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旭鵬 周 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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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世界體系的結構性危機及其未來*①讀沃勒斯坦的《世界體系論》
饒旭鵬 周 娟
(蘭州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甘肅蘭州 730050)
摘要:沃勒斯坦是世界體系理論的主要代表,他指出強市場、強政府、強國家體系是現代世界體系的三大支柱。當前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三大支柱正在發生著巨大變化:市場體系中全球性的生產緊縮,美國霸權地位的衰落以及強國家體系遭到削弱。世界體系未來的走向取決于多種因素,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但是有望轉化為社會主義世界體系,這代表了人類真正的平等和未來的希望。
關鍵詞:現代世界體系 結構性危機沃勒斯坦社會主義
現代世界體系是一個不平等、充滿矛盾的體系,無論愿意與否,所有國家都不可避免地被卷了進來。沃勒斯坦以“世界體系”為分析單位,對16世紀以來形成的現代世界體系做了深入分析,他認為現代世界體系在資本積累的驅動下不斷向外擴張,而支撐現代世界體系運轉的是強市場體系、強政府和強國家間體系,它們共同構成現代世界體系的三大支柱,這三大支柱為現代世界體系的確立、鞏固和發展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但是,現在它們不同程度地出現了危機,這種危機將導致世界體系加速向其他方向轉化,從而形成新的世界體系,替代它的體系還不確定,但在反體系運動的作用下,有望建設一個更為平等的社會主義世界體系,社會主義世界體系代表了人類的共同利益和愿望。
沃勒斯坦指出,“‘強市場’的確立,它是自由主義世界秩序的三大支柱之一,也是資本主義世界經濟在19世紀和20世紀取得的偉大成就。但要確立一種自由主義世界秩序,尚需要另外兩根支柱:強政府和強國家間體系”。[1](P121)強市場、強政府和強國家間體系,這三大支柱共同構成了現代世界體系有效運轉的關鍵因素。
1.強市場體系。現代世界體系的發展歷史主要表現為資本主義的擴張過程。資本的本性在于無休止的資本積累和不等價交換,它們是資本主義市場不斷擴大的首要意圖和主要驅動力。資本主義市場體系的運行環節包括: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要確保資本主義市場體系的有效運轉,就要使這些環節上的每個鏈條都保持高度銜接。這就需要把參與到這些鏈條中的世間萬物都進行商品化,使生產資料、生產工具和生產者成為市場體系運行鏈條上的某個商品要素。“在以前的歷史社會體系中,這個鏈條上的許多環節被政治和道德的權威看作是非理性和/或不道德的”,[2](P2)運行的鏈條也可能中斷、不銜接,但“在1848年之后,自由主義在世界體系中取得了文化霸權,并構建了一種地緣文化的基本核心內容”,[1](P28)它宣稱自由代表現代人的意識,自由放任是市場經濟體系運行的固有規則,資本主義市場在自由主義意識形態的推動下得以有效運轉。在這里,自由的資本積累是它的市場法則,任何人都要遵循這個市場規則。為了獲取更多的剩余價值,資本家不斷挖空心思降低生產成本,為了不至于失業,勞動者被迫接受低工資待遇并且加大勞動強度,這樣勞動者和資本家就共同保證了一種低工資——高生產率的資本積累。當本國的勞動力無法滿足這種低成本的資本積累時,資本家就會將控制成本的關注點從國內轉向國外,將資金投入轉移到勞動力成本較低的邊緣國家。邊緣區國家擁有大量的廉價勞動力,同時這些勞動者又可以組成新的消費市場,邊緣化其他國家可以挽救中心國利潤額下降趨勢,使資本主義市場體系重獲生存空間。在一次次資本擴張的過程中,現代世界體系逐步形成一個不斷為資本積累提供發展空間的強市場體系。
