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中,在大規模進攻開始的前一天(進攻法國前24小時),盟軍向諾曼底空投了傘兵,他就是其中之一。不幸的是,他在遠離預定地點好幾英里的地方著陸。那時候天差不多亮了,老早已經在腦子里記熟了的標志,他一個也沒有找到,也見不到任何戰友。他吹響了用以集合隊伍的尖聲警笛,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著陸的地點,是在一個整潔的、收拾得挺漂亮的果園里的一堵石墻附近。他看見不遠處有一棟小小的紅色屋頂的農家房屋。他不知道住在里面的人是親盟國的呢,還是親德國的,但是他總得碰碰運氣啊。
聽到敲門聲,一位年約30歲的法國女人開了門。她長得并不漂亮,但是她的眼光卻善良而鎮定。她顯然是剛從做早飯的灶間出來的,她的丈夫和她的3個小小的孩子———其中一個是嬰兒,坐在一張高飯桌旁邊,驚異地盯著他。
“我是一個美國兵,”傘兵說,“你們愿意把我藏起來嗎?”
“哦,當然啦。”法國女人說著便把他帶進屋里。
“趕快,你得趕快。”做丈夫的說,他迅速地把這個美國人推進壁爐旁邊的一個大碗櫥里,“砰”的一聲關上櫥門。
幾分鐘后,6個德國士兵來了。他們已經看到這個傘兵降落,而這一棟又是附近唯一的房子。他們轉眼之間就找到了這個美國傘兵,把他從碗櫥里拖了出來。那位僅僅是由于藏起美國人而“犯罪”的法國農民,在被拉出廚房的時候,想要招呼他妻子一聲,但是一個德國士兵一拳打在他的嘴上,他就說不出話來了。德國人命令他站到院子里,他并沒有受到審訊,也不能向妻兒說一聲再見,就被當場槍斃了。
德國士兵暫時把他推入一間棚屋里,把門閂上。
棚屋后邊有一個小小的窗口,由此望去,可以看到田野邊緣的那片樹林。那傘兵蜷身擠出窗口,向樹林奔去。德國人發現他逃走了。他們一邊跑到棚屋后邊來追他,一邊向他開槍,子彈沒有打中目標。不過,從當時的情況看來,逃脫是沒有什么希望的。
他剛跑進樹林———沒什么灌木和雜樹的法國樹林,就聽到周圍都是追兵,互相吆喝著。他們正在很有次序地進行搜索,看來抓住他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他拼命往回跑,跑過了棚屋,穿過院子,院子里還躺著那位被殺害的法國人的遺體。這個美國兵又一次來到這戶農家,敲響了房門。那位法國女人很快打開了門。她滿臉蒼白,淚眼模糊。他們面對面地站了也許一秒來鐘。她直直地注視著這個美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