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工參與農村社區治理中的作用研究

[摘 要] 農民工具有龐大的數量，決定了這一群體具有不可被忽視的地位。同時在農村社區治理中農民工群體的地位由國家、農村和農民工自身三個方面決定。因此，農民工群體對農村社區治理的作用重大，從政治領域、經濟領域、社會領域以及公共文化領域的治理四個方面介紹農民工群體對農村社區治理產生的積極作用。

[關 鍵 詞] 農民工；農村治理；參與度

[中圖分類號] C916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2096-0603（2016）12-0012-03

農民工群體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浪潮產生，它的產生解決了農村剩余勞動力問題，也解決了城市工業發展勞動力短缺的問題。經過30年的發展，農民工群體的流動依然在進行，第一代農民工大多已經返回農村，新生代農民工也已經登上了市場經濟的舞臺。農民工群體有它的特殊性，在流動背景下，農村社區治理問題與農民工問題緊密相連。

一、農民工群體的現狀和地位

農民工，從字面意思上看既是農民又是工人；從戶籍來看他們是農民，但是從職業屬性上看他們又是工人。農民工群體的雙重屬性決定了這一群體的地位，也是現在農民工問題的來源。農民工的權益保護問題、市民化問題以及返鄉問題，這些都是學界普遍比較關注的。

（一）農民工群體的現狀

“農民工”這一詞最早是由社會學家張雨林教授在1983年提出的，它指的是在本地鄉鎮企業或者進入城鎮務工的農業戶口人員。農民工群體的產生是在我國特有的城鄉二元體制下，是我國在特殊的歷史時期出現的一個特殊群體。現階段我國的城市化水平已經超過50%，因此，城鎮人口已經超過農村人口，但是農民工的數量還在持續攀升，對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進行抽樣調查，結果顯示：2015年全國農民工總量達到25278萬人，比上年增加1055萬人，增長4.4%。其中，外出農民工15863萬人，增加528萬人，增長3.4%。住戶中外出農民工12584萬人，比上年增加320萬人，增長2.6%；舉家外出農民工3279萬人，增加208萬人，增長6.8%。本地農民工9415萬人，增加527萬人，增長5.9%。分性別看，男性農民工占65.9%，女性占34.1%；分年齡段看，農民工以青壯年為主，16～20歲占6.3%，21～30歲占32.7%，31～40歲占22.7%，41～50歲占24.0%，50歲以上的農民工占14.3%。調查資料顯示，40歲以上的農民工所占比重在逐年上升，由2013年的30.0%上升到2015年的38.3%，三年中農民工平均年齡也由34歲上升到36歲。盡管每年農村新增勞動力主要會加入到農民工的行列中，但農民工年齡結構的變化，也說明農民工的無限供給狀況在改變。大量適齡農民工外出，給農村社區治理帶來了巨大的挑戰，但是數量龐大的農民工群體對農村社區治理的意義也不言而喻。

（二）農民工在農村社區治理中的地位

農民工問題和農村社區治理問題是關系到農村發展的兩個重要問題，農民工群體的特殊性彰顯著農民工在農村社區治理中的重要作用，此外從國家的宏觀政策以及農村社區的具體狀況兩方面也間接表明了農民工在農村社區治理中的重要意義。

從國家的宏觀政策來看，改革開放以后，國家逐漸放寬了對農村的控制，實行村民自治，以增強農村發展的靈活性。在農村中，由廣大農民群眾直接行使民主權利，依法辦理村內事務，實行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的制度即是村民自治制度。村民自治制度由四個基本原則構成：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以及民主監督。由此可見，在村民自治制度中，廣大農民群眾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農民工作為村民中的一員理應發揮重要作用，不管是民主選舉、民主決策，還是民主管理、民主監督，都少不了農民工群體的作用。雖然他們中的多數都在外地，但是不應忽視作用的發揮，不然村民自治的實現就會大打折扣，國家追求村民自治的目的和效果就難以實現。現階段，有學者提出的農村治理內卷化就是由于村民自治在實施過程中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沒有發揮應有效果的結果。這也是農民工參與農村社區治理的意義所在。

從農村的現實條件看，由于適齡勞動力在流失，留守在農村的多數是老人、婦女和兒童，甚至村干部也會外出務工，這就給農村的發展帶來一定的弊端。通過了解相關文獻資料，中西部農村近年來雖然取得了一定的發展，但是發展是相當緩慢的。發展靠的是國家的政策扶持，而具體到村民身上這種作用微乎其微。也就是說村民自治中的村民多數沒有發揮自身應有的作用，僅僅依靠留守老人、留守婦女以及少部分村干部的力量，村民自治是達不到理想效果的。對農村來說，發展的主力軍正是這些適齡的農民工群體，因此，從農村自身的條件出發，農民工在農村治理中應該占有重要的地位。

