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吟泠的小說創作,具有一種獨特的心靈關照。選取平凡的生活為創作視角,對欲望都市里的靈魂進行全面寫照,關注個體的精神世界。吟泠的創作是從女作家的角度出發,展現獨特之處,同時,也有多元的審美追求。形成了吟泠小說創作的特色與價值。
關鍵詞:吟泠;心靈關照;獨特
吟泠,原名趙峻,寧夏賀蘭縣人,現居于寧夏銀川。著有短篇小說集《歌蘭小令》《粉菩薩》《銷魂曲》,作品散見于寧夏區內外各報刊雜志。吟泠的創作基于對生活的感悟與理解,在對城市生活的書寫中,關照個體的精神世界,形成了她的獨特之處。
選取平凡的生活為創作視角
吟泠的創作主要是以城市生活為主要書寫題材。深入生活,吟泠主要觸及到的是歌蘭小城里的男女生存狀態、情感歷程與精神世界(荒原),對平凡的民眾的觀察,展現他們生存境遇中的不幸以及命運的彷徨與迷惘。
欲望都市里的靈魂寫照
強烈的現實批判主義(社會憂患意識),承繼了魯迅、巴金、老舍的理性批判。對城市生存狀態下人們的精神狀態的細致關注。通過對社會中存在的普遍現象進行透徹的反映,對人性的深刻揭露,對社會的強烈批判。人在道德與良知泯滅之后,丟失了人性本真的善良與美好,貪婪、卑劣……《我去世之后》中的“我”在錢與權的異化下失去了精神支撐,反省過后,受到自我良心的譴責,也連帶出社會中醫療問題的一個癥結所在。人性在物質欲望的影響之下,在道義和良知面前顯得那么丑惡和卑劣,人的善意與德行與房價飛漲的速度背道而馳。羅洛則是天真、善良的代表,而他們最終的結局似乎是作者可以安排的,傳達出社會需要道義、需要真善美來安撫道德淪喪的社會。
而這種對真善美的追求也是作家極力追求的。追求詩意的精神棲居地,讓心靈有所皈依,也堅信社會依然存在這片凈土。如《花燈》,在對女性命運的關注中,“如果說生活一開始給她的是恨,那么終歸教給她的還是愛”的愛喜,她的“那顆石頭做的心”“漸漸生出些許幽幽的綠苔來”,而且,使她“不知不覺就變得寧靜安詳”。香蘭則是代表了人性中的美與善,而愛真則是真善美的化身,美麗而朦朧。《粉菩薩》中白粉娥的善良與真誠,白粉娥在人們閑言碎語之下,依然對現有的生活充滿了熱情,用一顆溫暖、善良的心對待老蘇和蘇漢。雖然沒有作為母親的權利,但是在愛珍出現的時候,依然熱心的接納她們、照顧她們。觸碰到了女性心底里最柔軟的部分,在生活面前,始終有一種母性的光輝照耀在生活的荒原之上。這些人物都是作者極力刻畫的形象。
對底層民眾的同情與悲憫,也多了女性的溫情。《春水》中的天佑,老實、善良,遭遇了隨鳳的傷害。在人性的為泯滅的社會中,隨鳳用一張匯款單在贖罪,這是在遙遠的地方,他牽掛的人。賈氏對明軒的照顧,對瘋女人的呵護,都是對這些命運悲苦的人,給予了同情與悲憫。
平凡中的驚鴻一瞥
從女作家的角度出發,更多的關注到女性的內心世界,探求女性精神狀況的深入聆聽——對女性命運的獨特關注。具有強烈的女性關懷意識和對自我生命的關照。出于女性的本能意識,作家善于以女性的眼光和價值尺度去審視人生與人性,以女性特有的想象力和細微的洞察力,描畫筆下的人物形象。對女性命運的關注。尤其在人物形象的設置,主要通過女性形象的人生經歷與心路歷程來展現命運的。女性在城市中有了一個角色定位,即城市的孤獨者與精神病。“精神病”是女人的歸宿而這也是女性在城市中的定位。在很多篇目中都在用“精神病”代替了女性,有在尋找偏方中希望毀滅后逐漸變成癡呆者的沈修,《春水》中的若隱若現的瘋女人,《后來》中的三個瘋女人……這類形象一直在作者的創作中有所顯現,也是在城市中女性精神世界的一種表征。女性在生存中的尷尬處境與精神困境的表現。
吟泠的城市書寫區別與文壇盛行的城市書寫。區別于為了迎合市場經濟的需求,所創造出來的作品;也區別于反映北上廣大城市的城市生存景象的城市小說,這是源自于作家的經歷以及區域封閉的城市生活。她自己也說:“感受和觀察生活,把捕捉到的生活細節運用到自己的寫作中,這才是寫作中的一大樂趣。”因而,作者的創作基于所處的環境,為這個地域的精神歷程的發展留下了痕跡,也為歌蘭小城中的人們給予了人性的關照。
