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手

首先,《獵人》是一部值得鼓勵的電視劇。在顏值橫飛的年代,該劇很有勇氣地排除了所有“鮮肉”,并非一部“賣臉”的電視劇。雖然黃軒一直在劇中“賣弄色相”,施展著并不高明的“撩妹”技巧,但這并不是他引領該劇的看點。顏值不堪至此,還是有很多人愿意去追,且不厭其煩地熱議。這顯然“不科學”,但卻是該劇值得學習的地方。
其次,《獵人》是一部人物塑造強于劇情的電視劇,甚至可以說,編劇和導演“沉醉”在對各色人物的塑造之中,尤其是對男主角“耶律麒”苦心孤詣的“栽培”。黃軒則在其首次擔當主演的作品中,踩著“刀鋒”還算完整地塑造了一個逗逼神探的角色。經過《推拿》《羋月傳》之后,黃軒的形象大有固化之勢,謙謙君子、苦逼文青的標簽幾乎摘不下來了,沒想到《獵人》中的“神探耶律麒”讓黃軒一舉將形象逆轉。神探、西裝、馬甲、風衣,本來應該是一個高冷的角色,卻被編劇加入了大量詼諧元素,不但沖淡了懸疑偵探劇傳統凝重、嚴肅、驚悚的風格,也完全符合當下移動互聯網輕閱讀、輕觀看的審美潮流。
除了黃軒,《獵人》各色演員的表演均恰如其分,也因如此,編導完全“陶醉”在對角色的執著把玩中,忽視了劇情推進的節奏,在英美同類劇集面前,《獵人》的節奏如同樹獺般緩慢。劇中人物在絮絮叨叨中插科打諢,喋喋不休中消磨了觀眾觀劇的耐心,這是讓喜歡涉案、偵探劇集粉絲們無法容忍的。當然,這或許正是導演徐昂所追求的。在他那部驚艷的《十二公民》電影中,其于極短時間內,塑造各色人物的功力有目共睹。
成功的人物塑造、劇情推進技巧,獨樹一幟的風格——作為評判影視劇的三個標準,在三個不同方向拉扯著創作者。如何維持三者的平衡,是對創作者駕馭作品能力的考驗。《獵人》之所以僅僅是一部值得鼓勵的電視劇,是因為它在人物設定和塑造上確實有獨到的建樹,但敘事的無能為力和風格的保守嚴重拉了整體水準的后腿。我們不能拿《瑯琊榜》《北平無戰事》作為對標,至少對比當年的《暗算》《大宋提刑官》之類的經典懸疑劇,《獵人》的缺憾也是顯而易見的。
不過缺憾從來都是對優秀者的獎勵,《獵人》即便達不到經典的境界,但至少不是一部讓人生厭、交口唾罵的爛劇。對比之前的年代探案劇《唐瑯探案》《上海迷案―1937》《大捕房》《生死迷局》《新神探聯盟》……這些已經消失在我們記憶中林林種種的劇集,我們是不是應該感謝導演徐昂、編劇王琛、主演黃軒,在快消影視劇注定速朽的年代,至少還讓我們略微記住了這位截至目前為止中國影視史上最逗逼的神探“耶律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