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明清時期山東慈善事業的發展

【摘要】：明清時期中國的政治、經濟及文化等方面進入一個新的階段，山東的慈善事業的發展也出現了新的發展。明清山東傳統社會慈善事業日漸完善并且發展到頂峰，并對今天慈善事業的發展產生重要影響。目前關于區域慈善事業的研究大多集中明清時期的江南一帶，對山東的研究相對薄弱。本文以慈善機構為切入點，同時對山東方志中有關資料進行分析，揭示明清山東慈善事業發展的狀況。

【關鍵詞】：明清時期;山東;慈善事業

山東作為齊魯文化的發源地，其先賢孟子曾說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明清時期，山東復雜的社會情況、獨特的地域文化和地方風俗對慈善事業的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

一、從慈善機構的創辦看山東慈善事業

明清山東以官方主導創辦的慈善機構較為普遍。朱元璋于洪武五年（1372）詔“天下郡縣立孤老院，凡民間孤獨殘廢不能自立者，許入院……尋又改孤老院為養濟院”，[1]養濟院的設立由此普及到郡縣一級。道光《觀城縣志》載“洪武五年，詔天下孤老院改名養濟院”，同樣的記載也在道光《長清縣志》、道光《臨邑縣志》出現。明末清初，清朝統治者為了安定民心，逐漸恢復經過戰亂所損壞了的慈善機構。順治五年（1648）下詔“各處養濟院收養鰥寡孤獨及殘疾無告之人……無致失所。”[2]清朝初年創辦棲流所，專門收養“無依流民及街衢病人”[3]。在山東，各州縣多設有棲流所，除了收養流民外，實際上還限制了流民的人身自由，在運營上得到了官府和地方善堂的共同參與。山東境內，還普遍分布著漏澤園，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義冢，用來收葬那些死無所歸者。山東各府縣如歷城縣、鄒平縣、長山縣、新城縣、齊河縣、齊東縣、濟陽縣、禹城縣、臨邑縣、長清縣、樂陵縣、德州等皆設有漏澤園。漏澤園除官辦外，民間士紳、商人等也多合力創辦。明末民間慈善組織之中以同善會最突出。日本學者夫馬進指出同善會遍布福建、山東、河南、江西各省。[4]

在明清山東的地方志之中，記載了很多地方宗族成員和士紳仗義疏財、扶貧濟困的義舉。例如明萬歷年間，山東新城王氏所創辦的“還淳雅會”，就是為了救濟受旱災的百姓所成立的。還有清朝時日照丁氏家族曾多次主持修建義冢，并積極捐地、捐資以身作則?？滴跄觊g，丁景捐千佛閣旁地12畝;雍正年間，丁愷捐忝家窯西北地10 畝;嘉慶年間，丁延夔捐濤雒西北地 5畝;道光年間，丁錫玖捐地6畝[5]。除此之外，一些士紳個人在災荒之年，也做出捐錢捐物的義舉。利津人張志尚輕財樂施，“創義倉以贍厥宗會疫疾，盛發膏草……義聲著遠而。”[6]嶧縣袁大有“丙午歲大饑，為粥餼餓者，多所全活。”[7]

但是明清山東在經濟上的逐漸衰弱導致山東慈善事業的發展愈加落后。根據梁其姿統計的清代18省共有973所育嬰堂，山東只占其中的6.3%;清節類善堂總共216處，山東僅1處;施棺類善堂589處，山東5處;綜合性善堂 338處，山東沒有[8]等數據來看，明清時期山東地區的慈善機構基本上是由官方創辦的。當然也可能是有一些慈善機構并沒有記錄在冊，但是通過這些數據我們也可以看出明清山東地區慈善事業的發展是比較落后的。

二、明清時期山東慈善事業發展的原因

首先，明清兩朝統治者立國之初實施了一系列保障社會基層穩定的措施。例如養濟院、漏澤園等慈善機構的創辦都依托于明清兩朝統治者所實施的政策?！案魈庰B濟院收養鰥寡孤獨及殘疾無告之人，有司留心舉行，月糧依時發給，無致失所?！盵9]除此之外，明代山東作為故元統治中心，清初山東也歷經戰爭破壞，中央政府在對山東地區移民耕種的同時，也多次對山東進行寬恤，并“建館舍以處流民，民給糧，養濟院窮民各注籍，無籍者收養蠟燭、踏竿寺”[10]。明清兩朝統治者還都施行了獎勵人們能夠仗義疏財、扶貧濟困的政策：“軍民納二百五十石，為正九品散官，加五十石，增二級，至正七品止。武宗時，富民納粟賑濟，知石以上表其門，九百石者，受散官。世宗令義民出谷二十石者，給冠帶，多者受官正七品，至五百石者，有司為立坊”[11]。這一舉措就大大刺激了那些想要做官或者光宗耀祖的士紳、商人等，促進了民間慈善事業的發展。

