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性德與李煜悲劇人生之比較

摘 要：納蘭性德（1655-1685），清代的天才才子，著名詞人。李煜（937—978），五代十國時南唐國君，在位15年，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于宋建隆二年（961年）繼位，史稱李后主。筆者通過納蘭性德與李煜的悲劇人生的解讀，比較兩詞人的悲劇人生異同。

關鍵詞：納蘭性德；李煜；悲劇人生；比較

中圖分類號：I222 文獻標識碼：B 收稿日期：2016-04-25

一、鐘鳴鼎食之家的多余人——納蘭性德

納蘭性德的家族——納蘭氏，隸屬正黃旗，為清初滿族最顯著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稱的“葉赫那拉氏”，這樣的人生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但納蘭性德過得并不快樂，有人曾經做過這樣一個數字統計：在納蘭性德現存的三百多首詞里，“愁”字出現了九十多次，“淚”字用了六十多次，“恨”字使用了三十多次，其他如“傷心”“斷腸”“惆悵” “凄涼” “憔悴”等字句，更是比比皆是。

先看他的仕途方面。他本來是希望能為國建功立業，如他的一首《金縷曲》中寫道：“竟需將，銀河爭搶，普天一洗。”還有《水龍吟·再送蓀友南還》中都表現出了他的宏偉志向，但事與愿違。

再從他的感情方面來看。首先，他的愛情生活是十分不幸的，他少時曾“眷一女”，但此女被選為宮女，兩人無緣。二十二歲娶妻盧氏，夫妻恩愛，伉儷情深，但婚后僅三年，愛妻去世。

二、風流才子誤作人主： 解讀李煜悲情人生

嚴格地說，李煜應該是一個純粹的文人。可笑的是，他卻更多地以帝王的身份出現在歷史的舞臺上。

自幼“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的李煜是位博學多聞的文藝天才，以他的性格和氣質來說，更適合做一個放蕩詩酒的文人墨客、寄情山水的隱者逸士。而他一心向往的是“一棹春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 花滿渚，酒滿甌，萬傾波中得自由”的生活。如果不是歷史的誤會，他本可以如愿地“被父兄之蔭育，樂日月之優游”。然而，世事多變，命運弄人。

登上君位的他，精神生活是二元的：一面享受著榮華富貴，另一面卻又經歷著世事憂患。在開寶八年（公元975年）十一月，李后主徹底體會到了亡國的痛苦滋味。“此中日夕只以眼淚洗面。”

三、兩者人生悲劇之比較

1.相同點

（1）兩位詞人均身居高位，一個是九五之尊，一個是權相之子；均聰慧而博學；都有缺失性情感體驗：一個有亡國之恨，另一個有喪妻之痛。

（2）兩人都在理想與現實的矛盾中煎熬，都在錯位的人生中陷入了苦悶和悲哀。李煜毫無治國之才，而歷史和命運卻陰差陽錯地將他推向九五之尊。國破家亡后，一代君王淪為階下囚。從一國之君到階下囚，從人間極樂到百事堪哀，從九五之尊到遭受凌辱踐踏，李煜苦到了極致，愁到了極致，絕望到了極致，他只有以詞來承載這滿懷的苦悶及曠世的寂寞。

納蘭性德“身在高門廣廈，常有山澤魚鳥之思”，身居“華林”而獨被“悲涼之霧”。雖曾有積極用世的理想，卻更向往溫馨自由、吟誦風雅的生活。詩人稟性與生活處境的矛盾，是他哀苦無端、憔悴憂郁的悲劇性格形成的根本原因。他怨天不能，尤人不成，于是就將無盡凄苦訴諸筆端，凝聚成哀感頑艷的辭章。

（3）兩人最突出的個性特點是都具有真性情，都是多愁善感、重情之人，并以此心為詞，自然流露出至情，多純真而少偽飾。

2.不同點

（1）兩位詞人的身份地位、人生經歷各不相同，李煜寫宮廷生活的豪華、幸福，特別是國破后抒發的深哀劇痛，這些納蘭性德不可能寫出來。而納蘭性德因為職務之故，伴駕走過很多地方，因而納蘭性德詞忽而香艷婉約如李煜在世，忽而金戈鐵馬、大漠黃沙，較李后主多了份倚馬揮毫的豪情。

（2）兩位詞人的交友也有差異。納蘭性德交友較廣，寫了大量贈友之作，這也是李煜不曾有的內容。

李煜在體驗了人生的悲歡之后便被迫以痛苦的方式結束41歲的生命；而一生都在追求青春、愛情的納蘭性德僅活到31歲，來世間更是“驚鴻一瞥”。但正是他們一生無悔的追求，使得他們的人生悲劇顯得更為濃重，其人格力量也更震撼人心。

參考文獻：

[1]王國維.人間詞話（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2]張草紉.納蘭詞箋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