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視角下的《愛瑪》

王麗，朱傳蓮

（文山學院 外國語學院，云南 文山 663099）

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視角下的《愛瑪》

王麗，朱傳蓮

（文山學院 外國語學院，云南 文山 663099）

《愛瑪》是英國著名小說家簡·奧斯丁的著作。她一生完成了六部小說，其中《愛瑪》是她的巔峰之作，被很多評論家認為是她最成功、最成熟的作品。這不僅是指她的寫作技巧，而且是指她思想認識上的成熟。隨著西方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理論的蓬勃發展，簡·奧斯丁作為表現女性意識的女作家的先驅，她對英國女性文學的產生、發展及18世紀以后的文學產生了重要影響。該文用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批判中的男性統治中的父權制、資本主義經濟制度、資本主義倫理道德來解讀《愛瑪》。

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女性主義；《愛瑪》；簡·奧斯丁

《愛瑪》是英國著名小說家簡·奧斯丁的著作。簡·奧斯丁，英國最早發表現實主義小說的女作家，她生于英國小鄉鎮史蒂文頓的一個牧師家庭，幾乎從未接受過正規教育，但由于家庭文學空氣的熏陶而成為著名作家，其作品主要描繪她在狹小生活圈子里所熟悉的中產階級的家庭中青年男女的戀愛婚姻及其心態，具有觀察細致、人物刻畫惟妙惟肖、評論尖刻等藝術特色。簡·奧斯丁從20歲左右開始創作，共發表六部小說。其中，《愛瑪》是她的巔峰之作，是她最成功、最成熟的作品。作者通過《愛瑪》對資本主義經濟制度、資本主義倫理道德以及以男性為中心的家長制社會中婦女戀愛狀況進行了細膩深刻、幽默諷刺的描寫，揭露了婦女在當時社會婚姻制度下的不幸遭遇，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勇敢執著地追求幸福美滿婚姻的反抗女性形象。

一、文獻綜述

簡·奧斯丁通過《愛瑪》體現了她本人的戀愛觀，生動形象地描繪了當時英國鄉紳階層的方方面面，她的現實主義思想沖破了當時正統的觀念，給人們以啟示。如今，《愛瑪》成為了文學寶庫中的瑰寶受到了廣泛的肯定。近年來，人們對《愛瑪》的研究甚多。王紅麗2007年在《彌足珍貴的個性缺憾——愛瑪形象分析》一文中對愛瑪的個性進行解讀，發現其不完美個性中的另一種內涵，對簡·奧斯丁的女性主義意識進行了詮釋；趙楠2010年在《從〈愛瑪〉看簡·奧斯丁的女性意識》一文中通過解讀《愛瑪》的女性意識，進而探討簡·奧斯丁本人女性意識的覺醒和缺失。然而，對《愛瑪》的研究總的來說還不夠。在國內外，還沒有學者從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的角度來解讀《愛瑪》。本文的創新之處是用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批判中的男性統治中的父權制、資本主義經濟制度、資本主義倫理道德來解讀《愛瑪》。

女性主義批評的基本觀點認為，西方文明是以男性為中心的，是由男性控制的，婦女屬于從屬的地位。在家庭、宗教、政治、經濟、教育、法律、文藝等社會的所有領域，婦女都受到男性的壓制和排斥。[1]1

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又稱馬克思女性主義，是女性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結合的產物，堅持以歷史唯物主義、馬克思主義的婦女解放理論為基石，認為女性解放與社會主義的目標一致。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理論強調社會關系包括階級、性別、地域等各種形式的關系，而且認為各種社會關系相互聯系和制約?！榜R克思主義女性主義從資本主義經濟政治制度的根源上分析女性受壓迫問題，認為女性的從屬地位在于資產階級私有制和階級壓迫，只有把私有制和男性統治的父權制結合起來才能找到女性解放問題的根源，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還將性別納入資本主義制度與關系中，揭示出西方道德倫理的壓迫性及其性質，同樣揭示出道德作為維持性別壓迫的意識形態作用”。[2]41