其次，山東廣受傳統儒家文化的熏陶。儒家思想主張以仁為核心，以人為本，山東作為深受儒家文化影響的地區。不管是宗族士紳、商人還是平民百姓都對儒家文化中崇尚仁義的部分有著深深的追求，人們都愿意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去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這就使得無論是官府主辦的慈善機構還是民間主辦的慈善事業在山東地區發展的時候都能得到人們的支持，從而推動慈善事業的發展。

再次，明中葉以來山東商業性農業初見端倪。山東作為傳統的農業發展地區，雖然這些新的經濟因素的發展受到封建制度和統治階級的阻撓和破壞，但經過了一段時間內，穩定的政權下經濟的恢復和發展后，在山東地區的某些農業和手工業部門中，商品經濟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和增長，這就給山東的經濟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為山東地區慈善事業的發展奠定了一定的經濟基礎。

三、明清時期山東慈善事業發展的特點

第一，地域性文化的熏陶影響了山東慈善事業。齊魯文化中以仁為核心、以人為本等思想深受學子、宗族士紳、商人還有平民百姓的追求，所以人們都愿意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去幫助那些需要的人。另一方面齊魯文化也限制了山東慈善事業的發展。儒家思想中庸保守且輕視商業，所以導致慈善事業的發展缺少經濟保障，也因其恪守準則，缺少嘗試性、創新性，也就禁錮了慈善事業的發展。

第二，民間慈善事業的發展更多展開于沿海地區。日照丁氏家族還曾多次主持修建義冢，并積極捐地、捐資以身作則。棲霞牟氏家族更是有著這樣的一條家訓：“一訓為善：為善最樂，世德堪師，濟人利物，排難扶危。矜言煢獨，衣解食推。咨爾小子，隨分施為”[12]。這也為后世牟氏家族行善所遵循。利津人張志尚輕財樂施，“創義倉以贍厥宗會疫疾，盛發膏草……義聲著遠而?！盵13]

第三，民間慈善救災群體的多樣化。山東區在明清時期災害頻發，使得這一時期救災的群體更加多樣。有人因為想要獲得良好的地方聲望或者做官光宗耀祖而主動救災，有人為了不使災害蔓延到自家明哲保身而被動救災，有些宗族士紳借一族之力施善于百姓，也有下層民眾互相支援度過災荒?？傊@些多樣化的形式把士紳、宗族、百姓、商人等都納于民間慈善事業之中。

綜而言之，明清山東的慈善事業在山東慈善事業的發展歷史中具有承前啟后的重要作用。我們應該總結明清時期山東慈善事業發展的經驗和教訓，讓山東的慈善機構在管理和運行方面更加的專業化的同時能夠取得非常明顯的社會效用，為當今山東慈善事業的發展做出貢獻。

注釋：

[1]鄭大進：《正定府志》卷14《養濟院》，乾隆二十七年刻本。

[2]《清會典事例》卷269，《戶部·蠲恤》，中華書局，1991 年。

[3]《清會典事例》卷269，《戶部·蠲恤》，中華書局，1991 年。

[4]梁其姿：《施善與教化——明清的慈善組織》，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

[5]光緒《日照縣志》卷1，疆域，鳳凰出版社，2004 年。

[6]咸豐《武定府志》卷26，人物志，鳳凰出版社，2004 年。

[7]（清）王振錄、王寶田：《光緒嶧縣志》，泰州新華書店傳抄本。

[8]梁其姿：《施善與教化——明清的慈善組織》，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 年。

[9]《清會典事例》卷269，《戶部·蠲恤》，中華書局，1991 年。

[10]（清）高宗救撰：《續文獻通考卷22國用3》商務印書館，1936年。

[11]（清）李洵：《明史·食貨志校注》，中華書局，1982年。

[12]徐黎明：《棲霞牟氏家族慈善文化淺析》，《科技信息》，2008 年第20期。

[13]咸豐《武定府志》卷26人物志，鳳凰出版社，2004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