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洋人養cow吃beef談諾曼人入侵英國對英語詞匯的影響

【摘 要】1066年，講法語的諾曼人入侵了英國，雖然給英國人民帶來了沉重的戰爭災難，但同時也帶來了先進的法國文化和習俗。在此后的三百多年中，在英國形成了法語和英語共存的局面，產生了大量的同、近義詞，英語詞匯得到了極大的豐富。本文從歷時角度出發，對諾曼人入侵英國對英語詞匯的影響作了比較詳細的論述，旨在對英語學習，特別是英語詞匯學習有所啟迪和幫助。

【關鍵詞】諾曼人；諾曼法語；法語；法語單詞；英語；英語詞匯

一、引言

英語，作為當今世界事實上的國際社交語言，它取得的成功是史無前例的。眾所周知，英語構詞靈活，詞匯豐富，詞匯量大。究其原因，主要有：國際社會政治經濟斗爭日趨激烈，由此產生了大量的新詞；英美國家國內政治經濟斗爭不斷升級也帶來了一定數量的新詞；英語語言本身所特有的各種形式的構詞法也產生了數量龐大的新詞；英語本身無對等詞，即從其它語言大量的借詞。不難看出，這些不同原因和手段極大地豐富了英語詞匯，使英語成為詞匯量最龐大、同義詞最豐富、表達力最強和使用影響最廣的語言。本文從英國歷史的一個時段出發探討了諾曼人征服英國對英語詞匯的影響，或曰諾曼人征服英國對豐富英語詞匯的貢獻。

二、諾曼人入侵英國

公元1066年，英國發生了一次重大的事件，史稱諾曼人入侵英國。因王位之爭，諾曼底公爵威廉率兵五千乘艦隊從法國北部入侵英國，在哈斯汀斯戰役打敗并殺死了英國新王哈羅德。英國大主教于西敏寺為之加冕，憑著《圣經》將英國交付與之，史稱征服者威廉。勝利的諾曼人幾年內不斷焚毀村莊，殺戮平民，掠奪英國貴族的土地以犒賞親屬及隨從，統治上換成了諾曼人的天下，新貴族取代了盎格魯撒克遜的老貴族，諾曼法語和諾曼法律成了英國宮廷和貴族的語言和法律。隨著講法語的諾曼人逐漸成為英國的統治階級，他們所使用的語言——諾曼法語也完全成了英國政府、教會和學校的官方語言，上流社會都說法語、寫法語，英語只為老百姓所用。

說法語的諾曼征服者統治英國達三百余年，引起英國上流社會一片媚法之風。使用法語成為時髦，甚至連名字都取成法式的了。法語作為英國的官方語言一直延續至1362年，這一年英國國會第一次正式用英語開會，并且通過了一項英國議會法案，法令規定以后一切法庭訴訟必須用英語進行，英語才恢復了它應有的地位。但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盡管有三百多年的法語統治，英語并未被同化成法語。講法語的諾曼人退走后，僅留下了許多原本是法語的詞匯，而英語的語法絲毫未被法語化。然而，英語的語法在這個時候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與其之前的古英語相比，“格”及詞尾變化大大減少了，更多地依賴于語序及功能詞了。

三、諾曼人入侵英國對英語詞匯的影響

學習英語的人都知道，在現代英語中，有些動物名稱和這些動物所提供的肉的名稱不相一致。例如：牛是cow，牛肉是beef；羊是sheep，羊肉是mutton；豬是pig，豬肉是pork； 鹿是deer，鹿肉是venison，等等。專業人士深知其原因，而非專業人士卻是頗感不解。更有人則想當然地認為，英語里牛肉、羊肉、豬肉等另有一套名稱，那是因為西洋人說話委婉或注意飲食“文明”。其實則不然。究其原因，主要是這些人對這段英國歷史不甚了解，或者對這些詞的詞源（etymology）不知而已。而實際情況則是這一切皆緣于講法語的諾曼人入侵英國所造成的結果，即當時飼養豬、牛、羊的老百姓說的是英語，這些動物的英語名稱則沿用了下來，但他們所飼養的這些家禽都是供說法語的諾曼人吃的，因而當這些家禽被屠宰、它們的肉被做成美肴端上講法語的諾曼人餐桌上之后，便獲得了法語名稱。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講法語的諾曼人入侵英國后，大量的法語單詞被引入英國，進入英國詞匯之中。他們使用的諾曼法語影響著英國社會的各個階層和各個領域，因此各階層和領域所使用的語言也都打上了諾曼法語的烙印或留下了諾曼法語的痕跡。諾曼人掌管著英國的軍隊、教會、司法等各主要部門，與之相關的語言也完全為諾曼法語取代或變成諾曼法語了。例如，表示戰爭或世襲頭銜方面的諾曼法語詞arms （武器）、amour （盔甲）、banner （旗幟）、captain （上尉）、soldier （士兵）、march （行軍）、duke （公爵）、count （伯爵）、countess （伯爵夫人）等；表示宗教、法律等方面的諾曼法語詞altar （神壇）、Bible （圣經）、baptism （洗禮）、ceremony （儀式）、preach （祈禱）、religion （宗教）、sermon （講道）、sacrifice （祭品）、attorney （律師）、court （法庭）、judge（法官）、accuse （指控）、jury （陪審團）、fine （罰款）、justice （司法）、heritage （遺產）、suit （訴訟）等等。作為消遣或娛樂，諾曼貴族經常從事狩獵或其它戶外活動。現代英語中不少與狩獵有關的詞均源自于諾曼法語，如rabbit （野兔）、venison （野味；鹿肉）、falcon （獵鷹）、chase （追趕）等等，不一而足。

