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動詞體“～つつある”的教學研究

劉煜

日語的“～つつある”這個動詞體和動詞持續體有相似之處，這會給日語學習者造成一定程度的困難。本文旨在通過分析該動詞體的特征以及深層功能來幫助學生理解它的意義和功能。

一、與動詞持續體的相似處

很多日語課本中對“～つつある”的解釋和例句都避免不了和動詞持續體即“～ている”的相似。比如以下例句。

（1）日本経済は回復しつつある。

（2）中國は発展しつつある。

這些例句替換成“～ている”幾乎看不出什么語義上的區別，這對日語學習者會造成一定的困擾。然而事實上，這兩個動詞體是有著很大區別的。

二、動詞的分類

很多時候在分析與研究和動詞體有關的問題上，對動詞進行分類是必要的一步。一般情況下，都是采用以動詞持續體為基準的分類。這種分類的大致情況在日語研究史上大同小異。最早由チェンバレン提到動詞“來る”的持續體可以表達動作結果的持續，這是持續動詞和瞬間動詞的分類雛形。大槻文彥則在此基礎上添加了另一種動詞即狀態動詞。春日政治、佐久間鼎、服部四郎等人都正式起用持續動詞和瞬間動詞的名稱。到了金田一春彥則添加了另一種動詞，即第四類動詞。

本文主要采用分類中的持續動詞和瞬間動詞兩類來分析”～つつある”的特點與功能。

三、瞬間動詞的“～つつある”

日語學習者之所以對“～つつある”的理解存在一定的困惑，主要是因為一些教科書只列出了持續動詞的例句，而沒有提到瞬間動詞，或者只在講解中簡短模糊地提到，而例句則仍然只列出持續動詞的例子，而實際上瞬間動詞在動詞體與持續體上有很大的不同之處。

首先，存在動詞（動詞分類里叫狀態動詞）是沒有“～つつある”的，也就是說，“ありつつある”和“いつつある”是不存在的。而持續動詞在本文第1小節里已經提到過它替換成持續體，句子意義區別不大。但是，瞬間動詞則不一樣。比如下面兩個例子。

（3）彼はガンにかかって死につつある。

（4）そのごろ、シュメール文明は消えつつあった。

“死ぬ”“入る”“消える”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是瞬間動詞，它們的持續體表達的并不是動作本身還在進行，而是已經結束，其結果作為一種狀態持續下來。了解這個動詞持續體的基本知識是理解的前提。在此基礎上可以看出它們的“～つつある”體表達的并不是這個意思。具體意義可用以下形式表示。

生きている ガン発見 死ぬ瞬間 死んでいる

時間軸

まだ繁栄している 衰え始める瞬間 完全に消える瞬間

從上面可以看出，例句（3）和（4）中的“～つつある”表達的都是處于上圖時間軸上兩個黑點之間的狀態。

四、持續動詞的“～つつある”的特點

本文第1小節雖然提到持續動詞的“～つつある”替換成動詞持續體后句子意義變化不大。但是其中還是存在區別的。在這個區別中發現的特點可以分析出“～つつある”的本質功能。

雖然“回復している”和“回復しつつある”在語義上有相似性，但是其區別在于一個關鍵性的事物上，那就是時間。后者的時間跨度比前者要大得多，通常使用后者時，其背景都是一種非常緩慢以至于花費時間非常長的事情。比如例句（1），句子雖然說的是日本經濟在復蘇，但是這種句子含有進度緩慢、所需時間很長等意義。這個時間段很長的特點正是持續動詞的“～つつある”所帶有的特點。這個特點也能間接解釋為什么如“笑う”“泣く”等持續動詞很難找到“～つつある”體的例子。因為哭和笑這種動作通常都不可能持續很長時間，現實中很難有哭一天或者笑一天的實際事例，所以，也就不會使用帶有時間段很長特點的“～つつある”體了。

五、“～つつある”的本質功能

時間段很長這個特點也可以和瞬間動詞的情況聯系起來，比如例句（3）和（4）所表達的意義均和長時間段有關。從發現癌癥到死亡，通常都是幾個月至幾年的時間，一種文明從衰弱到完全消亡，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漫長時間。從這里，似乎可以得到一個結論，不管是持續動詞還是瞬間動詞，“～つつある”的本質功能就是把動作進行的時間段拉得很長。這個結論可以說基本正確，但是還存在一些小問題，對這些小問題的分析將會進一步修正這個結論。

在瞬間動詞的“～つつある”體里可以找到時間段并不長的例子，如下。

（5）コップの中の氷が溶けつつある。

例句（5）的冰融化絕不是一個很長的時間段，某些情況下它甚至可以短至幾分鐘就結束。所以，“把時間段拉得很長”必須要修正為“拉長時間段”，至于拉長多少，看情況而定。在教學中，可以通過如下的時間段形式來更加清晰地表達出來。

在講解上述形式時，需要讓日語學習者改變思維。通常來說，人對瞬間動詞的認知是動作的發生、進行和結束整個過程都是一瞬間的，即通常認為它沒有時間段，時間段跨度為零。但是，絕對意義上的時間為零的動作是不存在的，因此，可以把它們看作是接近于零的極短時間段。這樣一來就可以把“～つつある”這個動詞體的本質功能體現出來。它的本質功能就是把動作的時間段適當地拉長。

六、結語

本文對“～つつある”這個與動詞持續體相似的動詞體通過動詞分類分析了不同種類動詞的不同意義，并從教學角度上引導日語學習者發現其關鍵特點，并通過示意圖更好地指導日語學習者理解其本質功能。但是，本文尚未涉及第四類動詞的情況。由于第四類動詞本身就存在一些爭議，需要牽涉到第四類動詞的進一步細分類以及分析，希望以后能夠解決這些問題。

（景德鎮陶瓷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