二、父權制家庭成長下的愛瑪

“父權制亦稱男權制，是一種以家庭為基礎的社會體制，在家庭里，父親起到承擔整個家庭的生活福利的主要作用，從而家庭中也具有權威”，[1]75也就是說父權制是一種由男性控制、掌權的社會體制。在家庭中，男性是主角，而女性是配角。愛瑪形象恰恰體現了一種擺脫父權統治的女性意識。在小說中，愛瑪的父親一方面用自己的權力去支配著女兒的一切行為活動；一方面又極其慈愛，對女兒十分嬌慣。愛瑪生活在英國的一個名叫海伯里的村莊里，她自幼就失去了母親，是在父親的統治下成長的。愛瑪在海伯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可父親從來也沒讓她離開海伯里半步，總是把愛瑪留在身邊，希望能主宰著她的一切。伍德豪斯的這種思想不僅用在愛瑪身上，他甚至也想主宰著泰勒小姐，她是愛瑪的家庭教師。其實，與其說是愛瑪的老師，不如說是愛瑪的姐姐，二十多年來愛瑪都是在她的精心呵護下成長的。當泰勒小姐出嫁時，伍德豪斯總是念叨：“可憐的泰勒小姐！我真希望她能回到咱家，韋斯頓先生怎么就看上她了呢？真讓人遺憾！”[3]4在別人看來，有人娶嫁是一件多么高興的事，但在伍德豪斯眼里，他家的家庭教師嫁人了卻是一種遺憾，一種悲劇?？梢?，他想主宰一切。這充分體現了當時英國社會潮流中男人統治著一切，完全忽視了女性的地位及想法。如果女性能在社會和家庭中發揮其應有的作用，整個社會和家庭將充滿了溫馨、愛情和生機。不幸的是，在男權體制下的女性是沒有權利，沒有機會去施展她們的才能的。但在奧斯丁筆下的愛瑪是一個敢說敢做的女性代表，她雖然生活在父親的管制下，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其中，泰勒小姐就是愛瑪在父親的堅決反對下做的媒，讓泰勒小姐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奧斯丁認為財產和門第在婚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是幸?；橐龅谋Ｕ稀５⒉毁澇芍豢粗刎敭a和門第而不顧情感的婚姻。奧斯丁認為婚姻要以愛情為基礎，一個女人應嫁給得到她敬重和愛慕的男子。[4]小說中的愛瑪也很獨立，她的獨立自主意識也體現在她對婚姻的態度上。在小說的開始，愛瑪并沒有打算結婚，在她與哈麗特的談話中，這樣說道：“因為我相信，幾乎沒有多少結過婚的女人在她們丈夫的房子里擁有我在哈特菲爾德宅子中一半的權利，我也絕對不會得到現在這樣受到真正熱愛的重要地位。在任何男人的眼睛里，我都不像在父親的眼睛里永遠在第一位，永遠是正確的?！盵3]68可見，愛瑪已經意識到她那個時代的婚姻實際上對于女性剛剛萌芽的自由自主意識是一種抹殺，是一種束縛?；橐鍪菍σ粋€女人獨立自主的命運的威脅。她清楚地意識到女人一旦結了婚，就有失去身份和地位而成為丈夫的附屬品的危險。即使后來她和奈特利先生結婚，她也決定生活在哈特菲爾德，以保證她“為所欲為”的女主人的地位，在十八世紀那樣一個女性地位極其低下的父權制社會里，愛瑪為了爭取獨立自主的家庭地位而公開向婚姻提出挑戰，這是一種多么可貴難得的精神。可是，從另一方面想，愛瑪也有點自私，她明知道結了婚后的女人就沒有了地位，成為了男人和家庭的奴隸，但是在整部小說中，她又擔任了紅娘的角色，這似乎與她的思想有點不符。她幫女性做媒結了婚，這是在害女孩子們，從這一方面來想，愛瑪又極其自私，總是隨心所欲，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其實這種性格也是在她的父親伍德豪斯的溺愛下形成的，從小就沒有母親的她，父親一直視她為掌上明珠，總是把她帶在身邊，不讓她有半點傷害。