2.強政府體系。強政府即通常意義上的霸權國家,它是現代世界體系中的另一根支柱,是世界市場體系的主導者。按照沃勒斯坦的觀點,“一個真正強大的政府,即擁有一個勝任其職的官僚機構和取得人民合理程度的支持(在戰時能夠轉化為愛國主義熱情)的政府”,[1](P121)它不僅能在世界體系內左右其他國家,同時還能得到國內民眾的支持。霸權國家往往是在世界經濟中資本積累效率最高的那個,它通常規定地緣政治游戲規則,為本國資本家在國外贏得有利市場。對于整個世界體系而言,建立一個強政府也是必要的,它可以在關鍵時刻維持世界秩序的穩定和有效運轉,將反體系運動控制在合理的范圍之內,從整體上保障資本的進一步積累。確立一個強政府需要具備一定的合法性基礎,自由主義意識形態的“任務就是培植(重新培植,顯著增加)這種合法性,由此增強這些政府在國內和在世界體系中的力量”。[1](P19)在自由主義的名義下,霸權國迫使邊緣國打開國門,推行自由貿易。自由主義下的市場競爭從來就對生產效率更高的國家有利,在這種貿易秩序中,各強國特別是霸權國處于優勢地位。
3.強國家間體系。“世界秩序的第三根支柱是一個強有力的國家間體系”。[1](P124)按照沃勒斯坦的觀點,現代世界體系是一個不斷擴張的過程,它在16世紀形成,19世紀囊括整個地球,滲入到世界的每個角落。為了促進資本的有效積累,它不斷擴大影響范圍,形成等級化、兩極化、廣泛化的三個區域,即中心區、半邊緣區和邊緣區,它們共同構成現代世界體系的國家間體系。在世界體系中,霸權國和少數強國進入中心區,還有一些國家介于中心區和邊緣區之間處于半邊緣區,隨著資本積累進程的加劇,越來越多的國家被納入邊緣區。他們在世界范圍內形成不同的勞動分工,中心區是總剩余價值的流向地,邊緣區是原材料產地、銷售市場、初級產品加工地和廉價勞動力提供地,半邊緣區介于兩者之間,“對鄰近的核心地區而言,它呈現一種邊緣化過程,但相對于鄰近的邊緣地區而言,它又呈現一種核心過程”。[2](P1)在這種結構中,中心區的資本積累得益于同邊緣區的不等價交換,即“某一地把所擁有的較不‘短缺’的貨物‘賣給’另一地區,其售價比同等標價但朝相反方向流動的商品體現出更多的實際投入(成本)”,這樣,總利潤(或剩余)的一部分就從一個地區轉移到另一個地區,[2](PP14~15)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在于:中心區生產的機械化程度高,能在短期內產出大量對邊緣區來說稀缺的產品,在交換過程中,中心區獲益,邊緣區受損。中心區把獲得的剩余價值用作資本投入新一輪的機械化生產,生產出更多稀缺產品,吸引更多人才,進一步增加競爭優勢。當不平等交換遭到挑戰時,強國家的暴力機器便利用殖民統治、分裂國家政權和軍事威脅等手段,左右邊緣國政策法規甚至控制國家政權,在國際上制定有利的政治經濟秩序,使邊緣國受制于中心國。
20世紀后,世界體系擴張的空間越來越有限,伴隨著全球性的生產利潤緊縮困境,中心區把實體經濟移植到邊緣區,資本投入向金融領域和低工資地區轉移。新霸權國——美國,由于在維持霸權地位中耗費了過多的軍事力量,影響了他的整體實力,70年代后開始走向衰落。隨著兩極化進一步加深,特別是工業大蕭條、金融危機時期,勞動者和邊緣國民眾的失業增多、生活更加困難,反體系運動暗潮涌動、此起彼伏。
1.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危機。沃勒斯坦指出,在這個似乎被上了發條的現代世界體系運行機制內有兩個基本的矛盾:第一個矛盾是資本家之間的矛盾,即“降低成本常常對一些資本家比對另一些資本家更有利。因此,一些資本家寧愿在全球總剩余較小的情況下擴大他們的份額,而不愿在全球總剩余較大的情況下接受一份較小的份額”,[2](P4)也就是說每個資本家都傾向于為自己積累更多資本,那些不能保證資本有效積累的資本家會被市場機制所淘汰。為了在市場競爭中勝出,資本家之間相互形成競爭,競爭力的提高源自生產成本的不斷降低,而降低生產成本的途徑即降低勞動力價格。資本家們為縮減生產成本,就要不斷壓低勞動力價格,這將引發市場體系的第二個矛盾。市場經濟的第二個基本矛盾即維持商品化“流動過程的一個基本條件是要有越來越多的買主。然而,降低生產成本的努力常常同時減少了資本流通和分配,從而抑制了完成積累過程所需要的買主隊伍的不斷擴大。另一方面,對全球利潤實行再分配以便擴大買主隊伍又常常會減少全球利潤額”。[2](P4)也就是說,勞動者不僅是生產商品的主要勞動力,而且是消費商品的主要市場,資本家必須確保勞動者具有相當的工資水平承擔其消費水平,否則就會因消費不足造成生產過剩。但是如果保持較高的工資水平,則意味著資本家的生產成本難以降低,這樣單個資本家失去競爭力,整個資產階級的利潤率也會下降。降低生產成本和實現資本家整體利潤之間的矛盾,勞動者工資水平和資本家全球利潤額之間的沖突,是世界市場體系的兩個基本矛盾,擴大世界市場體系的生存空間只能暫時緩減這兩個矛盾,卻無法從根本上消除它。而“當資本主義世界經濟進一步加速其危險速度的時候,它可能離沖出跑道、奔向自我毀滅不遠了”。[3](P161)
