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夢麗
摘 要:父愛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無私的愛。然而大文豪巴爾扎克卻在《高老頭》中為我們塑造了一個近乎偏狂、扭曲的畸形的父愛形象。本文主要從畸形的父愛表現、悲劇人物分析、病態的金錢社會這三方面來揭示高老頭的悲劇命運,從而引發人們對金錢、親情和人性的新的思考。
關鍵詞:高老頭;父愛;悲劇;金錢;人性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14-0-01
《高老頭》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百科全書”——《人間喜劇》的序幕,是19世紀現實主義作家巴爾扎克的代表作。在這部作品中,巴爾扎克向人們講述了一個有悖于常理的父親溺愛女兒,最終又因金錢而被女兒逼死和拋棄的悲劇故事。本文立足于社會現實和人情倫理,既對高老頭的悲劇命運深表同情,又力透揭露其對金錢社會的妥協和順服的必然悲劇。
一、畸形的父愛表現
高里奧老頭曾是個普通的面粉商,在資產階級革命期間借機囤積糧食,牟取暴利,發財致富。高老頭的妻子在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妻子死后,他一直未再婚娶,又當爹又當娘的將雙倍的愛都傾注在了兩個女兒身上。在女兒的童年時代,他對這兩個寶貴女兒付出了應有盡有的無限寵愛。他花費巨資讓她們接受高等教育,最后投其所好,以每人八十萬法郎的陪嫁將她倆一個嫁給了貴族,另一個嫁給了銀行家。最初,女兒和女婿對他們這位出身貧賤但身后有著巨大財富的父親恭敬有加,正如高老頭說的,“她們家永遠有我的一份刀叉”,“她們承認是我的女兒,承認我是她們的父親”。高老頭傾其所有滿足兩個女兒對物質和金錢的需求,而他所奢求的唯一的回報只是女兒能跟他親熱一下,能親切地喊他一聲:“爸爸!”可是好景不長,高老頭終于走到了落魄的地步,他沒錢了,于是也就被他的女兒像丟垃圾一樣給丟掉了。女兒住在富麗堂皇的貴族府邸,父親卻住在貧窮寒酸的伏蓋公寓,“窗上沒有窗戶,糊墻紙受了潮,有好幾處已經剝落,卷縮,露出被煙熏黃的石灰墻面。老人家躲在一張蹩腳的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蓋被,一條用伏蓋太太的舊裙拼成的壓腳被……連最窮酸的掮客住的閣樓,也要比高老頭的房間布置得好些。”即使到了被榨干的境地,父親依然想方設法為女兒供給財源。為了還女兒情人的債務,他交出了賴以活命的最后一筆存款;為了女兒在舞會上要穿的一件金銀鋪繡的舞衫,他變賣掉了妻子留下的、最心愛的餐具;甚至在他生命垂危之際,他還在想著讓女兒痛痛快快的娛樂,為女兒不來看望自己找借口。就是這樣一種違背常理的畸形扭曲的愛,給自己釀造了幾乎暴尸街頭的悲劇。
二、悲劇人物分析
高老頭將女兒視為生命,傾其所有的為女兒付出和給予,最終卻落得一個幾乎暴尸街頭的悲慘結局。究其原因,其自身的性格因素首當其沖。高老頭生活在封建主義向資本主義過渡的,這樣一個新舊交替、急劇動蕩的時期,其自身充斥著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雙重影響下的雙重矛盾。他成長與封建主義影響之下,卻干著卑劣的資本主義的勾當,從這一方面來講,他是資本主義社會暴發戶的典型形象。可另一方面,由于受封建主義思想的長期束縛,他又是拘泥保守、頑固迂腐的。妻子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可他卻一直未再婚娶。他將全部財產和感情都奉獻給了兩個女兒。他向女兒表達愛的方式只有金錢,對女兒的窮奢極欲有求必應,傾其所有。在高老頭為女兒精心布置的“金錢世界”中,金錢腐蝕了她們的靈魂,控制了她們的思想,她們只愛錢!當他最后像檸檬一樣被榨干之后,奄奄一息的躺在破舊的病榻上,急切地渴望能見上寶貴女兒最后一眼,得到的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回絕,直到臨終前才幡然醒悟:“唉!倘若我有錢,倘若寶有家私,沒有把財產給她們,她們就會來,會用她們的親吻來舔我的臉!……錢能買到一切,買到女兒,啊!我的錢到哪去了?做父親的應該永遠有錢,應該拉緊女兒的韁繩,向對付狡猾的馬一樣。”在高老頭和兩個女兒的這段悖于常理的父女關系中,毋庸置疑,這兩個女兒是自私自利、喪失人性的。但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從小生活在她們父親的這種不正常的教化之下,才使人性被金錢所遮蔽。高老頭對女兒如此般地溺愛,不僅毀了女兒,也葬送了自己。
三、病態的金錢社會
金錢支配下的資本主義社會,使得巴黎的整個上空都彌漫著銅臭味。在這里,人人都對金錢頂禮膜拜。在這樣一個唯錢是親、爾虞我詐的病態社會中,人性的卑劣與丑陋被展現的淋漓盡致。在金錢的統治之下,我們絲毫看不到美的存在,就連內心一直被為善良、誠樸和良知所扎根的拉斯蒂涅在目睹了一場場金錢毀滅下的悲劇之后,也喊出了這樣一句豪言壯語:“好,現在咱們來較量較量吧!”他走進了那個紙醉金迷、腐敗骯臟的上流社會,留下了青年人純潔心靈中所釋放出的最后一滴眼淚,融入到了那個金錢的大染缸。
高老頭的悲劇性命運,既是個性發展導致的個人悲劇,也是病態社會影響下的社會悲劇,其實質是資本主義社會金錢至上的時代悲劇。高老頭的悲劇,折射出人性被金錢所扭曲、泯滅的社會現實。他的慘死,有力地控訴了金錢對人性的毒害,揭露了金銀財寶下的一副副丑惡嘴臉。巴爾扎克所塑造的高老頭的人物形象,是封建主義向資本主義過渡的時代的縮影,他的悲劇,是時代的必然產物。
參考文獻:
[1][2][3][4]巴爾扎克,《高老頭》,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版.
[5] 鄢曉霞,《解讀大師》,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5年版.
[6] 林亞光,《世界文學名著故事集——“名著故事”和“評論賞析”雙軌結構》,重慶出版社,1986年版.