三、資本主義經濟及社會原因

伍德豪斯先生熱衷于按照自己的方式搞各種社交活動。由于他脾氣溫和，擁有財富、房子，他便可在自己小小的交際圈里，按照自己的方式左右著他的客人們，之所以能這樣，是由資本主義經濟所造成的，因為他是當時的大戶人家，擁有巨大的財富，人們才聽命于他，他才能左右著其他人。同樣，愛瑪經濟上的保障也來自于他的父親，愛瑪生長在富貴人家，生活到了二十多歲，還不知道什么叫憂愁，很少讓她遇到苦惱或傷心的事，仿佛人世間的幸福全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了，她不僅在生活上而且在精神上都依附著他父親豐厚的財產。

愛瑪生活在19世紀初英國的一個以男性為中心的父權制社會里，婦女常常被男性控制，女性得不到社會的承認，在經濟上沒有保障，常常以婚配尋求經濟保障，提高經濟地位。因此，女孩子要生存，唯一的希望就是找一個有錢有權有勢的丈夫，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感情。她們的父母為了使自己的女兒生活上有保障，就像賣商品一樣急于出售她們，根本不考慮女兒們的感情和對方的人品如何。但愛瑪反對這種思想，她與這種時代的潮流背道而馳，她堅定地認為在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女性不應受到男性的歧視，應該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哈麗特在愛瑪的影響下拒絕了農夫馬丁先生，哈麗特是一個出身卑微沒有財產的寄宿生，而愛瑪為哈麗特選中的是當地最負盛名牧師丘吉爾，丘吉爾經濟豐裕，地位顯赫，哈麗特興奮不已，奈特利站在他們男性的角度一直反對愛瑪這樣做，他認為身份高尚的丘吉爾是根本不會看上身份低微的哈麗特的。但是愛瑪想打破這種世俗觀念，一次又一次地為他們搭橋牽線，到最后，讓愛瑪出乎意料的是，丘吉爾喜歡的竟然是自己，這讓自信滿滿的她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其實這個結局也是人們能想到的，或許又可以這樣認為，在那個時代，什么都講究門當戶對，作者這樣處理，正是引導讀者嘲笑當時英國社會上這種普遍的惡習。這也反映了當時的女性無論把自己抬得多么高，她們頭上總有一塊天花板，四周總有銅墻鐵壁，無時無刻束縛著她們。愛瑪雖然沒有成功，但她的這種敢與惡勢力作斗爭的精神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學習。

四、資本主義倫理道德的壓迫

在《愛瑪》中，資產階級倫理道德體現在私生女哈麗特的身上，她是由一個人送到寄宿學校的，一直以不明不白的身份生活著，許多人都看不起她。其實，哈麗特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卻沒有人這樣想，反而對她進行著殘酷無情的迫害。“品德敗壞的資產者可以任意玩弄女性，但一切后果又都歸罪于女性”。[2]43這充分體現了當時資產階級道德觀念的虛偽和殘暴?！斑@種虛偽和殘暴的根源就在于男權統治文化對于女性貞潔的偏見，在男權制社會里，女性的地位是臣屬于男權社會的傳統和文化的”。[2]43除此之外，作者將逃避現實私定終身的丘吉爾和簡·費爾法克斯置于笑柄的地位。費爾法克斯小姐，她本身家境窘迫，沒有地位，更沒有財產。幸運是，她從小被一個富家親戚收養，學會了資產階級上流社會女子應有的禮儀和道德規范，她鋼琴彈得非常好。當她回到自己的家中時，周圍的人們都一致認為她像其他有才能的年輕女子一樣，到一家高等、體面的家庭當家庭教師，并積極地為她張羅和尋找合適的婚姻，到最后，人們卻發現，她和牧師丘吉爾私定終身，他們的驚訝足以說明，這是一樁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們不愿承認的婚姻。他們是一對屈服于社會輿論壓力、心里藏著難言之隱的可憐戀人，讓人感到壓抑。而注重社會公開承認真、善、美的另外兩對戀人卻受到褒揚。我們可以看出，作者是以此明確呼吁社會對男女平等權利的承認。

