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
摘 要:在農(nóng)耕文明和現(xiàn)代文明的碰撞與交匯中,現(xiàn)代文明的負面影響開始侵入人的內(nèi)心,在精神的困境與危機中,力圖將人性異化,本文將對《七天》中阿元,布谷,馮媽的形象進行分析,解讀人性的異化。
關鍵詞:異化;人性;阿元;布谷;馮媽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14-0-01
小說《七天》講述了保姆布谷在七天里的身高猛增,以及阿元和馮媽的心理活動,拷問著人們在高速發(fā)展的現(xiàn)代科技文明下,物欲橫流的今天,是否還存在健康的人性?
物質(zhì),虛榮的闊太——阿元
阿元是一位闊太太,生活在民主開明的現(xiàn)代社會,她的骨子里確有著嚴重的等級觀念,她讓保姆稱呼自己為“太太”,自己的先生為“老爺”,稱呼自己的兒子為“少爺,甚至怕仰著頭說話,降低了自己的優(yōu)越感,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布谷,即使是自己的親嫂子,她也時不時地調(diào)侃,曾經(jīng)一擲千金的慷慨,也需要親人的極盡諂媚來回報。好像她的優(yōu)越感是與生俱來的。當?shù)弥脊壬砀咄辉觯艞壛俗屗纳娜崆楹蜕裥缘念~爾古納河之旅,立刻趕了回來,她擔心布谷長高會影響她作為太太的“權(quán)威”,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布谷每天狂吃不止,身高一天一寸的瘋長,威脅著她作為太太的優(yōu)越感,她惶惶不可終日,寢食難安,最初的一絲憐憫之情蕩然無存,面目猙獰的要讓布谷離開,不顧布谷怪異的形象,把她往絕路上逼。現(xiàn)代物質(zhì)文明擠壓著她的內(nèi)心,面對可憐的布谷,她也想表現(xiàn)出人文關懷,但是她最終還是被人的劣根性左右。阿元也曾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可在大學畢業(yè)后,她已經(jīng)多年不讀書了,縱情于物質(zhì)生活中,儼然陷溺到一個無邊無際的海洋里,把方向也迷失,物質(zhì)上的富有,填補不了精神世界的空虛,她只有渴望那憑借物質(zhì)帶給她的優(yōu)越感來撫慰自己的內(nèi)心,長期精神生活的匱乏,讓她變得無所適從,一向自視甚高的她,卻只能和下人馮媽為伍,即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信任她說的話,她看似什么都有,卻什么也沒有。
淳樸善良的鄉(xiāng)村女孩——布谷
小說另一主人公的布谷,是農(nóng)耕文明的象征,有著淳樸,健康的人性,她花了兩天兩夜,摔了幾十個跟頭,終于來到了繁華的大都市,她與現(xiàn)代的城市生活格格不入,她忍受著阿元的冷眼無視與馮媽的欺凌,生活在變異的“泥淖”里,但她也憧憬美好的生活,她向往愛情,為了在喜歡的人面前不自卑,她留心增高的廣告,接下來她的瘋狂長高和暴飲暴食,這不僅沒有給她帶來喜悅,反而使她陷入了恐懼中,到最后她瘦小的體形顯得異常的龐大,甚至是嚇人。但身體的變異卻沒有影響她健康、美好的人性,外表的丑陋沒有掩飾住內(nèi)心的善良,布谷與光鮮亮麗的阿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使面對毫無希望的未來,眼前的絕路,失去工作,失去健康的身體,以及懵懂的愛情,她也沒忘記自己的本分,自己的職責,努力地做一些事情來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現(xiàn)代科技文明的列車飛快向前,駛向了偏遠的小山村,它沒有給這里帶來福音,破壞了原有的寧靜與平和,布谷與她的親人們變得一無所有甚至背井離鄉(xiāng),這些弱勢群體卷入現(xiàn)代化的洪流中,最終成為了現(xiàn)代科技文明的犧牲品。
人情世故的保姆——馮媽
馮媽是造成布谷命運悲劇命運的劊子手,她對雇主阿元是表面奉承,謙卑,私底下卻偷偷地說壞話,而對和她處境一樣可憐的布谷,她不僅不同情和幫助她,而是欺壓,布谷第一次來的時候,馮媽的笑里的幸災樂禍和一點兒欺生,以及后來把她“摁”在墻上量身高,探聽到布谷未成年的事實和由此而來的偏低的工資,強迫布谷聽她的話等一系列表現(xiàn),這些都可以看出馮媽人性的扭曲和病態(tài)的心理。如小說中寫的那樣“欺生之心人皆有之,生人本來也容易被人欺。比如單位里來的新領導,牢房里來的新犯人,都會領略到欺生之意趣。”【1】 中國人不是文人相輕,而是人人相輕,只要想輕視別人,總有相輕的理由,將自己的優(yōu)越感建立在別人自卑之上,馮媽一些讓人忍俊不禁的行為體現(xiàn)了她人性的扭曲,“阿元好奇地看看馮媽的手機屏幕,原來馮媽用手機給布谷吃面條錄了像。”“敢情最善取證的馮媽這次竟忘了給已成“巨人”的布谷拍張照片。正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如果窺探是人類的本性,這本性在馮媽身上更為發(fā)達。” 【2】諷刺戲謔的色彩的語言是對馮媽愚昧人性的批判,夸張化的動作讓馮媽像一個無恥貪婪的小丑似人物。然而馮媽也有讓人同情的地方,當她被布谷巨大的體形嚇得不敢和她同睡一間房,在布谷跟前瑟縮著,帶出一股子寒冷相兒,變得畏畏縮縮,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她也是一個現(xiàn)代文明的間接受害者,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值得讓人憐憫的。
阿元,布谷,馮媽,她們都是這個大時代的小人物,在滾滾的歷史洪流面前,她們只是滄海一粟,無力改變,只能隨波逐流。人們?yōu)榱烁玫纳鎰?chuàng)造了物,很多時候,反過來卻被物所利用,變成操縱人的力量,人也成為了非人,一部分人喪失了生活的本真,找不到生存的本我狀態(tài),陷入物質(zhì)虛榮的泥淖中,只有一少部分人才能保持生活的本真,堅持人性淳樸的良知。這種變異的現(xiàn)在科技文明對人的戕害從大城市到了偏遠的小山村,從社會上層到了下層,而作家鐵凝透過女性的眼光與視角,透析了在變異的現(xiàn)代科技文明下,人們在物欲橫流的世界中生存的盲目性,以及人文素養(yǎng)的缺失,如果這種變異的科技文明繼續(xù)肆虐的擴張,這個社會將會如布谷的身形那樣怪異和畸形。
參考文獻:
[1][2]鐵凝 《鐵凝六短篇》 海豚出版社 201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