從農民自身的條件看，農民工外出務工會學到相應的新技術，形成開闊的眼界，所以政府應該創造條件，解決農民工參與農村治理的困境。對農民工群體來說，本身具有相對較高的文化水平，學習當地先進的生產生活方式，掌握新技術的速度也相對較快。環境影響人格魅力的形成，在流入地這樣一個政治、經濟、文化都比較發達的場域下，農民工群體會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形成與這一場域相適應的慣習。這些具有一定慣習的群體，可以融入所在的城市，也可以影響所生所長的農村。這一群體憑借相對優勢的個人魅力和資源可以給農村治理帶來寶貴的建議，推動農村的快速發展。這部分人群返鄉以后就會變成村莊里的精英，將這些精英通過民主選舉的方式選入兩委，讓他們帶領村民將民主決策和民主管理帶到一個新的高度，所以，在農村社區治理中，農民工的作用至關重要。

二、農民工在農村社區治理中的作用

現階段，我國的城市化水平已經超過50%，農民工的總數已經超過2億5千萬，在我國農村人口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因此，在村民自治中，農民工的作用不可忽視。不管是流出地還是流入地，農民工群體都應該在農村社區治理中扮演重要的角色。結合實地訪談結果和文獻研究，農村社區治理涵蓋了農村公共事務治理的各個方面，下面主要從政治領域、經濟領域、社會領域以及公共文化領域等四個方面著手，論述具有特殊性的農民工在其中所發揮的作用。

（一）推動政治民主化進程

根據我國《憲法》規定，我國廣大農村實施的是“村民自治”制度，它的基本原則表現在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四個方面。當農民有了改善自己生活境遇的意識后，就會希望以自己的行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一定的政治參與是實現農民改善自己生活境遇的途徑，也是自身權利的一種表達。在歷史唯物主義中，馬克思認為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政治活動是經濟活動的一種表達。因此，對農民工來說，外出務工是實現經濟條件改善的途徑，同時也提高了農民工政治參與的意識。對農民工來說，物質生活條件得到改善以后，就會追求更高層次的精神生活，政治參與就會成為一種選擇。農民工群體的流動背景決定了他們政治參與的特殊性，目前農民工的政治參與面臨一定的困境。按照《村民委員會組織法》，村民具有選舉權和罷免權，農民工群體同樣享有這些權利。關于民主選舉，農民工主要通過代選、電話選舉以及回到流出地參與選舉等方式進行。農民工在外務工，一定程度上比留守人群具有更寬闊的視野，更高的權利意識，因此，農民工的參與可以提高選舉的質量，選出的村干部也能更好地服務于農村發展。另外，農民工在外務工的同時，也會切身參與到工廠企業的管理中，對企業先進的管理方式和決策方式有一定的了解，這對農村的民主決策和民主管理來說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具體來說，對農村道路建設的決策以及農村治安的管理都能發揮自己的作用。企業的發展提升了農民工的能力，因此，對農村政治領域的治理帶來了福祉，可以將之理解為一種變相的工業反哺農業。

（二）農民工在經濟領域治理中的作用

對經濟領域的治理來說，主要包括農村經濟政策的制訂、執行等各方面。農村經濟的發展遵循著解決三農問題和全面小康社會的目標，各地區農村都沿著這個目標發展。對于農村經濟發展來說，需要符合本地實際的發展規劃和經濟政策，在國家、組織、農民三方主體的作用下，如果靠國家的作用，并不能做到使宏觀層面的政策符合不同地區的實際。因此，對農村的發展來說，組織和農民應該發揮主導作用。農民工群體的特殊性在于他們往返于農村和城市之間或者欠發達和發達地區之間，受城市或者發達地區的影響，他們具有獨特的視角和看法。通過文獻資料的查閱，在以往的農村治理研究中，農民工中的精英人物，通過民主選舉成為村干部以后，會提出許多有利于農村經濟發展的政策，切實促進了農村經濟的發展。這種從經濟精英到政治精英的轉變有助于改善原有的村治格局，這種變化也體現了村民的政治要求，客觀上有利于村治水平的改善。農民工群體本著工具理性的目標，外出務工增加經濟收入，長年累月跟經濟領域的接觸形成了農民工在農村經濟領域的態度。不僅在農村經濟政策的制訂方面可以給予建議支持，在政策的實施方面也可以做到積極擁護并且履行經濟政策，由于經濟眼界的開闊性，對經濟政策的支持可以減少實行的阻力。因此，總的來說，農民工對經濟領域治理的作用在于提供較好的建議，制訂符合農村經濟發展的政策，以及支持政策實行。相對于留守的或者原本就在農村的群體來說這些作用就得不到良好發揮，從而使農村經濟發展陷于停滯或者緩慢發展的狀態。

