慘遭遇，甚至是維護她、熱愛她，一下子變成了不理解，繼而反感、厭棄，因為她真的有悖道德——不管是英國維多利亞女王時代婦女應遵從的道德規范，還是現代女性應有的道德價值觀。

試想：一個女人面臨危局而恰巧一個男人可以為你解除所有的困境，這種誘惑對意志稍有不堅定者來說的確難于抵擋。但你是否想好，抵擋不住誘惑的代價是什么？——只有獻身！看古往今來所有走上這條不歸路的女人的結局無不如此。

《蝸居》中的海藻也是在姐姐還不起6萬塊錢的高利貸、拆遷無房時依附于宋思明的，宋思明為她解決了所有的困難。而海藻用什么來“還債”呢？只有自己的身體了。正所謂不恕之罪可原之情。

三、與簡·愛的對比

我們再來與19世紀上半期的簡?愛做一下對比：簡?愛身上的那種自尊自愛、自立自強的精神，是50年后的苔絲所缺乏的。要說純潔，筆者認為還是簡?愛的純潔來得更純粹一些。簡?愛不愿意跨過羅切斯特的瘋老婆睡到他床上去，只要他的妻子還活著，簡?愛就堅決不做羅切斯特的情婦。她離開了羅切斯特，不管將來是斃倒路旁還是一無所有，最后，她在村里教書的工作養活了自己。這比再次與亞雷同居的苔絲是否來得更高潔？

我們對文學人物的評價不應脫離開當時具體的社會背景和生存環境去談論道德，但是維護女人的尊嚴和貞操也絕不是有閑階級的道德綁架，而是一個女人最起碼的道德底線。

道德規范在約束人們的思想和行為時，也在引導人們的思想和行為。“道德規范的約束力，不但告訴人們不能做什么，同時也告訴人們應該做什么。”8

四、對現實社會的思考

現在的社會中有禮壞樂、笑貧不笑娼的現象，很少有人會像簡?愛那樣為了愛和尊嚴而拋棄一切，而且義無反顧。

一些女性缺乏獨立自主的精神，進取意識淡薄，只想嫁個土豪大款。在金錢和富裕的誘惑面前，都不用為了解決什么困局，只是為了滿足自己不可遏止的物質膨脹欲，便可以拋卻自尊，依附男人，成為男人的附庸。只要男人有錢，不管是父親輩的還是爺爺輩的，不管對方是有夫之婦還是娃他爹，不管對方的錢是搶來的還是貪污來的，都可以以身相許、委身相隨。而最后的結果，無一不是悲劇。“女人變壞就有錢”——這是現實社會的真理嗎？不，這是墮落！

當一個社會對女人失身呈寬容態度時，這個社會是開放的、文明的；當一個社會女人們物欲橫流、趨炎附勢時，這個社會是腐化的、墮落的。

人的價值＝尊嚴＋愛。今天我們女性應當具有這樣的道德價值觀：不因選擇了愛而放棄金錢而悔恨，也不因維護尊嚴而丟掉了某一職位而惋惜。這樣，在面對后人的時候，她就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是無愧于心的，是有價值的。“人的尊嚴比金錢、地位、權勢，甚至比生命都更有價值”（埃及新聞工作者海卡爾），什么時候都不要忘記，自尊、自愛、自立、自強，才是女性立足于世的基石。

注釋：

1．2．3．4．5．6．7．哈代，張谷若譯．《德伯家的苔絲》．人民文學出版社，1993：65-66，107，108，467，522，519，548．

8．羅國杰主編．《倫理學》．人民出版社，1989：190．

[1]張中載．被誤讀的苔絲[J]．外國文學評論，2011（1）．

[2]丁世忠．哈代小說倫理思想研究[M]．四川出版集團巴蜀書社，2008．

[3]蔣文干．困境與誘惑下的選擇——淺析苔絲悲劇的成因[J]．阜陽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