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為周星馳代表作品之一的《大內密探零零發》,無遺繼承了周氏的無厘頭風格,影片通過對暴力場面的游戲化來消解厚重的血腥意味,建構新的視覺體驗,營造別開生面的情感體悟。
【關鍵詞】:嚴肅場面;《大內密探零零發》;解構;游戲化
《大內密探零零發》是1996年上映的由周星馳和劉嘉玲領銜主演,其票房在年度票房中取得第三名的優異成績,其風格沿襲了周氏一貫的無厘頭特色。“無厘頭”有兩種闡釋,一種是來自字典的解釋:“‘無厘頭’毫無根據,隨意而來。故意將一些毫無聯系的事物現象等進行莫名其妙組合串聯或歪曲,已達到搞笑或諷刺的目的的方式。”[1]另一種則認為“無厘頭原是廣東佛山等地的一句俗語,意思是一個人做事、說話都令人難以理解,無中心,其語言和行為沒有明確的目的,粗俗隨意,亂發牢騷,但并非沒有道理。‘無厘頭’的語言或行為實質上有著深刻地社會內涵,透過其嬉戲、調侃、玩世不恭的表象,直接觸及事物的本質。”[2]雖然二者都有搞笑、玩弄之意,但筆者更傾向于后者的解釋,它揭示隱藏在玩笑背后的潛在本質,這或許就是周氏喜劇處于不敗之地的秘訣所在。本文站在解構主義的立場結合《大內密探零零發》這部富具解構色彩的電影進行窺探傳嚴肅場面是如何游戲化從而給觀眾呈現怎樣別具一格的畫面、以及獨特的情感體驗。
嚴肅場面的游戲化是指通過對嚴肅事件或暴力場景的消解和轉移從而使影片中帶有危險和血腥一位都失去原有的沉重色彩,從而變得輕松而搞笑。喜劇色彩是周氏的品牌,影片中搞笑元素不能少,但對于嚴肅場面如果面對面,赤裸裸的剖析在世人面前,未免太過嚴肅與壓抑,如果通過游戲化來化解厚重場景或情節所帶來的情感緊張以及恐懼心理同時又能得到宣泄情感那是最好不過的。在《大內密探零零發》中,對于嚴肅場面的解構是通過暴力轉移、情節反轉、視覺延異三種方式來達到目的的。
一、暴力轉移
對影片中的暴力元素處理方式的不同形成不同的效果,陳果以紀實性的手法直面暴力與血腥,而吳宇森則喜歡將暴力進行儀式化、舞蹈化。暴力的實施往往存在視覺禁忌,血淋淋的呈現會給世人留下抑郁的陰影,因此常常會轉移暴力從而使氣氛變得輕松。《大內密探零零發》中暴力轉移主要體現在無相皇妻兒截殺鐵布衫、碎石腳、五行拳的情節中。暴力轉移需要兩者之間具有相似性,這是暴力轉移的前提。
影片中,當三大護衛和皇帝轎攆行入小樹林后,鐵布衫發覺異樣,隨即無相皇妻兒從天而降,三大護衛與其廝殺開來,經過較量,三大護衛技不如人,前赴后繼敗下陣來。首先是碎石腳背被無相皇之子用利器刺中其辮定在樹上,繼而用雞毛撣子用力一揮將其打死。在雞毛撣子落身碎石腳千鈞一發之際,畫面突轉為零零發用木棒敲打西瓜,瞬間西瓜四分五裂,零零發與妻子愉快的品嘗。這里就是將對碎石腳施加的暴力轉移到開西瓜所需要的“暴力”,從而使人們的緊張情感得到寬解。其次,隨著碎石腳的遇難,五行拳也被刺中手肘,刺穿手掌被固定在樹上,正當無相皇之子雙手伸向五行拳為他開腸破肚之時畫風又轉為店員小伙為零零發及妻表演手撕雞的絕活,血腥場面得以化解。最后,鐵布衫也難逃厄運,被無相皇之妻刺中下陰而亡,在刺中要害的剎那間鏡頭轉換到雞蛋被捏碎做煎餅的場景。
二、情節反轉
觀眾在觀看影片時,或根據常理推理的邏輯對情節進行預設想象,反轉則是出人意料,一改常規邏輯發展路線,從而使預設和實際對立沖突,產生不和諧的喜劇效果。當零零發官場失意,才學得不到重用,只能閑置在家,心中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只能對她老婆驕橫撒野,惹得妻子訴苦衷腸。
妻子:我只是一個血肉之軀,你每次都這樣罵我,我不知道哪天就忍過不下去了。
零零發:忍不下去你就走啊!
妻子:我去洗澡。
零零發:我叫你走啊!
妻子:你會不會餓,我煮碗面給你吃。
當零零發一而再地趕妻子走時,常人都會被他的無理取鬧所惱火,心想這次妻子必定憤然離去,正當觀眾朝著消極方向思考的時候,180度大轉彎,妻子反而委身貼心的詢問他是否饑餓,準備煮面給他吃。瞬間,一語溫暖了零零發,只有至親之人才能做到不管自己多么不羈胡鬧都會不離不棄,同時也化解了妻子的尷尬之地,畢竟妻子也并非是真的想離家出走,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知道零零發積怨已久的無名之火找不到人發泄。
零零發妻子從隔壁村趕集回到解剖現場見到皇帝時激動不已,指著皇上說:“你…”,并繞其一圈仔細打量著,當我們正在猜想她是否曾幾何時見過此人亦或相識,當發展脈絡按部就班的往著正常思路發展時,情節又出現大反轉。妻子向皇帝問道:“你這皮衣哪兒買的?”“我是想告訴你這件衣服跟你根本不配,光是顏色就不適合。如果你的肚子這么大的話,就不要穿這些衣服嘛!”讓人心里產生落差,居然朝著穿衣審美觀方向演變真是讓人應接不暇。
三、視覺延異
“延異”是德里達解構策略的一種,它“不是一個名稱,不是一個純粹的命名單位,而且在一個變化和推延的置換鏈中不停地自我移位”。[3]當零零發被革職賦閑在家,偶得情報人員傳達有重要人物請他返回秘密基地,零零發刻不容緩地到達基地,兩人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的事物零零發露出困惑的神情。佛印語重心長地說:“阿發,機靈點,這次這個艱巨的任務能不能完成就靠你了。”至此,鏡頭停留在他們面部表情的特寫,沒有直接切換到他們注視的事物上面,在畫面定格時間里,就是導演故意使觀眾的視覺得到延異進行聯想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任務,零零發是否得到重新重用。當定格解除,出現在零零發面前的是堆積如山的大小碗碟,所謂的重大任務就是洗碗,不免讓人發笑。這里要和情節反轉進行對比,兩者有三點不同:一,延異的情節是順勢而下,反轉的情節則是另辟路徑;二,延異需要時間定格,反轉則不需要;三,延異前后事物有相關性,反轉前后事物無需相關性。
《大內密探零零發》將暴力血腥的嚴肅場景以暴力轉移、情節反轉、視覺延異三種方式來消解沉重的觀劇氛圍,同時也打破視覺禁忌,使觀眾對象范圍延伸至兒童。
參考文獻:
[1]林倫倫、朱永鍇、顧向欣主編《現代漢語新詞語詞典·1978-2000》,廣州:花城出版社,2000年,第229頁。
[2]譚亞明,《周星馳現象研究》,北京:中國電影藝術中心,《當代電影》,1999年第二期。
[3][法] 雅克·德里達:《延異》,朱立元主編,李鈞編:《20世紀西方美學經典文本:第3卷》,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51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