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紅”成長錄

郭堯

2015年12月，《咬文嚼字》雜志發布了2015年度“十大流行語”，“網紅”一詞排名第9位。其解釋為：“網紅”即“網絡紅人”，指被網民追捧而走紅的人。“網紅”走紅的原因很復雜，或因相貌出眾，或因行為搞怪，或因意外事件，或因幕后推手等，當年火遍全國的芙蓉姐姐或許就是“網紅”最早的雛形。本組專題跟蹤采訪了兩組濟南地產“網紅”，讓我們走進他們的世界。

2016年，伴隨著互聯網平臺的更加多樣化，從以文字安身立命到以圖片、視頻博眼球，再到網絡直播風靡一時，在技術和平臺變得越來越先進、快捷的同時，“網絡紅人”也越來越成為一種娛樂化的“快消品”。不僅娛樂明星進行網絡直播，就連小米創始人雷軍、萬達董事長王健林等企業大伽們也紛紛在鏡頭前曝光，親自參與直播。而眾多“90后”“95后”的“小鮮肉”們更是通過直播互動暢快淋漓地向世人展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10月19日晚8點半，結束了一天工作的馬喵喵（直播藝名）從位于濟南高新區的公司回到了誠基中心的租住房中。來不及吃晚飯，她抓緊時間拿出化妝包補妝，再次坐到了直播鏡頭前，“哈嘍，大家好，我是馬喵喵。”這已是馬喵喵結束在公司的一天錄制和直播等工作后，趕的第四個場兒。每周一、周三晚9點，她在“一直播”平臺上有一個直播專場，直播唱歌、聊天等。這兩天下午3點，她在“優酷”還有一個1小時的直播節目。

每天的直播和節目錄制時間超過5小時，這幾乎是馬喵喵的工作常態。她就職于山東一家文化傳媒公司，濟南本土網紅“何仙姑夫”劉飛是公司創始人。今年11月，“何仙姑夫”出道5周年。而早在2015年初，他們已成功實現融資。公司現有員工40多人，95%是“90后”，最小的是1996年出生的，1995年出生的馬喵喵是正被全力主推的全職網紅藝人。

在暖黃的燈光下，馬喵喵彈奏起尤克里里，唱了一首宋冬野的《安河橋》暖場。直播不到10分鐘，觀看人數破千，馬喵喵不時對著手機攝像頭向粉絲打招呼，自彈自唱則并未間斷。這個非常愛笑的女孩，畢業于山東傳媒學院，從大三開始就在“何仙姑夫”的公司兼職網絡直播，畢業后進入公司，開始了真正的網紅生涯。“剛開始踏入這一行，家里不是特別同意，現在才慢慢接受。”馬喵喵自稱有很多五六十歲的老影視人都不相信的吃苦精神，剛入公司時，除了做直播，她還要做其他節目的主持人，“被各種挑刺，甚至還被辱罵”。2015年冬天的一次室外拍攝，直到很晚才吃飯，馬喵喵把飯放在雪地里抽空吃幾口，“飯冰涼，我媽問我吃的什么，她看了照片后心疼地掉下眼淚。”

如今，馬喵喵已經沒有了剛出道時的那般青澀，她被要求“保持形象”，公司也給她配了助理。但新的考驗又來了——每天她都要開動腦筋，發揮想象力，找素材、編段子，制造著一個又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新鮮話題，這也讓她時常感到創意枯竭、力不從心，“網紅僅僅靠顏值是遠遠不夠的”。

從實習期間的工資1000元，到如今的網紅主播，馬喵喵說，收入的增長其實并沒有外界想象中那么高，“除了公司給的底薪，就是直播時所收禮物的提成和參加線下活動的提成，最多時也就一萬吧。”10月底，馬喵喵參加了山東大學新聞傳播專業自考本科考試。她說，未來要多方面發展，當一個全能型的女藝人。

小戴，90年的浙江小伙，大文豪魯迅的老鄉，因為擅長模仿周星馳和周杰倫在網絡上走紅而被大家稱為“耳機俠”。2016年9月份，自駕一千多公里，歷時兩天兩夜，帶著全部家當和網紅夢，從浙江來到濟南。來濟之前，小戴是家鄉某小區物業保安隊長，因為玩直播人氣比較高，小戴在家鄉算是小有名氣的“紅人”，在路上走都會被人認出來。

小戴來到濟南后，不僅直播，還負責配音工作，同時還運營著自己的自媒體。在多個直播平臺有著固定的幾十萬粉絲群，錄制的小視頻在網上也有上千萬的點擊率。小戴告訴我們，他是一名退伍軍人，剛開始還是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那種性格，自從偶然接觸網絡直播后，整個人都完全顛覆了，變成了大家眼里的“逗比”“精分患者”，但是看到大家因為看自己的直播而開心，自己還是覺得成就感滿滿。

在問及他千里迢迢來到濟南父母是否同意時，小戴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接著說，剛開始父母對于他辭掉自己收入穩定的保安工作表示不理解也不支持，但是看著兒子癡迷于此，并且走在路上都有人能認出來了，父母也就慢慢接受了。直至現在，爸媽也在手機上下載了小戴直播的平臺，只要有時間，就去關注小戴，看小戴表演，甚至還能給他提一些意見。小戴爸爸每隔兩三天就會給小戴打一個電話。小戴還說，其實網紅并不是大家眼里的那么光鮮靚麗，也不是在屏幕前耍耍寶蹦蹦跳跳就完事了。像他，每次直播前錄視頻前都要提前做好功課，甚至是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要提前想好。但就算如此，也不能避免有一些突發狀況。小戴說他印象最深的一次突發狀況就是，某次直播，他無意中說了一句，如果進了多少多少人，自己就把這一桶水喝掉。沒想到的是，有些粉絲卻當真了，當達到所說人數時，粉絲中便有人起哄讓小戴履行承諾，把水喝掉，小戴猶豫了一下，為了保持自己的人氣，也為了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小戴那次喝了整整1.5L的桶裝水。“以后再也不作死了”，小戴開玩笑似地跟我們說。

就人氣而言，馬喵喵和小戴還比不上“何仙姑夫”劉飛，他們這樣底層偏上的網紅主播的路還有很長。“出去吃火鍋能被認出來了”，馬喵喵有些自嘲地說，公司的網紅主播的流動性也挺大。“何仙姑夫”品牌運營負責人表示，時下所謂的網紅，由于沒有什么門檻，很多人可能會去介入，但隨著今年相關部門對網絡市場的監管發力，那種抱著僥幸心理、打擦邊球的直播會逐漸退出，被有才藝有亮點的網紅所取代，網紅直播的發展將會更加規范化、節目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