2.美國霸權地位的衰退。按照沃勒斯坦的觀點,在大約1945年至1970年之間,美國在世界體系中處于霸權地位,但是1970年后,美國就開始處于下降之中。長期以來,美國為了維護霸權地位,竭力限制核武器的研發,雖然延緩了核擴散過程并維持了它在這些領域的領先地位,但也為此付出了過多消耗。越南戰爭、伊拉克戰爭使美國陷入了代價慘重的長期拉鋸戰,這類戰爭既看不到合法性,也看不到勝利的前景,民眾對它充滿了反戰情緒,進而嚴重影響了國內穩定和團結。20世紀60年代后,就相對經濟實力來說,美國與西歐、日本的差距不斷縮小。經濟實力的縮小減弱了美國在世界體系中的政治影響力,使美國再不能強大到領導盟友實現經濟繁榮的目標,原來的同盟國變成了經濟中的競爭對手,他們開始推行自主的戰略和外交政策。歐元“標志著從美國支配的世界體系向多中心世界體系發展的決定性轉折點”,[3](P22)這一舉動削弱了美元作為唯一世界儲存貨幣的優勢,松動了東亞國家對美國的依附。20世紀90年代,亞洲地區逐漸發展起來,進入21世紀,金磚國家開始在世界地緣政治中扮演重要角色,重新在世界體系中發揮應有的作用,成為一支新型力量與美國霸權相平衡。不可否認,美國如今依然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但是它已經在逐漸失去霸權地位。
3.國家間體系遭到削弱。現代世界體系是一個等級化、兩極化的金字塔體系,在現代世界體系中,“存在兩種反對現存體制的運動……,在民族國家范圍內取得更多的權利(社會革命)和將一個種族集團同另一個居于統治地位的種族集團分割開來(民族革命)”。[1](P195)前者是勞動力與資本家為解決勞動——資本的不平等關系展開的斗爭,后者是邊緣區和中心區為解決邊緣——核心的不平等關系進行的反抗,這兩種運動相交叉結合,共同構成了反對現代世界體系的反體系運動。反體系運動在現代世界體系轉化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沃勒斯坦認為,“最近30年是全球經濟停滯的時期,從而是全球高失業和金融投機成為保證利潤首要方式的時期”。[3](P90)在這期間,金融資本急劇膨脹并脫離實體經濟獨立運行,金融資本的運行方式是用錢來套取更多的錢,這種經濟本身就是虛擬經濟和泡沫經濟,泡沫的嚴重積累將導致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出現金融危機。金融危機和高失業同期出現,導致勞動者的生活更加困難,金融大鱷們卻從中獲取高額利潤,勞動者的相對剝奪感以及對社會的不滿情緒日益加重。中心國為了緩減國內矛盾和保持國內利潤最大化,大力推動出口貿易,爭相向國外出口失業,甚至不惜挑起戰爭將危機轉嫁于邊緣國,這種壓迫性干預政策易于激起邊緣國的民族主義情緒,從而激化國家間矛盾。中心國家此起彼伏的工人運動、民權運動、黑人運動、女權主義運動,殖民地國家多次興起民族運動、反霸權主義運動、反殖民主義運動等,這些反體系運動在不同程度上撼動著現代世界的強國家間體系。
沃勒斯坦指出,危機四伏、矛盾重重的現代世界體系最終會走向衰落。全球性生產利潤下降,美國霸權地位衰退,強國家間體系削弱,這三方面共同構成了現代世界體系的結構性危機。這種結構性危機必然導致世界體系發生轉化,轉化的結果還不確定,但是社會主義世界體系是“一個能夠實現的歷史體系,某一天也許會在世界上建立起來”。[2](P69)
1.結構性危機促使世界體系轉化的發生。按照沃勒斯坦的觀點,現代世界體系正處于轉化的混亂時刻,“原因有兩個:一是美國霸權的衰落。這是一種并發性或者說周期性現象,二是出現了全球范圍的生產利潤緊縮,這是一種結構性現象或者說長期現象”。[4]他借助康德拉季耶夫周期和特長周期對此進行論證,得出現代世界體系的利潤率呈周期性變化,周期現象分為A階段和B階段,周期時間“長度大約為50~60年,是世界經濟作為一個整體要經歷的擴張和停滯周期”,[1](P342)特長周期的周期為200 至300年,“三個特長周期分別對應著商業資本主義的發展階段、工業資本主義的開始階段和工業資本主義的新階段”。[5]周期節奏維持世界體系的存在,特長周期的長期趨勢推動它走向終結。從1967年開始世界體系進入康德拉季耶夫周期的B階段,B階段相對于A階段而言主要呈下降趨勢。在這一階段,將出現全球性生產利潤下降,世界范圍的工資水平降低,資本投資關注點轉向金融領域和工資水平更低的邊緣區。當前世界體系中,不僅處于全球利潤率下降時期,而且美國在世界中的霸權地位也在逐漸喪失。這一點非比尋常,這意味著在混亂的國際競爭中,霸權國通過反作用行動使利潤恢復的能力逐漸削弱,對其他國家的遏制能力走向衰退,各強國爭相進入國際政治的權力中心,世界秩序被重新塑造,地緣政治文化沖突加劇。混亂的國際競爭將導致國家間體系之間出現新的對抗形式,反體系運動進一步瓦解、摧毀強國家間體系,從而必然導致現代世界體系向新的方向轉化。
