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洋
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來自云南昭通大山包山區,一個直到十二歲才獨立走出過大山的孩子,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山里人。說來慚愧,這次參加《萬物生》的研討會,我第三次來到北京,第一次,是2012年,來北京參加我的小說改編的電影《包裹》全國首映禮,這是快四十歲的我第一次來到首都;第二次是2015年8月,有幸參加中國文聯文藝研修院第九期中青年文藝人才(編劇)高級研修班培訓;第三次就是來參加《萬物生》的研討會,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以如此隆重的方式進京,會有這么多全國頂尖級的文學評論家、期刊編輯和專家老師們親臨現代文學館,為我的文學成長點燈、指路。因此,我非常感動、非常幸運、非常幸福。但同時,我又感到非常慚愧,因為我的小說還沒有寫好,功力還遠遠不足,工夫還下得不夠,藝術水準還很差,辜負了各位專家老師的期望。因此,我特別感謝在百忙之中,撥冗出席研討會的各位領導、各位專家老師和朋友。
因為文學,我從一名鄉村教師一步步從大山里走出來,成長為今天一名執著于文學創作的業余寫作者,成為一名文藝工作者,倍感榮幸。但當從豆腐塊文章見諸報端雜志到后來多部中短篇小說在文學期刊發表,再到出了幾本書還拍了電影,自己也身居小城,過著人模人樣的日子之后,我才發現,多年的機關工作早已讓自己與曾經熟悉的土地格格不入,自己也變得畏難、怕吃苦、怕深入、怕麻煩了,甚至已經變得麻木。我深知,對于一個作家而言,麻木才是最可怕的絕癥。
于是,我選擇了回到鄉村。從2009年開始,我就以個人名義,深入全國文明村三甲村體驗生活,2012年,又正式被組織部任命為永豐鎮新農村建設工作隊隊長、鎮黨委掛職副書記、三甲村黨總支常務書記,一直干到2014年初。近六年來,我把三甲村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鄉,開著一輛破舊的面包車,有時騎單車或步行,走村竄戶,遍訪農家,成了三甲村的一個編外村民,成了一名泥腿子村干部,成了村民的鄰居和朋友。在永豐鎮和三甲村掛職期間,我帶領我的工作隊員為鎮村爭取了500余萬元的資金和項目,實施了“文化十個一工程”和“廉政文化十個一活動”,還組織三千多村民自編自導自演了一部農民群眾自己的電影《我和三甲有個約定》,并獲得了全國和省的一些獎項。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之所以選擇到三甲村去掛職體驗生活,是因為我想在這個昭通已經率先富裕起來的有昭通第一村之稱和全國文明村之稱的村莊里,試圖去探尋在新農村建設中,當農民群眾解決了物質層面的需求之后,下一步他們需要什么,各級黨委、政府和干部應該為他們做些什么,他們自己又該干些什么?是文化的提升、是傳統道德的重塑、還是新時期農民群眾對精神自由、對幸福指數的深層次提升?這些,都是我想去實踐并探尋的答案。因此,我是帶著深厚感情去駐村工作的,并身體力行地開展了一系列文化和道德建設的實踐活動,想以三甲村為實驗田,去真誠傾聽鄉親們的心事和脈動,去真切感受他們生活的酸甜苦辣,去零距離感知他們的人情世故,去體味他們對于未來生活的期許和向往。在之前體驗生活的五年時間,我不敢動筆寫下小說的任何一個字,生怕寫不好、寫不深、寫不透。
2014年10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組織召開了文藝工作座談會并作了重要講話,“追求真善美是文藝的永恒價值”、“人民是文藝創作的源頭活水,一旦離開人民,文藝就會變成無根的浮萍、無病的呻吟、無魂的軀殼”、“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等精辟論段,為我這部小說的創作指明了方向,使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創作理想。我試圖以昭通蘋果產業改造提升為背景,以掛職干部文雅琪深入鶴鎮開展群眾工作為主線,融入當前農村普遍存在的種種復雜問題和尖銳矛盾,去展開當前農村發展的真實面貌,去打開一扇認識新時期農村現狀的窗口。但由于自己功力不夠,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小說《萬物生》的創作中,還有很多的問題和不足,還有很多的遺憾。
幸運的是,在《萬物生》的研討會上,各位專家老師對我的不成熟的小說作品給予了精準的點評,既鼓勵了我,也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小說存在的不足和問題,讓我有醍醐灌頂之感,突然間豁然開朗,深受啟發。這不僅對于修改完善修訂這部小說有利,更對我今后的創作有利,讓我十分感動。
我來自鄉村,鄉村是我的衣胞之地,永遠給予我健康的食物、水分和空氣,給予我精神動力,給予我創作源泉,鄉村才是我的歸宿,我會萬分珍惜各位專家老師的中肯批評,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努力提高自己的創作水平,力爭創作出更好的小說作品。
作者系昭通市文聯副主席,《萬物生》作者。
【責任編輯 吳明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