眼中有一種張愛玲式的蒼涼:不論是張愛玲的人生、情感經歷還是她的文章,都充滿了悲涼的基調。而吟泠的作品也有此種味道。張愛玲《自己的文章》:“我不喜歡壯烈,我是喜歡悲壯,更喜歡蒼涼。壯烈只有力,沒有美,似乎缺少人性。”“蒼涼之所以有更深長的回味,就因為他像青綠配桃紅,是一種參差的對照。”在吟泠的創作中,首先:作者揭示和表現人性的惡。這種惡有來自于其本身的原因,也有社會所帶來的影響。俊娃看似是無緣無故的嫉妒與憤恨(《春水》),“我”的貪婪與卑劣(《我去世之后》),瞎子遭受蠻橫丈夫的家暴(《銷魂曲》)……人的自私、冷漠、無情和殘忍。其次是生活狀態的空虛與絕望。女人的家庭走向破裂,孤獨、寂寞,或瘋、或傻走向死亡。大部分的作品都有死亡貫穿在其中。蒼涼,是一種美,悲劇意識的美。更多的也是作者關注到了女性命運的悲劇。
有與余華小說相同的跡象——“死亡”意向,呈現悲劇的一種方式。但是,作者的病并未致力于展現死亡帶來的終結,而是用死亡表現希望的幻滅。和余華作品中的死亡意識比較起來,吟泠的創作中,死亡是有節制的。關注死亡,同時去尋求生的意義與價值,生命意識的張揚與體驗,體現了深刻的生命哲學。
獨特而多元的審美追求
小說的語言有其獨特之處:詩意與清新中蘊含著別致。女性視域里的世界,蘊藉著騰耽的浪漫美和詩意美。她們喜歡用詩化的語言進行小說敘述,在詩歌凝練含蓄、富有節奏感與韻律感的語言中完成對藝術審美的不懈追求。《春水》中寫道:“三月三,桃花紅。四月四,艾草青。一過四月四,太子渠里就放春水了。上有滿達橋水管所的那個鐵閘門一提,干涸了移動的漢延渠、唐來渠、太子渠里,就嘩嘩嘩淌滿了黃河水。不知是因為桃花紅了,艾草青了,還是因為燕子叫了,柳絮兒白了。反正,一渠春水就相跟著嘩嘩嘩地來了,不早也不遲。一個熱鬧而和煦的春天總是這樣,冷不丁就闖進了天佑的懷里,仿佛一個冒冒失失披紅掛綠的碎女子。”春天在吟泠的筆下,春意盎然、生機勃勃。天佑與這樣的春天相伴了幾十年,歌蘭城的變遷,也牽動著他們的心,不舍與懷念。詩意而清新的語言將這種人生的落寞表現得淋漓盡致,讀后余音未盡。
細膩的人物刻畫與情感表達。在小說創作中,人物是最為重要的,吟泠的創作中體現的也較為突出。在塑造人物的時候,細致的描寫與情感的細膩表達,處處可見,不失為作家小說的出彩之處。“我想,我和崔淑慧都明白這一點,但彼此都那么藕斷絲連地敷衍和應付著彼此,都又有著莫名的、也是難以釋懷的一點依戀。似乎唯有如此,才不至于辜負我們那銹跡斑斑、純良無辜的童年。”(《天堂谷的贊美詩》)對“我”的內心想法進行細致的勾畫,使我所有的思緒在與崔淑慧的交流中顯露無遺。對蘇九來的命運的嘲諷與嫉妒中,“我”的小市民的自私自利心態讓“我”的內心痛苦、迷惑。而最終,對悲慘命運的同情與理解中,走向平靜與安然。從細節入手,讓整部小說更具立體感,蘊含的主題更明確、深刻。
意識流小說的再現。“意識流”是一種獨特的敘述方式,一些現代心理學家認為:人的意識活動并非是孤立的段落,而是不間斷的持續下去。小說中的“意識流”就是這種心理現實的動態展現。在王蒙的寫作大多呈現的就是意識流小說的創作,也是備受文壇關注的別具一格之作。吟泠的部分小說創作也有意識流小說的痕跡,如下:首先,《慢板》中彌漫著一種情緒,城市中彌漫著一種都市的頹靡。云姝生活的環境中,充斥著這樣的氣息,但是她卻與眾不同。其次,對云姝的描寫有大量的內心獨白,通過云姝內心的想法來反觀整個社會。最后,有幾部小說涉及到了夢境,借助夢境來彌補心理落差。吟冷在小說中寫道:“夢,就總是有幾分說不出來的荒唐。”(《慢板》)
參考文獻:
[1]吟泠.銷魂曲[M].銀川:黃河出版傳媒集團,2015.
[2]雷達.重建文學的審美精神[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