（三）農民工在社會領域治理中的作用

社會領域的治理主要包括社會保障政策的推行，基礎設施的建設規劃等方面。社會保障政策和基礎設施建設關系到農村的可持續發展，關系到農民的切身利益。社會保障政策的推行是在國家宏觀政策的指導下進行的，從衛生到養老再到教育等方面都有政策的指導作用。基礎設施的建設本著以人為本的原則進行。農民工群體的出現加速了社會保障制度的推行，帶動了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的發展。近年來農民工外出務工，權利意識在逐漸增強，選擇企業考慮的因素不只是經濟方面，在自身的保障意識以及發展教育方面的追求也在逐漸提升。同時由于長期生活在城市化程度相對較高的務工地，農民工對生活環境都有了一定的要求。對于流出地農村來說，社會保障制度的水平呈現逐漸提升的趨勢，如，新農合制度的推行，參合率呈現逐漸提升的態勢，發展到現在參合率基本接近100%。一方面是政策切實給農民帶來了好處，另一方面也歸功于農民工群體權利意識的提高，眼界的開闊。對基礎設施的建設來說，需要民主決策，農民工群體在追求生活環境優化的條件下支持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政策的推行，如，農村道路的修建，國家財政撥款不足，需要村民出錢或者出工，掙錢的農民工群體希望改善農村交通狀況，所以帶頭出錢，完成道路的修建。以上兩個方面的論述，集中體現為社會事務的參與意識問題，同經濟領域的作用一樣，農民工群體的高參與意識，推動了社會領域治理的進行，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四）農民工在公共文化領域治理的作用

文化領域的治理包括教育以及文化科技活動等各個方面。文化領域的治理關系到農民精神生活的充實與否，根據筆者訪談的結果看，農民工對文化領域治理的作用主要體現在教育方面。確切地說，農民工群體的觀念影響了農村教育格局的變化，治理也隨之發生變化。農民工外出是基于工具理性的原則，因此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的目的，帶有理性經濟人的屬性。傳統教育追求的是價值理性的原則，提倡人的全面發展，但是以工具理性為原則的農民工群體的教育觀念不再追求工具理性，轉而追求人的全面發展。由于經濟收入的增加，留守兒童的教育選擇問題發生變化，大部分農民工群體選擇讓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從小學開始便把孩子送到教育資源相對較好的鄉鎮小學或者縣城。另一方面，根據訪談的內容看，農民工群體持有一種精英教育的觀念，子女考上重點大學或者一本院校是自己教育子女的目的，按照他們自己的話來說，孩子考上一般本科院校或者大專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可能自己進入老年期還要幫助孩子承擔一定的經濟壓力。所以說工具理性導致農民工群體教育觀念轉變，迫使農村教育模式出現變化。不可否認，這種轉變是促使農村文化領域治理特別是教育治理發生變化的原因之一。

綜合以上四個方面的論述，農民工在農村社區治理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農村的發展需要將農民工擺在重要的地位。但是農民工參與農村社區治理同樣存在著一定的消極作用和困境，消極作用主要體現在農民工在外習得的一些不良習慣會危害農村社會秩序，影響農村社會的良性運行。困境主要表現為由于流動的情況，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以及民主監督并不能完全進行，一定程度上弱化了村民自治的效果。因此，需要探索農民工參與流出地和流入地農村社區治理的路徑，充分發揮農民工群體的作用。

從農民工在農村社區治理中的地位以及農民工在農村社區治理中發揮的作用來看，農民工參與農村社區治理的意義重大。面對困境需要從民間組織和網絡公共空間出發提升農民工的參與度。因為農村民間組織社會責任的本質屬性是增進和維護農民的社會利益，這也是農村民間組織社會責任的核心和靈魂。農民工組織的形成方便反映農民工群體的意見和建議，維護他們的權利和利益，帶動農村的發展。此外，網絡公共空間能形成、傳遞和表達公眾的意志和利益，是政治過程的初步形態，反映了社會的自由化。因此，建設農民工網絡村治參與平臺，能解決由流動帶來的治理困境，可以極大提升農民工的治理參與度。這也是筆者今后繼續努力的地方，探索農民工參與農村社區治理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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