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側”難道不該反思一下嗎

近一段時間，由于主流話語層的強力推進，“供給側”與“供給側改革”這兩個原本很生僻的概念一時間竟然都成了“熱詞”，套用古人的說法，那就是“為學不談供給側，才高八斗也枉然”！的確，“供給側”確實需要改革，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在一片討論“供給側”的熱潮中，筆者忍不住想弱弱地問一句：“需求側”怎么辦？具體一點說，傳媒“需求側”一方怎么辦，難道不該好好地反思一下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至少筆者是這樣認為的。

需求，從某種意義上說，應該就是“消費”，盡管這個定義并不十分準確，但“雖不中，亦不遠矣”。

以往的歷史和現實的生活都告訴我們，“消費”并不總是合理的，至少存在著“過”與“不及”等方面的問題。

我們不妨先來看看“消費”需求側之“過”。這些“過”還真不少。比如說，隨意碰觸“政治底線”，“翻墻”收看某些外國敵對勢力反華辱華言論的節目；比如說，隨意碰觸“政策底線”，私自安裝衛星電視接收天線，用來收看相關政策禁止收看的國外電視機構制作播出的“黃、賭、毒”節目；比如說，隨意碰觸“審美底線”——據相關媒體報道，有些人提出，為了增加傳統戲劇的吸引力，不妨在小劇場上演或在加密播出的數字電視頻道播出帶有兒童不宜內容的“粉戲”；比如說，隨意碰觸“道德底線”，君不見，曾幾何時，在上星媒體的當紅欄目中有人大言不慚地聲稱“寧愿坐在寶馬里面哭，不愿騎在自行車上笑”，竟然獲得不少電視觀眾的追捧；比如說，隨意碰觸“倫理底線”——產房、分娩、生育這一過程一直被傳統倫理觀點悉心保護，作為“非禮勿視”的私密之地從未公之于大眾，即使是產婦家屬也要被隔離到待產室外等候，但是，卻有許多觀眾樂于欣賞某些電視欄目直播產婦分娩。包括但不限于上述需求難道就不應該加以反思嗎？對這些需求不拒絕，任其野蠻任性蔓延，供給側再改革，恐怕也是“此數者愈善，而離楚愈遠耳”！

說完了“過”，我們不妨再來說說“不及”，所謂“不及”是指需求者的身體已經進入了今天，但其需求習慣卻還因為某些原因而停留在昨天。經濟學領域有一個專門的概念叫做“路徑依賴”。所謂“路徑依賴”是指事物一旦進入某一路徑，就可能對這種路徑產生依賴。之所以會產生“路徑依賴”是因為經濟生活與物理世界一樣，存在著報酬遞增和自我強化的機制。幾年以前，有關方面的高層管理者就曾經提出過要努力推進全體國民由以往的“看電視”向“用電視”的轉變，但言者諄諄，聽者藐藐，到今天這個轉型也仍然“在路上”，轉型如此之難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可能與相當一部分電視觀眾，也就是電視傳播的需求者對于以往多年形成的收視“路徑”過于依賴有很大的關系。

一位國外政治家曾經說過一句話：“不要問你的國家能為你做什么，而應問一下你能為你的國家做什么”，套用這句話，作為需求側一方的我們，不妨問一下：我能夠為國家大力推動的“供給側改革”做點什么？！

（作者系中央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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