女性地位低下在書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在愛瑪舉辦的一次舞會上，當所有有身份高貴的女性都被紳士邀請時，唯獨身份低微的私生女哈麗特受到了所有人的輕蔑，是奈特利挺身而出，維護她的自尊心，協助她度過尷尬的局面，對訛上欺下的惡劣行為進行打擊。除了在各種社會活動中之外，作者還把一所女子學校稱為“那種地方”，簡單的四個字，表面上是在說學校，實際上無疑也在貶低女子。書中也說到“姑娘們被送到這里，免得在家礙事，在這兒學點雞零狗碎的知識，因而根本沒有畢業回家成了學究的危險”。[3]15女孩子在家里人們認為是礙事，什么忙也幫不上，送她們上學卻又只讓她們學一丁點知識，不能成為什么知識分子?？梢姡詿o論在哪里，都受到了歧視?！霸谀袡嘀崎L期的宰制之下，一直將女性視為男性的私有財產，而不能展現其聰明才智，在古代的中國，一直強調‘女子無才便是德’，更有所謂的三從四德。女性一直不被當成一個完整的個體，而只是一個附著在男性身上的寄生蟲”。從古至今，男尊女卑、重男輕女的思想是一直存在的，女性只被男性當成附屬品，女性作為主體的地位沒有得到體現。

自從母系氏族的解體，女性基本上就不再是同男性一樣具有權利而獨立的人，而變成了一個性別符號。男性為了自己的需要，賦予了女性種種服務功能。因此，那些具有賢惠、順從、美麗等特征的女性成為男性心目中的天使，而得到鼓勵和贊揚。長期以來，女性對于這種任人擺布的行為毫無知覺，整體處于不覺悟的狀態中。當文明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她們的意識也越來越強，逐漸意識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以及生存的價值。

五、結語

在《愛瑪》中鮮明地體現了婚姻是社會變化的起源，是社會改革的力量的觀點?；橐鲋挥薪⒃谀信p方相互尊重、相互愛慕、相互幫助的基礎上才能是幸福和美滿的，才能成為推動社會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作者通過《愛瑪》對資本主義經濟制度、資本主義倫理道德以及以男性為中心的家長制社會中婦女戀愛狀況進行了細膩深刻、幽默諷刺的描寫，揭露了婦女在當時社會婚姻制度下的不幸遭遇，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勇敢執著地追求幸福美滿婚姻的反抗女性形象。表達了奧斯丁對婚姻的獨到見解和渴望婦女爭取婚姻自由的愿望，號召婦女自尊、自愛、自重、自強，勇敢地站起來和腐朽的婚姻制度作斗爭，從而走上解放自己的道路。奧斯丁的女性意識是不容否認的，其影響也是極其深遠的，可以說是她是女性文學乃至整個文學的一個功臣。

[1] 張亞東. 什么是女性主義批判[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1.

[2] 左金梅，申富英. 西方女性主義文學批判[M]. 青島：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07.

[3] 賈文浩，賈文淵. 愛瑪[M].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1.

[4] 趙楠. 從《愛瑪》看簡·奧斯丁的女性意識[J].文史教育（新校園理論版），2010（6）：32，70.

（責任編輯 王光斌）

An Interpretation of Emm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rxist Feminism

WANG Li, ZHU Chuanli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Wenshan University, Wenshan Yunnan 663099, China)

Emma is famous English novelist Jane Austen’s work. She completed six novels during her lifetime, including Pride and Prejudice, Sense and Sensibility, Persuasion and so on. Among her works, Emma is her most successful work. It is considered as her most successful and mature work by many reviewers. This comment not only refers to her writing skills, but also refers to the mature in thinking and understanding. With the flourishing development of the Western feminist literary criticism theory, Jane Austen, as the pioneer of women writers, has exerted important infl uence on the start and development of British feminist literature and the later literature in the 18th century. The paper analyzes Emma with the theory of male-domination patriarchy, economic institutions of capitalism and the ethics of capitalism in the Marxist feminism criticism.

Feminism; Marxism feminism; Emma; Jane Austen

I561.074

A

1674-9200（2016）04-0113-04

2016-07-20

王麗，女，云南楚雄人，文山學院外國語學院2011級英語教育專業學生；朱傳蓮，女，云南曲靖人，文山學院外國語學院助教，碩士，該文指導教師，主要從事英語語言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