2.社會主義引領世界體系。在現代世界體系中,勞動者創造出的財富日益增多,但他們的辛苦程度、精神壓力、生存風險卻不斷加強,隨著社會貧富差距日益拉大,社會反常現象與日俱增。邊緣區越來越多的資金流向中心區,他們的依附地位依然沒有改變。可以說現代無產階級發起反體系運動的動機比以前更強了。但是現代國家幾乎壟斷了武裝力量和暴力機器,資本家與國家政府形成聯盟,并且越國跨界與其他國家聯合起來,控制國內國外勞動者,因此反體系運動獲勝的幾率更小了。反體系運動既是危險的,也是有希望的。沃勒斯坦認為,“反體系運動的最大貢獻是在其動員階段產生的。他們在組織造反、提高覺悟中成為解放力量。并且,通過歷史經驗的反饋機制,單個運動的貢獻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變越大”。[2](P68)中心國的無產階級和邊緣國的半無產階級是反體系運動的主要成員,他們共同構成反體系運動的中堅力量。只有全世界的無產階級占領了大多數的生產資料,在世界市場中起主導作用,在生產方式上起支配地位,他們才能共同聯合起來推翻現存世界體系,建立起一個沒有剝削,沒有階級壓迫的社會主義社會。社會主義能夠“滿足最大限度地實現平等和公正的一個歷史體系的最低限定條件,它增強人類對自身生命的控制力(民主),它解放想象力”。[2](P69)
3.中國的崛起與世界體系的未來。中國是當前世界上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沃勒斯坦曾經預言,“占人類四分之一的中國人民,將會在決定人類共同命運(的歷史進程)中起重大的作用”。[6](P1)中國文明歷經五千年,歷史悠久,源遠流長,長期以來都是力量的中心和主要文明所在地。但近代鴉片戰爭以后,中國經歷了一百年半殖民半封建社會的屈辱歷史,長期處于世界體系的邊緣區。新中國成立以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逐漸向半邊緣區靠近,在國際事務中的影響力也在不斷上升。2013年中國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僅次于美國,超越了德英法三國總量,對世界經濟發展作出越來越大的貢獻;“一帶一路”戰略構想的提出及亞洲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銀行的成立,成為中國開始撼動世界現有地緣政治經濟的里程碑式事件,也成為中國沖出現代世界體系制約的標志性事件。中國人民擁有強大的民族自豪感和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懷,是中國不斷走向民族復興、國家富強的強大精神動力。中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在世界體系轉化的關鍵時期,力求建設一個平等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從而促進世界體系向多級化、平衡化發展。
現代世界體系的三大支柱——強市場、強政府、強國家體系——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危機,并且這些危機相互勾連、相互影響,形成現代世界體系的結構性危機。現代世界體系的結構性危機是由它的基本矛盾引發的,即降低生產成本、維持勞動者的工資水平和實現資本家利潤最大化之間的沖突,這是現代世界體系無法克服的兩大矛盾。現代世界體系已經進入它的轉化時期,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的社會主義世界體系是可預見的。歷史的發展掌握在人民的創造性活動中,中國將在未來的歷史進程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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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哈麗云
中圖分類號:D50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003-4641.2016.02.07
*本文系①國家社科基金項目“西北地區創新社會管理的理論和機制研究”(12CSH008)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