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要成為農民群眾真正的朋友

胡殷紅

我覺得在現實生活中，讀者還是比評論家多，我作為一個讀者，我想從一個讀者的角度，談幾點閱讀《萬物生》的感受。

長篇小說《萬物生》的敘事主線，是以選派青年干部文雅琪到鄉村掛職碰撞一系列困難的故事來完成敘述的。我想到的第一個話題就是，她的女性背景。這部作品的敘事，就是從一個剛剛當上農技科科長，在大家心里嘻嘻哈哈的文雅琪，到農村去當一個鎮的新農村建設工作隊長和一個村的常務書記開始。顯然作者沈洋對機關的人情世故和辦事規律是非常熟悉的，文雅琪在農業局雖然當了科長，但她對職務并沒有設計。

首先，沈洋一開始就對她的家庭背景，思想脈絡做了鋪墊，從文雅琪到鎮、村掛職的第一天，在班子的會上，簡短的發言就表明，文雅琪在新的氛圍下，由于身份感的提升，所引起的微妙的情感變化，用這些來探索她的成長心路。小說尤其交待了在文雅琪報到時，與宗澤副鎮長的偶然會面，后來又作了重點講述，交待了他倆在職務認知、蘋果產業改造提升、文化建設方案、權限探討等問題上的共識與差異，以及由于性別的不同，處理問題的思維方法和行為方式不同所產生的摩擦，這足以顯現出沈洋在刻畫人物時，對女性性別意識的自覺。

應該說在結構作品時，作家特意抓住女性的生存狀態來挖掘線索，這也是最容易接近社會矛盾本質的，作品對待女性的態度，標志著作家本人對社會有足夠的認知度和識別度。

第二，我想說說小說主題的設立。作品把農村經濟的快速發展，與社會生活的復雜性，市場經濟對農村生活的沖擊的外部因素作為敘事內容。小說涉及土地流轉、房屋拆遷、環境保護、工業發展等等方面，文雅琪作為新一代的隊長，她從環保角度出發，提議撤掉讓一部分人富起來的村里的支柱型產業磚廠和炭廠，這就觸動了過去的利益鏈條，同時引發了住在蘋果村的文雅琪的父輩與這里的糾葛，可以看出宗族觀念在農村的影響，仍是最基本的主題之一，從這點來看，沈洋選擇并抓住了農村改革題材需要挖掘的關鍵地帶。

第三，關于人的思考，具有不同境遇和人的獨特性格也是《萬物生》這部書的特點。比如村支書劉孝恩，當過兵，給首長開過車，有見識，能攬活能賺錢，但是起初他并沒有想要攬這個村官來當，卻有著較強的給村里干活的能力和心思。比如宗澤的父親，努力把宗澤推到副鎮長的位置，他雖然有頑固不化的官宦意識，但他在過往的日子里，也做過一些好事。作者寫出了他們骨子里的真誠善良和寬容大度，這些人在沈洋的筆下幾乎是沒有缺點的，但這幾個人都被他塑造得活靈活現，呼之欲出，讓讀者們記住了。這也就基本勾勒出了幾代村官的形象，體現出了這個新舊觀念抗爭的過程。

最后想談談生活來源的問題?！度f物生》講述的這些故事，都來自于沈洋真正深入到昭通農村的生活，透過小說，我們可以看出，沈洋真正成了農民群眾的鄰居和朋友，聽他們講故事說新聞，從那些純樸的農民身上，他了解到他們在生活中總結出的純樸的道理，和他們建立了感情，因此也積累了帶著溫度的素材，同時找到了適合這部小說接地氣的語言，極富生活情趣和特點。同時，小說很好地體現了農村事業在矛盾中、沖突中發生劇變的圖景，我想這就是作家對世界所做的一點點貢獻了。

作者系中國作協辦公廳主任。

【責任編輯 吳明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