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 泉 (長江大學文理學院 人文與傳播學系 434000)
論菲茨杰拉德《夜色溫柔》中的“男性氣質”問題
甘 泉 (長江大學文理學院 人文與傳播學系 434000)
本文著眼于分析《夜色溫柔》中男主人公迪克男性氣質構建失敗的問題,將男性氣質和小說內容結合來進行分析,研究發現,迪克男性氣質構建的失敗其實是社會性的,充分揭露了父權文化統治的世界的腐朽與墮落。
男性氣質; 《夜色溫柔》; 迪克
《夜色溫柔》被認為是菲茨杰拉德繼《了不起的蓋茨比》之后的又一佳作。菲茨杰拉德在《夜色溫柔》中對男主角迪克?戴弗的人生經歷和愛情際遇,對上層社會可怕的的冷漠與自私進行了譴責和鞭撻,對不現實的“美國夢”的精神本質進行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對“爵士樂時代”所出現的人格分裂進行了深入的剖析和反思。
1.《夜色溫柔》中的男性氣質
舒奇志(2011)指出,男性氣質總整體上講是多元的,與每個個體,群體,機構和社會等多種關系緊密相連,是將現實與想象中的男性身份結合在一起的復雜過程。康奈爾(2015)把男性氣質分為了四種:支配性,從屬性,共謀性以及邊緣性,他們共同構建著現代西方性別秩序中的主流男性氣質模式。
在《夜色溫柔》中,男性氣質構建的失敗者其實特別多,比如主人公迪克,尼克爾的父親德弗羅.沃倫,作家麥克基斯科,音樂家阿布.諾思等等。正是因為尼克爾的父親對其做了丑惡無比的事,才導致其精神分裂,他的父親形象是十分失敗的(陳喜華,2011)。主人公迪克則是在當時的背景下,被有錢階層所利用,最終卻被拋棄。
在小說中,作者菲茨杰拉德從外表和精神狀態兩個方面描繪了多位男性氣質構建失敗的模型,他們已經不再是傳統男權文化下的真正男子漢形象,父權文化統治的世界已經腐朽墮落,顛覆了西方世界傳統的“男性中心主義”思想。
2.迪克的變化
在《夜色溫柔》中,迪克的變化在開始與結束時的對比十分強烈。黃邦福(2011)認為,迪克是一個極為復雜的矛盾情感的復合體,他通過一系列“自我獻身”的行為實現了他的自我放逐。他是從羅斯.瑪麗的視角走向讀者的,開始的他“代表著一個階級的最高進化”,是一個男權主流文化的代表(Li Yongxia, 2008)。但是在后來,他“自我控制,自我約束”優點已經不存在了,他人格中最大的缺陷,就是他不能根據自己的利益來判斷事物(Jiang Yanyan,2010)。迪克在小說剛開始時是女性人物視角中完美理想的人物,但與尼科爾結婚后,受其美貌與財富的誘惑,放棄了學術研究,把自己一切都押在婚姻上。曾經抱有遠大志向的他沉溺于個人生活之中,取悅有錢人。所以,迪克本身內心是存在對權力的向往的。
從現有的研究成果來看,很多認為,迪克與尼科爾的結合是其墮落的開始,而且在整部小說中,男性氣質構建都是失敗的。相反的,女性角色則開始變的性格鮮明。對《夜色溫柔》的研究多集中在主人公迪克的身上,有很多其他的角色在男性氣質構建失敗方面也很突出,但缺乏相應的研究。
隨著職業理想的幻滅、事業的荒疏、婚姻的失敗、愛情的消逝,迪克內心的矛盾斗爭不斷升級。終于導致了他染上惡習,不斷墮落。他墮落的根源更是社會性的。
讓迪克產生變化的第一個原因是理想主義的幻滅。他娶尼科兒并不是為了錢,是想治好她的病,實現自己的醫學理想。在同尼科兒結婚后,迪克努力想保持經濟上的獨立。 起初“嚴格的家庭生活”使他有些不適應,漸漸的,他放棄了自己節儉和自持的中產階級價值,不再堅持“保守的人生態度”,而是“懶惰”起來,越來越追求奢華。這一切讓迪克的理想在與金錢的較量中漸漸失去優勢,單純的他一廂情愿的付出,卻早已被“收買”(Turnbull,1962)。
第二個原因是愛情的幻滅。尼克爾的女性魅力像一條通向迪克用科學邏輯構建起來的禁地的小徑。對于心思純良的迪克,尼科兒代表著青春、純潔與活力 (Xia Yubing, 2014)。令人傷心的是,他將自己理想融入了愛情和事業,作為賭注全數押在自己的婚姻上。整整十年時間,婚姻生活讓迪克倍受壓抑,精神上難以載負。
第三個原因是事業的毀滅。迪克之前的前途一片大好。然而,愛的愿望卻誘使他逐漸放棄了事業。他眼中神圣的事業,對富人來說只是一個工具。作為精神醫生,迪克沒有能夠實現自己的職業抱負;而作為丈夫,在尼科兒身心恢復健康之后卻又失去了他,所以他的失敗與墮落是雙重的。迪克十年來苦心經營的事業帶給他的只是愛情的背叛和婚姻的瓦解。
《夜色溫柔》中的主人公迪克想以自己的愛和醫學知識來拯救既是病人又是妻子的尼科兒,同時也想以自己健康的身體狀態和生活方式來醫治社會的病態。然而,他身邊全是以妻子的父親和姐姐為代表的極端自私與冷漠的物質主義者。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迪克的自我獻身精神消失殆盡,注定成為了一個充滿悲情色彩的角色。
此外,迪克的精神本質也在社會的荼毒下開始發生變化。他的人格出現了分裂,由一個前途光明的高尚醫生,變成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然而,迪克在墮落的過程中始終有一種異己與失落感,他通過不斷的自我斗爭,在殘存的良知與情感、渴望與內疚的矛盾中逐漸獲得自我的救贖與回歸。最后,他回到了家鄉的小鎮,繼續行醫治病,繼續學術研究。迪克最后的自我放逐和從容退場,表現了主人公不甘失敗,遠離物質的誘惑,重返自我,向往精神世界,開始了屬于自己的新生活。
[1]Turnbull,Andrew. Scott Fitzgerald [J].New York: Scribner’s,1962.
[2]Jiang Yanyan, Fitzgerald’s Gender Crisis: a Study of his Ambivalence toward Normative Manhood [D]. Fudan University, 2010.[3]Li Yongxia, Symphony of the Apollonian and Dionysian Spirits [D].Center South University, 2008.
[4]Xia Yubing, Masculinity in Tender is the Night [D].Chongqing university, 2014.
[5]陳喜華.一組衰敗頹喪的男性群像——淺析《夜色溫柔》中的男人[N].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學報,2011(1):71-73.
[6]黃邦福.男性氣質理論與經典重釋[J].求索,2011.(9):215-217.
[7]劉巖.男性氣質[J].外國文學,2014.7(4):106-114.
[8]舒奇志.西方男性氣質研究理論發展概述[N].湘潭大學學報,2011(4):119-121.
[9]魏紅梅.自我的迷失與回歸——《夜色溫柔》中主人公迪克的人格分析[D].華中師范大學,2008.
甘泉,學歷:武漢大學在職碩士研究生,職稱:助教,研究方向:廣播電視新聞學,大眾傳媒,電視節目創作,單位:長江大學文理學院人文與傳播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