上述這些諾曼法語單詞因進入英語詞匯時間久遠，其拼寫及發音均已被英語同化（anglicized），久而久之，人們竟很難識別出它們源于諾曼法語，只有研究詞源的詞源學家們（etymologist）依稀能夠識別出其來源出處。英語語言學家們常把這些源于諾曼法語的單詞稱之為早期法語借詞。這些詞無論是在發音方面，抑或是拼寫方面，還是在詞綴使用方面，都很難看出是外來詞，已完全被英語同化。如在uncertain一詞中，certain是法語，un-是英語前綴，但在整個單詞中已很少有人能看出certain是個法語單詞。

隨著時間的推移，諾曼法語對豐富英語詞匯的貢獻是越來越大，結果是越來越多的法語單詞涌入英語詞匯中。十三世紀末，尤其是到了十五世紀初，英國文學家開始翻譯法國文學作品，巴黎法語，又稱中央法語，開始風行于英國，大量的法語單詞出現在英國文學作品和日常生活中，進而成為英語詞匯的重要組成部分，極大地豐富了現代英語詞匯量。這個時期及其以后進入英語詞匯的法語單詞則被英語語言學家們習慣稱之為后期法語借詞，這些法語單詞依然保持其原有的拼寫和發音形式，有時甚至連名詞的復數形式也保持了其在法語里的變化形式。歸納起來，后期法語借詞具有以下幾個特征：

（一）單詞重音大多在最后一個音節上

例如：finance []，supreme [] ，等等。

（二） 輔音詞母組合ch讀作[]

例如：chauffeur []，machine []，等等。

（三）輔音字母g在元音之后、在e或i前時讀作[]

例如：bourgeoisie []，regime []，等等。

（四）元音字母組合ou讀作[]

例如：coup []，sou []，等等。

（五）輔音字母p，s，t位于詞尾時不發音

例如：coup []，debris []，ballet []，等等。

上述例詞中，很多都是現代英語日常用詞，使用頻率很高。有語言學家曾作過粗略計算，在現代英語龐大的詞匯中，將近百分之四十借自或源自于現代法語。英語不僅詞匯量豐富，而且還擁有大量的同、近義詞，使英語具有豐富的表達能力。有趣的是，英語中有不少成對的同義詞（doublets），其中很多同義詞均源自于諾曼法語。例如：shut/lose， answer/reply， smell/odor， yearly/annual， ask/question， room/chamber， wish/desire， might/power， end/finish， fire/flame ， fear/terror， good/ virtue， holy/ sacred， rise/ mount， time /age，等等。（注：“/”前為英語詞，“/”后為法語詞）凡此種種，不一而足。這充分說明法語對英語的巨大影響，或對豐富英語詞匯做出的巨大貢獻。

四、結語

自從有了人類，也就有了戰爭。戰爭的結果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戰爭的特征是殘忍、流血和犧牲。戰爭作為軍事現象，同語言現象一樣，共屬于社會現象。在人類社會的歷史長河中，任何一種現象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諸多社會現象在順沿各自的軌道不斷發展變化的同時，也與其他社會現象發生著或多或少各種各樣的聯系。它們在互相影響，互相作用的同時也在發生著嬗變。語言的變異固然決定于其內因，但其它社會現象的影響也是不容忽視的，作為典型的軍事現象的戰爭，就是影響于語言變異現象的一種重要因素。諾曼人征服英國后對英語發展變化的影響無比充分地證實了這一觀點。

因此，1066年講法語的諾曼人入侵英國雖然給英國人民帶來了沉重的戰爭災難，但同時也帶來了先進的法國文化和社會習俗，推動了英國社會快速向前發展。這次戰爭最大的影響體現在英語語言方面，使英語詞匯得到了極大的豐富和發展。提及諾曼人入侵英國，現代英國人很少有人以此為辱的。難怪有人戲言，如果沒有諾曼人入侵英國這段歷史，英國人甚至只能做人（man）而做不了紳士（gentleman），因為gentle一詞來自法語。這句話聽起來雖然有點夸張、戲謔，但卻道出了實情。當然，除了法語對豐富英語詞匯做出巨大貢獻之外，另外兩種語言——拉丁語和希臘語，也對豐富英語詞匯做出了舉足輕重的貢獻。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從詞源學角度而言，世界上每一種活的語言都為豐富英語詞匯做出了或多或少的貢獻。因不在本文探討范圍之內，這里就不再贅述了。

參考文獻：

[1]林承璋. 英語詞匯學導論[M]. 武漢. 武漢大學出版社. 1993.

[2]汪榕培， 盧曉娟. 英語詞匯學教程[M]. 上海. 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1997.

作者簡介：

蘆曉莉，女，（1986，12—），漢族，河南信陽人，信陽農林學院外國語學院教師，職稱：助教，學歷：研究生，專業方向：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